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夜宴開始。惡鬼哪會有什么夜宴,這夜宴的食物,當然是你們了。
瞳月看著已經(jīng)全黑的天空,心里若有所思。一個傷員走到門口,將門從里面反鎖上。這個不經(jīng)意的動作,讓瞳月覺得這個鱷魚養(yǎng)殖場,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對?;氐酱髲d,看見郭仁正拿著手機玩得挺High。
“已經(jīng)天黑了,你小子,是不是無聊沒事做了,都玩起手機來了?!?/p>
“不不,姐,你說這里地方怎么這么奇怪。我們白天來的時候,這地方還是有4G信號的,怎么到了晚上,信號就沒了?我這在找這里有沒有WIFI呢!”
“喂!那邊那個斷腿的,這里有WIFI嗎?”
瞳月吵一個傷員大喊了一聲。
“沒有!你也別找了,我在這里待了兩天了,發(fā)現(xiàn)這地方連個充電的插座都沒有?!?/p>
郭仁聽到?jīng)]有地方充電嚇到自己,手機差點滑落。之后,便關上了手機,以便明天早上的時候再試試看能不能聯(lián)系到外界。
“這位兄弟,你說,你在這待了兩天了?這兩天,你是怎么度過的?我聽說鱷魚嘴里的細菌很多,你被咬了,居然兩天了都沒被感染?”
“這里有醫(yī)務室。偶爾這邊的員工還會幫我們上上藥,綁綁紗帶。他們告訴我,只要不和外界聯(lián)系,這里可以給我住一段時間。只是這破地方,沒床睡,四周都是鱷魚,睡不踏實?!?/p>
瞳月“呵呵”了一聲,便不再理會那個斷腿的傷員。
“今晚我們就在這里過夜吧。郭仁,你別亂跑,剛那人也說了,四周都是鱷魚。沒準你一跑,鱷魚就開始躁動起來,把你當食物了?!?/p>
郭仁被瞳月說得一愣,并表示:絕對聽瞳月的,絕對不亂跑。朝瞳月點了點頭。郭仁心里想著:會不會,當時李青和陳季也和這群傷員一樣,被鱷魚咬殘了,在這里修養(yǎng),只是不能和外界聯(lián)系,便一直失蹤。想到這里,郭仁突然覺得可怕:如果他們是從危橋那邊過來的,從橋上摔下去的存活幾率很小很小,何況那時,他們明明看到了鱷魚張開的大口,清晰的牙齒,沒被鱷魚活吞就不錯了,掉下去基本就是鱷魚的腹中餐。
沒想到,瞳月雖然看起來帶著一種銳氣,又是女漢子。這聊天的功夫,還真心不差,一個話題扯得鬼遠,一聊起來沒完沒了。有些話題郭仁插不上話,只能在旁邊聽著。長夜漫漫,沒幾個陪聊的確實無聊,想打開手機,又怕沒電。郭仁埋怨著現(xiàn)在手機的續(xù)航能力實在太差,本來想帶充電寶,又怕太重,再看看出發(fā)前瞳月讓自己帶的東西,有繩子錘子鉗子,都是一些工具的東西,而瞳月的包里……幾乎都是吃的和零食,還有幾瓶噴霧和一些備用衣服,估計是驅蟲用的。想到這里,郭仁覺得自己好笑,什么重物全他背,她倒好,隨時暴露著吃貨的本質。
也許瞳月察覺到了郭仁的郁悶,直接丟了一包零食過來,問郭仁現(xiàn)在的時間。
“8點了?!?/p>
“才8點啊,接著聊?!?/p>
瞳月又繼續(xù)和旁邊的傷員聊起來。郭仁看著瞳月,哭笑不得,又拿瞳月沒辦法,打開手中的零食,慢慢吃著。突然聽見外面的水池,有大量的鱷魚在不停的拍水。郭仁覺得不對勁,拍了一下聊得正歡的瞳月,叫她聽聽外面水池里傳來的聲音。
“兄弟,外面的鱷魚經(jīng)常在晚上玩水嗎?”
“經(jīng)常,經(jīng)常。有時還吵得我晚上睡不著?!?/p>
“幾點了?”
“快9點了。”
“好吧,那今天就聊到這吧,早知道我就帶副麻將出來,聊得我都口渴了。”
說罷,瞳月便來到郭仁這邊。
“姐,你該不會真想要我背麻將來吧?”
“我說你是不是傻?我說說而已,你還當真了?唉,也難怪,剛一直在收集情報,現(xiàn)在才得空理你。”
“不用理我,繼續(xù)聊你們的。”
“唉?哎…你是不是在想,你那兩個小伙伴之前是不是也受了傷在這待過?”
郭仁猛的點了點頭。
“可惜呀,我剛仔細問了一下這邊的人,他們都不過是最近被咬傷住在這的,所以對三年前的事知道的并不多。”
郭仁嘆了口氣,低下了頭。
“對了,你要不要去上個廁所?你好像憋了好一會了吧?”
郭仁猛的點頭:“是啊,你不是叫我別亂跑嘛,我?guī)疾桓疑稀谀模以缇拖肴シ奖阋幌铝??!?/p>
“我?guī)闳グ桑贿^我剛問了人,廁所好像就一個坑,味道有些臭,你可要忍忍了?!?/p>
說著,就帶著郭仁往廁所的位置走。幫郭仁關上門,瞳月迅速把廁所附近的地方審視了一番,當瞳月回到了廁所門前,郭仁早就方便完出來了。
“你小子,憋了這么久,方便這么快?”
“哪快了,還不是一個速度。對了,你剛才去哪了?我一出來不見你人,可要把我給嚇死了?!?/p>
“沒,我四周看了一下,鱷魚都被攔起來了,進不到這個屋里,屋里還是比較安全的?!?/p>
郭仁放下了心。兩個回到大廳里,見到大廳里的人,已經(jīng)開始“打地鋪”休息了,再看看時間,9點多鐘。對他們來講時間還早,不過困在這里哪也去不了,除了閑聊和睡覺之外,別無他選。
“我們也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我正好把濕衣服晾晾。之前我叫你幫忙背的東西里有一小塊毯子,拿來蓋著睡吧。”
“地上這么涼,怎么睡??!”
“誰說睡地下了?你看他們,還不都直接躺桌子或沙發(fā)上?”
瞳月說著便拿了些毛巾當時枕頭墊在一個長桌子上,倒頭便睡。郭仁看著沒辦法,找了幾張凳子拼起來就休息了。過了一會,瞳月過來問郭仁是否已經(jīng)休息,郭仁說這地方根本睡不著,就和郭仁說,要不我們交換,你睡桌子,我睡凳子。郭仁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凳子睡的的確不舒服,桌子雖然硬,但好歹是平的,郭仁倒是睡得安穩(wěn)了。瞳月看著已經(jīng)睡著的郭仁,輕輕起身往廁所的方向走去。在廁所附近,還有一個通道,比較隱蔽,但是瞳月一向眼利,發(fā)現(xiàn)了暗門。從通道走進去,瞳月看見一個人,那人和瞳月打招呼,說老板正在等她。
瞳月神情非常的淡定,好像早就知道有人會找她,她跟著養(yǎng)殖場的員工,來到一個房間里,房間里有東西隔著,看不清里面的人長什么樣。
“都是六年前一起跑出來的人,有必要搞得這么神秘兮兮嗎?”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六年前,你還沒養(yǎng)鱷魚。但是從那次出來后不久,這里就有了鱷魚山莊,按時間節(jié)點計算,你應該是當時和我們在一起的其中一個?!?/p>
“如果我是八年前就打算買下這里養(yǎng)鱷魚賺錢的呢?”
“如果不是六年前一起出來的,是不會知道冷凍室可以阻止那東西這一點的。你那個地下室里的不是尸體,是被那東西寄生的活死人。而鱷魚,只是你的一個幌子,好讓自己賺錢,別人也注意不到你在做什么。”
“你這女娃子,怎么這么聰明。你不怕,我引你過來這里,會殺你滅口嗎?”
“死誰都怕,但是我知道你不會。你如果在這里殺我,我的同伴馬上會察覺,后果你知道的,只要他把你將鱷魚肉和人肉一起賣的這個事情抖出去,警察會給你冠上所有罪名,這島上的失蹤人數(shù)之多,你是清楚的?!?/p>
“那你不擔心,我連你的同伴一起殺嗎?”
“你也不會殺他,如果我倆明天沒有按時登船,船夫就會按我之前給的指示做,到時候,恐怕就不是給你扣罪名這么簡單了,你知道,我有得是辦法。更重要的是:我救過你的命?”
“哈哈哈哈,六年沒見,你還是這么機靈。那你是怎么想到回島上來了?不會是想見我這個老朋友這么簡單吧?你父親現(xiàn)在還好嗎?”
“我父上一切安好,謝謝關心。如果可以,我倒想看看小妮她現(xiàn)在怎樣的。你我都知道,能讓人變成喪尸模樣的是一樣只在這個島上存活的寄生蟲,這種寄生蟲怕冷,喜夜間行動,人體溫是它們最舒適的巢穴。寄生蟲不會鉆到它曾經(jīng)的宿主里,也不會鉆到冷血動物里,比如鱷魚,就是絕對不會被寄生的。你之所以摻和人肉和鱷魚肉一起,就是為了防止這些寄生蟲附上別人。不然島上每天都失蹤幾個人,你根本就開不了鱷魚山莊和鱷魚養(yǎng)殖場?!?/p>
“哈哈哈哈,不愧是六年前一起逃出來的,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但可惜,我回來找到冷凍室的時候,小妮已經(jīng)死了?!?/p>
“當年我們一行人十幾號人,活下來的只有少數(shù)幾個,小妮死了對她反而是解脫,被嗎蟲子寄生在體內的痛苦我們都共同見過。不過,我這次不是為了小妮,我是來找其它人的?!?/p>
“找誰?現(xiàn)在冷凍室里已經(jīng)沒有六年前的幸存者了,你該不會是來找我的吧?”
“說實話,雖然你有在不斷的翻修這里的建筑,要不是冷凍室,我肯定猜不到這個鱷魚養(yǎng)殖場是你開的。我問你,三年前一個晚上,你還記得有人從橋上過來嗎?”
“你說那幫小崽子?是有點印象,那幫小崽子膽子也夠大的,居然敢從橋上過來!那橋原本是用來放排水管的,所以沒有欄桿并且有不少的沒接上的接縫,能過得來算他們走運,沒摔江里淹死?!?/p>
聽到那橋原來建來是放排水管的,瞳月差點沒站穩(wěn)。
“果然,三年前的鱷魚池,是你搞的鬼!當時你看到橋上有人過來,丟了點東西引起鱷魚躁動!算了,我問你,當時過來是四個人,你還記得有個高個子的嗎?據(jù)說后來沒過多久,他帶著其中一個又過來了,還去了山莊。你是山莊的主人,你應該有印象。”
“我對那四個娃子印象挺深,敢從橋上爬過來的人沒幾個。那個高大個我知道,聽他們講好像還是他們什么大哥來著的。不過…就那次他們四人過來過,后面沒再見到?!?/p>
“什么!那兩個家伙沒過來?”
“我沒必要騙你,如果是從橋上來的,我的員工肯定會看到,但明顯沒有。山莊里也沒有這兩人的任何記錄?!?/p>
“居然是這樣…好吧,我只是為了這事而來,沒別的事了。對了,你該把你那水坑的圍欄修理一下,掉到那坑可是嚇死人的。”
“你說你今天摔的那水坑嗎?放心,死不了人。里面的鱷魚嘴巴都被我封上了?!?/p>
“那那些斷手斷腳的是怎么回事?”
“他們被那蟲子下了蟲卵,我把被下卵的地方給砍掉了。”
“怪不得那幫人這么聽你話?!?/p>
“呵呵呵呵,對了,你帶的那幾瓶東西,可驅散不了鱷魚,對蟲子的作用不大,不過暫時驅散?!?/p>
瞳月“哼”了一聲,便往房間門外走去。從通道出來,發(fā)現(xiàn)郭仁還在熟睡,自己則找了凳子坐著,心想:李青和陳季的事情,遠不止他們想象的這么簡單,一定還漏了些什么!
第二天清晨,郭仁叫醒正在睡著的瞳月,說養(yǎng)殖場的員工送早點來了。瞳月搓了搓眼睛看了一下早點,礦泉水和幾塊面包,可以放心食用。便和大伙一起吃過早點,離開了鱷魚養(yǎng)殖場,往山谷的方向去了。
“姐,這里已經(jīng)塌方過不去了。”
“少廢話,把我叫你帶這些工具不是白帶的。爬!”
郭仁搖搖頭,感嘆了一句這女人真的不能隨意接近,就把和瞳月一起爬這堆巨石和土坡。
翻過塌方路段,瞳月看到了六年前的那跳河,只是旁邊的不再是蔥蔥的綠色,綠色早已枯萎,水卻依然清澈。
“水至清則無魚,這河有問題?!?/p>
瞳月突然想起父親這句話,如今看來,這條河,可能還關乎著島上其它不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