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有女,香溢全城。? ? ? ? ? ? ? ? ? ? ? ? 貌美家貧,年少離家。? ? ? ? ? ? ? ? ? ? ? ? 及笄遇然,一跟一世。? ? ? ? ? ? ? ? ? ? ? ? 可嘆身世,同樣悲涼。
(一)
夜晚。
今夜子書然并沒有去陪著崔香溢,而是到了孫諾的宅子。子書家沒有人,串門就成了子書然這么多年來晚上的一項固定的活動。
“阿然今天怎么想著來我這里了?”兩人在院子中散步,孫諾先起了話題。
“最近常跟香溢她打交道,時間長了有點心酸。”阿然嘆了口氣。
孫諾聞言撇了撇嘴:“敢情你是來訴苦的?崔香溢她怎么你了?”
因為子書然的關系,她們三個也是早早就認識了。不過那個時候公主已經嫁去西域,趕不上認識崔香溢了。她們都是權貴人家的孩子,除了子書然有所體會以外 ,都不知道生活到底有多苦。但在她們認識崔香溢,真正去拜訪時,她們都不會忘記——那家徒四壁的房子,以及崔香溢手腳麻利擦拭母親墳墓時臉上幸福的微笑……當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子書然搖搖頭:“現在的崔香溢,也能自己自力更生過上好生活。但是看著她的笑,總覺得有種滄桑感。也許人們經歷不同真的也就表現的不同了吧。”就像我們三人以及公主。
兩人無言。微風吹過,正是快到深秋時,有些凍的刺骨。兩人皆只披了一件長衫,都有點冷意。索性回屋,下下棋,泡泡茶,敘敘舊,通宵一夜。
……
“崔香溢啊,哎……”子書然嘆息。崔香溢的命運比她還慘,可現在卻比誰都堅強。經歷鑄就一個人,一點都不錯。
(二)
崔香溢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天還未亮,傭人們卻已經開始忙碌。只不過推開門看見她還在睡,就識趣地跳過這間,去打掃別的了。
“權貴就是不一樣啊……”她小聲嘟囔。想當年,父親丟下年幼的她和多病母親,一走就沒回來過。母親冬天常常生病,但卻沒有一個大夫愿意來一個連銅板都很少的家診病。
從小算是為了生存,她就四處奔波,打小就去藥鋪打下手,終于也能幫母親治些小病。
但天意難違。在她十二歲生辰之時,母親徹底告別了她。
被派去殺手營——影曳閣,那個當朝舉足輕重的人機構訓練。因為沒人照顧,一開始受了不少苦。但到后來,她卻發現沒人牽掛是她的最大優點,就放開手,誰敢打她,她就雙倍還。反正沒人掛念,怎么樣都一樣了……
十五歲及笄那年,正好碰見了奉玄香山掌門——也就是阿然的師父之意,來影曳閣找閣主的子書然。
這是個清冷的人……這里見了她的人都這么想。雖然是男裝,但卻是帶點女子氣質的風格,加上身上周遭淡淡的玄香山特有的檀香,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兒。走路有著習武之人的豪爽,說話也很利索,敬語不啰嗦。
有的同伴好奇還想試試她的功夫深淺,可直接被結界擋住近不了她的身。
崔香溢本以為見到閣主她的傲氣會消一消,畢竟那可是他們百年都不一定見得到的閣主,可是她錯了。閣主見了她,恭敬地行禮道:“神女好!”當時震驚了眾人。
但是子書然卻只是輕啟薄唇解釋:“你認錯人了,在下不過是師父的弟子。”聽了這個話,那閣主才敢抬起頭仔細打量子書然,只聽閣主嘴里念念有詞:“不該啊,這眉眼,簡直就是神女大人……”
“長的有些相似罷了。”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知是不是生氣:“今日是師父讓我來的……”
……
崔香溢站在人群中,看著那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女,卻與只出現在傳言中的閣主平起平坐,她第一次真實地明白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