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簡介】
故事講述了生活在東北的一個偏僻的農村的翟家三代人的勵志故事,真實的反映了中國三十年的東北農村變遷史。主人公翟裕良因偷雞蛋被父親責打后精神失常,遭受同村發小的侮辱嘲笑,最終在二哥的幫助下,漸漸恢復正常,在姑母的介紹下,承受住鄰村岳母的刁蠻要求,娶得鄰村杜娘為妻,不幸杜娘在翟表弟的驚嚇下,也精神失常,整個家庭陷入絕望,翟裕良傾家蕩產為杜娘治病,中間經歷夜間打罵,杜娘光著身子外出,差點掐死小兒子,請王大仙被騙等等,在以翟裕良一家為主線的同時,還貫穿了翟大打土匪,鄰家大嬸被騙,王寡婦紅杏出墻,三年自然災害,第一屆海選,翟顯魁躲鬼子等一系列真實事件,整個故事感人至深又令人唏噓不已。集中反應了對人性的反思,對虛偽的批判。既勵志又傳奇,同時向世人展示了大量東北農村的風土民情。
“嘚兒,駕!”翟裕良揮舞著鞭子,馬車急行在青草上,遠處牧羊人的鞭聲啪啪作響,條條玉帶平鋪在草甸上閃耀著銀光,斷斷續續。杜娘手里抱著正翔,正陽坐在翟裕良的身邊。明天是丈母娘的生日,兩小口趕著新買的馬車,帶著孩子,向娘家進發。正陽小眼睛看著遠處的草原、牛羊,突然手指指著遠方,另一只手搖著翟裕良的胳膊:“爸爸!爸爸!老鼠,大老鼠,一蹦一蹦的大老鼠?!钡栽A柬樦柕氖种竿?,摸著正陽的頭:“大兒子,那不是老鼠,那是跳兔!一種長得像兔子的,但比兔子小的動物?!闭柾蝗患悠饋?,眼睛里透著光,猛搖翟裕良的胳膊:“爸爸!我要!爸爸!我要!”翟裕良想了一會兒,突然拉緊馬韁繩:吁——。馬車停下來了,翟裕良望著正陽說道:“老爸,給你抓一只去!”翟裕良把馬韁繩遞給杜娘,便下車去逮跳兔!正陽坐在車上,看著翟裕良在草叢弓著腰抓跳兔的樣子,開心極了:“爸爸,加油!爸爸,加油!”不一會兒,翟裕良便逮到了一只跳兔,用車上的塑料繩將跳兔的腳綁住,放在正陽的手里,正陽用手摸著跳兔,高興的不得了。玩著、玩著,便睡著了,馬車還在大草甸上奔馳著,一顛一顛的。過了半晌,便到了娘家。杜家的祖屋,熱熱鬧鬧,連橋們,紛紛到場。^——今天是神圣的日子啊,老丈母的生日。老丈母,清洗著假牙,雞蛋水咕咕飲下,吧唧吧唧嘴說:“都來了”,望著翟裕良,“三小子,帶來啥了?!钡栽A夹⌒囊硪淼膹亩道锬贸?00元錢,丈母一看,帶搭不理的。吃過午飯, 劉家的房頂由于長時間被日曬雨淋,要重新抹一下,翟裕良和四個連橋開始忙活起來,四個連橋都是城里人,沒干過活,一鍬泥都端不起來,更何況扔到房頂上去,于是四個連橋爬到房上去抹著房頂,翟裕良在地上和泥、往房頂上扔泥,累的大汗淋漓。不一會兒,丈母娘,抱著一個西瓜出來,發現四個城里姑爺在房上,就又把西瓜抱回去了?;罡赏炅?,翟裕良已經累得蹲在那,呼呼的喘著氣,丈母娘招呼著四個城里姑爺進屋吃西瓜,沒有搭理翟裕良,翟裕良過了一會兒緩過勁來,抬起沉重的步伐往屋里走,走到門口,只聽見——當過兵的大姑爺對丈母娘說:“媽!咋不叫下三姑爺呢?”丈母娘撇了撇嘴:“那個瘋小子,不用管他,一個窮鬼。我把閨女兒嫁給他都老后悔了!”小姑爺剛剛大學畢業沒幾年的富二代嘴里啃著一大塊西瓜,笑嘻嘻地講道:“那好辦??!我有一個表哥,那家里是老有錢了,要不您把三姐留在家里,別讓她回去,我讓我表哥過幾天過來看看,行的話,直接就改嫁得了?!闭赡改镅壑樵谘劭衾镛D了轉,沒說話。翟裕良奮力地推開屋門走了進來,直奔西屋,杜娘正跟姐姐們聊天。翟裕良拉住杜娘的手:“走!抱上孩子,回家!”這時丈母娘也跟著進來了,走過來,把翟裕良推到一邊,厲聲喝道:“走什么走,閨兒蛋,在家住幾天,你自己回去吧。去去去!撒冷走,看見你就煩?!钡栽A及颜赡改锿频揭贿?,大喊:“讓開!”丈母娘也來勁了,“哐!哐!哐!”使勁地朝著翟裕良的胸脯鎚了幾杵子,拽著杜娘就往里屋走。翟裕良氣得不行,不管不顧地抬起手就是一拳,正打到丈母娘的嘴上,丈母娘嘴里頓時鮮血直流,忙用手捂著嘴,一張開手發現門牙被打掉了一顆。翟裕良連看都不看,拽著杜娘,帶著兩個孩子就走了,杜老伯從鎮里買了一堆菜回來,一進屋發現所有人都沉默著,大連橋跟岳父說了經過,杜老伯搖搖頭,什么也沒說,掏出一根煙點燃,靜默著……
回家的路上翟裕良一言不發,杜娘也不敢去問,只知道老公跟母親之間的隔閡,可能越來越大……
??就像翟裕良和丈母娘的關系一樣,東北的夏天來的也總是那么不合時宜,翟裕良家,兩個孩子已在西屋熟睡,農忙時節已過,翟裕良為了掙些零用錢,很早便起來到社里打工,杜娘在東屋的炕上躺著午休,熱的不行,便拾起一涼席蓋在身上,渾身只穿著內褲和薄薄的半截坎肩,側著身子漸漸入睡。外面呼呼地刮著大風,窗戶的門被吹得吱吱作響。鄰村的翟裕良表弟,穿著一身時髦的中山裝,頭發弄得锃亮,用白手帕抹著汗,推開大門。幾步走到屋門,也不敲門推門而入。只見,杜娘正在睡覺,涼席未蓋緊,露出嫩白的皮膚,纖細的長腿,乳房高高的撐起內衣。翟表弟站在一旁左看右看,環顧了好久,手不自主地去摸杜娘的胸部。杜娘突然驚醒,說道:誰?你要干什么。翟表弟嚇了一跳,緊忙退后幾步說:嫂子,別怕,我是鄰村翟哥的表弟,來找翟哥有點事。說著身體不自主的又朝前移了兩步。杜娘用涼席緊緊的裹住身體,身子往炕里移說道:“不管你是誰?你別過來!你別過來!裕良不在家,你快走?!钡员淼芤呀浫鲱^,但還是個光棍,從未沾過女人,今天看見杜娘如此性感暴漏在自己面前,已欲火焚身,又聽翟裕良不在家,便又湊前幾步,伸手去摸杜娘。杜娘剛要張嘴說話,那翟表弟不顧一切,突然撲上去,趁著風聲便將杜娘按倒在炕上……杜娘,掙扎著,屋外的門被風吹得咣當一聲,那翟表弟嚇得起身向后望,杜娘趁機一腳將翟表弟踹到一邊,大聲地呼喊:救命??!救命啊!外面的狗也跟著狂叫著,只聽見西屋傳來依稀的聲音:“媽!咋了……”翟表弟頓時感到心虛,忙抽身往外跑,不大會兒便不見了影蹤。杜娘抽噎著,從小深受三從四德教育的她已嚇得魂不守舍。
?夜里,翟裕良從社里回來,見杜娘還在睡覺,就沒有打擾她。隔日一早,翟裕良見杜娘還沒醒,便叫了幾聲,杜娘沒反應,便用手推了一下,剛碰到身體,杜娘突然起身,瞳孔放大,大喊:“你別過來,你別過來。”便昏了過去。翟裕良慌亂了,緊忙用手使勁地按杜娘的人中穴,不一會兒,杜娘醒了,一見翟裕良不顧一切的往外奔,還是只穿著那身內衣與內褲,翟裕良忙追了出去。追了不遠便用手緊緊的抓住杜娘,用力搖動杜娘身體大喊:“怎么了?怎么了?”杜娘未言語,眼神呆滯。翟裕良將杜娘挾持回去,杜娘一直在鬧,翟裕良忍痛將杜娘綁在了椅子上。翟裕良知道兩個孩子快醒了,忙挽起袖子去做飯。翟正陽從被窩爬起來,推開門,抹著眼睛,打著哈欠“:媽媽,媽媽,我餓了?!蓖崎_東屋門,看見杜娘被綁在椅子上,嚎啕大哭,大叫“媽媽!”翟裕良忙放下手里的活,沖進屋,抱起正陽,溫柔地說道:“大兒,不哭不哭。餓了是不?爸給你做呢,你媽媽……”說著眼里含著淚水,正陽仍是鬧著,西屋兩歲的正翔也醒了,哭起來。翟裕良頓感心力交瘁,這樣持續了幾天,翟裕良也沒法去社里上工了。便找上二哥,套上自家的馬車拉著杜娘,再次向鎮里進發。再次來到鎮里已經隔了四五年了,鎮里有了很大變化,街上沒有了人力車夫。 出現了電三輪,兩排的磚房也變成了一排排二層小樓,玉麟堂也發展成一個大藥房,兄弟倆再次踏入玉麟堂感慨頗深。打開店門,原先的八仙桌已被兩米見方的老板桌所取代,木椅也變成了轉椅,兩旁擺著沙發,草藥也被移入到了玻璃專柜里,店里也多了兩位身穿白大褂的女助手,老大夫已滿頭白發,金絲眼鏡異常刺眼。翟二走到老大夫身邊,輕輕地說:“老大夫,認識我了不?”老大夫抬起頭看了會兒:“哦,你是那個小伙,”停頓了一下“瘋癲病!”翟二笑了笑說道:“嗯!就是我呀。” 老大夫:“怎么,你弟病還沒好么?!钡栽A纪蝗徊逶挘骸岸嘀x老大夫關心,我早好了?!崩洗蠓蚯媪饲嫜坨R,看看翟裕良:“了不起啊,我那服藥是指標不治本啊,全靠病人自己控制,也就起個精神慰藉的作用,你真了不起啊。怎么這是來謝我的”呵呵一笑。兄弟倆互視一下有點呆了。翟二滿臉愁容地說道:“您真能開玩笑,藥怎么可能沒用呢,我弟妹也得了這病,您快給開幾服藥吧?!崩洗蠓蛴悬c吃驚 :“怎么你弟妹也害了這病。”老大夫擎起眼鏡看了看站在翟裕良旁邊年輕貌美的杜娘,杜娘低語著,晃著頭。老大夫嘆了口氣說道:“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這么好的姑娘,害了這病,可這藥……”老大夫欲言又止。老大夫臉上的笑容已無了影蹤:“好吧,我開幾服藥你回去試試,希望她能像小伙子一樣早日康復。”兄弟倆齊聲說道:“謝謝您了?!崩洗蠓驀诟郎砼缘囊粋€女助手,拿了幾服藥給兄弟倆,并只收了一半的錢。兄弟倆謝過老大夫,趁著天黑前,趕著馬車回了。到了村子,翟二哥家里有事,緊忙回家了。翟裕良回到家,正翔已餓的不知哭了幾個小時,正陽捂著肚子,吧唧著嘴,翟裕良忙跑到廚房升起爐灶,做起飯來。忙著忙著翟裕良突然間感覺到屋里沒了聲響,翟正陽從屋里沖出來,拽著翟裕良衣袖!正陽急的說不出話,盡力地憋出幾個字:“爸爸!爸爸!弟弟!弟弟!”指著屋里,翟裕良緊忙沖進屋,只見杜娘用手狠狠地掐住正翔的脖子,正翔哽咽著。翟裕良走過去忙拉開杜娘,撕心裂肺的喊道:“你這是干什么啊?”杜娘怯懦的躲在墻角。翟裕良抱著呼呼帶喘的正翔,眼淚不由得掉了下來。那一夜,杜娘第一次吃藥,翟裕良病愈以來第一次失眠。隔天一早,翟裕良又給杜娘吃了些藥,看杜娘沒什么異常,便又去上工了。晚上回來,只見二哥在家幫著做飯,杜娘蜷縮在炕里。原來杜娘一天都沒離開過炕,更不要提做飯,正陽餓的不行,便把二伯叫了過來。翟二看見翟裕良回來了,撣撣身上的油煙道:你給弟妹吃藥了么?翟裕良神情恍惚:吃了,可還這樣??!翟二哥走過來拍拍翟裕良的肩膀輕聲寬慰道:“可能才吃,吃一個療程可能好點。” 隨后,唉!哥倆兒又齊嘆息著。就這樣過了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杜娘的病一點都沒有好,翟裕良又當爹又當媽,疲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