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蘭-千里江山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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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將這江山盡數(shù)畫與你看,你要如何賞我。”

“加官進(jìn)爵、高官厚祿。”

“不要。”

“那煙蘿綢緞、奇珍異寶?”

“不要。”

“美酒佳釀,嬌妾麗人。”

“不要”

“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

“淫亂宮闈,你當(dāng)知這是死罪。”

“但求一死。”





侍女卷簾,熹光霎時(shí)灑落于屋中。

煙墨碾碎而后加水調(diào)和,纖手細(xì)細(xì)推磨,再以繪眉筆勾勒于眉梢。銅鏡里的女子微微前傾,認(rèn)真地畫著,眸子平靜如一泓秋水。

畫罷,再抿一口唇脂。起身,她向無人的庭院望去,神色黯了又黯。

窗畔一株小小的鈴蘭花,在初冬中竟枝葉薿薿,為窗外蕭索之景平添了幾分蔥蘢。

奚氏斜倚著窗,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一片鈴蘭葉子。

“小主,該用膳了。”

“今日可是翰林圖畫院選拔畫徒的日子?”

“回小主,是,各宮嬪妃都想去瞧瞧呢,小主可是也想去?”

奚氏輕輕放下吃了半碗的紅棗桂圓蓮子羹,笑著嘆了口氣。

“我并不懂丹青,去也只是惹皇上嫌怨罷了。不過聽聞近日御花園的山茶花正開,形容婉俏,不如趁今日旁人不愛去,你陪我去賞賞罷。”


翰林圖畫院。

幾十儒生模樣的人正襟危坐,面前各擺好紙墨筆硯。只是等了許久不出考題,便紛紛開始竊竊私語,面露猶疑的神色。

其間唯獨(dú)一個(gè)清秀少年,雙眼微頜,旁若無人地小聲地哼著曲子。


“第一題——野水無人渡,孤舟盡日橫。”

簾中遞出一字條,公公接過,大聲念道。

宋徽宗出題往往不尋常路,只摘一句先賢詩句,任憑考生發(fā)揮。

“這……”幾人倒吸一口涼氣,皺緊眉頭,一時(shí)不知如何下筆。

野水、孤舟倒是好說,只是這“無人渡、近日橫”卻不是簡簡單單可以表現(xiàn)出來的。

其他人抓耳撓腮冥思苦想的時(shí)候,少年卻靈機(jī)一動(dòng),狼毫筆一揮,一氣呵成。

畫罷將筆一摔,朗聲大笑,拂袖而去。

“這御花園,也不過如此嗎。論風(fēng)致,還不如我爹爹家的菜園子。”少年敏捷地跳躍在假山頑石間,一邊小聲嘟囔著。

“趁侍衛(wèi)還沒發(fā)現(xiàn),趕緊溜回家吧。”他從一塊高石上躍下,卻不小心摔了個(gè)趔趄。

“哎喲!”

“誰?”

少年捂著痛極的屁股喊了一聲,突然意識到大事不妙,然而抬頭就已經(jīng)看見尋聲而來的奚氏。

裊裊米襦茶裙,腰間垂下墨綠玉綬環(huán),珍珠釵差,吊朵玲瓏。遠(yuǎn)山黛,剪水眸,周身清冷宛如仙女下凡。

“你是誰?”少年脫口而出。

“放肆!你又是誰,竟敢擅闖御花園,還對娘娘口出不遜。”侍女凌厲呵斥。

“原來是皇帝的妃子。”少年拍拍屁股站起來,“我是來參加圖畫院考試的,因畫的快了些,得空偷偷溜進(jìn)來看看這外人傳得神乎其神的御花園究竟有多美。”

“娘娘繼續(xù),小生先走一步。”見奚氏仍驚詫未定,少年咧嘴一笑,作了個(gè)歪扭的揖,腳底生煙一般溜走了。

走了幾步又卻回過頭來,沖著奚氏輕聲喊道。


“娘娘您真美,比這御花園的任一種花都美。”

“你……”奚氏攔住氣急敗壞的侍女,只是看著少年的背影失神了片刻。

那孩子,眼睛里明亮得像是有星星。

竟然如此似曾相識。





“召,王希孟進(jìn)殿。”

少年第一次看見這個(gè)男人的真容。

黃袍之下,他有著不太符合這個(gè)地位的羸弱面容,清瘦而寡淡。


“你畫的不錯(cuò)。”

徽宗輕輕展開王希孟的畫卷。“野水無人渡,孤舟盡日橫。”舟非孤舟,上有一擺渡人,衣衫襤褸,胡須凌亂,醉臥舟上,懶散而疏狂。

這一個(gè)久不逢客的擺渡人,竟然把“無人渡”與“近日橫”的神韻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那是。”少年得意地昂起頭。


徽宗看慣了唯唯諾諾故作卑恭的樣子,竟覺得少年驕傲的樣子有幾分自己當(dāng)年的意氣。

“只是你立意雖精巧,工筆功夫仍欠火候。從今天起,你就做朕的學(xué)徒。只論師生,不論君臣。”

“準(zhǔn)你白日在這宮中隨意走動(dòng)寫生,不過每周要交給朕一副精妙畫作。”

“希孟,切不要辜負(fù)朕對你的期望。”

“聽說了嗎,皇上為了讓他畫出好的畫,特意破例準(zhǔn)許他在宮里走動(dòng)……”

“這可真是寵愛有加啊,也不知道他的畫究竟怎么樣……”


希孟皺皺眉,伸手一扯把畫稿揉成團(tuán)。

這幾日閑言碎語片刻不停灌進(jìn)耳中,生生地讓人心煩。

“嫩綠枝頭紅一點(diǎn),惱人春色不須多”這次皇上出的題破天荒地難住了他。

思來想去,也不過是前人早已畫膩了的早春景色,未免落了俗套。


“到底這宮中是太憋屈了,一點(diǎn)新鮮的想法都沒有了。”他伸了個(gè)懶腰,仰面向天哀嘆。

日色漸晚,他無心畫畫,卻想念極了宮外李婆賣的糖葫蘆。


“悄悄偷個(gè)懶,沒什么的。”他自言自語著,大步向?qū)m外走去,卻沒想到走了幾步竟然迷了路。

原本無比熟悉的路突然變得陌生起來,連同樹、磚瓦、院落,好似從未見過的樣子。

“連這路也平白欺我!”希孟忿忿,踢著石子胡亂向前走著,卻突然看見一個(gè)門半掩的院子。


希孟推開門,只見這院子里不似其他地方有皇家的精致相,在初冬里反倒更透著清貧蕭索之景。

“大抵是宮女住的地方罷,正好找個(gè)人問問出去的路怎么走。”

只是愈向里走,愈覺得清冷之氣撲面而來。

驀地止步。


窗畔一株鈴蘭,枝葉蓊郁搖曳于窗外。而鈴蘭畔,盈盈立著一美人,清瘦嬌柔,遠(yuǎn)山眉,玲瓏口,唇瓣一抹朱砂紅,天地恍然間黯然失色。

“嫩綠枝頭紅一點(diǎn),惱人春色…不須多。”他一下子癱坐在院中,口中不停喃喃著。

是她,是她。

他癡愣坐在原地,一時(shí)間忘卻了所有禮數(shù)。

他也曾疑惑為什么在整日環(huán)繞皇帝身旁的妃嬪宮娥中從未再次見到她的面龐,如今看她的住所,怕是個(gè)遭受冷落的妃嬪。

只是可惜這驚為天人的身姿,竟然因得不到皇帝的恩寵,就落魄至此。

“怎么又是你!”出來打掃的侍女驚呼道,“難道你就是王希孟。你不好好畫畫,闖進(jìn)我家小主的院子里作什么?”

奚氏聞聲抬眼,見到少年也是吃了一驚,她推開門走過來。

“你既是畫徒,到我這里做什么。”

奚氏的聲音清而不寒,如環(huán)佩叮鈴,洋洋盈耳。希孟平日常貧嘴,如今竟一時(shí)滿面通紅,支吾不知所言。

他急急爬起來,撓著頭,傻得可愛。

奚氏噗嗤一下笑出聲。“前幾日還油嘴滑舌,現(xiàn)在怎么倒如此羞赧。”

忽爾正色道,“妃嬪住處外人本不得擅闖,你既是皇上特許,也不可無故久留,請自行離開吧。”說罷轉(zhuǎn)身意欲回屋。


“娘娘!”希孟突然高聲喊道。

“怎么?”她下意識轉(zhuǎn)過身。

希孟走近她,抬起手,輕撫上她的發(fā)鬢。

他離得那么近,以至于能微微感覺到他急促呼吸的聲音。

“你這是做什么!”奚氏霎時(shí)面色潮紅,連忙推開希孟,自己卻踉蹌差點(diǎn)摔倒。

希孟癱開手,笑了。“娘娘頭發(fā)上沾了棉絮。”


奚氏深蹙著眉,不再看希孟,急急地走回了屋中。


“春色不須多……”他喃喃著,狂奔回去,瘋也似地尋回紙筆,揮筆如有神助,不久便得了一副栩栩如生的佳作。

王希孟拿著畫,瘋瘋癲癲地奔向大殿。

“皇上你看,皇上你看!”

徽宗驚愕地從發(fā)髻散亂卻欣喜若狂的少年手中接過畫卷,急忙展開。

在蔥蘢枝葉掩映下,一美人獨(dú)立窗前,朱唇輕啟,眉目含情。整幅畫色調(diào)清冷,唯唇瓣一抹朱砂色,宛如神來之筆,嬌俏非凡。

“好一個(gè)‘嫩綠枝頭紅一點(diǎn),惱人春色不須多’!愛徒果然世之奇才!”歷來挑剔的徽宗不禁也拍手稱贊。“愛卿,你也來看看。”


蔡京急忙湊上前,細(xì)細(xì)觀摩了一番。“妙啊,妙啊!不愧是皇上第一愛徒。”

突然故作沉吟,“只是這美人,倒是異常眼熟。”

“確實(shí),朕也覺得,這眉眼,倒是與充媛奚氏頗有幾分相似。”

蔡京眼珠一轉(zhuǎn),伏在徽宗耳畔低聲耳語了幾句,徽宗面色由晴轉(zhuǎn)陰。

“希孟,你先退下。”





“聽說啊,昨晚皇上臨幸了奚充媛。”

“就是那個(gè)早就失了勢的充媛?嗬,倒是挺有能耐,竟然還能讓皇上想起來。”

“怕是麻雀又要攀上枝頭咯。”


充媛奚氏,十歲入宮,初因貌美被徽宗格外寵幸,后因不擅明爭暗奪之術(shù),受人排擠,被逐漸冷落。


得知皇帝要來的時(shí)候,她竟然有些許恐慌。

“你看,你看我這發(fā)髻是不是有點(diǎn)亂。”

“不亂,美得很呢。小主,放寬心,皇上一定會(huì)被驚艷到的。”侍女安慰她。


“皇上駕到——”

她垂著眸,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

但其實(shí)那一夜,皇帝什么都沒有做,只是久久地看著她,然后鋪開一張宣紙,畫起她的模樣。

天快亮的時(shí)候,他擱下筆,拿起畫紙,臉色卻越來越難看。突然他用力將畫紙扯得稀碎,甩到地上,冷冷地瞪了一眼奚氏,大步走了出去。

奚氏面色蒼白,癱坐在椅子上,不小心碰翻了一盞已經(jīng)冷了的茶。


而外人只以為,皇帝與奚氏舊情復(fù)燃,重歸繾綣。一時(shí)間宮女議論紛紛,不乏添油加醋、污言穢語,全都傳到了王希孟耳中。

他閉上眼,便看得到那男人與她翻云覆雨的場景,不知不覺竟咬牙咬到牙碎。

那出塵仙子,竟也要做人世間這等茍且之事,要極盡媚態(tài),在皇帝身下婉轉(zhuǎn)承歡。他無法想象,無法想象。

而后更傳出奚氏身體抱恙病危,居所除御醫(yī)外不許任何人進(jìn)入打擾的消息。多嘴宮女紛紛傳言她是為了試圖討好皇帝,竟不惜用娼妓之術(shù),淫欲過度。


希孟一拳砸向奚氏居所外把守的侍衛(wèi),一腔因憤怒而沸騰的血讓他失去了理智。只是終究不敵,三下兩下就被縛得動(dòng)彈不得,他死命抬起頭,卻一眼看見蔡京。

“大膽王希孟。”蔡京冷冷地看著他。“你與奚氏茍且偷情之事皇上已經(jīng)知道,覬覦妃嬪本是死罪,皇上念師徒一場才饒你不死,他尚且未問罪于你,你又如何敢在此地造次。”

希孟驀地宛如大夢驚醒。原來皇帝早已看清他對奚氏的情愫,甚至比他自己知道的更早。

“都是假的吧,那些傳言,只是為了將她軟禁,讓我再也見不到她。”他苦笑。


皇帝再次傳召王希孟的時(shí)候,整個(gè)大殿只有他們兩個(gè)人。

只是兩個(gè)人的相顧沉默,遠(yuǎn)比一群人激憤對峙更讓人心驚。

皇帝緩緩開口。

“你不可以愛她。”

“可明明你壓根不愛她。”

“沒錯(cuò)。但這便是皇家,這便是君臣,這便是你、我、她的宿命。”

“什么宿命,呵,說的好聽,你只是為保住你的顏面而已。”

王希孟抬起頭,眸間滿溢將傾的痛楚。

“為什么不殺我。”

“朕留你,是要你替朕,去完成一個(gè)心愿。”


畢竟這天下除了他王希孟,再無第二個(gè)人能畫得出他心中的大宋江山。





歷時(shí)半年,嘔心瀝血。

王希孟再也分不清,支撐他拿起畫筆的,究竟是奚氏那一抹若隱若現(xiàn)的身影,還是他心中作為畫家的那一份狂熱與執(zhí)念。


以石青、石綠所罩染青綠為主,赭色為襯,水色以汁綠染出,層層罩染,堂皇鮮亮。畫中峻嶺崇山、懸崖綿谷、水榭亭臺、茅庵草舍…青綠山水,奇美至極、恣意至極、淋漓至極。

全大宋、全天下,只有一位少年,只有他,能畫得出如此一幅氣象萬千的青綠山水。


宋徽宗看到這幅《千里江山圖》時(shí),半時(shí)失語,開口哽咽。

王希孟完全褪去了年少運(yùn)筆時(shí)的青澀,整幅畫渾然天成。

他預(yù)感到這幅畫不僅是前無古人的奇世之作,在千年以后,也會(huì)被家家戶戶千古傳唱。

他沒有看錯(cuò)王希孟。


時(shí)隔半年,再入宮中,一切景色都變得恍如隔世。

希孟失了魂魄一樣踉蹌地走在路上,不知覺竟然走到了御花園前,他第一次遇見她的地方。

那時(shí)候的她,風(fēng)姿尚好,余韻溫存,美得不可方物。

誰知造化最愛弄人。


皇帝賞他,他只提一字,卻不曾想,在他離開的不足一個(gè)月,奚氏在宮中嚼食鈴蘭葉中毒身亡。

鈴蘭花嬌艷清雅,味香甜,卻全株劇毒。

奚氏偏愛鈴蘭,所以不知是失寵后去意久存,還是被軟禁后的一時(shí)悲戚。


更讓希孟肝腸寸斷的是,他心里清楚,奚氏并不愛他,并且以后也不會(huì)有機(jī)會(huì)了。

一切都是他自己,悲歡離合,是他自己演了個(gè)遍。

是他害了奚氏。


去年相逢深院宇,海棠下、曾歌金縷。

歌罷花如雨。翠羅衫上,點(diǎn)點(diǎn)紅無數(shù)。


今歲重尋攜手處,空物是、人非春暮。

回首青門路。亂紅飛絮,相逐東風(fēng)去。


愿,相逐東風(fēng)去。





靖康二年三月,金軍攻破汴京,宋徽宗、其子欽宗、后妃、宗室,百官數(shù)千人,以及教坊樂工、技藝工匠、冠服、禮器、珍寶玩物、皇家藏書等皆被押送至北方,汴京中公私積蓄被擄掠一空,北宋滅亡。


傳說金軍在搶掠平民財(cái)物時(shí),燒殺掠淫,無惡不至。

他們準(zhǔn)備一把火燒遍了汴京城,可是至一戶農(nóng)戶處,火至即滅,無論如何都燒不起來。

金人覺得蹊蹺,派人前去,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這農(nóng)戶四周,密密地種滿了鈴蘭花,幽香無比,可是靠近就會(huì)立刻中毒暴斃。

金人畏懼,遂撤離。于是整座汴京城,只有這一處免遭了戰(zhàn)火的侵襲。


這農(nóng)戶從未有人進(jìn)出,里面究竟有沒有人,誰也不知道。


只是在很久以后突然有一天,所有的鈴蘭花,一夜之間全部凋謝了。農(nóng)戶凋敝,禁不住風(fēng)雨,在某一天轟然倒塌。





“我已將這江山盡數(shù)畫與你看,你要如何賞我。”

“加官進(jìn)爵、高官厚祿。”

“不要。”

“那煙蘿綢緞、奇珍異寶?”

“不要。”

“美酒佳釀,嬌妾麗人。”

“不要”

“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

“淫亂宮闈,你當(dāng)知這是死罪。”

“但求一死。”

“她…已經(jīng)死了。嚼服鈴蘭葉,中毒而死。”

“你騙我!”

“你若愿意,將她的墳?zāi)古c你日后遷與一處。”

“…不……”

“陰陽殊途,我亦無能為力。”

“鈴蘭……”

“什么?”

“請陛下,將毒死娘娘的那株鈴蘭賜予于我。”


從此希孟,將淡出塵世,隱匿于江湖。望陛下此生,切莫再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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