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藍天》是我深愛的一部電影,小時候看這部片子的時候,總覺得是個悲劇:相愛的人沒有最終相守,摯友也終是天人永隔。對于主人公Jack,當然也有諸般的不理解,為了心靈的召喚,他選擇歸入大海,重獲身體和靈魂的自由,他得到了歸宿,卻留給了愛人無盡的痛苦。但如今再看這部電影,才覺得相比愛情而言,Jack對自由的熱愛和向往,同樣值得我們熱淚盈眶。
對Jack來說,大海就是他最好的朋友。小時候在希臘的海邊和父親相依為命的時候,他經常一個人來到海邊、潛入海底,追逐著波濤的涌動和海豚的聲音,在大海奏出的奇妙樂章中沉浮,體會著夢幻,也體驗著自由。即便父親在一次潛水時意外喪生,也沒有削減他對大海的熱愛。
正是因為潛水,Jack與Johana在秘魯的冰湖上相逢,僅僅是擦身而過的那個瞬間,Jack就偷走了Johana的心跳。一杯熱咖啡、一只海豚玩具,傳達的是兩個年輕人之間真摯的情誼。Jack湛藍的眼眸、羞澀的微笑讓Johana即便回到紐約也魂牽夢縈。
抑制不住思念的Johana決定追逐Jack的腳步,兩人重逢在西西里島。那時的Jack接受了老友Enzo的邀請,前來參加潛水比賽,三個人在西西里度過了一段難忘的美好時光。在這次比賽中,Jack擊敗了Enzo,贏得了冠軍,也收獲了和Johana的美好愛情。但是,即便是在熱戀之中,Jack也放不下那片大海。在一個夜晚,他離開熟睡的愛人,縱身跳入大海,與海豚嬉戲相伴。破曉時分,游回岸邊的Jack看到的是Johana不解和質疑的眼神,此時的他也終于明白理想和現實之間,總有裂痕。
Jack曾跟Johana講過如何才能遇到美人魚的故事,他說:“你要游到海底,在那里,藍天變成了回憶。你就躺在寂靜里,呆在那里,決心要為她們而死,只有這樣她們才會出現。她們來問候你,考驗你的愛,如果你的愛夠真誠、夠純潔,她們就會和你一起,然后永遠地把你帶走。”那個時候,沉迷于愛情的Johana只是單純地認為這是個如童話般動人的故事,卻不知道,自己愛的那個人,真的是故事里的主角。
自尊心和好勝心皆強的Enzo為打破Jack的潛水記錄而喪生,Jack遵照Enzo彌留之際的囑托,將他的身體放回大海。望著好友漸漸沉向海洋深處,Jack也更深切地感受到了大海對自己的吸引和召喚。他明白,自己必須做出一個選擇。
Jack終于決定將自己歸于無邊無際的海洋,即將下水的時候,已有身孕的Johana聲嘶力竭、苦苦哀求,但Jack已無法回頭。影片的最后,Johana流著淚說:“Go. Go and see,my love.”而Jack像被催眠般潛入深海,頃刻間,如回到了母親的羊水里一般安寧而幸福。
世間從來沒有雙全法,若選擇自由,就要放棄一些世俗的溫暖,承受孤獨或許還有痛苦。每一種選擇都沒有對錯,當然也不需要多少理解,所求的不過是自己的自得其所罷了。愿Jack,終能在深海中尋得人魚,而他那追逐自由的靈魂,也能在廣袤無際的大海中得到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