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初立,幾家歡喜幾家愁;鐵腕太后,恩威并重掌朝綱

齊高帝蕭道成任命褚淵為司徒,前來祝賀的人和賓客擠滿了坐席,褚炤嘆息著說:“褚淵從少年時代便建立了自己的名望與操行,誰料到他會猖狂到這般地步!褚家門戶不幸,才會有今天的拜官之舉,如果褚淵在擔任中書郎的時候死去了,難道不會成為一位名士嗎!如今他的聲譽和德行都敗壞了,可是偏偏會長命百歲!”于是,褚淵堅決不肯接受任命。

太子蕭賾要求殺了謝朏,高帝說:“如果殺了他,反而成就了他的美名,我們恰恰應該包容他!”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以后,終于借了個事端,把他罷免在家。

齊高帝登基沒多久,有人騎馬路過汝陰王,前順帝劉準的門口,趁亂跑進去殺死了他,衛(wèi)士以汝陰王病故上報。高帝對他不但沒有治罪,而且獎賞了他。幾天后,高帝又殺死了劉宋宗室劉燮等人,對這些人家,無論老少,一律處死。

劉秉的侄兒臨澧侯劉晃謀反,蕭道成將他連同他的同黨一并誅殺。

前任豫州刺史劉澄之是劉遵考的兒子,由于他與褚淵關系很好,褚淵便替他再三求情說:“劉澄之兄弟并不通曉軍事,況且他們與劉氏宗親關系又很疏遠。”所以,只有劉遵考的家族得免一死。

蕭嶷在順帝時被任命為都督荊湘等八州諸軍事兼荊州刺史,在沈攸之準備聚眾起事的時候,允許百姓互相告發(fā),因此獲罪服役的士人和平民非常之多。蕭嶷來到荊州以后,在一天之內(nèi)就遣散了三千多人,刺史府與衙門中器物的陳設都力求保持儉省節(jié)約,又能放寬刑罰,所以本州百姓大為歡悅。蕭道成登基后又擢升蕭嶷為尚書令、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齊高帝大肆封賞輔佐自己建立新朝的功臣,褚淵、王儉等人都晉升爵位、增加封戶。隱士何點對人說:“我已經(jīng)把《齊書》撰寫完畢,有一段是這樣說的:‘褚淵既是世家大族,王儉也是國家的精英,他們連自己的舅父都背叛了,哪里有功夫顧惜自己的國家!’”

褚淵的母親是劉宋的始安公主,繼母是吳郡公主,自己又娶了巴西公主,王儉的母親是武康公主,自己又娶了陽羨公主,所以,何點才有這種說法。

之前,晉壽百姓李烏奴和氐人楊成等人進犯梁州,梁州刺史范柏年勸說李烏奴歸降,前去進攻楊成,并打敗了他。到沈攸之舉兵反抗朝廷的時候,范柏年派兵由魏興進發(fā),聲稱是前去援助朝廷,實際是在觀望事態(tài)的發(fā)展情況。

事情平息以后,朝廷派遣王玄邈去接替他的職務,命令范柏年和李烏奴一起前往京城,李烏奴勸說范柏年不要接受代替。范柏年還在考慮之時,王玄邈已經(jīng)到來。于是,范柏年將李烏奴留在漢中,自己回到魏興,便有意逗留,不向前進發(fā)了。

蕭道成的寵臣左衛(wèi)率胡諧之曾經(jīng)到范柏年那里去索取馬匹,范柏年對胡諧之的使者招待不夠殷勤,還說:“馬可不是狗啊,我怎么能夠滿足你們毫無止境的要求!”

使者懷恨在心,回去后,告訴胡諧之說:“范柏年說:‘胡諧之是什么狗東西!索求起來,永不滿足!’”

胡諧之聽后切齒痛恨范柏年,便向齊高帝誣陷說:“范柏年憑借險要,聚集徒眾,打算割據(jù)梁州。”

齊高帝讓雍州刺史蕭長懋設計引誘范柏年,召他做府長史。范柏年到達襄陽以后,齊高帝對范柏年本就只是懷疑,并無真憑實據(jù),就打算不再追究了,胡諧之卻說:“眼看老虎就要捕獲到手了,難道還要放虎歸山嗎?”

齊高帝于是賜范柏年自裁而死,李烏奴聞訊后背叛朝廷,逃到氐人居住的地方,投靠了楊文弘,帶領著氐人的一千多兵馬侵犯梁州,攻陷了白馬戍。王玄邈讓人佯裝投降,引誘李烏奴上鉤。

李烏奴果然上當,率兵馬輕裝偷襲梁州城,王玄邈埋伏著兵馬攔截阻擊,大破李烏奴。李烏奴脫身以后,又逃到氐人中間去了。

當年,王玄邈還在擔任青州刺史的時候,當時的高帝蕭道成正負責鎮(zhèn)守淮陰,遭到宋明帝的猜疑,準備北上依附北魏,便寫信邀請王玄邈聯(lián)合行動。王玄邈的長史房叔安說:“將軍擔負著一州的重任,沒來由地將忠孝之道全部拋棄,三齊地區(qū)的人們寧肯跳到東海中淹死,也不敢追隨將軍的。”

于是,王玄邈便沒有對蕭道成的書信做出答復。等到他解職回京,路過淮陰時,他讓軍隊嚴密警戒,徑直開了過去。到達建康后,王玄邈把事情告訴了宋明帝,聲稱蕭道成有叛變的意圖。

等到蕭道成擔任驃騎大將軍的時候,他任用了王玄邈擔任司馬,王玄邈非常恐懼,但蕭道成卻仍然像往常一樣對待他。到了打敗李烏奴的時候,蕭道成說:“王玄邈果然沒有辜負我內(nèi)心對他的器重啊!”

當時,房叔安擔任寧蜀太守,高帝非常賞識他的為人忠誠正直,打算任用他為梁州刺史,卻趕上他因病去世只能作罷。

北魏徐州刺史李?,在獻文帝拓跋弘時擔任倉部尚書,他任用范檦為盧奴縣令。李?的弟弟李瑛警告說:“范檦一直笑臉迎人,用財物結交權貴,鄙視恩德道義,眼中只有勢利。聽他說的話,比蜜還甜;觀察他的行為卻十分邪惡,不如及早跟他斷絕來往,否則后悔莫及。”李?不僅不聽,反而把心里的秘密都告訴范檦。

尚書趙黑與李?曾經(jīng)都受到獻文帝的寵信,也同時擔任吏部尚書。李?任用他的私人心腹為刺史,趙黑向獻文帝舉報了這件事,從此二人產(chǎn)生矛盾。

不久,李?報復,檢舉趙黑在先前擔任監(jiān)藏時,貪贓枉法,盜用國家財產(chǎn)。趙黑于是被罷免,充當城門守衛(wèi)。趙黑對李?恨之入骨,為此食不甘味、夜不能寐,過了一年,趙黑才再次擔任侍中、尚書左仆射。

獻文帝去世后,馮太后執(zhí)掌朝綱,趙黑向馮太后私下報告,說李?獨斷專行,于是李?被外放為徐州刺史。

范檦知道馮太后因李奕、李敷兄弟被殺之事一向痛恨李?,就告發(fā)李?通敵叛國。馮太后把李?召回平城審問,李?說:“根本沒有此事。”

馮太后命范檦當面作證,李?對范檦說:“你今天血口噴人,誣陷于我,我還能說什么!然而,你受我的恩惠如此之厚,怎么忍心下此毒手?”

范檦說:“我受你的恩惠,怎么比得上你受李敷的恩惠?你忍心對李敷下手,我為什么不能忍心對你?”

李?嘆息說:“我不聽李瑛的話,真是后悔莫及!”趙黑又在中間制造罪名,于是殺李?及他的兒子李令和、李令度,趙黑的寢食,從此才恢復安穩(wěn)。

北魏國主拓跋宏與馮太后一起去虎圈觀看老虎,一只老虎突然逃出,跳上御道,幾乎跑到御座前,左右侍衛(wèi)嚇得驚呆或逃跑,只有吏部尚書王睿,手拿長矛抵達,馮太后贊揚他的忠心,對他更是寵愛信任。

馮太后運用她高超的政治智慧和鋼鐵般的手腕對北魏的政治、經(jīng)濟等等進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在取得成效后,北魏打算大舉侵犯南齊,齊高帝蕭道成聽說后任命蕭嶷為荊、湘二州刺史,蕭映為揚州刺史,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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