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原有一條河,源自西南,幾經曲折,流向東北。
那年,有人在河里用了沙,本來平平緩緩的小河床,就有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坑,坑被流經的河水注滿,正適合小孩子們游泳。因此成為好幾撥孩子的戰略必爭之地!
一日中午,我正歪纏在我媽身上,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車轱轆話――
“媽媽,我忒沒伴兒,好沒意思”
“我不就是你的伴兒”
“小孩子不跟大人做伴,媽媽我忒沒伴兒……”
“我不就是你的伴兒……”
這時,來了一個小姑娘,在家門口站定遠遠朝我招了招手,我媽比我還興奮些,立刻將我推出去,“好啦好啦,伴兒來了”!
我當然也是高興的,跑出家門,雀躍著牽起小姑娘的手,左右搖了幾晃。
來人正是我的童年好友,小穎,她小巧的鼻尖帶著幾顆汗,晶瑩可愛,此時的她略有幾分著急的模樣,拽住我就往小河坑跑。
“快點快點,我姐姐她們占下了河坑,我們同她們一起去游泳。”
在此之前,我并不會游泳,當然我現在也不會,但那時候即便不會,也不會影響我想要游泳的打算。
到了小河坑,果然同條街道上住著的好幾位姑娘都嘻嘻哈哈的在水里撲騰。
小穎的姐姐大穎,算是孩子頭,她看到我們過來,便從水里站起,一身鮮艷的夏衣,沾水后更顯嬌嫩。
她一手叉腰,一手抹了把臉上的水,得意地朝我們揚了揚下巴,“你們這幾個小的,盡管脫了衣服游,免得弄濕衣服。脫下的衣服都給我整齊疊好放在岸邊。”
小穎視她姐姐的話如同金科玉律,當下就脫了個精光,撲通一聲跳下水。濺起的水花落到其他小女孩臉上,大家嘻嘻哈哈全都笑開了。
我卻頗有幾分害羞,磨磨蹭蹭不愿意脫。最后抵不住,便脫了小背心丟在岸上,穿著小褲衩也跳進水里。
大穎是這群人中最會游的,她的雙臂劃著水,腳丫子啪啪的下上拍打,人便打著橫浮起來,也果然是能夠前進幾步的。只是苦了在她身后戲水的小伙伴要被濺的睜不開眼睛。
現在回想起來,這泳姿怕是連狗刨都算不上。
其他人無不重復如下幾個動作:站上岸,跳進坑,喝幾口……個個玩的不亦樂乎。
玩笑中,看到一個小男孩,許是打算過來游泳的。他遠遠望見我們這群女孩子占領了水坑,其中竟然不乏脫的精光的,被嚇得轉身跑掉了。
許久,大穎覺得玩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便把我們一個個催上岸,攆回家。
我弄濕了小褲衩,因此不敢回家了,怕媽媽責備。期期艾艾的在門口徘徊了很久,把褲衩拿在手里又擰又甩,著急時甚至啪啪往石頭上摔了幾下。但它仍舊不干,我只能悄悄摸進屋子,換了別的來穿,這條紅底白花頗得我青睞的小褲衩便被我悄悄塞到了籬笆架的縫隙里。
終于有一天被我媽媽發現,展開來,已經破的大洞連小洞了。連當抹布都被嫌棄。
到底沒逃過一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