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里憶初心

老房如此,君心何在

流水淙淙,八月的盛夏已經接近尾聲。清秋如你,帶著些許寒意與哀愁飄落到自己的心間。以前,你不懂為何梧桐寂寞深院鎖清秋。最近,你回到老家,推門而入,滿院子的荒蕪,讓你一下子感受到了秋意的蕭瑟。

滿院的荒草叢生,一如被初戀丟棄的自己,無人問津。你小心翼翼地走近客廳門口,卻發現門旁的梧桐也已泛黃,兀自地飄落。秋雨梧桐葉落時,失戀的你此刻看什么都是傷心滿懷。想想一代君主都會為情所困,真不知道情到底有何魅力讓人生死不如。你強忍住想要流出的淚水,因為此刻不會有人會為你寫下類似“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的詩句,也不會再有個如他那般的人輕輕擦去你臉龐的淚水,寵溺地安慰著你不要再哭泣,否則就不漂亮了。這所寂靜無聲的老房子,只有一個紅著眼圈面對梧桐發呆的你自己。

月明星稀,你坐在老房子里,看著一墻的斑駁,對著老墻獨自呢喃。你還是控制不住,總能想起離你而去的他。他也是這個北方小鎮走出的大學生,與你在同一個學校相見恨晚。一樣的家鄉話,一樣的重口味,一樣的愛老房,那時你真的以為你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那時,你天真地以為,一個家鄉走出來的窮學生,肯定不會面臨畢業就分手的困境。無論去哪,你們的根是長在一起的,落葉總要歸根的。縱使不回老家,你們也不會因為家庭距離的問題受到各自家人的阻撓。那時,你只是肆無忌憚地享受著他的寵愛,從來沒想過日后他會違背非你不娶的諾言。

如今老房子里還保留著當年的擺設,你的爸媽也早已被哥哥接到了城里。瞞著父母,你偷偷地回到了老房子,只想靜靜地療傷。如今想起你與他異國之戀第三年的一封郵件,還是傷心滿懷。畢業后,他剛離開的前兩年,你感覺自己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回老房子看看。想想這片土地下枝葉相連的鄉情,你還是堅信他能學成歸國后與你終老。可如今,你再怎么在老房子里靜思,都換不回來你想要的堅持。出國本就突兀,當初因為相信愛情,你給了他想要的自由與信任,卻不曾想如今慘遭遺棄。朋友惋惜,以為愛情敗給了距離。只有你自己知道,不過是敗給了人心,只因愛的不夠徹底。

你也曾想瀟灑說再見,你也曾想云淡風輕走一回,權當青春愛戀里必然要付出的代價。人總要成長,這只不過是愛的代價。分手后的這些天,你淚早已流盡,工作中麻痹自己,醉酒中化解千愁。可畢竟真心愛過這么多年,你心頭終究難以釋懷。今日來到老家小院,你還是忍不住會想象異國的月亮有沒有家鄉圓,異國的美食有沒有家鄉甜。可最不能想象的是,異國的人是不是也遠比家鄉美。那個如今陪伴在他身邊的女子,到底比你好在哪里?你想知道,又害怕知道,只能守著這個院子獨自傷懷。

古人云: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不管怎么恨他,你還是在迷醉中問自己,問大地,想知道他會不會后悔自己的決定。你還是難舍心頭愛,即使現在早已遍體鱗傷。如此秋夜,你為他傷心,為他惆悵,不知月宮上嫦娥是否也能如你一般的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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