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若狐
記得剛生我家大寶的那段時日,伴隨著身心的勞累以及家庭紛爭不斷,原本性格樂觀開朗,愛說愛笑的我開始變得絕望,煩躁,甚至生無可戀。那時候的我負能量滿滿,每天感受到的都是來自周圍世界滿滿的惡意。有一次,萬念俱灰的我對前來看望我的姐姐說,活著真的好累啊,倘若我就這樣死了,會怎樣?姐姐說,假如你死了,風還會吹,雨還會下,太陽依舊東升西落,地球依舊照轉不誤。所以,不要那么矯情地以為生活傷害了你,其實生活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呢。
我當時覺得身為我的親姐姐,說出來的這些話未免有些殘酷,然而細細思量,不免覺得句句屬實,句句在理。是啊,在這個世界上,我們都只是蕓蕓眾生里毫不起眼的一個,個人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都是那樣的微不足道。每天,多少美好的東西消失和毀滅了,這個世界卻還像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之所以回憶起了這段往事,則是因為我最近正在看的一本書——《不為我們改變的世界》。
這是一本由丁丁張、徐良、消失賓妮、等34位高人氣作家聯袂誠意寫作的重磅之作,34個穿透人心的小故事,帶領我們一一見證生活最真實的面目。
心酸才是世間常態
《鋼鐵之妻》中的韓國女人樸守英,多年前就立志說,絕不要做一個一到了冬天就得做泡菜的女人。千里迢迢如愿嫁到中國以后,以為可以就此逃開做泡菜的命運,不曾想,生活卻像順水漂流般無法掌控。
每天面對的不僅僅是一家人的飲食起居,而且還要照顧調皮的孩子、處理瑣碎的家務,更是要在每年的冬天開始前瘋狂地做泡菜,再用各種盒子,分裝出來,送給婆婆家的各路親戚。
我不會再感到怒不可遏,我也不會再回首,我只是不再關心任何事了。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原本憧憬浪漫生活的樸守英,就這樣,在凡俗的生活面前,丟掉曾經的心愿與堅持,變得麻木,開始認命。
人世間最大的心酸莫過于此。
一切美好的東西,都是以秒計算的
葉小白的父親車禍去世以后,留下了孤兒寡母相依為命。年輕的母親堅強樂觀地獨自承擔起了照顧癱瘓兒子的重任。因為買不起那些昂貴的運動器材,葉小白小的時候,母親經常雙手舉著他,把他當舉重器玩笑般的鍛煉,從客廳這頭跑到那頭。
長大以后的葉小白,病情不斷惡化,面對為自己辛苦操勞了大半輩子且日益衰老的母親,葉小白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里,他變成了一匹能四腳著地奔跑的狼,善良而勇敢。當危險來臨,為了保護身邊的人,他不懼獵人的獵槍,勇敢地朝獵人撲去,用盡全身的力氣與獵人搏斗,但最終子彈還是射中了他,當獵人用槍頂住他的腦袋,他閉上眼睛聽天由命的時候,是他的母親在那個千鈞一發之際不顧一切地救了他。
夢醒時分,他發現陪在自己身邊的,仍舊是那個給予了他生命、最愛他以及他最愛的可愛的女人——母親。
盡管生命需要狂奔,美好的日子要以秒來計算,但只要活著的日子里有親愛的母親相伴左右,那也是十分幸福的。
世上的苦很多,能說出來的都不算什么
大學畢業以后的石大,依從父母的心愿去了北京一個央企上班的,二十幾歲就過上了泡茶看報紙琢磨辦公室政治的日子。安穩清閑自在的日子,讓石大漸生不滿,只覺得腦袋生銹,虛度光陰。
因為日子太過清閑,石大去上了托福課,因此而結緣何沖,何沖身上的氣質讓石大傾羨不已。十幾年前被偶然種下的美國夢,開始在他的心中重新瘋狂滋長。
凡事不做則已,一做就要爭當學霸的石大,為了不錯過每一次的考試跟面試,絞盡腦汁、想方設法地和單位領導周旋。當石大跟玩通關游戲似的,終于揣著從人力部門坑蒙拐騙弄出來的護照,逃出大國企,與父母決裂,孤注一擲地拋棄一切,義無反顧地踏上了美國的國土時,不曾想,在國內有錢有才混跡得游刃有余的石大,在美國卻寸步難行,貧困潦倒。
當石大歷盡千辛萬苦,終于適應了美國生活,走出暗淡無光的日子,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眼見就要在美國扎根的時候,不曾想,最終卻因沒抽到工作簽證而面臨回國的命運。
石大頹然地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輪回。考試、申請、出國、讀書、打工、找工作、簽證,簽證沒搞到。石大畫了好大的一個圓圈,在五年后竟然又回到了原點。
他跟他的美國夢剛剛蜻蜓點水地親吻了一下,就又要被扯開了。
一切都是那樣的殘酷無情,一切都是那樣的糟糕透頂。
可生活還是要繼續,好的壞的全靠自己來承受,世上的苦那么多,能說出來的真的都不算什么。
比荒謬還荒謬,比現實還現實
《鬼》這個故事,看似荒誕不經,卻完美地詮釋了當今的社會現實。
在過去的一年里,“我”幾乎每個禮拜都會在上下班的路上都會碰見那個小偷從容不迫、悠閑自得、氣定神閑地陶著別人的包。我打心眼里想要大吼一聲,站出來制止他,起碼站出來讓他感到那么一丁兒點的良心不安和壓力,但“我”卻只能和大多數人一樣默默走過,當做什么事也沒有看見,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能做的也只是事后嘮叨兩句聊以慰藉。
直到有一天“我”也不能幸免的被偷了,當“我”向周圍的人借電話打算報警時,沒想到他們不是毫不理睬,就是找出各種借口拒絕了“我”。“我”滿腔怒火,氣沖沖地找小偷算賬,沒想到對方人多勢眾,“我”毫無還手招架之力,當“我”向圍觀的人求救時,那群人要么遠遠地或冷漠或興奮地圍觀,要么就當做什么都沒發生地經過,也有些人努力地靠近,但他們無一例外地舉著手機拍攝,發朋友圈或微博。最終,“我”在眾人的冷眼旁觀中,被活活打死。死后的“我”來到了閻羅殿,見到了在人間很受歡迎和抬舉的閻王爺,幾句美言,心花怒放的閻王念在像“我”這樣的賢良之人,在人間已經鳳毛麟角的份上,便讓“我”還陽。考慮到績效問題,閻王需要把那個要“我”命的人的命索來。沒想到,有錢能使鬼推磨,黑白無常在那個要“我”命的人的面前繳械投降了,甚至連一向秉公執法明鏡高懸的閻王也因被機構的弊端所把持,而對此無能為力,就這樣“我”還陽的事情泡湯了。
“我”對人的世界心灰意冷,拒絕了閻王讓我投胎高干子弟,富貴人家的好意,選擇了去做一只有著今世記憶的拉布拉多狗,愿用一輩子的時間陪伴在曾經與“我”相愛的女朋友身邊。
不必用力掙扎,生活會帶你去到該去的地方
有些愛和感情是根深蒂固的,由不得我們選擇。
“我”一直對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不打招呼地離開“我”和母親而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而心生怨恨,以至于這么多年以來,“我”和他根本無法單獨相處。
面對哥哥和母親的不斷撮合和好言相勸,雖然如今的“我”并沒有因為家庭的關系而對他有什么不好的看法,但“我”對他始終有一道隔閡,一種疏離。
在哥哥的提議下,“我”與父親又有了一次單獨相處的機會——去香港旅行。出人意料地,在這次的旅行中,父子倆之間并沒有發生什么不愉快,也沒有什么激烈的沖突。海港夜里,父子之間敞開心扉的平淡的交談,反而慢慢地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而變得親近起來,彌合之情出現。
很多時候,面對生活中有些事,我們根本無需用力掙扎,生活自會帶我們去到該去的地方去。
五個組合,寫盡了世間百態,人生百味,原來生活從來都不是慈眉善目的,原來這個世界自始至終就不會為了我們去改變什么,我們能改變的只有我們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