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陽光仿佛特別的溫暖,天空也似乎格外的明朗。或許是因為知道這座城市的某一個角落將要有一場美好的遇見要發生,所以天公也愿意真心的作美。
那年男孩二十有三,小女孩剛好二九年華,正是兩個人最美好的豆蔻青春。男孩是高大魁梧,一表人才的某部隊班長,而她卻是剛剛離開父母,初次從農村到大城市投靠親友的懵懂小女孩。他的部隊拉到了女孩工作的城市,而女孩工作的地方正是他所在的軍區訓練地的隔壁。初次遇見卻不知道是在什么時候,也忘了因為什么原因兩個人就認識了。印象中她記得男孩經常從部隊的廚房里拿出熱騰騰紅燒肉或香噴噴的烤雞腿,捧著碗和筷子塞給每一次剛好路過的女孩吃。他說女孩骨瘦如柴需要多吃點有營養的食物,也不知道是不是男孩每一次都把自己的那一份營養,拿好了在門口等著快要下班的女孩經過時送給她吃,他就像家里的大哥一樣的照顧著她。依稀還記得那個大男孩用了在靶場訓練過后被廢棄的子彈頭,打磨粘制了一顆心形送給女孩。時光兜兜轉轉那顆大男孩在辛苦訓練之余用心打磨的心形禮物,卻早已被小女孩陰差陽錯的遺失,不知去了何處。時過境遷后那顆心形的模樣卻越發變的更加清楚了。
按正常初次相遇應該是要印象最深刻的,奇怪的是關于初次是如何遇見,又是因何相識的過程,女孩卻一星半點的回憶都沒有留下。而讓女孩記憶猶新的印象,卻是那一場短暫匆忙的離別。那天下午男孩與女孩說:明天部隊要開拔離開本地回廈門的總部去了,說能不能出去走走說說話。女孩似懂非懂的跟著他漫步來到了一條大馬路的分岔路上。在那一片仿佛被人清洗過一樣,十分干凈晴朗的天空下的馬路邊,有一棵不知道在這座省會大城市的這個不為人知的大馬路邊,見證經歷過多少滄桑變化的大榕樹。男孩與女孩就這樣在樹底下的路沿石上并排著坐下來,聊過一些后男孩想拉起女孩的手告訴她明天要走的不舍,但女孩因為從來沒有被人牽過手,很不好意思的把手縮了回去。不記得具體聊了些什么,沒多久兩個人就回到了各自住宿的地方。第二天男孩真的跟著部隊就走了,此后還經常給女孩寫信,也不時的寄些錢給她。但單純如她直接把錢如數退了回去。雖然兩個人什么都沒說開,但女孩心里還是深深地把他當成了遠方敬愛的大哥。后來每次路過那個分叉路口,她仿佛都能隱約地看見那個大個子的男孩在枝繁葉茂的榕樹底下,面對懵懂無知的女孩時的那份手足無措。
就這樣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而去,男孩退伍后復員回到了北方的老家,女孩因為家庭的需要也回到了自己的家鄉。那個時候的通訊手段還很貧乏,中間雖然有一些書信來往,但隨著斗轉星移的時光飛逝,女孩也就慢慢的淡忘了這個大男孩。直到在一個與往常一樣的傍晚里,那個男孩突然提著很多家鄉的特產,出現在這個女孩居住工作的鎮上。兩個人在街上遇見的時候女孩的心里是欣喜的,想著男孩居然能大老遠的跑來看望她,說明這真的是個對自己很好的老大哥。多年后有機會遠走他鄉的女孩才知道,那個年代男孩要想從他的家鄉到遙遠的女孩的老家去看她的話,就要坐著慢吞吞的綠皮火車幾天幾夜馬不停蹄的翻山越嶺、跋山涉水,輾轉幾次大巴、公交車才能夠到達女孩的所在地。而等到明白是自己當年的懵懂無知辜負了這份相隔幾千里的舊情誼時,她卻已經成了一個中年的村姑。
年少不知其中事,懂時已是中年人……
經典老歌《十年》里陳奕迅一開口就是讓人心疼的兩句歌詞:如果那兩個字沒有顫抖,我不會發現我難過。兩個十年過去的今天,彼此已經杳無音訊、各自天涯二十年。當時不經意的一個揮手,一次轉身,一句再見,卻成了永恒的再也不能見。如今已是:茫茫人海不知君在何處,世事無常亦不知何夕還能再相遇?
小時候不理解老人曬太陽,
一坐就是半天。
長大了才明白,
目之所及皆是回憶,
心之所想皆是過往,
眼之所看皆是遺憾。 ???
? ? ? ? ? ? ? ? ? ? ? —— 摘自微博巧遇的一段文字
你從她的世界里路過,你把她一生的愛都活過。但愿往后彼此都能安好,也不枉男孩生命里的那一次用心回眸,亦不負女孩余生的牽絆與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