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日子過的有些散淡。
看破了,放下了,也就自在了;自在了,松懈了,也就貪杯了;貪杯了,喝多了,自然也就醉酒了。
我這人有個特點,即使喝再多的酒,喝到現場直播,喝到肝腸寸斷,喝到斷片失憶,但從來不會臨陣脫逃,也從來不會輕易求饒。
更夸張的是,聽別人講,喝的再多也不會像很多人一樣,酒后亂型,酒后失態。喝再多的酒,絕對不會借酒發狂。我會微笑,微笑,始終微笑。即使喝到抱著馬桶狂吐,起來后也還會保持淡淡的微笑。總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里,笑!而且是面帶看穿一切的微笑看著他們。
所以,我是眾多朋友之中,唯一一個不會酒后失態的人。也是眾多朋友之中,唯一一個不會第二天悔恨交加的人。更是眾多朋友之中,少有的可以自己回家的人。
虎子兄告訴我,我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我這人缺乏安全感,缺乏對其他人的信任。
他說,醉酒也許是一個男人唯一可以撒嬌的時候。可以借著酒勁,在自己信賴的朋友面前肆無忌憚的發泄淤積的情緒和憤怒。也可以借著酒哭,借著酒罵,借著酒說心里的苦。沒人會笑你,也沒人會怪你,天亮了,酒醒了,還是一個放下了所有負擔滿血的你。而你,從不讓自己放縱,太虛偽,太假!
虎子兄是微醺之時說的這句話。說真的,我聽進去了,我覺得他說的在理。于是我就默默倒了一大杯酒,當然給他也倒了一杯,一碰,雙雙干杯。我也想放縱一回,像你那樣。說這話的時候,他已經溜到了桌子底下,不省人事。呵呵,我還是面帶著洞穿一切的微笑,丟下了他回家了。
對于醉酒的感覺,我當然深有體會。雖不能和虎子兄感同身受,但那酒后的難受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只不過我選擇了回家后再發泄和放縱我的情緒而已。
李敖先生寫過這么一首詩,我很喜歡。
《酒藕》
你一口,
我一口,
同喝一杯酒,
酒里見真情,
真情難回首。
你一口,
我一口,
同吃一片藕,
藕斷卻絲連,
絲斷如楊柳。
人生離合不可知,
我再來時你已走。
除了舊情無回憶,
除了回憶無所有。
其實,這茫茫人海之中,能聚到一起喝酒本來就是種緣分,能聚到一起醉酒那更是一種情分。管他喝醉了笑或不笑,瘋與不瘋,癲或不癲,但隨我心。
人生難得幾回醉,人生更難得幾個知音。我們每個人都是在各自漫漫的人生路程上,偶然相遇,然后離去,都有各自不同的路,都有各自不同的苦和樂。但那杯醉人的酒的清香是一樣的,那份醉酒過后的難熬是相同的,不同的只是各自的外在表現而已,只與酒量有關,而與品格無牽。
人生離合不可知,我再來時你已走。就讓我們借著這良辰美景,就著這玉盤珍饈,把酒言歡,能醉一回是一回。借著這苦澀的酒,發泄我們的憤懣,舒展我們的胸懷,顯露我們的脆弱,奔放我們的天性。管他什么天王老子,管他什么三綱五常,得意,盡歡,做自己酒醉世界的王者!
酒醒之后,你還是你,我還是我,生活還是照舊,只是頭有點疼,如此這般最好!
來吧!虎子,吃了這片藕,再走一個!
文|宜壽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