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高三有次語文考試,作文給出的是關于快、慢的一段話,讓根據要求擬題作文。那大概是我第一次開始思考“快節奏”和“慢生活”,老俗老俗的話,每個人都會扯上幾句“快餐文化”,夸上幾句“慢生活”。
當然也有人的觀點恰好相反,那無非就是轉移下視角,眼光放在互聯網時代,從不斷大放異彩的“雙十一”到舉世矚目的“世界互聯網大會”,再到“互聯網+”又開始侵蝕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你沒有理由不震驚互聯網發展如此迅速。然而,讓人吃驚的更是“世界互聯網大會”永久選址在一座古鎮,一座有幾千年中國傳統文化的小地方。烏鎮,典型的“江南水鄉”,典型的“慢式搖籃”。看來,“唯快不破”的互聯網還需慢慢的烏鎮來調和下,用古老綿長的時間釀出一壺迷醉人間的烏鎮好酒,有著獨特的古鎮味道的互聯網文化。
九十年代的經典動畫《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有一集的開頭是這樣展開的,大頭兒子、小頭爸爸厭煩了千篇一律、日復一日的“胡同式”生活:被鬧鐘催醒,匆忙的早飯,趕著地鐵,又奔向電梯……為什么這樣猶如機械鐘表般飛速運轉的生活令人無趣?因為它根本不給你喘息透氣的機會!如果說人生是一場奔跑,倒不如說人生是一場旅行。你無需,也不應該給自己裝上發條,拒絕沒有感情的可怕循環世界。你不是《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里面對忙碌重復生活失望的小頭爸爸,你也不是《小王子》里面所謂的“大人”,噢,不對,或許該叫那些大人“機械僵尸”。我憧憬你們會和小女孩一樣向往老飛行員的故事,那座遍布綠植、被藤蔓圍繞的老房子在慢慢切換的鏡頭下層層呈現,彩虹降落傘悄悄落下的那幾秒,美得更是無可救藥。我獨愛那樣的慢慢的生活,就像老飛行員那般。每一個懂得生活情調的人,必定會和老飛行員的故事一樣繽紛,暖黃的慢鏡頭下那座老房子尤為溫馨。
憑借《刺客聶隱娘》獲得第68屆戛納國際電影節最佳導演獎的侯孝賢,從早期的電影開始就逐步形成自己特立獨行的長鏡頭拍攝風格。這部電影全膠片拍攝,并應用1:1.33的特殊畫幅,在候導看來1:1.33拍攝人和背景的關系特別好,很集中。觀影前,本想看看這個牛X得不行的大導演能講出來怎樣的武俠故事,沒料到導演壓根沒想講故事,功力完全沒有用在人物關系,劇情轉折等傳統敘事上,美到令人窒息的畫面,大量運用長鏡頭展現出炊煙農家,青山綠水,以及唐朝古風,以一派水墨畫的形式再現了大唐的恢宏氣韻,打造了一部從未有過的意境武俠創新影片。就如攝影師李屏賓所言:“天地蒼茫,人物很小,天地人混融一體的感覺”,又如作家朱天文所言,“侯孝賢基本是個抒情詩人而不是說故事的人,他的電影的特質也在于此,是抒情的,而非敘事和戲劇。吸引侯孝賢走進內容的東西,與其說是事件,不如說是書面的魅力,他傾向于氣氛和個性,對說故事沒有興趣”。正因為這樣,候導才成就了這部用多個長達好幾分鐘的長鏡頭呈現美學盛宴的作品。
對逃離都市的人而言,這里是田園;對迷戀夜生活的人而言,這里也是都市;麗江,與工作無關,與心情有關。前段時間有個《中國最懶城市排行榜》,出現在無數民謠歌手心中的那座古城,毫無疑問地榮登榜首。在麗江,閑步的人們用走字都夸張了,那叫溜達,溜達在天高云淡的小城,暢享慢節奏生活。踏著清晨的露水,品著午后的暖陽,踩著余暉的霞光,還有沁著怡情小酒味兒的民謠撫著你說,晚安。
如果可以,我希望坐趟慢慢的綠皮火車。
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見見水墨畫中的大唐古風古韻。
如果可以,我希望那趟車的終點站是一座慢慢的城,比如說,麗江。
瀟湘夜雨T.Z.H.
火車上
2016.0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