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周,我才讀完《麥田里的守望者》,這本書應(yīng)該在更早的年齡讀到,十六歲,像霍爾頓那樣的年紀(jì),應(yīng)該是我還是高中生的時候,要是那時讀了它,興許會少些遺憾。
霍爾頓是個十分叛逆的少年,已經(jīng)不知多少次了,在圣誕節(jié)放假前夕,他又被學(xué)校開除,但他比學(xué)校討厭他而更討厭學(xué)校,他無法回家,只好在紐約到處溜達(dá)。他想找個有趣的人聊一聊公園里的野鴨冬天都去哪里了,他就是喜歡這樣的話題,覺得比聊什么勾搭女孩,賺錢有意思多了。他和室友聊自己弟弟的棒球手套,最后兩人打了一架;他禁不住誘惑叫來應(yīng)召女郎聊天——確實只是聊天,雖然這樣的情節(jié)老套,卻被人家合伙訛詐;他和老司機聊公園里的野鴨,本來健談的司機也不理睬他了;他找來只是和自己見過一次面的女友,看電影,逛酒吧,他和她聊起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過“你織布來我賺錢”的生活,女友生氣的走了。他只好裝作受到槍擊的樣子,傻兮兮的捂著胸口,在深夜紐約的大街上悲傷。
能和霍爾頓聊天的只有已經(jīng)去世的弟弟,和還是小學(xué)生的妹妹老菲芘,于是他打算偷偷溜回家見老菲比一面,很順利,幸好父母都出去參加聚會了,他叫醒菲芘,聊起自己的夢想是當(dāng)一個麥田里的守望者:
“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塊麥田里做游戲。幾千幾萬個小孩子,附近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大人,我是說——除了我。我呢,就站在那混帳的懸崖邊。我的職務(wù)是在那兒守望,要是有哪個孩子往懸崖邊奔來,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說孩子們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兒跑,我得從什么地方出來,把他們捉住。我整天就干這樣的事。我只相當(dāng)個麥田里的守望者,我知道這有點異想天開,可我真正喜歡干的就是這個”。
啊哈,多么單純的想法,起初讀這本書的時候霍爾頓簡直是就是個無所事事的頹廢少年,到了這里,你不得不說,每一個頹廢少年都有一顆懷揣單純夢想的心。于是他打算離家出走,到大西部獨立謀生,逃避開這里世俗無趣的人們,那樣他就沒有憤怒了。等到自己四十歲的時候回來一次,原因是他的什么親人去世,然后他再很冷漠的拒絕這個城市里的人的挽留。他和菲芘約在博物館見最后一面,但菲芘要和他一起離開,這讓霍爾頓完全蒙了。他厭惡這個世界,看不慣任何人做的任何事,說的任何話,他可以就此逃離,但自己的妹妹不行,她還小,應(yīng)該有個守望者捉住她,不讓她變得世俗,于是他答應(yīng)菲芘留下來。
故事的結(jié)尾是霍爾頓生了場大病,接受了心理治療,也看似開始和許多事情達(dá)成妥協(xié)。“說來也真好笑,你千萬別跟任何人談任何事,你只要一談起,就會想念起每個人”。
當(dāng)然,霍爾頓并不是神經(jīng)病,但對任何事情都反感確實是個心理問題,但這種感覺我又是多么的似曾相識。想起自己十六歲的時候,我還是高中生,跟霍爾頓一樣,單純的厭惡世上的一切,單純的喜歡純文學(xué),對教育體制,人際交往,競爭意識等等充滿憤怒,人們怎么可以這樣骯臟的活著呢!?然而時過境遷,當(dāng)一個人像一輛車一樣消失天際,他長大了,過去成為了謎一樣的存在。我們們有一種獨特的稱呼稱那段時期——“叛逆期”。當(dāng)一個人開始社會化的時候,還在用最初的少年象牙塔里的想法解讀世界,這個可以稱為“殘酷虛偽”的世界開始與這個人最初的設(shè)想產(chǎn)生矛盾沖突,然而宿命就像電影的情節(jié),預(yù)設(shè)好我們最后會與社會達(dá)成妥協(xié),找到兩只刺猬間最適合的距離,相安無事的活下去。
如今,不僅是我,絕大多數(shù)的少年早已到了不能理解別的少年叛逆的年齡了,我們一點點由青澀的果子,成熟熟透,再也沒有人像教導(dǎo)不懂事的小孩子那樣教我們?nèi)松览恚啻荷境缮n綠色,驪歌啞了喉嚨,慨嘆成了文采,磨礪刻了眼神,我們告誡自己要懂得珍惜,要學(xué)會快樂的生活,克制自己的情緒,最重要的是我們和任何人都開始談?wù)摰膩砹耍信仙俸诎淄ǔ浴J堑模羁雌饋碚娴氖窃絹碓接腥ち?/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