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是我們有著各自不同的命運,還是,我們只不過都是在風中,茫然飄蕩。(From《阿甘正傳》)
逼哥有一首歌,定西。據說他去過我的故鄉。對,逼哥寫的從來不是定西,也不是杭州,南京,鄭州,他寫的是他自己。他走過的路,我們所不熟知的他自己的故事。
今年九月我因公去杭州,待了一個月時間,在那之前我還沒有從一個困擾我的問題當中走出來,因為一個朋友。杭州就像是一場戰爭,不得不打響。當然最后我們很圓滿的完成了任務,打贏了這場戰爭,不在話下,按下不提。就在那個時候,我遇見了一個姑娘。
人生之所以奇妙就是因為你永遠不會知下一刻會發生什么。
她是志愿者,說來也真是巧了,她就一直站在我旁邊。她藍白色志愿者服是那么漂亮,其實我是想說她也很漂亮。
那是九月的第一天,杭州的氣溫還是很高,很燥熱,可是跟她站在一起卻很涼快,就像一縷縷清風吹在心間。我們聊的很開心,我從來沒有跟一個陌生的女孩子說過那么多的話,就像是老友重逢,恨不得大談特談三天三夜!她也很開心,饒有興趣的在聽我吹牛逼。
可能諸位看官會覺得這故事很俗,接著我如何如何追求那姑娘,直到最終分手,喜聞樂見。雖然不免落了俗套,但是卻也并非都如此。
本來和她聊的挺好的,我也只當她是朋友了(天地良心我真是這么想的),可是某些時候,人總是能感受到那種非物質層面的東西,每一天都期許會能見到她,想必是所謂情愫暗生吧。我們在一起只相處了6天,不到30個小時,我哪里敢亂想?充其量也只是想想罷了。工作比預計提前幾天做完,我就一直住酒店,那天晚上晚上十點多她給我發消息說在酒店樓下,想要見我。我慌忙下樓,看見她,一襲淺色的裙子。我幾乎是顫抖著說:這大半夜的,你跑出來干什么!她說:就是想見你啊,突然不見你不習慣,嘿嘿。我鼻子一陣酸痛,我想罵人好嗎!!
那天晚上我倆一直聊到了凌晨,用微信。好你個人吶,大半夜跑來嚇我,還纏著我不讓我睡覺!那一晚我的心一直在不規律的跳動,老天!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承認從那晚那刻起我真是被這個傻了吧唧的姑娘給撩到了。人有些時候就是明明知道答案卻還要問,我于是拿別人的詩來安慰自己——不能因為害怕會失去就拒絕所以開始。
在那以后的幾天里,她每天都找各種理由來酒店。那一天我們去西湖,我跟她講了很多很多我跟別人沒有講起過的故事。有人說,愛上一個人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前半生拍成電影讓她看,雖然沒那么夸張,但我真的感覺一點點的,我是在往西湖里跳。跳就跳吧,隨了它去吧!
我沒看過沙漠下暴雨,卻見過了命運如此離奇——讓你遇見一個不可能和你共度余生的人,你卻偏要愛上她。
動情是容易的,有人說愛上一個人只要幾秒,可是忘掉一個人卻要一生。是啊,人們總希望美好能夠永駐。可惜的是花足足用了三個多季節的準備才綻放短暫的幾天,還面臨不知何時會來的風吹雨打。正如一位詩人說過的,快樂總是一瞬卻欺騙著世人為之不顧一切。《大魚海棠》里湫問椿說你相信永遠的愛情嗎?我是相信的,我是說我。
我離開杭州哪天她來送我,可能我們都知道那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的見面。杭州東站,亞洲最大的火車站,每一天送走成千上萬的人,每天有千千萬萬個人在這兒擦肩而過,我只是那千千萬其中一個。那天杭州天氣似乎不大好,陰蒙蒙的好像沈陽這個季節炸表的PM2.5。那天她是什么樣子,我記不清,我分明記得她穿的衣服,我就是記不清她的臉。我只記得我坐著電梯看著她慢慢上升到了我曾經熟悉的那一片杭州,我再也看不到它了。
在動車上,看著車窗外拼命往杭州方向逃去的景色,突然想起李健那首車站——匆匆略過的又何止是窗外的世界。有那么一刻我想下車就此追隨了性情去了也罷!我卻抬不起我的坐在二等座上的屁股。《櫻花東街 甲二號》里有一句詞:她說因為知道不可能在一起,才能放肆的喜好你,是這個夏天,最撕心裂肺的低語。可能最好的愛情就是《但丁密碼》當中,蘭登博士和辛斯基博士的那種愛情。
九個小時后,我在沈陽,她還在杭州。下車時剛剛經歷過了一場秋雨,原來車窗外面的世界也終于疲憊了,絕望了吧,靜靜躺著再也不肯動彈一分。
為什么明知不可為還要為之?因為心存僥幸,以為自己回是例外,雖不乏有功德圓滿者,大多數人都沒能抵得住時間冷眼消磨。距離是可怕的,但更不幸的是連自己都敷衍。有個女詩人在她的詩里寫道:“走著走著, 就散了, 回憶都淡了;看著看著, 就累了, 星光也暗了; 聽著聽著, 就醒了, 開始埋怨了;回頭發現, 你不見了, 突然我亂了。”人總要醒的,她先醒了,還好還早還是時候。后來我問她如果不是異地會不會結果不一樣,她考慮一下:只是時間會長一點吧。我于是退了去杭州的機票,一個人在沈陽的十月份待了十六天。
習慣是可怕的,習慣了有一個人陪你,突然間失去,可能就像網上說的,如戒毒一般。一個人是不孤單的,曾經兩個人才是最寂寞的。
在杭州工作的最后一天——離別總是來的讓人措手不及,那天晚上我們收到通知我們是最后一班。那晚我們拍了好多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刪的照片,留下了以為一生都不會忘卻的紀念。現在想來恍若隔世,有人說你總會笑著講出那些你曾無法忘懷的痛,尤其是青春。人生如逆旅,當我還聽著安河橋從南到北,胖子還沒有吸毒被抓,現在,我把她當故事講的時候,那些夏天,杭州的夏天就像動車一樣回不來,對于胖子,對于我。
人生事,真應驗了那句詩: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須改變如蒼狗。可總有些東西是永恒的吧?就像阿甘一直在跑——一個人要經歷多少旅程,才算得上真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