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第一次聽見裴子宴這三個字源于少女們茶余飯后的討論。在懷春少女的口中他是一位顏值頗高的冷都男。因為出眾的外貌和良好的家世,他在我就讀的初中人氣極旺。算是我上一屆的風云人物。
情竇初開的少女能因從他身邊經過諸類小事絮絮叨叨一整天。和他穿同款服飾的男孩總會被別人嗤之以鼻甚至冠以東施效顰的美名。要是有他參加的球賽,球場往往都會被一大群瘋狂的粉絲包圍。所以這三個字基本出現在我初中時代的每一個角落。校外的小餐館里,少女在廁所的談話里,課間同學的對話里。
記憶里的他總是靜默,不愛說話,目空一切。他先我一年畢業,和我本來沒有交集的他很快消失在我的生活里,剛開始還能偶爾從別人口里探聽到他的近況,到最后連這種聯系也沒有了。那時我還有些自卑,所以一直沒有和他親近的機會。他清晰的眸子和刻薄的嘴唇卻一直在我心里,而他應該對我毫無耳聞。
再次遇見裴子宴是在成都。由于同行的旅伴臨時需要去彭州處理一些私事,我便找了在成都上大學的同學當向導。在晚些的同樂會上我卻意外見到了裴子宴。這當然也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四年未見,他剪掉了他曾經引以為豪的長發,換成陽剛利落的寸頭。他眸子還是那么清澈。穿著白色風衣的他在一群春光明媚的妖怪中間仍然十分搶眼。
我同學把我拉到他身前,應該是準備介紹我倆認識。出人意料,他回頭瞥見我之后便立刻起身,毫不掩飾的表現出和我的熟絡,大大咧咧對全場的人說:“這位我認識,是八班的叱咤風云的桐桐?!比缓蟀抢抢业念^貼著我耳朵對我說:“張桐,這么長時間沒見,你終于變成大姑娘了,越來越漂亮了?!睗駸岬臍饬髋鲇|到我耳朵,一種愉悅的羞恥感涌了上來,我氣得直跺腳,心里卻在暗暗竊喜的,他…他竟知道我的存在。時隔五年光景,他…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席間由于距離較遠我們也沒進行更多的交流。從席間的談話,我得知他在成都上大學,學播音主持專業。在之后的時間里,我只是偶爾的向他那兒望幾眼,有一次他眼神和我有對接到,我只能匆匆掩飾再瞧向別的地方。臉頰卻不受控制燒的火紅。
也許是因為周圍沒幾個熟悉的人,這頓飯我吃的比較壓抑。所以便隨著先行的人流早早退場。從餐廳逃出到主街,我全身都感到自由和暢快。干凈的街道,來往的行人,車水馬龍的街道,所有事情都在按照公式般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偶爾經過的同志情侶幸福依偎,這是在保守的北方鮮少能看見的風景。成都這個包容性極高的城市,確實給我留下來很好的印象。
一路溜達回酒店,街邊的小食讓我大快朵頤。在進入酒店大門的瞬間,我的手腕卻被一只力道極大的手狠狠抓住,整個人因吃疼而哆嗦一下,像觸電一樣呆住了?!鞍税嗟膹埻┌?,你準備不留聯系方式就走嗎?”低沉的男嗓。我猛地回頭,聲音的主人正是裴子宴,他的表情讓人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酒店入口的暖光把他臉照的格外好看。
聲音主人的眸子因醉酒好像蒙了一層水霧。我那寶貝同學笑吟吟的站在他后面。尷尬的氛圍里,在他強勢的語言攻擊下,我可能稀里糊涂找了一些很傻的理由,也可能說了點胡話??傊沂裁词露甲龅暮軤€。最后分手時,裴子宴一句話我記得十分清楚。“張桐,你的鞋真好看。”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我的時間靜止。他大步流星的離開了我的視線,空留一個患尷尬癌的我在原地呆站著。
這些年裴子宴變化真的挺大,以前的他不健談,也不會無聊到無理由跟蹤一個內心小鹿亂撞的男孩。這次見面給我沖擊很大。我在提升自己的同時,他卻在更快速的進步。這五年我總是有意無意的向著他的方向追趕。但一見面發現在他面前我還是當初那個渺小的小男孩。無論現在身上穿著多大牌的東西,著裝多么的得體。我骨子里還是當初那個自卑的小男孩。
躺在床上我滿腦子都在胡思亂想,想他緊握我手腕時的力道,想剛剛和他談話時的種種,我會為在他面前混亂的表現而懊惱,我也會為追不上他的步伐而憂傷。那天晚上我都在想那個長著薄情嘴唇的家伙,一夜未眠。
隨后的旅程中,我不靠譜的同學再次把我拋棄,裴子宴成為了我成都之行的第三個旅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