特此聲明：本文系麻雀向太陽組合（東天等麻雀和向太陽的果實聯合）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我做記者已經有十五年了，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誰能想到，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居然是一個殺人犯，而且還殺了四個，都是他的親人。
看到這個消息，我是真的被震驚到了。于是我探訪了草莓省貓腿市，開始收集十二歲小男孩為何殺害親人的信息，以便為我發表頭條新聞提供依據。
這是一個比較貧窮的邊境城市，這里有貓腿市唯一的一所醫科大學，我就畢業于這所醫科大學。難得重回母校，可是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想起殺親小男孩說的那句“我想見光，我想向著太陽”，我就感到非常地沉重。
? ? ? ? ? ? ? ? ? ? 一、殺親
他叫麻雀，出生于貓腿市南瓜村。非常不幸，他的父親成天喝酒，喝醉了就打母親，有時候還打他。南瓜村很窮，而麻雀家是這窮中的“翹楚”。也不難理解，一個整天只知道喝酒、打牌，酒品不好還不顧家的男人，家里又能好到哪去呢？麻雀的母親忍受不了這種又窮又擔驚受怕的日子，終于在麻雀三歲那年跟著一個收破爛兒的外鄉人跑了，從此音信全無。而麻雀就成了父親麻蛋醉酒后撒氣的出氣筒。在這個破敗的爹不疼沒娘愛的家里，他經歷的不幸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好在還有奶奶的庇護，每次他被麻蛋吊著打時都有及時雨奶奶救他于水火，奶奶是媽媽走后唯一讓他感到心底還有一絲絲溫暖的人。只可惜，在他七歲那年，上天給他關了這扇唯一能看到光的天窗。奶奶去世的那天，他的天也塌了，他一個人守在奶奶的墳頭，哭到昏倒了過去。
奶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麻雀，臨終前一再叮囑麻雀的父親少喝酒，要好好待麻雀，否則自己會死不瞑目。奶奶的遺言確實起到了一定作用，奶奶死后的幾天父親確實沒打過他，還良心發現給他做過幾頓飯，但也只是一星期，后邊只要喝了酒、輸了牌或者稍微不順心，一頓毒打小麻雀是少不了的。
麻雀剛八歲那年，麻蛋用麻雀的奶奶的喪葬收的禮金娶了鄰村的劉寡婦，劉寡婦是個厲害的人，絕對的母老虎型。所謂一物降一物吧，自從娶了劉寡婦，麻雀的父親喝醉酒的次數越來越少了，也不敢打牌了，因為只要喝醉，不是他打別人，而是他挨劉寡婦的打。人啊，從來都是欺軟怕硬。
如果不是劉寡婦待麻雀太過刻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麻雀還想感謝她。因為她的厲害，使得父親喝酒打牌減少了，父親由于醉酒輸牌打他的次數自然也就少了。劉寡婦對麻雀非常刻薄，也難怪，一個常常被父親毆打的孩子，他的父親都都不疼他，更何況是沒有一點血緣關系的劉寡婦呢。
自從劉寡婦來這個家，麻雀的痛苦已不單純是父親的打罵，而是每天干不完的家務和委屈。麻雀不僅要洗自己的衣服，還要洗父親、劉寡婦以及他帶來的一雙兒女的衣服。要下地干農活，要幫忙做飯。同齡人去上學，麻雀是沒這待遇的，每當看到弟弟妹妹背著書包回來，他都只有羨慕的份兒。
麻雀一年到頭只有一身衣服，縫縫補補穿一年那種，而且他穿的衣服就像被垃圾桶的污油浸過一樣，油油得讓人看著就牙癢癢。有時他不得不撿人家不要的破衣服穿，他覺得那些衣服比他自己的干凈，但每次穿回家就要被麻蛋吊著一頓毒打，罵他是有娘生沒娘養的狗東西。并且劉寡婦只要看他撿衣服穿回家就不讓他進屋，還說陰人的衣服晦氣，讓他滾得遠遠的，不然就提起火鉗一頓毒打。還罵他是天殺的小畜牲，凈給家里招些不干凈的東西。他常常感到身上瘙癢，特別難受。他知道是長期不換衣服導致的結果。每次癢得特別難受，他就會偷偷去小河溝洗衣服和褲子，并且每次他都要脫得光光溜溜地在草叢里蹲上幾個小時，待衣服不太濕了才穿著回家。
劉寡婦帶來的那一雙兒女，也就是他名義上的弟弟和妹妹，小小年紀就開始欺負他。尤其是小他六歲的弟弟，估計平日里被重男輕女的劉寡婦慣的，別看他最小，卻是最霸道的。麻雀看他小，不與他計較，也為了不被麻蛋和劉寡婦毒打，所以平日里麻雀總讓著弟弟，無論弟弟提出什么要求他都答應。弟弟想騎大馬，他會毫不猶豫趴下，雖然那時候他也只有十歲。他的妥協并沒有換來“父母”的同情和平等對待，家里有任何好吃的，都緊著弟弟妹妹吃，從來不會有他的份。他每次被弟弟妹妹捉弄完還要挨劉寡婦一頓毒打，倘若他還手，還會被麻蛋扒光吊起來殘忍地鞭打。
麻雀的生活令人難以想象，當了解到具體情況時，我整整發了一小時的呆，真的非常難受。
話說回來，雖然有時麻雀恨他們，但也只是恨，從未想過要殺死他們，直到12歲那年。全家人正在一起吃飯，誰知調皮的弟弟突然脫下褲子朝蹲著埋頭吃飯的麻雀的飯碗里尿了泡尿，麻雀當時那個生氣，抬手給了弟弟一巴掌。誰知這一巴掌徹底惹怒了旁邊的劉寡婦。她像瘋狗一樣沖向麻雀，甩了他幾個大嘴巴子，更過分的是，那個弟弟一邊哭一邊在地上打滾，非讓麻雀把泡了尿的飯吃掉，否則他就不起來。
麻蛋看向麻雀，用你不照做就打死你的眼神看著麻雀。平時毒打也就算了，作為一個父親，居然讓自己的孩子去做這么屈辱的事情。更可惡的是，劉寡婦為了哄弟弟開心，抓著麻雀的頭發就往地上的飯里按，還惡狠狠地說：“小畜牲，敢打我兒子，老娘今兒就要讓你把這尿泡飯吃了，看你以后還敢不敢！”看著哭得撕心裂肺的麻雀，麻蛋過去就是一腳，還大罵道：“天殺的，還哭，我叫你哭，老子不踢死你！”那一刻，麻雀恨他們，麻雀想讓他們都去死，統統去死。
恨的種子一旦萌發將一發不可收拾。
干不完的家務依舊，欺負依舊，毒打依舊，而麻雀恨他們想殺死他們的心一天比一天強烈。直到那一天，機會來了。劉寡婦早早出門買回來一只雞和一大塊豬肉，劉寡婦做飯讓麻雀燒火，好像是弟弟或者妹妹的生日，反正肯定不是他的。他看到這些肉哭了，他知道這些肉和雞湯一口也到不了他嘴里。想起那次刻骨銘心的尿泡飯，越想越氣的他，將早早準備好的“老鼠藥”在做飯中途趁劉寡婦離開悄悄地和著燉肉的草藥一起倒進了肉里。這種毒藥是他去山上挖的，是村民們用來藥老鼠用的草藥，老鼠吃了必死，人也一樣。果然，如他所料，飯桌上這些肉他是沒有資格吃的，每每他試探地將筷子伸進肉菜，都會被劉寡婦撥開，而他們卻其樂融融地吃著。老鼠藥的毒性很快便發揮作用了，劉寡婦、麻蛋和弟弟妹妹不大會就呼吸困難，痛苦地倒在地上。他們讓麻雀去叫人，他就冷冷地站在那，一動不動，直到他們口出白沫，嘴唇泛白，眼睛瞪得極大，就像突出一樣。
不知道為什么，殺死了他最痛恨的四個人他反而沒有了一點開心和愉悅，心里有的只是害怕和恐懼。他知道消息一旦傳出，警察絕對會第一時間趕到，把他抓起來。他非常害怕，哆嗦著把門扣上，再用鋤頭頂上門。
? ? ? ? ? ? ? 二、逃跑
他沖進廚房猛喝幾口水，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片刻思考后，他找出父親外出干活帶的一個背包，把家里剩下的幾張大餅和所有能吃的用籠布裹上塞進去，又去劉寡婦的房間東翻西找，居然找到了50元錢，隨手又將自己的破鋪蓋卷塞進去，最后在屋子環顧一周，看到了墻上掛著的爺爺傳下來的軍綠色水壺，他一把抄起水壺，去廚房的水缸里灌滿了水，掛在脖子上。對，他要逃跑。現在就等天黑。天黑，對，還要拿手電筒、火柴。
麻雀把他能想到的物件都塞進了背包，雖然才12歲，但常年里里外外的操持，讓他對外出應該帶什么，不該帶什么有超出同齡人的思考。
好在麻蛋家人緣不咋地，又是農忙時節，一下午也沒人來串門。天一黑，麻雀就背起背包，挎著水壺快速朝山上趕去。他要趕到提前找好的一個山洞去，今晚就在那里過夜，然后第二天再接著趕路。那個山洞已經離南瓜村很遠了，那是他之前走了三個多小時找到的，不敢離村子太近，害怕村里人第二天發現他。這都是他提前計劃好的。他要翻過這座山，聽村里人說過，翻過去就到另外一個省了。他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翻過去，也許兩天，也許三天，但這是他唯一的出路了。
終于天黑了，麻雀背起背包迅速朝山上走去。不知走了多久，他還是沒找到他之前踩點的山洞。白天山上郁郁蔥蔥，到了晚上成了黑鴉鴉一片，看來他是迷路了。連續趕路加上精神高度緊張，此刻他已筋疲力盡。他站在山腰，左看看，右看看，到底應該往哪走徹底迷茫了。突然，一腳沒踩實，麻雀連滾帶爬地摔了下去，墜落時的連續撞擊和一天的疲憊讓他暈了過去。
? ? ? ? ? ? ? ? ? ? ? 三、幸福
摔下去那一刻，麻雀以為自己就這樣完了，也好，殺人償命，自己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突然一陣“咕嚕”聲，伴隨著強烈的饑餓感，麻雀悠悠地睜開了雙眼。奇怪，人死了還知道餓啊。
“你可算醒了，肚子餓了吧?”一聲溫和的聲音打斷了麻雀的胡思亂想。他還未來及打量周圍的環境，一個花白頭發，慈眉善目，略微有點佝僂的老奶奶出現在他的眼前。
“奶奶，你是神仙嗎？”麻雀本能地問。
“哈哈哈……傻孩子，腦子不會摔糊涂了吧。”聽這爽朗的笑聲，奶奶應該是個開朗之人。
“這里是曹家莊，我家老漢今早去山坡放羊，發現了你。還算你命大，沒讓狼給叼去。老漢還挺有勁，硬是給你背了回來，已經找村里的曹五爺給你瞧過了，骨頭沒事，都是些皮外傷，抹點他給開的藥，休養幾天就好了。”
奶奶嘴上說著，手里也沒閑著，從外頭端進來一筐烙油餅，兩個小菜，一碗白粥，在屋子中央原木色的小桌上放定。“自己能起來嗎，過來吃飯。”奶奶一邊說，一邊去扶麻雀起來。
那頓飯，麻雀吃得狼吞虎咽。吃完一碗粥，奶奶又去給他盛了第二碗。他這才意識到奶奶和爺爺就坐在一旁，看著他吃，他略帶尷尬地看向兩位老人。
“都這會兒了，中午飯我們都吃過了，你不用管我們，吃你的。”奶奶似乎知道他的疑惑，善解人意地說道。他也就不再客氣，悶頭吃飯，心里卻在盤算著待會兒該如何跟老人交代。
吃完飯，果然如麻雀所料，爺爺問麻雀：“孩子，你這背著行李看樣子是出的遠門，你這是打哪來，要往哪去啊，看你年紀也不大，為何一個人出來了啊？”他們有太多的疑問等著麻雀去解答。
“我，我……我不記得了。”情急之下，麻雀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得假裝失憶。
“那你叫啥名字啊。聽著這口音跟我們這有點像，又不太一樣。”奶奶接著問。
“我，我忘記了。”麻雀低著頭，用低低地聲音回答著。
“那你先在這暫住幾天，等什么時候想起來了再做打算吧。”爺爺還想說什么，被奶奶攔住了。
“謝謝奶奶收留，謝謝爺爺救命之恩，后邊有什么體力活就吩咐我，我有的是力氣。”麻雀說著就給兩位老人連連磕頭，常年在爹不疼、娘不愛的環境下長大的麻雀，這點眼力見兒還是有的。
兩位老人對視一眼，吩咐麻雀繼續休息，然后走開了。
就這樣，麻雀在這個簡陋但溫馨的家里住下了，他主動幫奶奶打水，幫爺爺放羊。通過這幾天的相處他知道了曹家莊是山腳下的一個村子，條件感覺跟他們南瓜村差不多。年輕人很多外出打工，留下老少婦孺以種地、養羊為生。奶奶姓王，爺爺是村里的大姓曹，本來她們是有一個兒子的，但在結婚的第二年外出打工在工地摔死了，還沒來得及要孩子，媳婦兒改嫁了，家里只剩下老兩口。剛好趕上收小麥，麻雀就去地里幫忙，干活又快又好，但就是“想不起任何以前的事情，包括自己的名字”。爺爺和奶奶是打心眼里喜歡麻雀，而麻雀覺得王奶奶他們兩個孤寡老人著實可憐，如果可以他想留下來。
一天夜里，爺爺和奶奶與麻雀坐在院子里乘涼，爺爺幾次欲言又止，最后奶奶開了口：“孩子，你還是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是嗎？不管你是真記不起來了，還是不愿意想起來，既然到我家了，就說明咱們有緣，那你就在這住下，什么時候想起來了想走了，隨時可以走。我那可憐的兒子如果現在還活著，估計現在孫子也跟你差不多了。”奶奶擦了下眼角的淚水接著說：“不知道你以前叫啥，從今以后，你就叫向陽了，曹向陽。奶奶不會說其他的，看你每天心事重重，晚上時不時還做噩夢了，好幾次聽見你喊了起來，喊的啥也聽不清。以后希望你把這當自己的家，每天樂呵呵的。”
“向陽，向陽，我喜歡這名字。爺爺，奶奶，我就住下了，這里就是我的家。”麻雀沒有說謊，比起麻雀，他更喜歡向陽這個名字，多好啊，聽著就溫暖，就有力量。
從此，麻雀與爺爺奶奶過上了辛勞但幸福溫馨的生活。麻雀很勤快，活總是搶著干，還很孝順，每天給奶奶端洗腳水，給爺爺捶背。村里人都說，一定是爺爺奶奶善良，老天爺可憐他們，所以專門派麻雀來報恩的。
爺爺奶奶待麻雀也著實不錯，當親孫子看。奶奶給麻雀添置了新衣服、新鞋。晚上怕麻雀睡覺著涼，幾次起來給他蓋被子。爺爺見麻雀不識字，還教他識字、讀書，慢慢地麻雀也會寫自己的名字了“曹向陽”，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還能讀書識字。爺爺去鎮上辦事、趕集，回來都會笑瞇瞇地喊：“向陽，快來看，爺爺給你帶什么好吃的了。”每到這個時候，麻雀就感到無比幸福溫暖，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溫暖。原來這就是幸福的味道，這就是以前自己渴望卻從未有過的幸福。麻雀偷偷地哭了。
? ? ? ? ? ? ? ? ? ? 四、向陽
如果不是時不時夢見父親和劉寡婦來朝他索命，麻雀會認為這溫暖的生活是踏實的。晚上他不敢一個人出門，他不是怕黑，他怕劉寡婦他們的陰魂不散找上他。可怕的夢時常折磨著他，幸好有奶奶和爺爺的溫暖照耀著他的心田。
就這樣，頂著曹向陽這個名字，麻雀在曹家莊生活了八年，這一年他已經20歲，爺爺奶奶還張羅著要給他說一門親事。他說不急，他要好好伺候爺爺奶奶。八年，他似乎已經完全融進了這個家，融進了這個村子。他跟村里的每個人都認識，跟村里的同齡人一塊玩耍。
如果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冬日的一天，80多歲的爺爺不小心摔了一跤，股骨頭粉碎性骨折，沒有選擇手術，一是爺爺擔心花錢，二是年齡大了怕不好恢復，最終選擇臥床休養。但從此，爺爺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越來越消瘦。讓麻雀最受不了的是，一向身體好的奶奶，突發腦溢血，在醫院躺了兩天沒能搶救回來，反而走到了爺爺前面。爺爺聽到奶奶去世的消息，悲痛萬分，不到半年也走了。
這一年，是麻雀最難過的一年，爺爺的離世，如同晴天霹靂。他想起小時候護著他的奶奶也是這么走的。他又想起來他殺死的四個親人，他沒有一點愧疚，他覺得他們都該死。
他整理著爺爺的遺物，想起爺爺臨終前的話“麻雀！好好活著！不要害怕！你還有爺爺……”。麻雀很疑惑爺爺怎么會知道自己以前的名字？難道爺爺奶奶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過去，怪不得他們會對外說自己是他們從孤兒院領的孩子。
麻雀趕緊翻找爺爺的日記本，厚厚的一本，寫滿了他和爺爺奶奶的點點滴滴。還有關于他的身份，爺爺在日記中也有記錄。原來他剛來爺爺奶奶家時，每晚做噩夢，有時夢里會喊“別來抓我，別來抓我，他們該死，他們該死”。但爺爺從未問過他夢里的事。
當年南瓜村的食物中毒事件太過轟動，一傳十，十傳百，周邊村，周邊縣都知道了。一家五口只有一個叫麻雀的孩子不知所蹤，其他四人全部斃命。一時間說什么的都有，各種猜測滿天飛。有的說：“就是那個失蹤的孩子干的，都怪他繼母虐待他，孩子他爸也不是個東西。”還有的說：“也可能那孩子也死了，尸體讓狼給叼走了。”
這件事麻雀在曹家莊也聽到別人議論過。但爺爺奶奶從未在他跟前提起過。只是有一次，他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爺爺喊了聲“麻雀”，他本能地答應了，然后他看到爺爺愣了幾秒，隨即笑呵呵地說：“剛剛在你身后有只麻雀，被我一叫給嚇跑了。”
原來在那個時候爺爺奶奶已經確定他就是麻雀了，包括他殺人，包括他的種種不幸。他們從那以后對他更好，怕他有陰影，怕他童年不完整，費了不少心思。
看著爺爺的日記，麻雀已泣不成聲。他沒想到原來那么多偶然都是爺爺奶奶精心設計的，那些不讓他出遠門說出的怪誕的理由，原來都是為了他好，都是不想麻雀記起不好的回憶。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麻雀一直都沒有失憶。麻雀騙了他們。
“爺爺，奶奶，我騙了你們，我沒有失憶，我是個殺人犯！”抱著爺爺的筆記本，麻雀痛哭流涕，他開始懺悔自己的罪過，他覺得自己是個惡人，壞人，混蛋，他騙了爺爺奶奶。他記得爺爺說過“我們雖然平凡，但不愧對天地萬物，頂天立地，問心無愧”！
麻雀處理完爺爺的后事，就把房子和土地托付給鄰居曹錦滿，說自己要去外地打幾年工，把土地房子都借他家使用。曹錦滿是個老實人，很開心就答應了。三天后麻雀出現在派出所，他去自首了。被拷上手銬的那一刻，他露出了如同春日陽光般的微笑。因為在那一刻，他看到爺爺奶奶用慈祥的笑容看著他，他想起殺人前的那天傍晚，對著晚霞喊的那句“我想見光，我想向著太陽”！
探訪結束，我沉默了。我見過和聽過的新聞和丑事很多，有的悲傷，有的大快人心，有的可惜，有的震撼，可從來沒有讓我這么久久沉默的。很多時候真的不知道如何評判一個人的好壞和善惡，但是犯錯了就要受到處罰，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