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紀珍兒伸了個懶腰,從山洞鉆出來,簡單用泉水抹了把臉,就又開始四下尋找食物和草藥。老天,這哪里是穿越女主過得日子啊?明明是原始人嘛。
昨晚,表哥張敏費了二虎九牛之力鉆木取火,才生了火堆取暖。本想,煮點熱湯驅寒,卻沒有器皿,只好胡亂把香菇、木耳和靈芝,拿根樹枝串起來,做成“原味烤串”,直接果腹了事。
經過同洞共寢一夜,越發堅定了張敏要對紀珍兒負責的決心。想到這事,紀珍兒無可奈何地笑了。不過,從張敏一夜的表現來看,他的確是個正人君子。將來,如果嫁給這樣的男人做妻子,是不是也很好呢……
“珍妹妹。” 張敏一聲呼喊,打斷了紀珍兒的胡思亂想。“表哥,你醒了?手臂的傷,好些了嗎?一會,我再幫你上藥。”
“好多了,有勞珍妹妹了。”張敏說罷,臉有些微微發燙,感覺二人好似才經歷了洞房花燭夜一般。
紀珍兒不知張敏心中所想,三步并兩步跑過來,幫他查看傷勢,說道:“表哥,你的傷看起來好多了,再上幾次藥,便可痊愈了。”一雙纖纖玉手靈巧地上藥、包扎,一氣呵成。梅真對紀珍兒這雙“手模手”相當滿意,就是不知相貌如何。至于身材,就是個沒發育的小姑娘,居然已經到了待嫁的年紀,古人真是不可理喻。
“表哥,吃個果子,這個果子被鳥兒啄過,一定很甜。”包扎好后,紀珍兒隨手遞過去一枚野果。“珍妹妹懂得真多,以后,這種粗活讓表哥來干。”張敏心底著實佩服眼前這位及笄之年的表妹。瘦小單薄,一副沒張開的模樣,卻能在如此境地保持鎮定,實在難能可貴。
“表哥,昨兒,你那號角吹得真好,能不能教教我?”紀珍兒突然問張敏。與其在這鬼地方發呆,不如找點事干干,消磨時間。
一聽這話,張敏卻是滿臉疑惑道:“表妹,你會吹啊。從前,在家中我曾聽你吹奏過。你的胸前不是掛著一個玉號角嗎?”
紀珍兒低頭一看,果然看見一個小巧玲瓏的玉號角掛于胸前,只得尷尬道:“表哥,你瞧,我這腦子一撞,好多事都記不得了。居然,把這事都給忘了……”
雖然,這種解釋實在有些牽強,但張敏也想不出其他。紀珍兒解下玉號角,往嘴邊一靠,實在不相信自己能吹響這玩意,眼睛一閉,便吹了起來。結果,一陣清脆悅耳的號角聲響了起來,引得飛鳥駐足。張敏則是一副“我就說嘛”的表情。
……
“啟稟韓大人,昨夜,那些被斬殺的賊人,是從這大藤峽的懸崖峭壁上爬過來的。”一位部將向韓雍稟告軍情,“不過,竹林那些尸首已讓他們聞風喪膽,現如今,他們只守不攻,再也不敢派刺客過來了。”
韓雍并不答話,只是瞇著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綿延六百里的大藤峽。另一部將見韓雍如此,上前一步,進言道:“韓大人,這大藤峽乃天險,如同天然的屏障。屬下有一計:我大軍就地駐扎,將這大藤峽圍守起來,斷賊軍糧草。不出三月,賊軍便可不攻自破,不費一兵一卒。”
一聽這話,韓雍冷笑了一聲,道:“圍困六百里峽谷?你是想困死賊軍,還是想困死我十六萬明軍?”那部將連忙下跪,道:“屬下不敢。”嚇出一身冷汗。韓雍治軍嚴明,此前全州一役,斬殺軍中失律的指揮官李英等人,早已聲名在外。
部將正恐韓雍降罪,誰知,韓雍卻仰天大笑,問道:“此藤有何用處?”部將不知韓雍意欲所在,便嚴肅答道:“此藤橫跨山崖,白日若隱若現,夜晚方現,乃此地天賜神物。”
韓雍只是笑,轉身對身邊的士兵說道:“拿斧頭來。”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他突然舉起大斧頭,朝那藤條全力砍去,于是神藤一斧兩斷,成了斷藤。“眾將士聽令,將所有的藤木斬斷,讓賊軍無所遁形。”
最早發現懸崖上面有情況的是紀珍兒,她發現不斷有藤木和石塊往下墜落。果斷放下手中的號角,對張敏說道:“表哥,快看,懸崖上有人在斬藤木。”張敏也發現了,激動萬分道:“珍妹妹,沒錯,人還不少呢。”紀珍兒連忙大喊:“我們在懸崖底下,救救我們。”張敏也跟著大喊。無奈士兵們砍藤的響動太大,淹沒了他們的求救聲。
“表哥,號角,我們一起吹號角,不停地吹,上面的人,總會聽見的。”紀珍兒提議。
“嗯。”張敏覺得表妹實在是太機智了。很快,二人吹起了二重奏。也不知過了多久,果然,有一個士兵聽見了號角聲,停了下來,對一旁的人道:“好像懸崖下面有人在吹號角……”
“懸崖下面怎么可能有人?除非是大羅神仙。”另一個士兵覺得是無稽之談。
“你聽,你聽,是真的……”那士兵也停了下來,仔細傾聽。果然,也聽見隱隱約約的號角聲。此時,許多士兵都聽見了,紛紛停了下來。
“韓大人,懸崖底下有情況。”部將趕緊來報。“懸崖底下有情況?” 韓雍挑了挑眉,覺得不可思議。“是的,傳來陣陣號角聲。”部將接言道。
“帶路。”韓雍大步跟著部將過去。士兵們本就對鬼神之說心懷敬畏,韓雍下令斬神木,盡管心有不安,卻不得不從命。現今發生此等詭異之事,頓時炸開了鍋,驚慌失色。
韓雍站在崖邊,面無表情,用心聽那斷斷續續的號角聲。過了約莫一刻鐘時辰,韓雍的臉上閃過一絲微笑,對身邊的士兵下令道:“拋兩根長繩下去,有兩人被困在懸崖下面了。”
紀珍兒和張敏見到從天而降的兩根繩子,激動地都快哭出來了,他們有救了!不過,張敏依舊犯愁,對習武之人而言,托繩爬上去,問題不大。可是,紀珍兒一個嬌弱的小姑娘,怎么辦呢?
誰知,一回頭,卻看見紀珍兒已把其中一根長繩,沿腰部饒了數圈,打了死扣,說道:“表哥,你要小心受傷的手臂。”
張敏心道:這擔心真是多余的,這真是那個文文靜靜,失足跌落懸崖的表妹嗎?還是囑咐道:“珍妹妹,定要小心,不要被崖壁上的利石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