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俗話說,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大意是,住在同一地區(qū)的人們會有相近的性格。
山田先生不同意。
“明明先前是一個市,被分割成兩個鎮(zhèn)之后差別就這么大了啊......”
跟隨著自己的姐姐野彌瀧,以及女友花崎真夏行走在蘿莉塢寬闊的步行街上,山田平三郎如此感嘆道。他所說的差別,不僅是兩個城鎮(zhèn)環(huán)境的差別,還有兩個城鎮(zhèn)居民間的性格差異。
“喂喂!不要總是一副鄉(xiāng)下人進城的樣子啊,好歹——”山田先生感覺自己的右臂被摟住,還被什么柔軟的東西不斷蹭來蹭去,“有一點約會的樣子嘛!”
“只是你單方面覺得這是約會吧?”
“會出現(xiàn)在蘿莉塢的情侶,除了約會還能有其他目的么?”
真夏的紅藍異瞳閃爍著詭異的光,這讓山田先生聯(lián)想到了君莎小姐的警車。
“當然有啦,不是你自己說要帶我們到你家去玩的嗎。”
“那是一會兒的事!總之現(xiàn)在我們就是在約會!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家伙——”真夏用自己的手指戳了戳山田先生的額頭。
“那你也要提前預約啊,如果只是我們兩個人的話還好,但是既然老姐也在——”
山田先生下意識地回過頭,老姐不見了。
“誒,說起來剛剛我好像看到一個有嗡蝠的抓娃娃機的說......”
“你絕對是故意路過那里的吧!”
“絕對——沒有哦!”
不要擺出一副計劃通的表情還用這么興奮的語氣說沒有啊。
山田先生內(nèi)心隱痛,以自己老姐對嗡蝠的狂熱和她抓娃娃的技術(shù)——
兩人的面前路過了一對看上去打扮得十分前衛(wèi)還十分纏綿的情侶。
“嘿嘿嘿,親愛的你真棒!來——”
“啾”的一聲,情侶兩人親到了一起。山田先生對這副景象無動于衷,但是真夏卻興奮了起來,臉上漸漸染上了紅暈。
“我,我也想要那個!”真夏轉(zhuǎn)到山田先生面前,踮起腳尖,閉上雙眼,嘟著嘴巴索起吻來。
這下真的有些糟糕。
山田先生的額頭開始滲出汗珠。要不要親下去?
周圍已經(jīng)有人駐足圍觀了,山田先生不認為自己有和剛才那對情侶一樣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接吻的勇氣,更何況對象還是容易被人誤認為是小孩子的真夏,萬一有人報警的話就麻煩了。
如果不親上去的話真夏會超級失望的吧,而且自己肯定會被圍觀的吃瓜群眾當作陽〇男笑話的。為什么女方不接受索吻就沒有關(guān)系啊,果然在戀愛關(guān)系上女性的地位比男性高得多嗎。
唉......自從戀愛之后她就一直在給我出這樣的難題,好想找只口呆花鉆進去啊。
“喂喂,快點,這樣子站著很累的說。”真夏看上去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睜開雙眼不解地看著山田先生,“莫非你是yang——”
“等等!停一停!”
山田先生連忙捂住真夏的嘴。我唯獨不想被你說這個啊!山田先生內(nèi)心有一萬位山田先生在痛苦地咆哮著。
得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對了!山田先生覺得自己腦袋上可能突然冒出了一個燈泡。
“真夏啊......”山田先生將語氣和表情都切換到長者模式開始對真夏進行說教,“有狗仔隊在跟蹤我們哦。”
“誒?狗仔隊?在哪里在哪里?”
真夏頭上的偽貓耳立了起來,開始用略帶羞澀的眼神四處張望。
“要是能夠被發(fā)現(xiàn)的話就不叫狗仔隊啦。”山田先生按住真夏的腦袋,“要是被他們拍到我們倆接吻的照片的話可就麻煩了。”
“為什么呀!我反對!”真夏的眼中滿是不解,“向全世界的粉絲們宣告自己的真愛不是超——級浪漫的事嗎!”
“只有愛抖露之間才能這么做啊,對于粉絲們來說我可是把他們最喜歡的女孩子奪走的身份不明的神秘人,他們反對的聲音可是能大到葬送一名愛抖露的前途的哦。”
“誒,這么嚴重啊......”真夏看上去略有些不甘地低下了頭。山田先生則是連忙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內(nèi)心暗自松了口氣。
“真是的,明明人家好不容易才創(chuàng)造出這樣的二人世界......”
“呼——真虧你把這種地方叫做二人世界。”看著自覺沒趣散去的圍觀群眾山田先生不禁吐槽起來。戀愛期的女孩子只會想戀愛相關(guān)的事情嗎,還是說只有花崎真夏是這樣子。
“這里難道不是二人世界嗎?”
“當然不是啦,至少得像只有我們兩人待在你家那種才能叫二人世界吧。”
“我家?難難難難道說你想——”真夏的臉突然“唰”地一下變紅,聲音也低了下來,“那個,人家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你到底想到什么東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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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eeeees!大成功——!”
正當山田先生和真夏回過頭想要尋找老姐野彌瀧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了起來。隨后,舉著一個嗡蝠公仔雀躍不已的野彌出現(xiàn)在了兩人的視野中。
“哇......老姐你居然自己出貨了,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山田先生內(nèi)心毫無波動,甚至有些隱痛地拍著手,“以防萬一問一句,你身上還有多少錢?”
“一分錢都沒有啦!”
“唔哇居然用得這么干凈——!”
“沒錯!”野彌得意地拍著胸脯,“我用最后一枚硬幣把這孩子抓了出來,果然嗡蝠也不想留在冷冰冰的抓娃娃機里面呢~”
野彌滿臉癡漢相地抱住嗡蝠公仔,“嗡蝠世界第一可愛——!”
為什么偏偏是最后一次出貨啊,山田先生眉頭緊鎖。
如果是前幾次就出貨的話還好說,至少可以省下一大筆錢。不出貨也有好處,也許老姐下回就會理智一些。但是偏偏是最后一次——也就是說下回她也一定會奮戰(zhàn)到把口袋里的錢花光為止啊!
為什么老姐你年齡比我大卻還總是像個小孩子一樣啊......山田先生在心里暗暗吐槽。他覺得老姐從十歲起就沒有變化過,無論是心理年齡還是外表年齡。
甚至連衣服都一直是那一套限量款嗡蝠背帶褲。為什么現(xiàn)在這條背帶褲看上去還像是新的一樣呢?
山田先生不知道的是,野彌為了能一直穿著這條限量版背帶褲,多年以前可是一口氣買了七十多條的。
山田先生知道的是,就是因為老姐的嗡蝠周邊收集愛好他才總是沒有錢氪金抽卡只能做一條非洲咸魚。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必須找個理由把老姐的財政權(quán)奪回才行——
“哇哦,他看上去超級高興呢。”真夏扯著山田先生的袖子,看上去似乎還有別的想說的話,這讓山田先生內(nèi)心十分不安。
連真夏都不好意思說出口的事情絕對是做了就要被送到君莎小姐那里的超羞恥play啊!
“那個,我也......想要抓嗡蝠公仔!”
“哇這個絕對不——誒只有這種程度嗎——不我是說絕對不行!唯獨這個請饒過我吧!”
在認識真夏之前,山田先生一直覺得老姐是世界上抓娃娃技術(shù)最差的人。讓山田先生萬萬想不到的是,這個世界上居然真的有出貨率比老姐還要低十倍的人存在,而且她對抓娃娃的熱情不比老姐少。
“為什么啊?”真夏看上去十分失望。
“你會把我們的錢都花光的啊。”
“可是錢不是就是用來花的嗎!”
“就算是花錢也要有個限度——”
“駁回!”花崎叉著腰氣鼓鼓的瞪著山田先生,“理由不成立!”
“唉......就算你這么說我們也抓不起啊......”
“抓不起也要抓!我想要嗡蝠啦——!”
“但是——”
“我——想——要——嗡——蝠——啦——!”
真夏像個小孩子一樣一下?lián)涞缴教锵壬膽牙铮贿呌萌^捶著山田先生的胸口一邊放出任性的話語。這樣的突發(fā)情況令山田先生有些不知所措。
“真夏......”
“想——要——!帶——我——去——抓——嗡——蝠——!”
“哇這個渣男,要把這么可愛的女孩子給惹哭嗎......”
真夏的暴走吸引了圍觀群眾的注意,而且她似乎還擠出了幾滴眼淚。總而言之,極盡撒嬌之能事。
山田先生覺得自己的臉紅得發(fā)燙。為什么明明都成年了還會有這種舉動啊!
山田先生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野彌,姐弟倆于是用眼神交流了起來。
【喂,不要看戲啦,趕快想想辦法啊老姐。】
【唉,這就是愛情的苦澀嗎?我也好想要女朋友啊......】
【你該找的是男朋友啦。所以說趕快幫幫我啊!】
【可是我能怎么幫你啊?要不你給我錢我再抓一只嗡蝠出來?】
【那等于沒幫忙。對了,要不你把你手上這只給她?】
【可這是我抓出來的啊!而且還是嗡蝠!】
【這種款式的嗡蝠你的房間里至少有八只了啊。】
【重點不是這個!它是我千辛萬苦抓出來的!】
【你還沒有送給別人嗡蝠過吧?】
【當然!我一只都不舍得送——】
【可是把藏品送給別人也是收藏的一環(huán)啊。】
【還有這種說法?】
【當然,藏品如果只放在屋子里蒙塵就沒有意義了,必須要有分享才能算是真正的收藏啊。】
【這樣啊......那我就勉為其難地......送一只嗡蝠出去吧......】
野彌萬分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只和自己相處了幾分鐘的嗡蝠公仔,輕輕嘆了口氣,隨后掛上一個略顯生硬的笑容走上前拍了拍真夏的肩膀。
“吶,你想要的話,我把這只給你好了。”
“山——田——誒?”
真夏瞬間收起了自己的眼淚和拳頭,以及那能夠傳到蘿莉塢每一個角落的尖叫,回過頭來驚訝的看著野彌,“沒,沒有關(guān)系嗎?”
“沒關(guān)系!反正我家類似的公仔多到堆不下......”
“哇——!”真夏于是笑逐顏開,放開山田先生,又一把抱住了野彌,“太好了!謝謝你,野彌君!”
“野彌——君?”山田先生和野彌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難道說——真夏她一直以為我老姐是男孩子?
雖然老姐這樣淘氣又留短發(fā)穿短褲,的確經(jīng)常被人當作是男孩子,但是我應該和她提過這件事......戀愛期的女孩子果然除了戀愛什么都不關(guān)心啊。
“那,那個——”野彌有些尷尬地摸摸后腦勺,“真夏,是野彌醬啦。”
“謝謝你,野彌醬——等等,你是女孩子?”
山田先生覺得真夏的嘴現(xiàn)在也許可以塞進一個精靈球。
“嘿嘿,確實是女孩子啦,總是被人誤認成男孩子有的時候的確很麻煩呢......”
“那還真是好巧喔——!”
“好巧是什么意思啊真夏!”山田先生插嘴說道,“你也總是被人當作男孩子嗎!”
從真夏這樣很有問題的性格來看也不是不可能——換句話說就是基本不可能吧!
“那個,該怎么說呢,就是——”真夏看上去似乎在猶豫,目光開始四處游移,同時臉上伴隨著尷尬的笑容。
“總之,先去我家再說吧!”
“不要強行轉(zhuǎn)移話題啊!”
“我哥今天也在家哦,你應該知道的吧,就是前任火系館主!不過先說一句,他的性格很有問題喲!”
“你沒資格說別人這個啦。”眼見真夏已經(jīng)接過嗡蝠,轉(zhuǎn)過身和野彌向遠處走去,山田先生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快步跟了上去。
所以說那個好巧到底在指什么啊,山田先生依舊對此有些耿耿于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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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夏可能比自己要有錢得多,不,是的確比自己要有錢得多。跟隨著真夏行走在蘿莉塢旁的高檔社區(qū)中的山田先生想到。
先前在蘿莉塢時山田先生就應該意識到這一點。蘿莉塢是方提南鎮(zhèn)的核心區(qū)域,至少三分之二的城鎮(zhèn)收入以及旅游人氣都來源于此,能夠在這種黃金地段買房——而且還是買大別墅的人,不是土豪又是什么呢。
而且前幾次和真夏出去玩真夏都是選那種山田先生從來不敢進去的高檔商城和餐廳,以至于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真夏來為那天文數(shù)字般的消費買單,這一直讓山田先生覺得很沒面子。
讓自己的女友替自己買單的感覺真是糟透了,要是老姐沒有嗡蝠收藏就好了......不對,就算沒有我也買不起那些東西啊。
那么問題來了,真夏到底是從哪里弄到這么多錢的?
做館主的工資是肯定不夠的。山田先生和野彌都是館主,也就是說他們家有著雙倍的館主工資。但是即便如此,他們也只能過上姑且算是稱之為小康的生活——如果野彌不收藏嗡蝠的話。為了省錢山田先生已經(jīng)很久沒有品嘗過早飯的滋味了。
所以說我身高殘廢也是你的問題,老姐!
但是這不是山田先生現(xiàn)在覺得自己十分渺小的原因。山田先生相信,任何和他一樣手頭十分緊張的人行走在如此豪華的別墅群眾都會覺得自己渺小無比。
真夏到底是從哪里弄到這么多錢的啊......不對,也許不是她弄到的錢,她不是據(jù)說還有一個哥哥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在毫無顧忌地亂花家人的錢這一點上,真夏和野彌是相通的。
真是的......老姐啊,你為什么只和真夏缺點相通呢,就不能像真夏那樣可愛一些嗎。
這樣的話就是在外面有真夏陪在家里有老姐陪......美滋滋。山田先生做起白日夢來。
“嘿!”山田先生的后腦勺突然挨了一記來自野彌的手刀。
“喂,為什么突然打我啊,老姐。”
“因為平三郎你絕對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野彌的手埋在山田先生有些亂糟糟的發(fā)型中,“大概把可愛的小真夏吃掉一類的事情吧~”
“喂你是會讀心嗎老姐!”
山田先生一直都是撲克臉,至少他自己這么認為,所以說野彌到底是怎么——
“哈?真的是這個啊,我只是覺得你看上去若有所思所以想試探一下......”
“哇啊!難難難難道說你是抱著這個想法才來我家的嗎!”姐弟兩人的對話明顯引起了真夏的注意,于是她雙手環(huán)抱住自己的身軀開始后退,“那個,都說了人家還沒有心理準備啦......”
“當然不會啊!我這么做會被君莎小姐帶走的吧!”
“那——你是想吃掉我哥?”
“那更不可能吧!所以說為什么你會有這種想法啊!”
“那是因為——”真夏看上去一時語塞,有些難為情地撓撓臉頰,“總之見到本人就知道啦。吶,這就是我家哦。”
哇——真是豪華——之類的感情一點也沒有,山田先生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樣式和社區(qū)中其他別墅大同小異的豪華別墅。
話說啊,初入女友家中不應該心情十分激動才對嗎,山田先生心想。
哦對,可能是鑒于真夏的個人問題等待我的應該是急需打掃的混亂居室吧。
我可不想來女朋友家只是為了做家務啊。
于是,帶著一絲忐忑地,山田先生摁下了花崎家的門鈴。
很快就有人回應了。出現(xiàn)在門扉之后的是——被打理得一塵不染的客廳?
“歡迎回來,主人——!”
還有看上去和真夏神似的粉白女仆裝小姐姐?
“......哇,真夏。”想象與現(xiàn)實的巨大反差令山田先生愣住了幾秒,然后他回過頭來看著似乎正露出一臉【麻煩死了】的表情的真夏,“你從來沒有跟我提過你雇女仆的事情啊。”
不過也情有可原,畢竟真夏屬于那種死都不打掃的——
“不要誤會了,那是我哥。”
“哦,難怪會——等等他是男的?!”
后半句是山田先生和野彌一起喊出來的。
“千真萬確哦。”據(jù)說是真夏她哥的女仆以甜到發(fā)膩的蘿莉音回應道。隨后,他面色微紅地抓住自己那短地有些危險的粉色裙擺,“要確認一下嘛?”
“不,不用了......我現(xiàn)在只想找個地方坐會。”
坐一會回復一下心情。所以說真夏口中的巧合原來是這個嗎!關(guān)于我老姐是偽郎她老哥是偽娘這件事,還有她剛才覺得我想把她哥吃掉這件事——這怎么下得去〇啊!
所以說這個世界到底是怎么了......連性別都開始錯亂了嗎。
“這樣啊......”面前的女裝少年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山田先生一眼,隨后退后兩步讓出走道,“那就請進吧!不用客氣,真夏的男朋友......不存在的東西變成了現(xiàn)實呢。”
“喂!”山田先生的身邊傳來了真夏不滿的抱怨聲。
“哦,對了!”女裝少年像是忘記了什么一般低聲驚呼了一聲,不過隨后又恢復了那和男性怎么都不搭的優(yōu)雅的儀表,提起裙擺向姐弟兩人行了一禮,“剛才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真夏的哥哥,花崎真冬,是貨·真·價·實·的·偽·娘·哦~”
被真冬微微提起的裙擺下有什么白色的東西若隱若現(xiàn),但是山田先生根本沒有興趣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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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我要死啦!趕快給我回復!回復!”
“才沒時間理你!我這邊也忙得根本應付不過來啊!”
于是,不知怎么地,狀況就演變成了真夏和野彌一塊打游戲,而山田先生和真冬兩人在廚房準備晚餐這樣的情形。
因為家里有個除了收集嗡蝠以外什么都不會的老姐,所以山田先生在家中一直擔當著主婦一職。
然而,在面對著豪華到夸張的食材時山田先生卻開始頭疼了。平時他可根本沒有機會做這種檔次的大餐。實際上,除了最常做的咖喱飯之外,其余的菜譜他基本已經(jīng)忘干凈了。
所以他決定只幫忙切菜。真冬看上去倒是相當愿意包攬山田先生做不了的工作,輕輕地哼著歌在各種大大小小的廚具前忙碌著。
所以說這種人為什么也是男人啊,山田先生心想。
“那個——花崎......君?”
“叫我真冬就好啦。”真冬正用筷子攪拌著一鍋濃湯,金色的長發(fā)與粉色的裙擺有節(jié)奏地搖擺著,“如果你愿意的話叫真冬醬或者真冬親也沒有問題哦~”
“我才不要呢,那是戀人之間的叫法吧。”
“對戀人的哥哥就不行了么?”
“為什么念戀人的哥哥的名字時要帶上‘醬’或者‘親’呢?”
“因為這樣的叫法比較可愛啊!”真冬的紅藍異瞳閃爍著詭異的光,這又讓山田先生聯(lián)想到了君莎小姐的警車。
“話說山田君你不記得我了嘛?我們明明見過的耶——”
“在哪?兩年前的聯(lián)盟大賽上嗎?”
之所以是兩年前是因為真夏是去年成為的館主,而山田先生和野彌是前年。既然真冬是前任火系館主,而且自己的道館和真夏的道館又分屬于南聯(lián)和北聯(lián),那么對于不常和其他館主來往的山田先生來說,如果他曾經(jīng)見過真冬的話,就只可能是在兩年前的聯(lián)盟大賽上。
“Bingo!那個時候的山田君可真是可愛呢~”
“不要提那次大賽啦。”山田先生臉紅了起來。
那次大賽山田先生的表現(xiàn)中規(guī)中矩,最糟糕的地方在于大賽之后的晚宴。因為剛剛成為館主,面對各位前輩過于緊張,在那次晚宴上山田先生除了不得不喝一些酒以外,一直都低著頭盯著眼前的一盤松茸。
因為過于不好意思不敢挑遠處的菜所以一個人把那盤松茸給吃光了,事后還被人當作特別喜歡松茸,現(xiàn)在只要有館主給他送禮就一定是送松茸。真是的......實際上山田先生最討厭吃蘑菇了。
“哇,兩年沒見山田君變成高冷系了嗎?嘿嘿,其實這種類型我也很喜歡啦——”
真冬突然湊近過來樓主山田先生的胳膊,一股誘人的清香闖入了山田先生的鼻子。
“喂,不要當著真夏和老姐的面對我〇騷擾啊!”
“她們不是正在打游戲嗎?而且,明明都是男人,怎么能叫〇騷擾呢?”
“所以說明明是男人為什么要打扮成這樣啊......”
山田先生咽了口口水。柔順的金色長發(fā),超級正點的身材,化著淡妝的白凈臉龐,粉嫩的女仆裝,以及和妹妹款式相同的白絲吊帶......要是不知道性別的話不知道有多少純情少年的心會被俘獲啊。
“因為這樣比較可愛呀!”真冬以“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的表情歪著腦袋,“而且粉絲們也更喜歡我這樣子呢。我也超——喜歡!”
“粉絲?難道還有人做館主的粉絲嗎?”
雖然真夏認為她有粉絲不過實際上是不存在的吧,而且就算在館主里真夏也是個特例,山田先生心想。
現(xiàn)在看來,真冬他也是個特例。
“我是說我的插畫粉絲哦!”真冬有些得意地揚起頭,“我現(xiàn)在是全職畫師啦!”
畫師的高貴形象突然在山田先生心目中坍塌了。難道說畫師其實都是便太嗎。
難怪真夏總是有花不完的錢。如果是很有名氣的畫師的話收入可是比館主高得多的。
對了,關(guān)于這個問題應該和他說一下......!
“所以說,”山田先生甩開真冬的手,清了清嗓子,“這是我和真夏她交往以來最大的感觸......不要老是慣著她啊。”
不過真冬他也夠任性的,山田先生心想。
“誒,因為我的妹妹太過任性而感到苦惱嗎?”
真冬有些尷尬地笑了起來。
“嘿嘿,人總得有一些缺點嘛——要是不任性的話,真夏她不就是完美的孩子了嗎?”
“但是這個缺點能夠蓋過她所有的優(yōu)點啊。”山田先生感嘆到。
話說他不認為胸部很小也是缺點嗎?
“就算你這么說我也無能為力了嘛。”真冬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好啦好啦,這是我的問題,在她小的時候只關(guān)注于教授她新娘的必修課,忘了建設她的品格......”
雖然很想吐槽為什么是哥哥教妹妹新娘修行,但是山田先生還是閉上了嘴接著聽真冬說下去。
“不過也許等她成為了你的新娘,也許你能夠幫她改正這個毛病哦。”
“誒?——她來做我的新娘?”
“笨蛋,戀愛的最終目的難道不是結(jié)婚嗎?”真冬彈了一下山田先生的額頭。
“那個,其實我還沒有想到那一層......”
“身為男性可是一定要想到這一層的哦。”真冬雙手抱胸以長輩的口氣說道。
雖然說同為男性,但是從你口中說出來的這句話格外沒有說服力,山田先生在心中暗暗吐槽。
“怎么樣?”真冬挑起一邊的眉毛,“你有無微不至地照顧我的妹妹,花崎真夏,舉世無雙的麻煩鬼的覺悟嗎?”
“那種事情根本不需要覺悟啦。”山田先生苦笑道。因為照顧麻煩鬼這件事,山田先生自從家庭重組之后就一直在做了。
“呼——那我就相信你咯,可不要讓我失望哦~”
真冬綻出了安心的笑容。隨后,他冷不丁地靠到了山田先生的身邊。
“那么,這是謝禮哦。”
說著,山田先生的臉頰上突然傳來了柔軟的觸感。
等等等等等等——!也就是說,這家伙親了我一下?我被一個女裝男孩子親了?
仿佛有一股電流從真冬的紅唇傳至山田先生的全身。山田先生僵硬地轉(zhuǎn)過頭,看到真冬的臉也變得紅撲撲的。他用手捂著嘴,似乎正在竊笑。
“嘿嘿,山田君你的反應真有趣呢。”真冬突然又湊了過來,環(huán)抱住山田先生的手臂,“你是第一次被可愛的男孩子親嗎?和真夏比起來感覺怎么樣?”
“就算你這么說——”山田先生呆了好一陣子,正想開口吐槽這個身為男孩子卻假扮成女孩子去勾引妹妹的男朋友的小惡魔,卻突然感覺背后正有什么東西灼燒著自己。于是,山田先生回過了頭。
他看到了此時最不想看到的人——雙手叉腰,耳朵里似乎正在冒出蒸汽的真夏正以能夠殺死十只三頭龍的燃燒的視線死死地盯著自己。
莫非剛才那一幕正好被真夏目擊到了——
“山田你這大,壞,蛋!”真夏一頭撲進山田先生的懷里對他又捶又踢,眼里似乎又擠出了幾滴眼淚,“為什么寧愿讓男孩子親也不讓我親你啊!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嗎!”
“喂剛才明明是你哥——”
“我不管!”真夏帶著星星點點的淚花抬起頭瞪著山田先生,“既然他親了你的臉那我也要親!讓我嘴對嘴地親一下你!不然的話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真冬!趕快——”山田先生正想向真冬求援,卻發(fā)現(xiàn)他竊笑著溜出了廚房。
所以說這家伙是存心要調(diào)戲我嗎——!
等到回過神來時,真夏已經(jīng)開始撅著嘴向上跳了。山田先生連忙仰起腦袋,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組織著能夠讓真夏消氣的話語。
“不要躲啊——笨蛋!我要來真的啦!”
真夏看上去似乎已經(jīng)進入了暴走狀態(tài)。眼見自己夠不著山田先生的嘴,真夏趁著山田先生不注意,咬咬牙彎下雙膝開始蓄力,然后——
咚!毫無征兆地,山田先生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下巴受到了來自真夏的火箭頭槌攻擊。然后,山田先生失去了重心,被真夏壓著倒向地面......
先是下巴然后是后腦勺,受到兩次重擊尚且有余力保持清醒,山田先生不禁開始佩服起自己過硬的抗打擊能力來。然后,就在山田先生的后腦勺和廚房的瓷磚親密接觸的同時,山田先生感覺有什么柔軟的東西稍稍掠過了自己的嘴唇。
山田先生有些頭暈目眩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真夏幾乎是“哧溜”一下從自己身上爬了起來并捂住自己的嘴唇,裸露在外的皮膚從頭到腳都變得紅彤彤的,簡直就像剛剛從桑拿房里出來一般。
也就是說,剛剛掠過我嘴唇的是——
“嗯嗚嗚嗚嗚嗚嗚嗚——!”真夏突然發(fā)出了不成聲的驚叫,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然后捂著臉逃出了廚房。
“沒被親之前吵著要親,真的親上之后又被嚇壞了嗎......”廚房里只剩下躺在地上意識模糊境況凄慘的山田先生。山田先生躺在地上,自言自語地吐槽到。
“真是個......麻煩到爆......的家伙啊......”
言罷,山田先生的意識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