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顧塵寰
人這一輩子，其實只有三天：昨天，今天，還有明天……

超出這三天界限的時間是不存在的，只不過我們會想當然的用另外的方式去重新詮釋，就好比有一種高端大氣上檔次一點的叫法：過去，現在和未來……

不過我倒是覺得人這輩子其實只有兩天，那就是昨天，還有今天。所有我們當下存在的時間都只是今天，凡是過去了的時間都是昨天，至于明天，那是一個永遠也不會到來的時間，只存在于意想之中，因為所謂的明天，觸不可及……

許是到了谷雨，所以最近幾天南京這邊的天氣都不是太好。

外面一直飄著淅瀝瀝的小雨，總讓人覺得江南的梅雨時節來了。而原本那一絲盛夏的氣息，在這樣的谷雨里蕩然無存，前幾天還可以穿短袖，而今天卻又可以穿著厚厚的外套了。街道上穿著襯衫短袖的行人消失不見了，穿著沖鋒衣和各種厚夾克的人在眼前絡繹不絕。

或是因為我住在比較破舊的小區，每天上下班的這段路，一遇上下雨天便會發生嚴重的排水問題，堆積在馬路上的積水總是讓人不知道何處下腳。而且馬路兩旁曾經鋪設好的地磚，也因為年久失修，每到下雨天就會變成水雷，一不小心踩到松動的地磚就會有泥水飛濺起來。

到公司上班，換了工作服之后，才接到同事打來的電話說是我今天休息，不用上班，可以先回去了。但我看看班表上安排的時間明明是今天上班才對，后來去辦公室看了一下主管臨時改動的班表，才知道原本24號的休息調到了今天。

一是因為今天下雨，來超市買東西的人很少；二是因為24號那天需要重新安排很多貨物，我們這個部門原本工作人員就很少，所以異常忙碌的這一天連休年假的人都要回來工作。

我跟同事抱怨道：“你要是早二十分鐘給我打電話，我就不會來了。”

結果剛到公司沒多久，就又重新換了衣服回家。

老實說，這樣的下雨天在外面走路，真的是一件很郁悶的事情。

年少的時候，很喜歡雨天，那時因為忙著應試考試，所以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教室里度過的，每到雨天都會覺得心情很好，因為除了沉悶的教室里，簽字筆在書本上寫過的“沙沙”聲，還能聽到窗外雨滴拍打在窗戶和樹葉上的聲音。空氣里也總是飄蕩著雨水浸染過的水泥地干燥的味道。

現在，自然是沒有年少時那般喜歡雨天，因為現在的自己再也不是每天坐在教室里面用工苦讀的少年，每到下雨時，上下班總是會比平時顯得繁瑣得多。

走在回家的路上，陡然發現很久沒有打電話回家了，于是掏出口袋里的手機撥通了老媽的號碼。

自從工作時間從早上七點到下午四點調整為下午兩點到晚上十點半之后，就幾乎沒怎么給家里打過電話。因為作息時間不一樣，每天下班想打個電話回家的時候，老爸老媽早已經睡覺了。十點半之后的金陵城都人煙稀少，更遑論老家所在的小鎮了。

以前在魔都工作的時候也是，忙起來的時候，總覺得距離上次打電話回家才過幾天，所以總想著再過幾天打電話回家。直到某天下班的路上，接到老媽打來的電話，說我已經二十幾天沒打過電話回家了。

每到這時才會發覺，原來不管你是不是用心生活，時間都會過得很快，快到你無法察覺……

其實每次打電話回家，都沒什么話題好聊，就好像爸媽給我打電話一樣，所說的無非是“最近過的怎么樣”“缺不缺錢”“有沒有好好保重身體”之類的。很多時候都覺得與父母沒有共同的話題，但還是習慣每過一段時間給家里打個電話，讓他們放心。

老媽說最近奶奶身體不好，但一直沒告訴我，我問她為什么不告訴的時候，她說我現在也不在老家，告訴我也沒用，我不可能趕回去的，畢竟我現在生活的這座城市，叫金陵。

奶奶上了年紀，總是咳嗽，這是伴隨了她大半輩子的老毛病了。所以爺爺也不以為意，就私下帶著奶奶去診所吊鹽水了。那時候，爺爺還不知道奶奶高血糖，點滴打葡萄糖可是要命的，老媽說若是奶奶連著打兩天葡萄糖的話，我就再也沒有奶奶了。

不過所幸，這樣的也許并沒有發生。

人到了八十幾歲，身體上所有的毛病都顯現出來了，而那些日積月累的毛病到了這個時候任何一樣都足以成為奪取人生命的誘因。

腦血栓、高血糖、高血壓、動脈硬化、脂肪肝……奶奶這輩子幾乎沒離開過農村，農村人總覺得吃好的才對身體好，他們年輕的時候吃了太多的苦，能享福的時候就再也不吃粗糧，我爸也是這樣。

因為得了腦血栓，奶奶前幾天一直有些神情恍惚，一般得了這樣的病總是距離老年癡呆癥不遠了。心想著這個月底請假回趟家，要是時間拖得久了，也許下次在回家的時候，奶奶早已經不記得自己有這么個孫子了。

大多數中國人都覺得年輕的時候要好好吃苦，等老了以后才可以享福。

但事實情況如何，我想生活在這個國家的我們，比誰都要清楚吧。

老媽也一直跟我說，努力工作，然后在南京買個房子，結婚生子培養下一代，等待我老了以后就可以享福了。可是，她給我描繪的所謂明天，看起來那么虛幻和遙遠，讓人一點都不想去觸及。

即便我真的這么做了，也做到了，老了以后估計也是跟奶奶一樣了吧。

記得去年我在上海工作的時候，奶奶想著去上海玩，結果去是去了，我帶著奶奶和老媽出去玩的時候，走了幾步路，奶奶就再也走不動了。晚上在家睡覺，夜里腿疼的睡不著，老媽給她揉了很久，才能安然睡去。

要是我到了奶奶這個年紀在出去走走看看的話，能去的地方估計也只是從家到菜市場或者從家到菜地吧。

所以，去年六月我放棄了上海的工作，去完成了一趟為其三個月的旅行，人生中第一次去了國外，雖然只是一個小國家——尼泊爾。

而我現在在南京，工作待遇和在上海比簡直是天差地別，但我并不后悔。

人若是想要得到一些，也總是需要付出同等的代價。

不勞而獲……這只不過是一個詞語罷了。

人這輩子很短，我想要做的，只不過是活在當下罷了。

未來太遙遠，誰也說不準未來究竟是什么模樣。更何況人生有那么多種可能，何必自己限制了自己，畫地為牢呢？

要知道，我們活著的今天，是所有在昨天死去的人們永遠都無法到達的明天。

在逝去的每一分鐘都變成永遠回不去的過去的時候，有什么理由不去把現在活得精彩一些。

要么現在就去死，要么就精彩得活著，活在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