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連》:就算痛徹心扉,依然要負重前行(第6集)

冰天雪地里,一個人在樹林里前行,冰冷、孤單、危險、絕望……

這個開場鏡頭,確定了第六集的情感基調。

從醫務兵的視角來看戰爭,我認為有兩個意義,醫務兵是戰場上非常重要的一環,但是醫務兵鮮能獲得榮譽勛章,其次,戰士艱難,醫務兵也艱難。

醫務兵是戰士們的定心針,有人受傷趕快喊“醫生”,醫生來了是希望的象征,到了醫療站就表示可以治好了……但事實上呢,缺少藥品用具,傷者不能轉移出去,醫療站被炸毀,醫生自身意志的崩潰……

對醫務兵尤金·羅的艱難,導演采用螺旋遞進的方式呈現。

1

劇集開場,就是一個行走在雪地樹林中的醫務兵。

大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凈,尤金穿著單薄的衣服,兩手插在口袋里,凍得瑟縮發抖,邊走邊四處張望,突然看到前面幾具德軍的尸體,意識到是德軍的陣地,趕緊往回走。

如果說醫務兵的迷路只是偶然的話,下一個鏡頭,溫特斯在用冰水刮胡子,不遠處來了一個德國兵,正脫下褲子準備方便。看來這個德國兵同樣迷了路,竟走到了美軍的地盤。

以迷路為引子,借著向將軍和上校的匯報,呈現出2營的戰斗狀態:斯特雷耶匯報說現在戰場上形成僵局,溫特斯反映現在面臨的巨大挑戰,遭遇到德軍全面的炮火襲擊,我們受傷甚重卻沒有醫療站,糧食耗盡,沒有冬裝,只有少量彈藥,戰線分布太寬……(正因為戰線分布太寬,所以迷了路走入敵方陣地,雙方都不知道。)

溫特斯總結說:“我們守不住整個戰線”。

將軍回復:“守住戰線,上校,把縫隙填滿。”

第6集時長67分鐘,前面近20分鐘的長度,尤金·羅一直在找嗎啡和剪刀……在危險的樹林里,尤金一直在奔走,若說士兵們還有散兵坑可呆,尤金卻不得不總在危機四伏的樹林中穿行,到三營那里找到一些藥品,在派康提的包里翻到一把剪刀……

西斯克中彈,有人大喊“醫生”,尤金折線穿行在樹林中,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西斯克,是腿部受傷,尤金迅速剪開褲腿,拔住扎在腿上的樹枝彈片等物,派康提叫的吉普車來了,將西斯克搬上車,尤金也跟著去醫療站,找一些急需品回來。

2

最近的醫療站在巴斯通。醫療站應該只是緊急醫療中心,受傷嚴重的戰士在這里進行緊急處理后,轉運到后方進行更全面的治療。

可是在巴斯通醫療站,尤金看到簡陋的醫療條件,看到密密麻麻的傷兵,一個傷員回答尤金的疑問:“我們沒法疏散,后路被切斷了,這是能撤得最遠的地方了。”

尤金找護士要嗎啡和血漿,護士芮妮給他一個盒子,裝了少量東西,想給他更多,可是醫療站也沒有什么東西,血漿很少,繃帶是撕破的床單。

尤金走出醫療站,芮妮追上來,給了他一塊巧克力,算是這個殘酷人間的一絲溫情了。

3

一支巡邏小隊被派出去執行一個偵察任務,命令是遇到德軍就回來。尤金打算跟去,被李普勸回,“這是戰斗巡邏,你何不退后免得惹麻煩。”

尤金知道這個任務有多危險,只能坐在盡可能最近的地方,等他們回來。

雪一直下,天色漸漸暗下來,尤金蹲在一棵樹下,像一尊雕像,眼睛直直地望著前方,望著隊伍消逝的方向。

交火的地方,朱利安被打中,隊員們卻迫于火力的壓制,始終不能靠近前去拉他回來,貝比只能瘋狂地喊著:“堅持住,堅持住,等我們回來”。

隊伍撤回,尤金又眼睜睜看著一位隊員中彈,趕快上去搶救處理。

士兵們的戰壕腳很普遍,嚴重的話會截肢,尤金說要保持腳干燥,要換襪子,把濕掉的襪子放在脖子上捂干,他自己也覺得說這些很無力,托伊知道他也沒辦法,只能說“我努力在做。”

4

最大的危險來自于自身意志的崩潰。

如果說尤金之前還一直掙扎著活,在醫療站幫助芮妮搶救傷員失敗后,芮妮的絕望也傳染了他,讓他更清晰地認識到現實的殘忍和絕望。

芮妮說:“我不想再處理傷兵了。我寧愿在肉鋪里工作。”

尤金覺得她不應該這樣想:“可是你的觸碰,讓人鎮定。這是上天給的天賦。”

芮妮激動著:“不,這不是天賦。上帝不會給人那么痛苦的東西。”

芮妮……沒有時間去絕望,巧克力剛剛放到嘴里,又有傷兵送過來,大喊著護士。

一切的意義在哪里?尤金看不到希望的曙光,看不到戰斗的意義。

尤金回到前線,進入了恍惚狀態。史摩基中彈了,尤金在隊員的拉扯下才回到現實。靠著本能去搶救傷員,做好緊急處理。再送史摩基到醫療站,可是尤金知道史摩基要癱瘓了。

尤金想對著芮妮哭,可是芮妮太忙了。

太冷了,幾個人在林中谷地升小火,哈利·威爾旭受了傷,隊員們拉著拽著,才讓尤金回過神來。

尤金跑到哈利身邊,看到哈利痛得大叫,一時有些發呆,在溫特斯的一再提醒下開始了緊急處理,樹枝用上了,看不出顏色的毛巾用上了,硫磺粉灑上去,打了嗎啡。吉普車來了,溫特斯知道尤金已進入崩潰的可怕境地,讓尤金也跟著去,“去城里吃頓熱餐”。

5

城里有熱餐,還有芮妮,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還在半路上,就遇到敵機轟炸,尤金到達時,看到醫療站被炸毀。

只有幾個人奔跑出來。

那些傷員們呢?被埋在了廢墟下。

芮妮呢?

尤金發了瘋一樣的跑過去,不管炮火還在襲擊,尤金走進醫療站的大門,看到倒塌的房屋木架,還有,芮妮的藍色頭巾……

芮妮曾是尤金在這個戰場上遇到的一絲溫暖,一點希望,也許還有一點點戀愛的甜蜜。

尤金拿著頭巾發呆,來不及……甚至都來不及悼念芮妮,又有傷兵運過來,大喊醫生快來幫忙。


可是,在戰場上,就算痛徹心扉,依然要負重前行。

戰場上的弟兄們少不了醫務兵,尤金獨自回到前線,回到自己的散兵坑。

貝比正瑟瑟發抖,看著朱利安的掙扎卻不能救回,貝比正處于崩潰邊緣。那件事后,尤金一直關心著貝比。

尤金看到貝比手里受了傷,問怎么弄的,貝比說是你弄的。尤金幫他包扎,卻扯出來芮妮的頭巾,稍稍猶疑,還是決定用芮妮的頭巾來綁貝比的傷口。

“尤金,你剛叫我貝比。”“我有嗎?”

在他們的玩笑中,劇集里總算有了一點點活的氣息。

如果說本片一直在壓抑情緒的話,在這里總算有了一點安慰,看著尤金終于挺過來,我不禁舒一口氣。

但在如螢火蟲一樣的微光后,鏡頭又開始殘忍起來。

本來一直從正面拍攝兩個人的鏡頭,換了角度,從貝比和尤金的背后往前推,一只綁著藍色繃帶的手,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一些凌亂的腳印,幾大塊血痕。

在血痕處,鏡頭拉近,停留。

好白的雪……

大地白茫茫一片,卻不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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