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五岳歸來不看山,我說土樓歸來不吃雞。
公司團建造訪云水謠,在大眾點評上搜了間評分最高的餐館,幾經波折七拐八拐終于找到了這家店。
店面用木料打造,頗有幾分古色古香的味道,門口正上方掛著一塊黑底匾額,上書五個燙金大字——“溪魚鹽雞館”。若到了晚上,房梁兩側掛著的倆燈籠亮起來,更像是哪位大戶人家的祖宅。
可惜,我們到那兒正值午間用餐高峰。大堂里羅列這十來張四四方方的黑色木桌,無一例外都坐滿了人。進口處收銀臺的姑娘用軟糯的臺灣腔問我們幾個人,又轉身用閩南語向上菜的阿姨大聲吆喝著。我跟同事相視一笑,噼里啪啦的目光交織成一句感嘆:喝,瞧人這生意,多紅火。
過一陣兒,終于有了空位,我們從正大快朵頤的饜客們中間走過,只見每桌中央都擺著一盤被撕去大半兒的整雞,黃澄澄的顏色冒著油光,饞得人口水直流。
剛坐下,負責點菜的中年阿姨就湊過來問:“吃什么?”我們一臉蒙圈兒,問:“菜單呢?”然后阿姨拿出一張過了塑的A4打印紙,用濃重的閩南腔說道:“啊不然我看你們點個套餐好了啦,現在吼,后廚很忙內,你要是點別的菜吼,會等很久內,哎呀我是跟你講實話了啦,啊不然就這個套餐好了~”我們欣然應允。
很快菜就上來了,都是當地農家菜,風味獨特。酒肉穿腸過,留下深刻記憶的,有兩道菜——椒鹽河蝦和鹽水雞。接下來隆重介紹——
椒鹽河蝦比想象中小很多,但是很!好!吃!耶!蝦米外面包裹了少許面粉,用椒鹽香辣的調料一炒,再撒上蔥花。有別于傳統清淡作風的熗炒將河鮮置換出另一種風格,焦脆咸香。跟嗑瓜子兒一樣,根本停不下來。一群人本來開始還保持著裝C界基本的優雅和客套的禮貌,吃到后來直接用勺子鏟,端盤子倒。
嗯,這真是一道解除吃貨封印的特色菜,鑒定完畢。
七個隆咚鏘,招牌菜終于上了——
整只雞光溜溜地用盤子呈上來,盤底浮著油花花的湯汁。湯汁不深不淺,雞也不大不小,就是很燙。帶上一次性手套開撕,沒個半秒就被燙得收回了手。
但是!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只見吃貨們前赴后繼,左手開扒,右手持筷,果然撕下一塊好肉。
來不及仰天長笑,直接懟進嘴里。肉的口感很嫩,緊實彈牙,不像在武漢戶部巷吃的叫化雞:一嘗就知是未成年的小雞,感覺自己不是在品嘗美食而是在作孽···(咳咳,扯歪了扯歪了,非地域黑,純粹個人主觀感受,不喜輕拍哦~)
但老實說,這第一口味道很淡,似乎沒傳說中那么絕妙。此時,席間的福建土著發話了:“你要蘸一下汁啦~”
——吼,不早說。
本大俠以掩耳不及盜鈴兒響叮當而不讓之勢又撕下了一大塊,將白肉沁了湯汁連著皮兒送入口中。嗯,果然名不虛傳!白白的雞肉被咸香的湯汁包裹,一淡一濃,剛好綜合,大口不柴的肉加之雞皮的淡淡油脂,使口感更加豐富完整,也方便咀嚼咽肚。
撕的時候不講什么章法,大小不一,形狀各異,大口滿足,小口精致,老少咸宜。部位不同,口感也略有區別。作為團寵,我另分得一腿一翅。腿肉更加Q彈緊實,尤其關節處的脆骨與經絡,啃得人十指留香。翅尖較小,幾乎全是雞皮,但并不油膩,好吃還不占地兒,好評。
幾大口咸雞下去,多少有點鹽分過重。這時候倒一杯閩南特有的芭樂汁,酸甜適度,清爽可口。仿佛醒了一下舌頭,下一秒又能扎進大魚大肉的世界里,繼續戰斗。
生命不息,動筷不止。很快,這只雞就從食道滑進食客們的記憶里,完成了自己生命的升華。
也許很久之后,它還會被今日的眾人提起,“啊,云水謠的那只鹽水雞賊好吃呢。”
“土樓歸來不吃雞”,這是人們對它最高的禮贊。
——當然,或許它并不買賬。
誰管呢,主人公不在場,也擋不住本吃貨的強行表白。
口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