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知道馮唐先生的《萬物生長》是因為去年范冰冰和韓庚拍攝的那部叫做《萬物生長》的電影。
而看過電影之后要看原作的想法一直在我的腦海里面徘徊著,而這個想法實現的地點則發生在王府井書店里面。
我席地而坐翻動著那本綠色封皮的書,看著獨屬于秋水的青春年華,看到上面介紹的那熟悉的東單的地名,我想要在走出書店的時候到旁邊的街道去看一下書里面秋水亦或是現實生活中馮唐先生走過的路。
出了書店是下午五點半鐘,天還沒有黑,王府井大街上面的人依舊很多,我緊了緊肩膀上的書包帶向著長安街走去,然后在十字路口向左拐,順著長安街的方向走向那書里面的東單。
在東單的街口向左看去,第一眼便能看到在書里面被馮唐先生嘲笑的那大大的兩個字“銀街”,我笑了笑,馮唐先生在書里面形容“王府井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而東單也是寸土寸銀的地方”,故稱之為“銀街”。
東單街道上的人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多,或者這便是金和銀之間的差異,在這條銀街上面的人們比那條金街的人明顯的少了很多。
我往右邊看去,看到了一個大大的籃球場,我很興奮,以為看到了書里面寫的那座秋水待過也是馮唐先生待過的醫學院,于是屁顛屁顛地穿過地下隧道,很興奮地朝著那邊走,可是當我看到上面大大的“東單體育中心”的字時,那高漲的心情頓時低落了下來。
我站在那里看著里面現在空無一人的籃球場和足球場,又望了望已經處于最西邊的太陽,心里面仍然抱著想看一下那座承載了秋水或者是馮唐先生青春記憶的醫學院的執念,想知道那種在人們印象里面很莊嚴的地方是怎樣養育了作品中那桀驁的秋水,以及現實中傲氣,有魄力的馮唐先生。
于是我果斷地掏出手機,查詢著原協和醫院的舊址,當我穿過馬路,從東三條剛一拐進去,一抬眼便看到了樓頂上印著的那協和醫科大學的字樣,我繼續前進往里面走,看到的是關于協和的一切,出版社,編輯部,但是當時的時間點已經全部都關上了門。再接著往前走,便看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物,我本以為會是一座遺址但是走近一看卻發現門前立著的牌子上面刻著的“原協和醫院舊址”的字樣。
我本想進去觀摩觀摩可是看著門前粘貼的只有本院學生能進,節假日不得進入的告示的時候,我唯有嘆息一聲,只在門口伸長脖子看了看里面的狀況,里面的石橋,角樓顯得那么莊嚴肅穆,絕對對稱的古代建筑物布局透露出的濃厚的歷史感跟醫學這個博大精深的行業顯得相得益彰,夕陽的余暉鋪在琉璃瓦上面,那種寧靜祥和的氣氛讓我很難想象秋水那種透出如此放蕩不羈的生活。
或許世界上的事物往往是這樣成對出現的,就是在中醫上面的理論那樣,相生相克的事物總是在一起出現的。
或許秋水和他們的基友們和這座莊嚴的學府或許也是按照這樣的理論來產生的,或許馮唐先生的傲氣以及那種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的“不穩定”或許也是因為這樣的理論而出現的。
在門口站了了一會兒看到了門口處的門衛處的人在開始往外探頭,于是為了避免讓人家覺得我是對這座肅穆的學府有非分之想的人,不得不抬起了往外走的腳步。
我轉身的時候瞥到了旁邊的豎匾上寫著“清華大學醫學部”的字樣,我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這里在《萬物生長》可是不折不扣的北大的領地,看著清華大學那四個字,我捂著嘴偷偷地笑了起來,不知道如果書里面的秋水知道原來的醫學院舊址現在是搶了自己前女友那個計算機男的學校的時候,是一種什么樣子的心情。
我再次回到東單的街上,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車開始亮起了燈,我才抬頭看遠處的西邊已經沒有了太陽的蹤影,在我沉浸在剛才那幕莊嚴的時候,已經不知不覺地在我旁邊慢慢地消落下去了。
我想順著這條街走一走,看一下看有沒有書里面秋水和他的好基友們一起喝著兩塊五一瓶的燕京啤酒時吃著的大排檔。
我順著東單街道的左邊走著然后又穿過馬路到右邊走了走,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現在還沒到夏天的原因,路邊上除了開始陸陸續續地擺起了買襪子或者是手機貼膜的攤位,我卻沒有看到一家門口擺著燒烤攤的小店。
我走著走著看到前面那在《萬物生長》里面經常提起的東單的天街,我突然間很想體驗一下從上面看下來的感覺,我沒有以前兩塊五一瓶現在定價三塊錢一瓶的燕京啤酒,也沒有秋水他們暢言所欲時候吃的大排檔。
買了一杯永和豆漿,外加十塊錢的曲奇帶著獨屬于我的瀟灑登上了那有著“銀街”牌子的天橋。
我咬著吸管吸著永和豆漿,把袋子里面的曲奇一個接一個地丟進我的嘴里,站在“銀”和“街”的中間,往下看去,才發現原來這不是正對著接到這中央黃線的位置。
我抬頭向前看去,路邊的燈開始慢慢亮起來了,連我現在正在站著的天橋都開始慢慢地亮起了那帶著角樓模樣的燈路。
負責照射“銀街”那兩個字的燈也開始慢慢地亮了起來,由開始的溫和隨著天的越變越黑,變得越來越亮,我站在他們的中間,那強烈的白光時不時的刺到了我的眼睛,很難受。
我往后退了一點,然后又往前挪了一點,知道我的視線和天橋的欄桿還有照射的燈光形成了一道直線,在同一個平面上之后,我才得以繼續我自己特有的瀟灑。
我喝著豆漿,嘴里面咀嚼著曲奇餅,感受著曲奇餅帶來的味覺上的香甜,我側頭看了一下天橋上面正在走著的人。在思考著會不會有一個能說流利英語的小女孩會突然間抱住這些人中的某一個男生,然后喊著“我餓”的話,我沒有看到那個把罐子做舊的乞丐,估計如果現在還在這里“工作”的話,時間的流逝根本不用讓他在費盡心思將罐子弄舊,我也沒有看到那閃亮著牌子的韓國品牌店,不知道那家店是不是已經倒閉了。
遠處的車流在東單的十字路口處慢慢地停下來,從我的視線里面看不到現在已經停的車的尾部,只看到豎直方向的車輛來來往往。一會兒豎直線方向的車輛開始慢慢停了下來,但是我看得到他的盡頭,橫著方向的車輛慢慢地行駛著。
我看著那星星點點的車的尾燈,覺得像是移動在這座巨大城市里面的螢火蟲,我摘掉了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世界都市變得模糊而又美麗起來,那像是被渲染之后的燈光彌漫在整個空氣當中,這里一個那里一個,充斥在你的視線里面,朦朧而又絕美的樣子讓你想起了自己哭泣的時候,眼框里面充斥淚水的世界。
我站在那里迎著風將手里面的豆漿喝完,嘴里面剛咀嚼完的曲奇餅的碎渣糊了我一嘴,磨得我的腮幫和舌頭有些疼。
晚上的風還是很大的,吹得我的頭發時不時地跑到我正咀嚼著曲奇餅碎渣的嘴里面,大概是由于我的頭發太長了,眼前那美麗的霓虹燈隱隱約約的掩映在那雜亂的黑色頭發的后面。
我伸出手將那些頭發絲縷到耳后,可是沒等到一會兒便又自由地跑了出來。來來回回幾次了,到了最后我無奈地喪失了跟頭發搏斗的勇氣。
我趴在“銀”和“街”之間,迎著風,長發依舊散亂在空中,不知道那個時候的秋水和馮唐先生是不是也曾像我這樣趴在這里看著橋下來來往往的車輛。
我不知道那個時候他們身邊是不是有一個姑娘,但是我知道我的身邊沒有一個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