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1
“告訴那人事部經理,給我找了多少個秘書了?既然是秘書,就要有秘書的素質,別什么歪瓜裂棗人頭豬腦都能進瑞普!”
那還叫歪瓜裂棗啊?隨便一個拎出去都能直接上國航為380拍廣告了!哪個不是名校畢業?要海龜有海龜,要土鱉有土鱉,普林斯頓斯坦福清華北大,您真能挑啊!不過特助陳先生把這些話咽回肚子:“沈先生還有其他吩咐嗎?”
“要理科生,不要文科那些磨磨唧唧的,專業不限,但至少要通兩門外語,高素質,高智商,長的不能影響市容。”沈學圻對著鏡子打領帶,對手機免提重申:“人要靈光,高分低能不行,低分高能也不行,最重要的是要結過婚。”
掛電話前,還丟下一句話:“要是這回再找不到我滿意的,你和劉經理都別來上班。”
可憐的特助先生奮筆疾書,把大老板的原話一五一十的寫進招聘要求,點擊發送按鈕,人事部經理瞬間便可收到。
陳特助幾乎聽到自己頭撞筆記本的聲音,沈學圻是萬惡的單身公害,剛剛三十,皮相很好,脾氣很躁,氣質在陰險奸商和儒雅學者之間游走,家世顯赫,典型的要什么有什么的富三代,官二代,強一代。
可沈先生最近麻煩事多,父親留給他的用了十年的秘書告老還鄉之后,他的日常起居行程安排就沒有掐準過。再招唄,可來應聘的是人山人海,挑的一個不如一個,有美過范冰冰的,可是一見到他就結結巴巴,小臉通紅,東也出錯西也不行;有普林斯頓畢業的,可剛上了一周的班脫個半明半昧的在辦公室等他臨幸,若不是他教養好,那妞早被他從30樓辦公室高空拋物墜物,渣都不剩了。
他無奈的問自己那個精明能干的娘親大人,有什么辦法能找到又聰明又能干又養眼又對自己沒企圖的秘書,男人除外。
她娘說:“找結過婚,有小孩的,招人之前先做家庭調查,夫妻恩愛的才準進,笨兒子,這樣你就不怕辦公室性騷擾了。”
他大贊姜還是老的辣。
沈學圻整好衣服下樓,廚子已經準備好豐盛的早餐,父母皆坐在餐桌旁,父親慢悠悠的翻著報紙,母親慢條斯理的喝粥,看見他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還沒找到合適的?”
“在找。”他坐下,咬了口土司:“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大家長沈震興頭也不抬:“讓學鍇的秘書先過來幫你兩天,省的三天老頭尋你不見。”
沈學圻不置可否,算是默認了,有大哥的俏秘書過來幫襯一段日子,也是好的。
沈震興不知道,他這么一句話,會發生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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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2
引子2
這是朱墨結婚生女之后第一次回楓城,楓城是浙南的一座富庶的海濱小城,魚米之鄉,美女眾多,猛男成群,房價昂貴,人口爆炸。
她來參加高中時代的班長的婚禮,班長楊力敏剛在新加坡南洋理工讀完博士,回國在魔都的一家全球500強找了一份工作,回楓城結婚前在□□群里大張旗鼓的告知同班同學,國慶假期的時候一定要回來參加他楊某人的婚禮。
這與其說是高中同學的婚禮,到不是說是深度八卦大聚會。
同學坐了四桌,她這一桌男女參半,席間何晴突然壓低聲音問左右,“你們知道劉君的事情嗎?”
那個嫁了浙江首富的劉君?一桌子的八卦女人連主角在臺上表達愛意都不顧,很興奮的示意她繼續說。
何晴說:“你知道嗎?前段日子聽人說她出軌活生生的捉奸在床啊。尼瑪啊,劉君現在懷孕都7個多月了,自己都搞不清楚孩子是誰的。”
“這么犀利?”A同學說:“神一般的存在啊。”
B同學說:“那她打算怎么辦?”
何晴說:“黎家富得流油,君林是聰明人,說是要等小孩生下來做親子鑒定,能刮多少是多少。”
朱墨聽的奇怪,黎家從事的是投機行業,俗稱擔保公司,這幾年在資本市場做的風生水起,資產翻倍的速度堪比蛋糕發酵,劉君在同儕們還跑集市,遞簡歷,為五斗米斤斤計較的時候,已經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富太太一枚了,今天在澳洲黃金海岸度假,明天去佳士得拍國畫了,傳說一樣的存在!
而且黎家跟自己的老板沈學鍇是姻親……朱墨記得曾經看過老板家族譜。
這劉君,也太強悍了吧,這么有錢了,還不滿足?為什么要出軌?難道真的是深閨寂寞,幽怨成災?
C同學說:“干嘛要嫁豪門!這就是不幸福的典范。”
D同學說:“我們要不要賭一把?看看小孩是誰的種?”
E同學鐵砂掌拍過去說:“你有沒有人性啊,八卦這些。喏!主人家來敬酒了。起來起來。”
新人來敬酒,楊班長顯然喝了不少酒,面孔黑里透著紅,八面玲瓏的新娘子嬌嬌滴滴的在旁輕言細語,“各位各位,力敏不會喝酒,你們老同學可多擔待。”
幾個男同學“啪”的一聲,打在鐵塔般的壯漢身上,“人生三大喜,洞房花燭是最喜,今天怎么可以不多喝!”
五糧液灑滿整整三杯,遞到楊力敏面前,大有不喝就翻臉掀桌的氣勢。
楊力敏看著老婆大人,安撫說:“今天高興,今天高興。”順便還不避諱的抱著老婆狂親一番,濃情蜜意羨煞旁人。
朱墨心里隱隱有羨慕的感情浮現,她是班中早婚的典型,本科一畢業就嫁給了同校德語系的師兄吳子軒,10個月后,女兒彤彤出生,自己的人生與工作經歷頗有傳奇色彩。
朱墨1983年9月出生在浙江楓城市,生在紅旗下,沐浴在陽光里,成長在支離破碎的家庭,四歲父母離婚,母親隨舅父去了香港,父親再婚,后母并不容她。
聽上去很像狗血的八點檔臺灣瓊瑤時代電視連戲劇的味道。
奶奶將她撫養成人,她沒有退休前是個赤腳鄉村教師,雖然普通話也不標準,總把戶口讀成副口,男人讀成狼人,但是寡居30年的她將所有的愛心和知識毫無保留的教給她。
她過的是典型的小市民階層錙銖必較的生活,從小知道生活不易,也格外懂事,她是個聰明的女孩,也是勤奮當頭,一路雖然辛苦,但也有收獲,大學雖沒考上清華北大,但是人民大學這塊金子招牌也是響當當的,本科讀完保了碩士,繼續留校讀書。
導師彭越新每每說起這個弟子,這感情豐富的老男人總覺得自己心里泛酸,他見過很多家境困難的學生,但是朱墨,卻讓人有珍珠蒙塵的錯覺,本科期間勤工儉學,去咖啡店端盤子,騎自行車趕去幾公里遠的地方做家教,甚至給人當四六級考試的槍手。她的黑眼圈總是濃的嚇人,但是從來上課不遲到,不早退,也從不因為經濟條件差而自卑,大學還沒畢業就結婚著實讓他嚇了一跳,作為一個關懷學生的學業和生活并重的導師,他曾經嚴厲的反對過這門婚事,他說貧賤夫妻百事哀,又說莫欺少年窮這些都是鬼話,裸婚時代的幸福只在電視中上演,結婚后柴米油鹽尿布奶粉,對生活拮據的年輕夫妻來說,是最現實的考量,你們不會幸福的。
但是朱墨一意孤行,這個小女子身上的牛勁十輛車子都拉不回來,她挺著大肚子讀碩士做論文畢業找工作,走的頗辛苦。
2006年碩士畢業的時候參加公務員考試,筆試成績全省第一,本來進海關是沒問題的,可面試的時候卻生生被刷了下來,后來才知道,那一年濱海市市長的兒子筆試成績只比她低一點,面試分數卻比她高很多,海關只取一名。名落孫山,她沒有太難過,因為這便是潛規則。
隨后她考上了一家事業單位,很清閑,工資尚可,上班翻報紙喝茶聊天,下班便回家帶女兒燒飯做菜洗碗擦地板,生活平淡到無味。
至于為什么會與吳子恒結婚,看著女兒彤彤那張酷似他的面孔時,她也會問自己,那個時候會這么毅然決然的和這個一窮二白的才子結婚。
后來她真的給自己總結了三點:第一:她覺得太累了,好多時候都覺得自己撐不下去,吳子軒正好在那個時候站出來追求自己,讓她一個父母離異的孤獨女子享受到了久違的可以依偎的感覺。第二:吳子軒聰明但單純,好勝但善良,有上進心又有追求,她覺得他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最主要的第三點是:她想有一個自己的家。
多可怕又現實的想法。
女人,真的是這個星球最恐怖,最有心計,最自私的生物。
尖叫聲聲,把她從飄搖思緒拉回人間,那大力水手般壯實的班長把滿滿三大杯白酒都生吞下肚,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委實人才!
美嬌娘說:“老公,你沒事吧。”
大力水手擼了擼袖子,“小意思。”又輕輕甩了甩頭,用筷子敲敲杯子,發出叮叮的清脆聲音,大聲說:“各位親愛的同學們,同窗們,同儕們!我太激動了,真的。”他滿臉興奮與喜悅:“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我將有自己的一個家!有自己的一份沉甸甸的責任!將有自己的嬌妻和兒女!我的人生從此不再孤獨不再彷徨不再躑躇不前!任何言語都無法表達我此刻的感受,我什么也不說了,再喝一杯!干了!”這位理科才子說起肉麻情話也是駕輕就熟,端起酒杯,一口悶了它,砰的一聲把空酒杯蓋在桌子上。周圍有男人吹口哨,有女人和朱墨相互對望,一個勁的說:“哎呀,好男人真情告白!這只是電視上有的啊!”
彭佳慧的歌聲妖嬈:“走在紅毯那一天,蒙上白紗的臉,微笑中流下的眼淚一定很美……”嗯,真的是羨慕啊嫉妒啊恨啊。朱墨帶頭鼓掌,一句話也不說拼命的鼓掌,周圍的氣氛熱烈,掌聲雷動。
、引子3
沈學鍇聽到父親要把秘書挪給小弟的第一反應是:這老家伙太過分了,寵老幺也不是這個寵法。
老頭說:“最多半年,但如果她真能當的了學圻的秘書,那也不用回你這里了。”
陳特助和人事部經理的心頭大石總算稍微放了點下來,有能干的朱秘書頂一段時間,他們就可以有充足的時間幫老板物色優秀人選。
沈學鍇對朱墨說:“把手頭的事情跟黃初晴交接一下,下午就去小沈先生那里。”他又補了一句:“別問為什么,我爸向來對小弟的事情最上心,這邊薪酬福利照樣支付,小沈先生那邊另有補貼。”
她一聽,“好。”才不問為什么。打一份工,領兩份薪水,這對她來說,是最開心的,老板是誰,那不重要,她需要錢。
可是她隱隱有些不安,這兩兄弟的事情她是聽說過的,沈學鍇溫和斯文有禮博學,沈學圻暴躁龜毛毒舌難相處,兩兄弟同父同母可性格完全不同,當沈學鍇的秘書可能對她來說還游刃有余,但是沈學圻,她有點踟躕。
沈家是強悍的家族,歷史可追溯到六十年年前,做汽車零部件起家,經過幾十年的風雨,跨足房產、機械、制藥領域,資產雄厚,實力強大,是頂級富豪。
沈家有三子,大兒子沈學鍇二兒子沈學南都循規蹈矩按部就班,商學院畢業后就去了家族企業幫忙,但是小兒子沈學圻是乖張的典型,一直在外面折騰自己的事業,也許是老爸堅強的后臺,也許是真的是商業奇才,三十歲的沈學圻現在是全球最大的德系化學公司斯瑞福康采恩的大中華區負責人。
老頭最不滿的是這一點,自己的企業難道不比洋鬼子的嗎?幫別人打工也不幫自己老爹,叫他情何以堪?
老頭考慮的周到,沈學圻的產業既是化工行業,那最好就是從相似行業的學鍇這邊抽人,朱墨到亞泰三年,為人勤勉,學歷高,外語強悍,還懂德語,最重要的是已昏已育婦女,長的雖不是天姿國色,但也是第二眼美女,既然一時半會找不到秘書,想一想,她是最合適的人選。
作者有話要說: 主要人物基本在這里,偶保證盡快填坑,求收藏,各種球。
我也是個生在紅旗下,沐浴在陽光里大好宅婦,所以,如果有婚外情或者是什么東東的,一定會在大家可以接受的范圍內。。
一言以蔽之:這是一個婦女同志夜半無人的意淫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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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周一早上,朱墨6點起床,梳洗做早餐,在蛋炒飯的碗下壓了張字條給吳子恒,看他睡得呼呼響,也就不吵他。
她輕手輕腳的打點好一切,把彤彤送到小區內的幼兒園,班主任孫老師微笑的說:“彤彤,今天這么早啊,才七點半啊。”
“是啊。”朱墨笑著推了推躲在身后的女兒:“還不跟老師問好?”
彤彤小聲說:“孫老師好。”
“真乖。”
“周一早上塞車厲害,早點去免得遲到。”朱墨回著老師的話,“彤彤在幼兒園要乖哦。”
乖巧的小女孩點頭跟媽媽道別。
送好女兒,擠地鐵,周一早上連地鐵上的人也特別多,相應政府號召,地鐵溫度維持在25度左右,可是人頭攢動,十月的天氣秋老虎很厲害,這點冷氣根本敵不過熱浪。
朱墨熱的一頭汗,背貼著玻璃窗,身上黏糊糊的難受,只覺得地鐵呼嘯而過,眼前一陣黑又一陣光,好不容易出了地鐵站,沿著大路走了五分鐘,抬頭看看眼前這幢高聳入云的寫字樓,路西弗大樓,這就是接下幾個月要上班的地方了。
朱墨在二十二樓的老總辦公室門口等沈學圻,人事部經理領著她過來的時候只說了句: “沈先生讓你在這里等他。他就來。”說完一個電話就把他招到樓下了。她看了看手機,八點二十,電梯“叮”了一聲,門打開,沈學圻步履匆匆,一只手握著手機在講話,一只手拎著公文包,看見她,叫:“朱墨,過來幫我開門。”
她哦了一聲,“鑰匙?”
“密碼,123321。”
好簡單的密碼,朱墨叮叮咚咚按了一通,沈學圻又用脖子夾著手機,右手食指在紅外線窗口上一按,玻璃門打開,他將公文包扔在桌子上,說:“咖啡。”
咖啡?朱墨看著偌大的辦公室,哪里找咖啡?
這位大爺仍在講電話,手指指了指隔壁,她會意的去茶水間,門虛掩著,推開一看,簡直嘆為觀止,茶水間不大,設備齊全的讓人咂舌,里面應有盡有的是各種茶葉,烏龍綠茶香片普洱,還有各種咖啡豆,配有德龍全自動意式濃縮機,她在消毒柜里拿出一個白色濃縮杯,用開水燙了燙,一會兒便端著咖啡朝新任老板房間走去。
沈學圻已經講好電話 ,看見朱墨端著咖啡進來,小小的濃縮,他也不放糖和奶,一口悶了進去,說:“等下再來一杯,坐。”
朱墨拉開椅子,準備聽老板訓話。
沈學圻揚了揚眉,看著眼前這個一臉沉默目不斜視的秘書小姐,心里大嘆老頭子果然久經沙場,知道他需要什么樣的秘書,這朱小姐第一眼看平平無奇,第二眼看也只是清秀,但卻感覺她像一幅黑白裊娜無其他色澤的水墨畫,有莫名的愉悅感。
她衣著樸素,白襯衫藍色及膝筒裙,身上除了左手無名指有一個白金戒圈外其他飾品一點也無,頭發用發圈一絲不茍的束成一個小髻,帶細框眼鏡,嘴唇涂了點透明唇彩,形象端莊秀麗像修女,一看就讓人邪念全無,一看就是缺乏情趣,一看就是工作秘書,他不厚道的暗想。
“朱秘書人大中文系碩士?”
“是。”
“英語有中級口譯證書,德語流利,你沒考過什么DSH嘛,哪里學的?”他嘩啦啦的翻著簡歷,“1983年出生,已婚,女兒五歲,先生在漢莫克公司做德語翻譯,哦,嗯,很好。”他合上文件夾,站起身來脫西裝,推開小房間的門,把衣服掛好,出來的時候邊挽襯衫袖子邊說:“當我的秘書主要工作有三點,第一所有的文字材料,對下面分支機構,對德國總部,對外界傳媒,你要寫,要翻譯,要把關才能發布,你英語德語都不錯,又是漢語言文學畢業,簡單的可以自己做主,復雜若是外文的,必須經過樓下翻譯部門專業翻譯校對才行,重大的事項必須由我同意;第二是幫我安排日常行程,對內對外,協調各個部門,第三就是一些私人的事情,碰到再跟你說。”
朱墨說:“好的,沈總。”
沈學圻糾正她:“叫我沈學圻,我家沈總有四個。”
朱墨馬上改口:“是的,沈先生。”
他說:“你出去吧。”
朱墨走到門口,這位沈先生說:“等等,再幫我倒杯濃縮。”
沈學圻特地給了朱墨半天時間來適應新的公司,陳特助奉命帶她熟悉環境。
陳特助名叫陳同杭,業務處理中心主任,正值奔四壯年,清華化學系高材生,業務能手,前任總裁黃應均調歐洲去了之后就一直留在沈學圻身邊幫他,元老級人物。
他帶著朱墨從沈學圻辦公室下來,已經是八點半了,辦公室電話傳真鈴聲不斷,其實總部人不多,大概100多號人,有5個部門,行政辦公室與公關部、人力資源部、秘書處合署辦公,業務部門四個,部門下面相應設立科室,另有一個大型實驗室在郊區,機構完善,人員精簡。秘書的角色與行政辦公室主任相當,當然月薪和忙碌程度也相當,更重要的是大老板的一舉一動全部知曉,若不出錯,一兩年下來就可以高升。
但是朱墨顯然沒有考慮到這一點,陳同杭帶她到各個部門見負責人,說:“這是沈先生新任秘書朱墨。”得到的反應大同小異,各個菁英均是笑臉迎人,恭維她年輕有為,合作愉快。人事部劉經理最可愛,兩眼放光,對陳同杭說:“朱小姐的到來拯救我們于水火之中。”
朱墨回到辦公室,她的辦公桌設在老總房間隔壁,開放式,無隱私,光線很好,但也很壓抑,因為沈學圻大門一開,就能看到她,就像回到學生年代,老師在講臺上盯著每個學生上課一般。
吳子恒發了短信給朱墨,她這才看到,他說:“新任老板如何?”
“嚴肅認真,像高干子弟,骨子里透著高傲,應該不太好相處,我想我的職業生涯堪憂。”
吳子恒沒有回了,估計是去忙了。
朱墨在瑞普的第一天早上,覺得工作節奏快的不得了。經理辦公會,做紀要,寫通報,發OA,用兩個小時把會議簡報翻譯成德語,正想傳給樓下的翻譯審閱,沈學圻經過她的桌前聽到她打電話問詢,說:“把今天所有的簡報通告都發電郵給我,德語的也給我先看。”
一個小時后,沈學圻用word把改過的部分標注出來,重新發還給朱墨,她通篇仔細看過,立刻明白了老板的用意以及遣詞造句的喜好,又重新看了一次,并在筆記本上一點點的記下,告誡自己下回不能犯同樣的錯誤。
她自覺自己適應能力還行,即使沈學圻再變態,再無理取鬧,再要求嚴格,她告訴自己,以不變應萬變。
一副人畜無害的微笑撲克臉便可以天下大同。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不定,但是偶真是在寫,年底事情多。。養肥了再看吧。。
、第二章
在瑞普安全度過兩天。
這天,中午吃飯時分,對公電話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你好,學圻在嗎?”有點淡淡的幽怨味,又像對沈學圻很熟稔,她回答:“沈總在辦公室會客,請問有什么事情嗎?”
“你是新來的秘書?”
“是,您好,我是新來的秘書,朱墨。”
那端咯咯笑,輕飄飄的撓在心頭一般,突然話音斷了,大門推了進來,一高挑靚麗的女子踩著3寸高跟鞋走進,朱墨急忙站起,“您是?”
那女子晃了晃手中的晶亮晶亮的手機:“我就是剛打電話來的。學圻在會客?”自顧自往里走,門也不敲,推開門,“學圻。”她面帶欣喜的叫他:“你沒有客人嘛,朱小姐還說你有事。”
沈學圻眉毛皺了皺,對朱墨使了個顏色,她立刻把門關攏,看了看表,便下樓去餐廳吃飯。
沈學圻看到秘書小姐臉色尷尬,知道朱墨對米茹茹扯自己在會客,看來新任秘書挺能察顏觀色的,還知道擋住不受歡迎的女人,有前途!
他說:“茹茹,香港血拼可開心?”
“開心什么!卡都刷爆了,這不來找你了嘛!”她一邊抱怨一邊抱住他:“你不知道好多品牌都漲價,卡地亞啊LV啊都漲了百分之十!太過分了!”
又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多,總是離不開衣服,包包和珠寶。
沈學圻聽的頭痛,一言不發,等她念叨完了,從辦公桌里拿了現金支票本,寫了數字,撕下一張遞給米茹茹。
朱墨這時已經從樓下餐廳折回,她忘記拿飯卡,老板辦公室大門不知道怎么開了,她瞥見沈學圻拿著一張支票,遞給眼前這位美女,美女凄凄切切的說:“我又不是為了錢。”
沈學圻點頭:“我知道。”他拍了拍米茹茹肩膀,“我打電話給MACY,下一季的服裝發布會安排你走主秀。”
美女點了點頭,立刻噤聲:“好。”
朱墨目送米茹茹離開,好像剛才那挺喜感的一幕并不存在一般,面無表情問沈學圻:“沈先生不去吃午飯?”
沈學圻嗯了聲,不知怎么的,忽然想笑,這秘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功力很高深,不知是天生還是大哥□□的好,他說:“朱秘書,周五我女朋友生日,幫我在芮明餐廳定位置,選生日禮物,花、耳環還有賀卡。”他停了下:“下午還有辦公會議,商量世博會化學館的問題,早點安排會議室,通知部門中層開會。”
朱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學圻當自己是穿prada的惡魔的男人版嗎?什么都不交代去給女友買花和耳環?品牌呢?價位呢?女友的名字呢?她完全一無所知。
她急忙問:“沈先生您得提供具體購買意愿。”
沈學圻說:“比照一二線女星的標準購買就可以,價錢5萬以內,其他的自己去打聽,做秘書的,老板這些需要你要做好功課。”說完便不理朱墨,拍拍屁股走人了。
朱墨愣在原地,好一會才清醒過來,看著沈學圻下樓吃飯,她只想戳死這個男人。匆忙吃好午飯,中午的時候彤彤幼兒園□□,要到萬圣節了,請家長準備準備南瓜,讓小朋友帶到校園來過萬圣節,她哀嚎一聲。
朱墨把消息轉發給吳子恒,順便加了句,我好忙好忙,你幫彤彤準備。
下午一點上班,朱墨去茶水間給自己沖濃茶,她眼皮直打架,沈學圻內線響起:“來兩杯濃縮。”
朱墨又叮叮咚咚的沖好咖啡,端到沈學圻房間,老板說:“坐。”
朱墨依言坐好,端端正正,大腿并攏,脊梁挺直,等待老板訓話,“沈先生您有什么指示?”
“把元素周期表背一下給我聽。”
什么?她瞪大眼睛,元素周期表?她搜腸刮肚,怎么會有這么變態的問題?“對不起,我不記得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去學。”
沈學圻不置可否的笑笑,繼續說:“你知道體溫計里面的物質是汞元素吧,如果不小心打碎應該采用什么辦法使它不會因為劇毒對周圍產生損害?你知道味精的化學名字是什么?洗頭膏是用什么原料制造的?你知道瑞普代理的化肥主要成分是什么?與國內化肥的區別是什么?我們是否有生產顏料?還有,化工產業對環境有多大的污染?”
“……,我不知道。”
“這些書你拿回去看。”沈學圻指了指桌子上厚的可以砸破腦袋的書,“下周一我來抽查。”
朱墨已經石化了,她簡直不敢看眼前擺著的那些《基礎化學》、《斯瑞福大事記》、《化學與環境污染》,覺得耳朵聽到的都是天方夜譚,這是什么公司啊,我是來當秘書的,你這種要求是考清華化學系好不好?
沈學圻看著她呆若木雞的表情,突然心情大好,看了看表,“走吧,時間到,我們去開會。”
…………我是一條分割線………………
朱墨抱著一堆書回家已經六點了,這一天下來體力透支,資本家的錢可真不好賺。彤彤一天沒見到媽媽,撲向她,撒嬌的叫:“媽媽,媽媽。”
她抱著女兒小小軟軟的身體,覺得疲累一掃而光。
吳子恒還沒回家,德語翻譯,也忙得一塌糊涂,經常加班。朱墨把報紙還有一堆繳款通知扔在餐桌上,水電費,煤氣費,住房貸款,鐘點阿姨見她來,呼了一口氣:“彤彤已經吃過飯了,青菜肉絲面條,飯我在電鍋里,還燒了點菜,你自己去吃吧,我先走了。”
叫鐘點阿姨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些支出是必須的,一個月1000塊錢,也讓朱墨心疼了好一陣子,只因為吳子恒家里兄弟有三,婆婆在老家富陽給老大帶小孩,說濱海這地不適合他們鄉下人住。
其實吳子恒和朱墨這幾年的生活已經有很大改善了,兩個人都是白領,薪水尚可,生活總是過得去的,但因為是一窮二白的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打拼,底子太薄了。
濱海這城市房價高的離譜,畢業后來這里安家落戶幾乎是傾盡所有積蓄,吳子恒厚著臉皮從同學,親戚那里借了差不多十萬才付得起這60平米小套房的首付,最后缺了兩萬塊錢,朱墨都對自己的父親說:“你得給我錢買房子,結婚生孩子培養我你已經沒有花一分錢了,你女兒問你要一點嫁妝不過分吧,給我兩萬塊錢,我保證以后我不會煩你。”她爸最后給了她一萬五千。唉!父女感情到最后用人民幣來衡量,還不到兩萬塊錢,真是悲催。
朱墨和吳子恒都很節省,他們夫妻一個月凈收入一萬二,房屋貸款去掉四千,生活起居水電煤氣人情來往去掉幾千,小孩子教育啊學費什么的,一來一去已經所剩無幾,朱墨每個月還得給年邁的奶奶匯去五百塊錢,生活過的緊巴巴。
吳子恒是個很孝順也很聰明且有抱負的男人,對現有的生活有諸多不滿,特別是工作以后,所在的漢莫克公司是對德做進出口的,一片燈紅酒綠,漸漸的有些心猿意馬,大學時候的愛情在長久的柴米油鹽中慢慢的磨平。
不過日子照樣得過,七年很癢又怎么樣?
、第三章
這時,電話響,彤彤接起:“爸爸,嗯。吃過飯了。媽媽?媽媽在洗碗。”
朱墨從廚房聽到聲音,在圍巾上搓了搓手,去接電話,吳子軒晚上公司有事情,回來的遲,“行,別太遲了,太遲就打的回來,別省錢。”她交代妥當,掛了電話,回廚房繼續洗碗。
彤彤翻著朱墨帶來的一堆書,看到一本繪圖版《趣味化學》,翻了兩頁,叫道:“媽媽,講故事,講故事。”
朱墨很有種沖動想把《趣味化學》扔到窗外去,她對女兒笑:“這個不好聽,匹諾曹的故事好嗎?”
“不要。”彤彤很堅持,“我都會背匹諾曹的故事了,我要講這個,就這個!”
朱墨無奈,坐下一頁一頁翻著,讀著課本,聲情并茂:“愛彌兒拿了一根麥稈,蘸了預備著的肥皂水,輕輕地吹出許多的氣泡,其中最大的一個,形狀略如拳頭。”拿出自己的拳頭在彤彤面前晃了晃,繼續說:“這許多氣泡,當容積漸大,水膜漸薄時,都反射出虹一般的光彩。”
彤彤哇了一聲,“麥稈是什么?”
朱墨哀嘆一聲,城市小孩,連麥稈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想了想:“就是植物做的塑料吸管。”彤彤繼續問:“我可以用吸管吹泡泡嗎?”
“可以。”朱墨這么回答。彤彤便想去廚房倒洗潔精吹泡泡,這時,手機響了,朱墨一看號碼,沈學圻辦公室,她愣了一下,接起,那頭老板的聲音:“朱秘書,還有一份簡報通報早上開會需要用,麻煩幫我翻成英語,我已經發到你的郵箱了。”
女兒拉著她,“媽媽,繼續講。”
朱墨說:“沈先生,是化學館要招內部員工做志愿者的通報?”又對彤彤瞪了瞪眼睛:壓低聲音:“別吵,媽媽在跟領導說話呢。”
沈學圻說:“是的。明天聯合館那邊就要人員清單,請盡快做好,早上八點之前我要看到文稿。”
“是。”朱墨恭敬的應好,這秘書,真是那人錢財與人消災,真是應召女郎。
說完故事,朱墨給女兒洗好澡,泡好奶,趕緊把她塞塞到被窩里去睡覺,起來開電腦收郵件,門敲的砰砰響,吳子軒回來了,他顯然喝了不少酒,一身酒味,回來便嚷嚷:“彤彤呢?睡著么?”
“已經睡了,我給你泡點紅糖水醒醒酒?”朱墨從鍵盤里抬頭。
“不用不用。”吳子軒大著舌頭,雙眼迷離又很開心的看著朱墨,“老婆,我今天談了一筆大單子,提成不錯,等錢到了,帶你和彤彤去迪斯尼玩。”
朱墨說:“去什么迪斯尼,存點錢先把房屋貸款還完。”又埋頭進文檔,化工類的專業術語,她愛詞霸翻得啪啪響,郁悶的簡直想扯斷頭發,硬著頭皮做完,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12點,按郵件發送給沈學圻。
回主臥,吳子軒睡得昏天黑地,彤彤躺小床,被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蹬到床底下,她輕輕的掖了掖,又替女兒把尿,頭粘在枕頭上便沉沉睡去。
……我還是一條分割線……
第二天早上起來,吳子軒頭痛的厲害,朱墨說:“你喝的太多了,下回可別這樣。”
他笑笑,“可能感冒了。”說著便應景般打了好幾個噴嚏,沖朱墨叫:“老婆,去幫我找找看還有沒有桑菊感冒片。”
朱墨說:“有,不過先吃早飯。我給你下點面條。把彤彤叫起來,今天早上她得去當禮貌小天使呢,不能遲到。”
等雞毛蒜皮的瑣事都搞定,女兒也送去小區內的幼兒園,朱墨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份老板做過標注的天書文件忘在家里,急急忙忙沖回去拿,吳子軒正穿衣服打算去公司,“怎么回事,這么無頭蒼蠅一般。”
“忘東西了。”她哎呀呀的叫了兩聲,踮著腳尖,猴子一般的踩過小客廳,抓起桌子上的文件往包里一塞,就打算出門。吳子軒拉住她,“我打的去公司,順路送你一程。”
“還來的及,坐公交好了。”朱墨蹬他一眼:“出租車,多貴啊。”
她擠地鐵,來到公司堪堪好八點半,電梯幾乎要擠爆,她身邊的一不知名男人早上估計是吃了好多大蒜沒漱口,熏的她反胃,本來辦公室在二十二樓,她十八樓就連滾帶爬的出來,實在受不了這個味道。
爬樓梯的時候,還不忘記給吳子軒打電話,“到了沒?趕得及嗎?”
“啊,我有報銷出租車費的,太太你真羅嗦。”吳子軒馬上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朱墨笑笑,“沒遲到就好,先這樣,我上班。”
沈學圻已經在辦公室里了,有陳特助和實驗室的主管在他身邊,一見她就朝她招手:“朱秘書,過來。”
她把包放下,小步跑的進來,沈學圻一看這秘書,還是差不多昨天的樣子,白襯衫藍裙子,明明也算是美女級別的,真是暴殄天物,越看越刺眼,他說:“□□,再追加電話,通知副總和各部門中層一起去會議室。”
早上朱墨忙死,光電話就說的口舌發干,到了中午時分,她翻看了一下自己的行事歷,發現老板交代的女友生日禮物還沒買,哎呦喂,朱墨發愁,她從來對這些女性奢侈品沒有研究,況且,價格要五萬啊,這種東西也只有土豪能送的出手,真是做得好不如嫁得好。
她想想,去填了一張資金調借單,拿去給財務凌經理簽字,他看了看用途的幾個字“給客戶買禮物”,也沒過問,機要秘書經手的都是大老板授意的,最后還得終極BOSS確認不是嗎?可沒想到沈學圻看到這張單子卻說:“需要用這么多錢?”
“周一早上您吩咐的,給女朋友買禮物。”
沈學圻揚了揚眉,把單子撕了扔垃圾桶,從抽屜的長皮夾里拿出一張信用卡,順手寫了個密碼,遞給她:“去財務支什么,還填給客戶買禮物。沒錢你不會問我要?”
又說:“你都查好資料?確定買的我喜歡?”
朱墨好一會不吭聲,沈學圻喝了一大口茶,說:“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隨便吧。”
便不理朱墨,徑自推開椅子,大步往外走,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看她:“愣著干嘛?還不跟我去開會做記錄?”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養肥。真心希望自己每天能寫2k字。。。。
、第四章
晚上下班的時候,朱墨想著還得幫老板買禮物呢,再不買可來不及了。便打電話給富婆陳夜夜,那頭接起來忒夸張的來了一聲“矮油”,“朱大才女,您總算想起我了。說吧。有什么事情。”
“找你救急,晚上能陪我去新光財富買東西嗎?”
“新光財富?你發橫財啦?”陳夜夜夸張的大叫,“以前拉你都不去的地方。”
“哎,別提了。”朱墨嘆氣:“我換工作了,老板是個變態花心購物狂,見面再訴苦,我先去接彤彤,吃了飯再找你行嗎?七點新光。”
陳夜夜看了看表:“一起出來吃晚飯。你別跟我說什么要AA啊我請客之類的,出來吃飯,給我機會買單,帶彤彤去新光財富七樓必勝客,又便宜小孩又喜歡。”
朱墨咂舌,必勝客還便宜啊,意大利大餅要100多一個,夠她買菜好幾天了,算了,窮人跟地主之間對金錢的概念完全是倆碼子事。
她打電話給吳子軒,告訴他要幫老板買東西,順便帶上彤彤,讓他晚飯在公司食堂解決,吳子軒很干脆的說:“行啊,你帶彤彤好好玩玩,別管我。”
吳子軒這點挺好,凡是朱墨要去做的事情,總是無限支持,也不會說三道四的小男人樣。
彤彤因著去必勝客,開心的不得了,一路蹦蹦跳跳,嘰嘰喳喳,陳夜夜說:“女兒要富養,不要這么節省,你可是白領啊。”
“白領?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朱墨對這個知根知底的朋友是毫無隱瞞的:“負資產,雖然工資尚可,但是負擔重啊,上有老奶奶,下有小屁孩,我都不敢亂花錢,買條好點的衣服都舍不得,就好像花了之后有今天沒明天一樣。”
陳夜夜直搖頭,“負資產又怎么樣?誰不知道上有老下有小?就你負擔重啊?你還有老公疼,你看我這離婚多年沒人要的黑寡婦都不抱怨!”
朱墨直接閉嘴不再說,瞧瞧陳夜夜這話,真是血淋淋的直接加難聽。
陳夜夜拉著彤彤軟軟的小手:“喜歡吃什么?海鮮墨魚蟹棒巨無霸披薩?外加草莓冰激凌好嗎?”彤彤開心的咧嘴:“好,謝謝NIGHT阿姨,我要全部吃光。”
必勝客里人聲鼎沸,就像大排檔,熱鬧的如同夜市,好多人還樂此不疲的排著隊,她們擠進來的時候正好有空位置,還是窗邊的位置,陳夜夜用手當扇子,嘀咕:“熱死了,擠得一頭汗。”
小孩子的開心真是簡單,彤彤拿著番茄醬瓶子在披薩上面灑滿紅紅的醬汁,朱墨見了叫:“哎呀,吃那么多,上火怎么辦。”
“你真是的,小孩子難得開心出來打野食,還鬼叫鬼叫。”陳夜夜打斷她。
朱墨不做聲了,默默的咬披薩,陳夜夜問:“干嘛今天這么好叫我出來?姐姐為你推了小帥哥約會啊。”
“我老板說要送生日禮物給女朋友,五萬以內的首飾,你知道的。”朱墨喝口可樂,說:“我連海水珍珠都沒摸過的人,會買什么東西?到時候把石墨當鉆石,不被他炒魷魚才怪。”
“大手筆啊。”陳夜夜說:“買東西么,難怪叫我出來。你老板誰啊?”
“沈學圻。”
“啊?”陳夜夜瞪大眼睛,“瑞普的沈學圻?你跳槽到他這里來了?我認識他啊,低調有型的風云人物,我們酒店的協議客戶就有瑞普。”陳夜夜是五星大酒店米蘭花園的客房主管,離婚婦女俱樂部資深會員,前夫留了大筆的錢給她,讓她生活安枕無憂,跑車華服珠寶鉆表毒舌龜毛樣樣不缺,可與平易近人的草根階層朱墨是好友,有時候她們倆人自己都想不通,“你小心點,這個可是單身公害。”陳夜夜加重“單身公害”這四個字,“什么意思你知道吧,據說和他接觸過的女性,無論工作還是生活過的,99%都會陣亡,而且屬于死無全尸的類型。”
夸張。
朱墨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老板,是很帥啊,也很有錢,氣質也好,什么什么的都不錯,可是,太好的男人總讓人望而生畏,覺得他就是存在在TVB豪門電視劇中的人物,又或者是亦舒小說中像傅于琛那樣仰之彌高,那么不真實。
陳夜夜朝她呲出八顆雪白整齊的牙齒:“沒有什么會比在一個有錢有貌有氣質有卓絕能力的單身男人身邊工作更加爽心更加危險的事情了。”她雙手合十做花癡狀:“痛并快樂著,不過我相信,你這個已婚已育的中年老女人會把持住的。”
朱墨聽的幾乎要吐血,不說什么了,肚子餓的咕咕叫,咬一口拉絲的奶酪,唔……這種大餅還是很好吃的,她看著彤彤吃的像小花貓,嘴唇紅的如同吸血鬼,心里泛起柔軟的情緒,真的應該多帶她出來吃飯。
晚飯結束,乘電梯去一樓奢侈品專柜,夜晚的商場,人挺多,不過這種奢侈品柜面還是小貓三兩只,陳夜夜如老馬識途,轉進mikimoto(注:御本木,日本珍珠著名養殖珍珠品牌)專柜,那店員看到她,笑的像春天里的花朵,“陳小姐,您來了。有新貨,要不要看看?”
“不用,給我看看簡單的珍珠耳環。”陳夜夜轉過頭問:“收貨的是誰?喜歡珍珠嗎?臉型怎樣,氣質附和嗎?”
朱墨愣住了,“我不知道。”她真不知道,遙想了一下當時沈學圻說過的話,什么參照一二線女星標準,珍珠耳環就可以了之類的。她突然靈光一閃,問店員:“有電腦嗎?可以上網嗎?”
店員笑容可掬的帶她進內室上網,陳夜夜以為她干嘛,到工作人員休息室一看,居然在上百度搜索沈學圻八卦,更難能可貴的是居然還搜出一堆緋聞。
朱墨指著屏幕上的紅星說:“應該就是這個白小姐,□□照片都有,啊!看不出我老板平時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居然還會陪女星出席什么芭莎啊,vogue啊,這是富豪們的統一癖好嗎?”
白冰心?這個古裝腦殘系女王?陳夜夜的腦袋湊近屏幕,嘖嘖贊嘆:“這沈學圻的品味也一般嘛!男人果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事業再優秀也一樣。”
朱墨捂著嘴巴咯咯笑,這種可以明目張膽說老板壞話讓她很開心,好像平時的怨氣馬上一掃而光。
彤彤在店里的沙發上爬上來爬下去,店員還給了她兩顆薄荷糖,小屁孩吃的開心玩的也很開心。
滿目的珠寶珍珠真讓朱墨看花了眼,她也順便享受了一下偽金主的樂趣,她是知道的,若沒有陳夜夜這種人帶著她來,估計自己這種白襯衫藍筒裙裝扮的平常office lady,問人家聲價錢店員都會拿鼻孔瞧你。
真是漂亮啊……一顆顆珍珠渾然天成,白色的清靜雅致,黑色的神秘動人,金色的雍容華貴,做成耳環蕩漾在頸邊,串成項鏈緊貼在脖子上,或者雕琢當成戒指,帶上時都能讓人錯覺自己就是那日本皇室的公主。
朱墨酸腐的想起那梅妃的詩“長門自是無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這華服玉器總能填補女人空虛的心靈。
她們最后選定了一對很簡單的耳釘,兩顆直徑不大的珍珠,白金托上細細的印著logo,沒有任何其他的裝飾,可躺在絲絨盒子里面仍舊熠熠生輝的耀眼,一看就價值不菲,那小姐問:“您不試一下嗎?”
陳夜夜附和:“試一下啊,好看啊,很有氣質啊。”
彤彤也湊過來,嗚嗚叫,“媽媽,真漂亮。”朱墨奇怪的想,小小年紀的女孩子對珠寶也是與生俱來的欣賞,真是荷爾蒙決定喜好。
“我連耳洞都沒穿。”朱墨笑道:“帶什么帶?幫我包起來吧。”
那小姐繼續:“我們有耳夾款的,您要試試嗎?”
朱墨其實很心動,不過她克制住了,說:“不必了,買單吧。”
咂舌的價格,堪堪掐在預算內,刷卡的時候朱墨覺得自己心都在怦怦跳,這是她買過的最昂貴的首飾了,“朱門酒肉臭”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她隨后發了條短信給沈學圻,告訴他禮品已買,餐廳已定;那頭回了條:“好。”言簡意賅的沒有一句廢話,仿佛是一件多么芝麻綠豆大小的事情。
陳夜夜說:“完成任務,接下來干嘛?”
“回家啊。老公還在家里啃面包呢。”
“靠!利用完就把我扔了啊!”陳夜夜罵道。
作者有話要說: 2k字 2k字
、第五章
回到家,吳子軒正對著電腦干活,一堆堆的字母,朱墨湊過去捂住他的眼睛,怪聲怪氣時的說:“猜猜我是誰?”
子軒說:“別鬧,真到節骨眼上呢。”把放在眼睛上的手抓了下來。
朱墨白眼:“你真沒情趣。”
“哎呀,老婆,情趣要錢的,別吵我別吵我。”吳子軒一邊扒著油油的頭發一邊罵娘:“這份合同值好幾個億,老子要字斟句酌的,頭發都掉光了,他奶奶的德國法西斯。”
“好吧好吧,你忙你忙。”朱墨把女兒叫來:“彤彤,過來洗澡。”
小女孩從椅子上“噗通”一聲跳下來:“我自己洗。”小大人一樣的把頭一揚,“洗好給我講故事,愛彌兒和喻兒今天要干嘛啦?”
法布爾,你真是經世奇才,我女兒才多大啊,就已經為了你的趣味化學神魂顛倒了。朱墨無力的很,不過又很開心,好像自己女兒喜歡讀書智商就是天才一般。
“快洗澡。”她挽起袖子,“去去去。”
浴室里滴滴答答的聲音,彤彤洗完澡,把浴室里弄的到處都是水,朱墨踩進去時差點滑倒,又扯著嗓子吼女兒:“下回洗澡小心點,不要把水弄的到處都是!媽媽差點滑倒。”
彤彤在床上上躥下跳扮鬼臉:“知道啦知道啦!”
吳子軒這時從顯示屏里鉆出來,抱起彤彤,“老婆你吼什么呀,彤彤,來給爸爸香一個。”父女倆又咯咯的鬧成一團。
朱墨大叫:“吳子軒,你臭死了,彤彤剛洗過澡,你又親的她一臉油,快去洗澡,我要洗衣服呢!”
……我是一條分割線……
“芮明”是家浪漫的意大利餐廳,開在米蘭花園酒店的一樓,五星級的風格,品味優雅,風味別致,沈學圻今天剛談完一大筆訂單,身心皆舒暢無壓,心情很好的坐在餐廳等著美麗的女主角赴約。
餐廳的音樂是意大利情歌王子Tony Maiello的最新專輯,有勁歌也有纏綿的曲目,一張一弛節奏把握的剛剛好,他拿著iphone刷微博,頗自得自樂,白冰心一身精心打扮的小洋裝款款走進餐廳,侍者幫她拉開椅子的時候,沈學圻揮了揮手,放下手機,親自幫她拉開椅子,白冰心甜笑:“謝謝。”
把BV的黑色羊皮編織的小手包放在桌面,又把手機調成靜音,白冰心說:“對不起,來遲了,等很久了?”
“剛到。”他挑挑眉,侍者在一旁恭敬的把菜單呈上,他問:“想吃什么?”
“你做主。”
沈學圻點好了主食意式多梭飯,配菜西紅柿芝士沙拉,又點了香草生腿煎牛仔肉片,“吃什么甜點?提拉米蘇?西西里三色雪糕?”
“你做主。”
“這家提拉米蘇做的很出名。”沈學圻合攏菜單。
兩人閑聊了一會,沈學圻拿出小首飾盒,推到她面前:“生日快樂,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白冰心接過,輕輕哇了一聲,“太漂亮了,謝謝。”她拿出小耳釘,“我帶上試試?”
沈學圻微笑點頭,白冰心在耳朵上摸索了一會,把原來的鉆石耳釘拿下,又換上新耳環,對著沈學圻轉了轉臉,顧盼生姿的樣:“好看嗎?”
“美女讓珍珠黯然失色。”他嘴里這么說,心里卻想這個耳釘,跟她真不配,雖然是古裝戲女王,但是穿上這現代版的桃紅色小洋裝,跟珍珠的氣質卻是十萬八千里,朱秘書,你到底做足功課沒?還是你看人的眼光有問題?
“怎么?菜不合胃口?”沈學圻看著她眼前的菜幾乎沒動過。
“不。”白冰心解釋,“出來之前稱體重,胖了一斤,再這樣下去,真沒辦法見人。”沈學圻差點被她的話嗆到。
接著聊了幾句沈學圻最近的工作,白冰心有聽見沒聽懂,又聊了幾句新開的戲,沈學圻興趣缺缺,侍者上了兩杯意式濃縮,白冰心一口沒喝,又此地無銀的解釋了一下:“接了個牙膏廣告,經紀人叮囑別喝咖啡啊紅酒,哦,還有巧克力。”
沈學圻想,女人也真沒意思,漂亮的賞心悅目的,看的是舒服,是養眼,但是她們除了衣服珠寶就是名包,連吃個飯也要講究身材,不能盡興;好多學識高的知性女子坐下來一談就是國家大事,經史子集,要讓人打起十二分精神與之交鋒,談完回家只想往浴缸里躺著泡熱水澡。
這視后白冰心,把身材臉蛋看的世界第一重要,有時候看上去精明無比有時候看上去就像草包美人。他突然覺得自己出來時的好心情被一掃而空。
離開的時候在酒店門口碰到陳夜夜,一身深酒紅色酒店制服,掐的小腰不盈一握,裝扮的如同一只嬌艷玫瑰花,美麗動人的站在酒店門口,好像在做什么重要接待,看見他和白冰心,禮貌的點頭:“沈先生,白小姐。”
白冰心挽著沈學圻的手臂,酸溜溜的說:“陳小姐這么晚還上班,真辛苦。”
白冰心和陳夜夜的過節由來已久,這位古裝明星原來是這位五星酒店客房部主管前夫的前女友,嬌滴滴小心眼的女明星一枚,兩人不待見太久了。
陳夜夜一眼就撇見古裝美女耳朵上的生日禮物,突然有種惡作劇的心態:“啊,白小姐,恕我直言,你身上這件禮服和耳環的搭配簡直是當季最流行的混搭范,現代與古典結合的最佳典范,本屆金酸莓最佳著裝獎非你莫屬。”
白冰心臉色一變,也不是省油的燈:“是嗎?”說的惡狠狠的:“總比你還在酒店門口大半夜迎來送往看人臉色要好。”
沈學圻一聽這些女人之間的暗潮洶涌就頭痛,說:“冰心,走了。”又朝陳夜夜揮了揮手:“走了,陳小姐。”
沈學圻今天開了個輛黑色的德國小跑,把白冰心送到公寓門口,說:“上去吧。”
白冰心愣了一下,在車里抱住他,兩節白嫩的手臂纏住他的脖子:“一起上來,我沖杯咖啡給你。”
沈學圻其實并沒有太大的興致跟隨白冰心去她的香閨,不過既然來了,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似乎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沖咖啡的事情早被拋到九霄云外,從玄關到內室,短短十幾米的距離,白冰心不停的撩撥他,沈先生不是柳下惠,做不到坐懷不亂,這一刻花好月圓,美女在懷,千嬌百媚,他的荷爾蒙迅速涌上腦門,將美女折騰的云里霧里,不知今夕何夕。
待白冰心嬌喘連連氣息未平的翻身下床,指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嬌嗔著他的粗魯,半真半假的要他負責時,沈學圻心想,如果不是前面不和諧的小插曲,他真的覺得白冰心挺適合維持長久男女關系,如果家世背景都相匹配的話,或許也能娶回家當個太太,但是現在,厭倦來的如此洶涌與不經意,也不知道為什么。
他翻身下床,在浴室里洗澡,蓮蓬頭傾灑而下,沖刷身軀,他裹了條浴巾出來的時候看見白冰心躺在床上翻著自己的寫真,很自我陶醉的表情,朝他招手:“過來看看,攝影大師Yan特地為我拍的。”
Yan是誰?沈學圻瞟了一眼裝幀精美的相冊,贊了一聲:“很漂亮。”
“還有呢?”半裸美女眨巴著大眼睛,很期待他的后續。
還有?他笑笑:“除了漂亮,就只有迷人了。”
“討厭。”白冰心看著他一件一件的把衣服穿上,翻了個身:“回去?”
“嗯,走了。”他點點頭,俯身親了親她:“生日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注:《趣味化學》,《昆蟲記》作者法布爾所著,書中通過兩位好學的少年跟他們的保羅叔叔學習化學的故事,用淺顯明白的對話和簡單生動的實驗,將化學的基本知識有系統、有步驟地一一講解,讀這本書,仿佛在讀本動人的小說。)
保持穩定的增速。。。
、第六章
沈學圻開著車漫無目的的在城里打轉,接了老頭子的電話,看看時間,才十點,還早,便答應了回家。
沈老爺子在看電視,郭德綱的相聲,看的正樂,哈哈大笑,見到小兒子回來,叫了聲管家:“張伯,問問少爺要不要吃宵夜。”
那老仆朝沈學圻示以詢問的眼神,沈學圻揮了揮手:“不用,爸,您還吃宵夜啊,小心吃成脂肪肝。”
“這么多年的習慣了。改不了。”老爺子盯著電視,又指揮夫人:“去把照片看,給孫部長的女兒和學圻約個時間見見面。”
沈學圻翻白眼,果真是這事,他相親過的女人真能湊成一個連了。正因為如此,他也已經很有經驗了,“非暴力不抵抗”,家里讓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要他見誰就見誰,揉圓搓扁都可以。
他看了一眼母親大人遞來的照片:“哎,媽,這回這個怎么長的像長頭發的葛優?”
木新蘭啐了他一口:“瞎說什么,人家都說她像王珞丹。”仔細一看,覺得真有幾分像,也忍不住笑了。
沈學圻看著照片,笑的肩膀聳動,不厚道的加了句:“這是這個月第幾個了?”又拿照片看了看:“這眼角開的太過了吧,眼白多的,鼻子一看就知道是韓國墊的,整個人就像從parda精品店出來,媽,你眼光越來越犀利了。”他想了想,“唔,是哪個孫部長?”
“經貿部的孫部長,人家的掌上明珠,你別不識好歹。”老頭子對他惡毒言語置若罔聞,想來已經練就鋼筋鐵骨,“你拿認真點的態度去相親,再讓我知道你敷衍了事,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好好好。
這個周末,沈學圻從善如流的與孫小姐約會去了,在senseo喝完咖啡約好會,做悶騷知性女子打扮的孫舒文小姐笑容嫵媚的對沈學圻說:“不知道沈先生有沒有空,請您去我開的畫廊坐坐。”
這天氣晴朗,萬里無云的,適合跟美女出去約約會,散散心,孫舒文小姐看上去優雅美麗又落落大方,不掩飾對他的好感和企圖,談吐之間也對這種都市男女關系十分得心應手,最重要的是近看也不像長頭發的葛優,很賞心悅目,沒道理拒絕,他拎起衣服:“走吧。”
畫廊位于城西,地方不偏不鬧,按照沈學圻的眼光,選址不錯,格調與裝修都不錯,有點像穿越時光一般,走進了十八世紀的法國小鎮,里頭掛的全是西畫,長長的走廊上錯落著濃墨重彩的油畫,轉過頭,墻壁上一副小小的《戴珍珠耳環的少女》回眸盯著他看,他著實嚇了一跳。
孫舒文招了招手,一職員端著茶杯走到沈學圻旁邊,“先生,請喝茶。”
沈學圻道了聲謝謝,孫舒文領著他四處參觀,他本人其實對書畫沒什么研究,只是他的太爺爺沈嘉溟對西畫很是愛好,沈嘉溟作為滿清末年最早的一批留學美國的幼童,耶魯畢業,滿腹經綸,才華橫溢,因為他,沈家在中國近代史上著實風光過一陣,沈嘉溟把書畫這項業余興趣的極高天賦和愛好遺傳給兒子和孫子,卻在曾孫子沈學圻身上戛然而止。
沈學圻聽著孫舒文淺顯易懂的簡介,手里捧著茶,慢慢的喝,很受用,還是高智商美女好,不時的能帶來除了物質之外的驚喜。最后,在孫小姐的建議下,他在畫廊里買了一副法國近代一位叫好不叫座的畫家所作的人物畫——《河邊的少女》,據說布局合理,風景優美,人物逼真,不過在他看來,簡直就是水中版的賣火柴小女孩。
咳咳,他收回不正經的想法,這話當然沒說出來,可不能在美女面前丟自己的老臉。
真是愉快的周末,他欣然刷卡付賬,拿著畫回家孝敬老爺子去了。
……我是換回女主的分割線……
同樣是周末,朱墨也過的很舒心,老板沒有電話騷擾,工作和同事相處都很順利,她心情很好的帶著彤彤和吳子軒去杭州西溪國家濕地親子游。這趟旅行計劃了很久,日子一拖再拖,主要是朱墨對旅行的費用支出一直有點不舍,這回吳子軒拿了一筆額外的業務提成回來,才點頭同意。
吳子軒嘆氣:“老婆,你有必要把日子過的那么緊張嗎?房屋貸款也差不多還完了,我們的生活比上不足但是總不至于顛沛流離,日夜失所,你太虧待自己了。”
朱墨想想,覺得吳子軒說的也真對。
于是自己買票坐車去,還讓同學在杭城一家門市價近千大洋的賓館定了一晚——當然,打折后只需要四百多。濱海離杭州坐動車需要5個小時,一路上,彤彤是最開心的,不時的往車窗探,一會問:“媽媽,外面全部都是稻田啊。”一會兒說:“媽媽,我要吃餅干,我要喝水。”上竄下跳,一刻不停歇。
下午到動車站,首先去富陽看婆婆,富陽離杭州市區約莫一個小時的快客,路上朱墨還對吳子軒抱怨:“你媽這些年來濱海的次數一個手指頭都能數完!還不知道她認識不認識彤彤。”
吳子軒偏不讓她說,頂了一句:“總比你媽好,她是真不認識彤彤。”
朱墨被戳中痛處,不吭聲,大巴上兩個人一句話也不說,到了婆家才恢復雙邊關系,她忍住憋屈,換上笑臉,親親熱熱的叫了聲“媽”,還推了推彤彤,小女孩說:“奶奶好。”
這位老實巴交的農村婦女見到兒子媳婦和孫女,很開心,忙這忙那,又是拿糖又是泡茶,但是聽到他們只在這里待一晚上,馬上拉長了臉,吳子軒連連保證今年過年一定帶老婆女兒回富陽才讓老人家放下心頭的大石。
這天的晚飯熱鬧的像吃分歲酒,吳子軒的哥哥嫂嫂侄子,拉著這個高材生弟弟問長問短,覺得他們倆在大城市的生活是那么讓人羨慕,可是朱墨覺得,小鎮才好,出門走兩步就能見到菜市場,上班步行十分鐘就到,去任何地方隨便一輛三輪車便能到達,還能當啃老族,不像自己這么累死累活的還吃力不討好。
彤彤很開心的跟哥哥在門口的土堆里玩泥沙,小孩子本來就熟的快,喜歡這種臟兮兮的游戲,朱墨也不好意思阻止女兒,只在晚上洗澡的時候狠狠的搓著彤彤的皮,差點掀掉一層。
鄉間夜色,月光明朗,安頓好彤彤后,吳子軒說:“來,我帶你出去轉轉。”
朱墨其實困的厲害,不過還是答應陪他走走,富春江水嘩嘩流淌,吳子軒牽著她的手,兩人慢慢的走著,他突然說:“對不起,老婆,我今天不是有心的。”
她愣了一下,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什么好對不起的,你說的都是事實。”
他沉默了一會,“你媽媽,真的就斷了聯系?”
“幾乎沒有。”朱墨覺得這話題讓難堪:“她這些年應該過的挺好,我有她的消息也是偶爾從親戚那里得到的,我和她,真的是陌生人了。”
老婆大人不甚開心,吳子軒也不再追問:“別提這個。”他指著不遠處的江水:“你看,富春江水庫大壩就在那邊。”
朱墨順著吳子軒的手看去,沒想到這會正巧碰上水庫開閘放水,很有驚濤拍岸的陣勢,浪花渾濁漆黑在月色下翻滾,氣勢驚人。
她靜靜靠在吳子軒的肩膀上,看著眼前的景色,她突然說:“還記得大學的時候在新圖書館門口談純情戀愛嗎?”
“怎么不記得。北京那會兒冷的要命,晚上還要故作浪漫拉你去談心。”吳子軒想起那時候人大的圖書館,晚上好多情侶走在石凳上你儂我儂,冬天真冷啊,那時候窮學生,約朱墨出去最多的時候就是在石凳子上坐著,晚上能凍成冰棍,真是應了那句“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也正因為這樣,女孩才能鉆進自己懷里,至于當時說的理想,談的夢想和期望,已經全忘光了。
“啊!你那時候從沒叫冷過。”
“談戀愛那時候的話哪能信。”他不屑的很理直氣壯:“那時候男人都是荷爾蒙入腦,說什么都是甜言蜜語。”
朱墨張嘴想咬他,這個動作惹的吳子軒喝他的癢癢,她一邊咯咯的笑,一邊尖叫:“癢死了,放開我,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