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小販老人
? 龍城小鎮(zhèn)的六月,干燥燥的,空氣里都彌漫著一股熱氣,原本熱鬧鬧的老街剩下寥寥的幾個小販在用純地方的話吆喝,“牛肉粉叻,好吃得啥”“青菜,剛出地的勒,綠油油呦”。如此的毒天氣,依舊擋不住小販們的熱情,他們早已習慣了,生活的需要再熱的天氣那吆喝聲也不會停止。或許正是這些聲音,才沒讓這龍城小鎮(zhèn)失去它的姿態(tài)。
? 我還是跟往常一樣,放下手中的筆,不顧這天氣的炎熱,趕往小鎮(zhèn)廣場。我高興的是我這次比往常早到五六分鐘,但我背后的休閑衣早已濕成一片,額頭豆大的汗像小溪一樣嘩嘩地流。我踏著大步伐急忙走進一小涼亭中,里面的小板凳差不多都滿席了。他們可不是來這里乘涼的,其實我也跟他們一樣,可我卻還帶著一點人性東西都會經常來光顧這里。而這里的確也值得我們不顧什么都會來,而以我熟客的身份也知道坐在這里也有幾位身份顯貴的人。
? 我不顧已往的禮儀,找到一個小桌和板凳就趕緊坐了下來,生怕位置會被人搶走。不出所料,短短的幾分鐘,就已經有人找不到座位無奈站著。站著的也不愿離去,不知是哪位熟人,喊道:“老楊,怎么遲到了,是不是家里的婆娘不讓你出門”。頓時,小涼亭里一陣歡笑聲。歡笑之后,大家都跟自己的鄰座大聲暢聊。
? 而另一個角落,一位穿著老麻半短袖衣的老人,把蓋著小蓋的木桶從小車里搬了出來,輕松的就把它們整齊輕放在地上。并不是我們不尊老,這是老人的一個規(guī)矩,貨從主人手出才顯真,你們只要動筷子,待會掏干耳朵聽方好,這是老人說的。
? 當老人把蓋子打開的時候,一股清香宛如雨后的空氣雜著花香的氣味便傳了過來。一會的時間,老人面前排好的空碗已經裝滿了我們吃不厭的綠豆粥,大家也并不急著慌忙去取。這也是一個規(guī)矩,也可以說是尊重。是按座椅的前后來排隊,往后的人就帶著笑哈哈的笑臉去領取了。
? 我輕輕的聞了一下手中一羹綠豆粥,是那么熟悉,那么溫暖的氣味。粥跟小綠豆參雜在一起,一吃,微涼中雜著一絲清甜,有綠豆淡淡香味,多了的便是冷凍過后殘余的清甜。突然之間身上一陣涼爽,仿佛置身于冰冷的溪水中。這度老人每次都能很好掌握,這也是老人這里爆滿的原因之一。
? 我剛動手吃了幾口,還沉浸在這美味當中,老人便扯了扯沙啞的喉嚨,坐在涼亭中間的座椅中。大家于是放下了手中的美味,靜靜的等著老人說書。
? 老人露出了右小腿上的“刷板”,搖起來了頭,說起了《薛仁貴征西》,老人時而嘶啞,時而洪亮,說到高潮處老人激動地手舞足蹈,小涼亭里時而爆發(fā)出哄堂大笑,說到薛仁貴被人陷害時,小涼亭一片安靜,也有的動容不自禁哭泣了幾聲。
? 老人每次只說一場,一場過后,我們也吃完了,大家就會自覺幫老人收好東西。于是當老人拉著小車緩緩走后,有的依舊不舍得離去。
? 只聽說老人是個有文化的人,家里祖?zhèn)鞯恼f書,已往我是每日都會來聽的,有時老人會拿自編的出來說,雖比不上老一代的,卻是這里所有人敬佩的。可老人來的次數逐漸少了,而按我所知,老人家里只有他和外孫,家里的條件不是很好,外孫也患有病,孩子的父母都外出工作,便剩下老人一個照顧外孫。
? 我們從沒把老人當作一個小販,可他卻也是小販,會說書,綠豆粥也美味。我能感到的是老人老了,而我只能嘆息,這種藝術會不會再也沒機會聽了呢。還有老人身上的東西我是否也能學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