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張燈結彩,戶戶喜氣盈門,室外滴水成冰,凌錐遍布房檐,太陽照上去五光十色絢麗奪目,地上的積雪堆在路兩旁 ,上一天消融的雪水重新結成冰,在陽光和來來往往人群的腳力下,在這鋪天蓋地的年味中,消融為水,聚以細流,歡樂的流淌著,卻給出行的人們帶來不小的困難。
春生整個春節都處在一種難以原諒的自責之中,自己向親戚借了那么多的錢,那可都是他們心血的結晶,還沒有投入生產,就被自己葬送于麻將之海,自己在一夜之間由一個懷揣萬元的“準廠長”淪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窮光蛋,“出身未捷身先死”,實實在在的現實給自己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
沒有告訴父母真實的情況,這個命運多舛的家庭,再也承擔不起潑向家庭的風風雨雨,鶴壁歸來已經傷透了父母的心,血本無歸不能再一次成為撒向父母傷口的鹽巴,不能讓它成為壓倒父母的最后一根稻草。
經營一個廠子,成為一名廠長,廠長就有廠長的樣子,敢做敢當,要對自己造成的后果負責,有責任敢擔當,拿得起放得下,站得高看得遠,做自己生活的主宰者。現在內憂外患,背負沉重的“大山”,面臨如此的困難,只有迎難而上勇攀高峰了。
還是在年前的時候,他和瑞峰談到自己經濟的拮據,面臨的困難,瑞峰倒是欣然應用,幫他籌錢幫他解決困難,“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關鍵時刻顯身手,誰叫我們是弟兄,打斷骨頭連著筋呢!
瑞峰一直在攛掇的這個事情,然而機靈的春生并不知道,一個更大的黑幕,一個更大的口袋,卻在隨時等待著他。這邊的春生充滿信心躊躇滿志,一顆紅心開足馬力,一朵紅花向陽而開,然而時時有被山后隱匿的烏云覆蓋的危險。
瑞峰長期扎根于縣城,來往于三教九流之間,深諳其中之道,早已是門路中人,雖說是“兔子不吃窩邊草”,可能吃時也要來上幾根,神不知鬼不覺,于無聲無息之中占得便宜,應該是最好的套路了。拉攏春生,攛掇春生便都是瑞峰的“功勞”了。
對于這一切,春生是一點也不知曉,只曉得瑞峰是患難與共的朋友,可以為他兩肋插刀,可以和他一起上刀山下火海,有句話叫“熟人坑熟人,不用很淘神”,瑞峰是最熟練的應用者和最好的受益者。
其時,瑞峰供職于市區的“三哥”,他三十五六歲的年紀,外表溫文爾雅,臉面白白凈凈,完完全全的一個儒生模樣,外表看去怎么都不像是“大哥”的模樣,一雙隱匿在鏡片之后的眼睛,炯炯有神,簡直就是“火眼金睛”,仿佛看一眼就能把人給看透,能看穿人的五臟六腑,能說出你的想法,有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功夫。
然而,真正使人不寒而栗的卻是,“三哥”的手段,生活中閱人無數,手下倒人無數,從十五歲走入社會起,東打西殺,南征北戰,經歷過大大小小的“街頭巷戰”幾百多次,都能夠化險為夷,逢兇化吉,遇難成祥,甚至連傷疤都很少,許許多多的小嘍啰倒下了,可“三哥”卻成為了“常山趙子龍”,巍然屹立,以穩準狠聞名于林州,實在是一棵“奇葩”。漸漸的一幫“小弟”聚攏在談的周圍,他擁有了自己的地盤,宛如上海灘的青紅幫一般,做起了生意,搖身一變,成為了不折不扣的儒商。
而瑞峰就是“三哥”的小弟,他佩服三哥五體投地,視其為神人,他希望自己有一天也成為“三哥”那樣的人,可以吞云吐霧,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盡情展現自己的無窮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