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再見,還是昔日的故人嗎?
郭仁揉揉眼睛,再看看前面房子的位置,沒再發現任何人影。
郭仁心想:也許是剛才的林子里死尸比較多,自己想多了眼花了。
突然聽到林子里一陣騷動,郭仁害怕起來,以為又有一條大蛇要過來,只見龍云從林子里鉆了出來,見到神情緊張的郭仁,龍云竟笑了起來。
“我剛只是想開個玩笑嚇嚇你,誰知你小子跑這么快,表哥我都差點追不上了!”
見到郭仁還在緊張,丟了一個東西給郭仁。
“喂!拿著!我剛才追你的路上撿的,雖然已經沒電了,但是這個手表質量還不錯,沒怎么損壞,當是給你的賠罪禮了。”
郭仁看了一下表哥丟過來的手表,嚇得沒拿穩,又死死的抓住:這個分明就是陳季的手表!陳季戴這個表帶了幾年,郭仁看了幾年,他再熟悉不過了!
郭仁死死的盯著表,表上除有一些泥土,也沒有其它破損,只是沒電了,不走動了。郭仁小心的把表收起來,這個表既然在這里,說明陳季和李青很有可能來過這里。
“我說表弟啊,天色不早了,我們現在趕回去,可能來不及在天黑前趕到危橋了。”
“那今晚就在這個村子里先住下吧!”
“我草!表弟,你不要命了?”
“趕回去是死,留在這里也是死,我看這里的房子雖然破舊,但應該能睡人,我們不如在這里過夜,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行啊表弟,不怕死啊!那你說,我們在哪棟房子里住?”
郭仁愣了下,然后隨手指了一間房子:“就在那里吧。”
龍云看了一下那棟樓,標準的兩層農村水泥平層房,整棟樓顯得很干凈,因為沒有太多的植物附著,也就是說不用擔心會有蛇從植物上爬過來的危險。
“你還真會選啊,選這一幢。”
說著就和郭仁進到了房子里。房子里除了灰塵和蜘蛛網,其它地方倒也干凈。郭仁看見廚房里還有點食用油,便拿起一根木棍綁上一些破布做了個簡易的火把。
用火把把蜘蛛網的區域都燒了一下,這個破房子算是翻新了。看了一下樓上,還有幾個房間,臥室里的床單雖然已經不能用了,床卻很結實。再看看其他房間,都是很普通的農戶房間,堆滿了不少雜物。
龍云和郭仁檢查了一下房子里的東西有沒有能用得上的,郭仁發現房子里有一把獵槍,看來這個房子的主人是一名獵戶。郭仁想把槍帶著,但是一來槍比較重,二來他不會使獵槍,萬一走火了怎么辦?想了一下,郭仁還是決定把槍放下吧。
郭仁和龍云檢查了一圈,發現這個房子雖然普普通通,里面的寶貝還真不少,龍云發現了一把破柴刀,雖然已經生銹了,但是磨一下還是能砍點東西的。
天漸漸的暗下來,太陽開始下山了。兩人撿了點干柴,搭了個簡易的火堆,靜待晚上隨時可能到來的襲擊。看著這天氣越來越黑,郭仁心里也在顫抖著:這里的門窗雖然已經鎖上,但肯定是鎖不緊了。那些怪物要破門而入簡直輕而易舉。還有這里的蛇個頭不小,如果不待在這里,出去很可能被吃掉,越想越感覺頭皮發麻。
兩人在火堆前吃了些食物。本來想燒水的,但是水缸里的水上面飄著一層浮萍,里面的水深深的黑黑的,誰也不敢喝。吃完東西,天已經全黑,郭仁看了一下窗外,遠處開始飄著點點白光,那群蟲子已經出來了,奇怪的是,并沒有看見昨晚那樣的怪物。
郭仁剛準備離開窗邊,忽然看見樓下有一個人影閃過,速度很快,看不清是誰,但郭仁感覺,這個人肯定不是那些怪物。那這個人是誰?難道是瞳月?如果是瞳月為什么要躲著我們?郭仁看了一下在火爐旁邊看相機的龍云,心想:莫非是因為他?
郭仁來到龍云這邊,問龍云拍到了什么,能不能一起看,龍云點了點頭給相機給郭仁。郭仁看了下照片的內容,郭仁心里暗罵:龍云這家伙,打死一條蛇都不忘拍一下,真是攝影愛好者。再看看照片里的東西,內容是從昨天上岸到現在的所有內容,看來那個人影他沒有拍到,也沒有發現。郭仁仔細的翻閱著,當他看到龍云昨天拍的怪物時,嘆了一口氣:難怪沒有辦法驅散那些蟲子,這蟲子直鉆人體的血管里,除非人的血液不流動了,不然它會一直在人體里直到折磨這個人死去。
郭仁以想要多拍幾張,又跑到了二樓的窗邊,想看看這些蟲子的位置。卻見到這些蟲子竟然有一些停在房子前面,不敢靠近,然后就繞過去了。
郭仁覺得很奇怪,連忙叫上龍云過來看這些蟲子,蟲子似乎不在乎這房子里的人,漸漸的跑去了另一個方向。
龍云趕緊搶過相機,連拍了幾張。
“看來我們現在是安全的。”
“還不敢肯定,要不我們輪流放崗吧。”
“你該不會又趁我睡著的偷溜吧?”
“不會不會,你也看到外面的蟲子了,我出去不是找死嗎?”
郭仁想了一下,點點頭,答應了龍云輪崗休息的想法,按照龍云說的,郭仁先休息,再到龍云休息。郭仁怕睡過頭,調了一下手機鬧鐘,而且多往前調了一個小時。
郭仁躺下休息,睡夢中,他又夢到了陳季和李青,他們說一切安好,準備回去,夢中趙明也回來了,他們像以前一樣快樂的玩耍。突然想起一陣鈴聲,知道自己必須起來和龍云換崗。
但是一起來,郭仁發現火已經被撲滅,門開著,龍云又不見了!郭仁著急起來,這個龍云果然有問題。郭仁立即檢查了一下屋子里,沒有發現怪物和蟲子,頓時安心了不少,當看到放獵槍的房間時,發現獵槍竟然不見了。
再往窗看,發現龍云拿著獵槍,似乎在尋找什么。郭仁忽然想起之前出現的人影,莫非龍云在找這個人?如果這個人是瞳月,那龍云拿著槍,莫非瞳月已經變成怪物了?不,不對,那人影是個大活人,一點都沒有怪物的感覺,難不成龍云是要殺瞳月?
幾滴冷汗從郭仁的額頭上流下來,他想不通為什么龍云要這么做,這個表哥帶給人的不是神秘,而是恐懼。
吱呀幾聲,龍云突然回來了,龍云看到郭仁在窗邊,笑了笑,卸下槍。
“起這么早,不困嗎?不多睡會?”
“你告訴我,剛才去哪了?”
“我沒去哪,我見蟲子離我們遠了,我就出去看看。”
“那為什么拿著槍?”
“呵呵,為什么?你忘了今天那條大蛇了?我怕這附近有蛇,這槍可以斃掉一條蛇。”
郭仁心里知道:龍云分明在撒謊,但是他又沒法說那里不對,蟲子確實退了,但不知道是真退還是假退。
“輪到我睡覺了吧?你站崗站好點啊,我的小命就在你身上!”
郭仁瞪了龍云一眼。
“哎呀,我知道你怕,這樣吧,槍給你使。”
龍云將獵槍遞給郭仁,郭仁不敢接。
“怎么?不會用這玩意?真夠笨的,來,表哥教你。”
龍云將獵槍的使用方法告訴了郭仁,郭仁看龍云教的似乎很熟練,之前應該學習過使用方法。
龍云說完就去睡覺了。郭仁抱著槍,把門關上并將門鎖好,跑到二樓繼續看窗外。
窗外漆黑的一片,現在不是臨近農歷初十五,想借助一點月光看看外面其它地方都不行。看樣子,蟲子已經不在,只是外面比較黑,說不定有什么危險。
再看看龍云,倒是睡得挺熟,還打著超響的呼嚕。郭仁聽這呼嚕聲,心里很不是滋味:幸好我沒和你一起休息,不然準被你這呼嚕聲吵醒。
后來郭仁又細思極恐:龍云該不會這兩天都沒睡吧?這兩天都沒聽到呼嚕聲!一個不經意的抬頭,竟看見頂上有一點白光,正慢慢的向龍云移動!
郭仁暗叫一聲不好,連忙拿出槍對準蟲子,不料,這槍竟是啞彈。郭仁暗罵一聲,趕緊跑下樓叫醒龍云趕快起來,蟲子進來了。卻見龍云不慌不忙,掏出一瓶噴霧往蟲子那里噴了噴,那蟲子竟直接從上面掉下來,掙扎了一會死掉了,死的時候化成了水,龍云又接著繼續睡,房子里又響起了呼嚕聲。
郭仁見狀,偷偷翻了一下龍云的包里,包里果然還有一瓶噴霧。奇怪…這噴霧?郭仁仔細回想,瞳月好像也有幾瓶類似的噴霧,當時他以為是瞳月用來驅蚊的,沒想到是殺“蟲”劑。
瞳月那時帶的有4瓶,說明瞳月極有可能還活在這個島上!郭仁想起了那個人影,便偷了一瓶噴霧,出去看看。
外面一片寂靜,由于沒有月光,又擔心手電筒太亮,便小心翼翼的走著,看看能不能見到這個人影。突然,有一個人非常突然捂住了郭仁的口鼻,郭仁一下子掙扎起來,只聽見對方小聲說著:“噓!噓!別出聲!”
這個聲音,郭仁聽起來很熟悉。這是個男性,不是瞳月,但是聲音極其熟悉。這個人將郭仁帶到了一戶房子里,開了一個簡易的冷光燈。郭仁終于看清了這人的面目,眼淚唰一下的下來:這個人竟是已經失蹤三年的玩伴——李青。
李青見狀,趕緊遞了一塊布給郭仁擦擦眼淚和鼻涕。
“李兄,這三年你都去哪了?”
“唉,別提了,當時我和陳大哥本來想繼續從危橋那邊到島上的。但是危橋下面的鱷魚池你也知道,我們不敢從橋上過去,我便連哄帶騙的忽悠了一個船戶送我們過來。誰知他送我過來的時候,不是在旅游區的碼頭停靠岸,而是從島的另一邊的灘上上來。那船戶說他們不敢走旅游區的碼頭,怕被罰錢,就將我們帶到這邊,自己則拿上竹筐和獵槍去島上采點野味。走之前,船戶還和我們講:天黑之前一定要到碼頭這邊來,這個島上危險。我打小就聽我外婆和我說,這個島上的一切,船戶之所以愿意載我們,也是聽了我是李婆婆的外孫才肯帶我來這的。我們想,既然來都來了,那是不是去看一下山莊,這個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根據我外婆說的那些,我大概初步定了方位,就和陳大哥一起找山莊的位置。誰知我們走著走著迷了路,一路上不是死尸就是殘肢,跑得慌張,陳大哥還把表弄丟了,來到山莊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
“那你們在山莊的時候,有沒有見到一群怪物?”
“有啊!你也見到了吧?我們在山莊里,見到一些蟲子,正在山莊里不停的爬。我和陳大哥不敢出聲,誰知那蟲子竟然盯上了我們,我們一路打一路跑,跑到了養殖場里。那時還想,完了,前有鱷魚后有蟲,怪不得船戶一直囑咐我們一定要在天黑前趕回去。誰知那蟲子來到養殖場,就往回跑了。我們轉頭看了下,見到了養殖場的老板,也就是山莊的主人。”
“那個老板收留了你們過夜?”
“我們剛開始也以為是養殖場的老板好心,但是后來我們感覺養殖場也不對。我問老板,為什么要在危橋下養鱷魚,老板說不該問的千萬別問,不然就割了我的舌頭。之后老板對陳大哥說,說看陳大哥身上似乎有傷,有可能已經被那個蟲子寄生了,只是沒有寄生在腦袋里。陳大哥不信,說自己沒事,老板則抓住陳大哥的手,看了一下陳大哥在過來時摔傷的傷口,傷口里似乎真的有什么東西在動。老板說,這些動的就是蟲卵,要想活命,必須截肢。”
“陳大哥還活著?”
“你就這么喜歡打斷別人的話么?聽我說完先。老板說,截肢后必須說是被鱷魚咬的,而且在傷口恢復期間,不能出島,更不能與外界聯系。我們為了活命,只好答應,陳大哥把手表給了我,說如果他出事了,就回去找郭仁你,我答應了陳大哥,然后陳大哥就被養殖場里的人帶走了,我在大廳里休息,休息的時候,這里的員工遞給我一些吃的,我那時餓極了,狼吞虎咽的吃起來,然后,竟然睡著了。醒來天已經亮了,我發現我被丟在山谷的一個樹林里。我想回去找陳大哥,但是又怕迷路,便靠著自己的記憶,走到了村子里,也幸好船戶過來找到我,不然我估計我也和樹林里那些死尸一樣,在林子里等死。我被船戶罵了一頓,之后我說要回去找陳大哥,船戶說別去了,那個養殖場的老板估計不正常,之前你奶奶之所以搬走,就是因為起了山莊之后開始鬧怪物。這島上原本有2個村子,奶奶住的是一個,隔壁還有個小村莊,村莊里的人一夜消失了,像被詛咒一樣。”
“也就是說,你現在也不知道陳大哥的死活?”
“具體的我不知道,估計是死了吧。當時我沒敢回去,船戶拿我沒辦法,我就在他在島上搭的小房子里住著。我沒臉,千叮嚀萬囑咐的告訴船戶千萬不能和我外婆說我在島上生活這事,不然她老人家肯定會被氣死。船戶答應了我,還教了我一些打獵的技巧。但是誰料到,不出幾天,船戶就不再來島上了,直到有一天,我看見距離我這邊不遠的河灘上有一具尸體,竟是那個船戶,而且是淹死的,死了一段時間了。你想想,一個船戶,怎么可能不熟悉水性,很明顯有人不想給我出島,這個人是誰,我也不清楚。所以我覺得陳大哥估計也是兇多吉少。我曾經有想過辦法跑過去,但是從這里到那邊,根本沒法在天黑之前回來,我也害怕,就在島上住了下來。”
“那你厲害啊,一住就是三年啊!”
“說實話,我都不記得現在是何年何月了。我是想回去,但是我也回不去。這里再也沒有船過來。還有就是,我記得上一次冬天,這邊很冷,冷得山上的河流都結冰了。我順著冰道,走到原來的河灘,發現了陳大哥的東西。顯然陳大哥曾想過來,但是出來之后不知所蹤,現如今我實在了對不起外婆,我不敢回去。”
“那你有沒有見到一個女人?”
“對對對,我剛要和你說。我在這里,都快無聊死了,要不是想著陳大哥,我估計也投江死掉了。直到前段時間,我看見一個女人從林子里過來。我那時還以為是野獸,剛準備開槍,發現竟是一個女人。那女人見到我,大喊了一聲問我是李青還是陳季。我心想,完了完了,外婆派人過來找到我了,我就沒理她。后來她在我門前放了些食物,就往另一個村莊的位置走了。”
“這……李兄,其實,那個女人是我表姐。還有就是……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其實李婆婆……2年前就去世了……”
李青一聽,跪到地上大哭起來,說自己太沒用,外婆去世的時候都沒能讓她看自己一眼。此時天已經漸漸的亮起來,郭仁說要回去拿行李,李青答應了郭仁,并和郭仁說了一下自己住所的位置。
郭仁回到住所,發現龍云和行李都不見了,整個屋里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