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剛過,放眼望去,集市上的店鋪前,都掛起了紅彤彤的燈籠,總算給這個蕭索的街道增添了幾絲活力。
迎面走來一個男人,他低著頭,露出一顆圓潤的腦袋,上面長著幾撮花白的頭發。
他把雙手攏在棉襖寬松的袖子里,把脖子縮到了厚厚的棉襖里,以抵御嚴寒。
倘若遠遠去看他的背影,就像一個圓滾滾的企鵝了。滑稽的是,他走路的姿勢,遠比他的背影更像企鵝。
“咦?你倆這是要到哪里去?”那男人眼睛一瞥,看到李大狗夫婦,就靠了過來,他抬起了頭,露出一張憔悴的臉,對著李大狗夫婦問道。
“呀,張叔啊!我們要到東邊的佛山去。您來趕場啊?”李大狗樂呵呵地說。
“咦,那可不近哦。”那男人聽了這話,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如此說道。一邊說,一邊比劃,還打了個手勢。
“是啊,可不近。”李大狗嘆了口氣,心底有些不舍,或許是因為家人,或許是因為那個生他養他的小村。
“那你們咋去哩?”那男人來了興致,擺出一副好奇的神色,緩緩開口說道。
“年前讓我表哥弄了兩張火車票,預備坐火車去。這不,現在坐車趕去縣城找他。”李大狗說著,把扛在肩上的口袋放了下來,隨手靠在了掛著燈籠的小樹樹干上。
“哦,是這樣啊,坐火車么?也不錯了。”
“對啊,那您忙哈!我們先去坐車了!”
那男人擺擺手,辭別倆人,繼續瞎逛去了。
……
這個小鎮上是沒有車站的,只在街上包子鋪旁的三岔路口上,有一些拉客的摩托車,但人家也只跑到附近的村莊,至于縣城?那太遠了,離這個小鎮至少有三十公里。
倘若坐摩托車去,恐怕要到下午才能到縣城,而且在這樣寒冷的天氣,坐摩托車實在是一件不怎么令人愉快的事兒。
從兩個縣城的汽車站出來的車,最早的一班是早上八點,最晚的一班是下午六點,中間每隔一小時,發一趟車。
往返兩個縣城的班車,發車雖然準時,但在途中偶爾上下客人,也會耽擱不少時間。
總體來說,大約每隔一個小時,會有一輛班車經過小鎮,放下幾個乘客、又裝上幾個乘客,然后又風風火火地朝縣城的方向駛去。
想坐班車,還得看緣分。有時候,等了很久都沒有車來,或是來了一輛,但車上已經坐滿了人,又或者來的不是自己想坐的車。
總之,等車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