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ers,今天晚上之后一切都該結束了。紅酒真特么難喝,不知道為什么有人喜歡這種酸澀的味道。還好過了今晚就再也不用喝了。不過最近我發(fā)現(xiàn),我喜歡上那紅色的液體,沿著杯壁流淌而下的感覺。就像紅色的血俯沖而下,在杯底打著旋兒。漂浮的白色泡沫,打著旋兒被紅色的血液一點一點吞噬干凈。Anne坐在沙發(fā)邊,看著手中的紅酒,慢慢的搖啊晃啊。透過杯子看到的景物都是暗紅的、壓抑的。Anne換了個讓自己更舒服的姿勢,等待著晚上的活動。
“晚上都安排好了嗎?千萬別出岔子。”小妹姐靠在沙發(fā)上,晃著手里的紅酒很隨意的問道。“好了,海少已經把人接到大北套那邊去了,冷燕也在一起。”“好,給我盯緊了,晚上事辦成了,我給大家發(fā)紅包。”房間里剩小妹姐一個人了,慵懶的斜躺在沙發(fā)上。看著手中的紅酒,緊繃的臉漸漸變的柔和,最后定格在憂愁。仰頭一口干了手中紅酒,真TM難喝。海力為什么?難道你就為了一個冷燕,放棄了我們十幾年的打拼?難道我們十幾年的感情敵不過你們認識的幾個月。你想退,好!我成全你。不過今晚我會給你準備一份大禮,我要讓你生不如死。小妹姐微瞇的眼神變的尖銳、凌厲,嘴角也扯起一道諷刺的笑意。
冷燕一臉幸福的望著坐在她上首的海少,桌子對面的藍先生,這次特意而來。首先是為了將來的合作,其次想說和海少和小妹姐。用藍先生自己的話說,“我是看著你們兩個從街頭小混混一步步做大的,不希望因為一點小事而鬧的不歡而散。”藍先生一副紳士模樣,不論言談舉止、儀表服飾都透露著成功男人的典范。面對藍先生的海少一副聆聽教誨的模樣,沒有任何的反駁。
藍先生走了,海少看著正一臉柔情注視他的冷燕,心都化了。值,不為別的就這眼神也值。要不你這老東西用小美和當年的事威脅我。我早退了,這次剛好是個機會。哎,以后可苦了小美了。只能希望小美能早早撤手,等我安排好后再想辦法吧。冷燕啊冷燕,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燕,走吧回房間,晚上再來。”
冷燕靠著床頭坐起,瞥了一眼睡在一旁的海少。順手給自己點上一根煙,你還能快活多久?即使過得了今晚,以后你也會像這煙一樣任人消費。小妹姐你帶給我的,我一分不少的還給你了。今晚就看各自造化了。冷燕認真的吐著煙圈,享受著這個有趣而又努力的過程。
“阿強、阿倫,晚上給我盯好了小美和海力,想給我演雙簧。他們兩個還太嫩了,還有那個冷燕找個機會給我做了。冷國華個老東西死了還不讓人省心,警方有什么新動向沒?”藍先生看著站在身邊的兩人說道。“沒有,搭上海力后,冷燕從沒有和警方有過聯(lián)系。她的手機是海力送的帶著監(jiān)控呢,海力也不相信她。據(jù)盯梢的兄弟說劉明最近一直在查莊寧,這個莊寧很不簡單,我們也查不到她的相關信息。劉明好像得到什么線索了,又去山東了。目前這個案子由一個雛負責。”藍先生來回踱著步子,“不對,不對,現(xiàn)在這么明確的消息,劉明能讓別人來負責?不可能,他想干什么呢?搞突襲?還有那個莊寧讓底下的弟兄們多加留心,這是個不可控因素啊。晚上都把家伙什帶好,希望別出意外。我再想想你們下去忙吧。”
劉明想干什么呢?這可是大北套啊,借他100個膽他也不敢亂來。那他會怎么做呢?
“小海,出來吧。”從套間出來一個和藍先生一模一樣的人,恭敬的對藍先生說:“先生,剩下的事我知道該怎么做,您放心。”
“好,我先走了。記得規(guī)矩:沒有確定前,不要給我打電話。”小海點點頭,看著藍先生簡單裝扮一番,目送他出門。
晚上10點多,我晃悠到Joy家附近。這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地方,Anne說她晚上要回家,我想也只有這了。寒冬的夜晚,冷!再加上這兩天一直沒合過眼。蹲在角落,還真是有點困。
一陣伴隨著拖拉機的發(fā)動機聲響和撲哧撲哧排氣管漏氣的聲音把我吵醒,一輛滿身劃痕,被撞的坑坑洼洼的車,停在了Joy家門前。
巡邏的保安跑過去,敲了敲玻璃。等了一會,車窗搖下一條縫。不知說了些什么,保安走了。10幾分鐘,車門開了。借著微弱的燈光,我看見Anne晃晃悠悠的下來了。我跑上前去,扶著Anne。Anne搖了搖頭,推了一把我。拿過鑰匙打開房門,回頭細看我驚呆了,Anne右邊側身一片血紅。她正從后排座位,往下搬東西。我上前搭手一看,小妹姐和冷燕斜著撐在后排座椅上,身上、臉上同樣是血跡斑斑。我?guī)兔Ψ鲋齻兿萝嚕蚍孔幼呷ァP∶媒愫屠溲喽紨嗔艘恢桓觳玻呗窌r腿也是一拐一拐的。
關好門窗帶上窗簾,坐在右手的沙發(fā)上。冷燕和小妹姐靠著中間的沙發(fā),Anne坐在我對面。不知道說什么,她們三個都這么靜靜地望著對方。“我去給你們找點能包扎的東西。”沒人應答,我在樓上趕緊給余警官和劉明撥電話,無法接通。看樣子,他們還都在執(zhí)行任務。那么她們三個怎么回來的?又試撥了幾次,都是無法接通。我嘗試撥110,最終劉明給我回電話。告訴我,他們半小時后能到,讓我盡量疏導Anne別做傻事。事情不是Anne想的那樣,我還想問問別的情況,電話掛了。
“我早就知道你個小賤人是老冷的女兒,海力這個王八蛋也TM知道。你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嗎?哈哈哈,只是沒想到你是越長越漂亮。我都有點后悔了,當初不應該派那兩個王八蛋去。早知道你要來勾引小海,我就應該把你留著。不然也不會害了小海,可惜小海不知道,要不然你以為小海會看上你這個爛貨。”我站在樓梯口,小妹姐正聲色俱厲的指責著冷燕。
“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你,哈哈哈哈哈哈……也多虧了你,你說你當初要是早點告訴你的小海哥多好。哈哈哈哈哈哈……你不讓我舒服,你們誰也別想舒服。你說你要是不鬧多好,我還想多玩幾年,我還沒有玩夠呢。估計你的小海哥現(xiàn)在應該已經到地府報道去了,你還活著啊,多無趣。哈哈哈哈哈哈……”冷燕狀若瘋狂,一會笑一會哭。“Anne,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對不起Joy是我害了他,我今天愿意一命抵一命。”冷燕誠心地看著Anne向Anne道歉。
“原來如此,哈哈哈哈哈哈,真是一臺好戲啊。莊寧你應該猜到了吧,對就是這個爛貨。她是艾滋,你說小海怎么可能喜歡她呢。你老公就是Joy啊,真是報應不爽啊。是她勾引你老公,就是她傳染給你老公的,你沒想到吧。我當時就納悶,哪有當婊子的篩查HIV的。你心思可真夠深的。”(12月1號世界艾滋病日)
“你住口,你這個瘋子。Anne對不起,那天是意外,我是被逼的。她要再傷害我媽,我沒有辦法啊。我爸走了之后,她找人被強奸了我。確診之后,我媽就一病不起。我已經失去了父親,我不能再失去母親了。Anne對不起,對不起……”冷燕痛哭流涕,我驚詫莫名。怎么會是這樣,我腦袋轟一下,一片空白什么都聽不進去什么都看不進去了。
過了良久,Anne晃晃悠悠的站在哪說著什么。冷燕一個勁的點頭,小妹姐在那肆無忌憚的嘲諷并做著一翻添油加醋的補充。Anne一臉悲痛的向臥室走去,我趕緊跑下去準備扶她。剛搭上Anne的右肩,Anne順著我的方向就滑了下去。慘白的臉上,眼睛沒有一點亮光,直挺挺的注視著前方,發(fā)紫的嘴唇微微哆嗦著。
我驚惶失措的掏出手機撥打120,才發(fā)現(xiàn)Anne的羽絨服,右邊胸骨以下已經被血液浸透了。我不敢亂動,只能祈禱救護車快來。
冷燕向小妹姐撲去,兩個人在嘶聲裂肺的痛苦呻吟聲中扭打在一起。我抱著沒有知覺的Anne一遍一遍打著120,按照醫(yī)生的囑咐,進行著簡單的施救。Anne的手越來越涼,我打開空調,心越來越涼。
劉明帶著人到了,我在一群人的吵雜聲中,睡了過去。
兩天后,余警官來醫(yī)院看我。告訴我:Anne走了,救護車到的時候Anne已經走了。她右胸肋骨骨折,插穿肝臟和體表失血過多造成死亡。冷燕算是警方的線人,剛開始他們就知道冷燕患有艾滋病。冷燕要復仇不論是為冷隊還是為自己,我們無法阻止。冷燕讓我替她給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她。余小美估計面臨15年以上的牢獄之災,海力在火拼中為余小美擋子彈掛了。總之該抓的抓,該關的也都關起來了。
余警官走了,我也該走了。
出院后,到Joy家拿走了一部分關于Anne和Joy的記憶。
這個城市我再也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