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八點半,下了班后,一身西裝的明礬從公司走了出來,天氣似乎沒有了中午那會兒的晴朗,微微的涼風掀起城市的燥熱,他抱著手中要今晚要通宵完成的文案,想要從地鐵下來后直奔家里。
正當明礬拖著疲憊的身軀從地鐵口隨著擁擠的人流而出時,放在褲袋中的電話響起了《為愛癡狂》的鈴聲。 他看了一眼,是女友的電話號碼,他接通了電話,女友熟悉的聲音從他的耳邊又一次的響起,在她語氣中夾雜著略有的惱火,明礬突然意識到,他竟然忘記了傍晚同她有約的這件事。
當明礬站在餐廳門口的時候,女友和她的閨蜜早已坐在餐廳的其中一張桌子的椅子上。女友看到明礬,向他招手示意。明礬快步走了過去坐下。
明礬想都沒想就點了女友愛吃的菜。中途女友和閨蜜去了洗手間,明礬由于來的途中喝了一瓶水,感到尿急,也站起來去洗手間。但是,明礬卻在洗手臺前聽到了女友閨蜜的話:“林瓊,最近也沒見你男朋友對你上心,你們最近是不是感情有什么隔閡了,我跟你說啊,感情的事我不瞎幫你捉摸,但是有一點,你男朋友不舍得為你花錢討你開心,你也別跟個落湯雞似的,有句話不好聽,但是丑話就要講在前頭,非誠勿擾里怎么說來著?非富不貴又活的平白無故的男人,還想要有個風情女人?那都是演電影的,生活就是現實,現實比那蝸居更可怕。
閨蜜的一番話落在明礬的心頭上,明礬吃完飯后就和她們告別,重新坐上回家的地鐵。
在地鐵上,明礬雖感到憤怒,但也明白女友閨蜜話的道理,他無法恨她們。
明礬回想起和女友相處的三年來,女友對自己的照顧有加。他們基本上到了互相依賴的程度,感情穩定或許他們三五年之內就要結婚,但是想到目前自己還在實習,工作壓力非常大,經常熬夜加班。但女友閨蜜的話猶如一面鏡子,反襯著現實和生活。
?說到底,自己也只是個二十歲出頭的男人,雖然女友從不問他所求什么,但是他明白二十歲是一個女人最好的年齡,做為男人現實也同樣讓他拖著沉重的身軀,他不知道,也無法給出像樣的承諾,因為這個年紀的他一無所有。
與其說20歲是男人人生的低潮,不如說這一段時期,是一段從少年到青年的過渡期。
我們開始考慮未來,開始考慮人生,為我們所想保護的,所愛的,所被信任的,也為自己樹立了一個十分遠大的目標并告訴自己一定要實現。然而,當夢想變成必須實現時,給人帶來的壓力和負擔是巨大的,因為過于遠大的目標讓我們通常沒法在短時間內看到具有即視感的轉變,所以二十歲的男人是孤獨無助的。
女人把期望、幸福以及安全感放在了自身男人的身上。二十歲的男人剛剛褪去了孩子氣息,他的骨骼并不硬朗,他的牙齒未曾被尼古丁熏染,他的酒量隨著友情而續杯,他的手掌也不曾因為撫摸而柔軟。
現實告訴男人,從街邊琳瑯的房子開始,從魚貫而入的車流開始,從漫天飛舞的廣告彩頁開始,從父母衰老的鬢角開始,時間告訴他,你將從這一刻開始一無所有。二十歲的男人是無能為力的。
有人說,一個男人最無能為力的事情,就是在一無所有的年紀遇見了最想照顧一生的姑娘。
也有人說,一個女人無能為力的事情,就是在最美好的年齡遇見了等不起的那個男人。
二十歲就是一種成人里默契的契約,你今天得到的未必就是永遠的,你自以為是永遠的,未必就是最好的,誰也沒有機會去拒絕歲月的刻薄,我們彼此卻忘不了赤裸蒼白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