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就關注到這部低調的片子。在一浪高過一浪、雞血漫天飛的《戰狼》潮中,靜靜地期待著這部片子。今日,如愿以償地看了。
這部紀錄片真實記錄二十二個耄耋老人的生活,以及她們對于七十多年前悲慘遭遇的點滴記憶。眾所周知,我們仍然處在一個歷史不清白的年代,出于各種人為政治的目的,對同一段史實的解說見仁見智、邪正混雜。歷史像個俏姑娘,被人隨意裝扮,讓后人看不到本來真面目。
這二十二位殘存的老人,就是那段史實的見證者和直接受害人。口齒不清的她們雖然不能圓滿講述,但依然能從身影和表情中窺見銹跡斑斑的歷史真相。
有個場景出現過多次,讓我感懷深重。就是問到在那期間各自的遭遇時,老人精神恍惚、表情呆滯,然后漸漸地、漸漸地從干涸的雙眼淌出兩行渾濁的老淚。一會兒,老人用枯瘦如柴的雙手擦拭眼淚,低頭抽泣、以手拂面。“不說了,不說了,心里難受…”
鏡頭靜靜地定格于這一畫面,我心內翻江倒海,悲愴與憂傷奔流如注。
電影的開篇與結尾都聚焦于一場葬禮,二十二之一的老人悄然逝去,鄉親們為她送上最后一程。白皚皚的雪地、蒼茫蕭瑟的窮鄉僻野,一群人抬著一具棺木在坎坷不平的山路上逶迤而行。到了山崗,放下棺木,挖開沙土;放入棺木,然后一鍬一鍬地填入沙土,形成一個不大的土堆,上面豎插一支白色的喪帷。
不一會兒,這堆新土淹沒于蒼莽的雪野,墳冢上白色的喪帷也融入白茫茫的世界。喪帷在寒風中輕輕飄舞,唯有萬籟俱寂中的這點“動”證明這里埋葬著一條曾經的生命。
老人就這么靜悄悄地去了,在這個靜悄悄的季節。
沒有高大的墓碑,沒有隆重的追悼儀式,卑微的生命只用自己來見證自己。
片尾音樂緩緩流淌之時,幕布上出現暗黑巨穹孤星閃爍的畫面,讓人回味深長。這僅存的二十二位老人,不就是歷史的暗黑天河中孤獨閃爍著的二十二顆星辰嗎?
這二十二顆星辰,頑強地發出微光,無聲地昭示著那段歷史的暗黑。
這二十二顆星辰,燃著自己,點亮后人的心,照亮人類的未來之路。
“在最后這個時刻,我們,可否停下匆忙,給她們一次最深情的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