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媽
周涵摸了摸秦莊的額頭,還有點熱。她把被角掖了掖,直起身看向了坐在墻邊沙發(fā)上的齊天。
“齊天,我們談?wù)劙伞!?/p>
齊天頭天坐了將近七個小時的長途飛機,然后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周涵住的酒店,又陪著周涵守了秦莊一晚上,這會兒熬得眼睛通紅,連胡茬都冒出來了。
在周涵的印象中,齊天一直都是優(yōu)雅得體精致體面的,他鮮少在人前表現(xiàn)出頹勢,把自己收拾的妥妥當當,更不用說現(xiàn)在這副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的形象了,如果被國內(nèi)的熟人看到,一定會驚掉下巴的。周涵有點心疼,可還是冷著聲音,不斷地告訴自己:這個男人已經(jīng)和自己無關(guān)了,無關(guān)了,無關(guān)了。
齊天疲憊不堪,可是他不愿意去休息。他不能放任周涵和這個男人單獨在一起,昨天兩人從車上下來后的親密還歷歷在目,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忍住不去揍一頓那個男人,那個竟然敢覬覦小涵的男人。昨天秦莊在島上搞得很狼狽,破衣爛衫的,渾身血跡,齊天沒認出來。可是這么看了一晚上,齊天已經(jīng)認出來這人正是在機場撞自己的那個,心里邊兒更是堵了一口氣,要不是小涵還在旁邊守著,他一準兒過去把這趁人之危的男人弄死了。
周涵也是一晚上沒睡,秦莊回來就發(fā)燒了,半夜找醫(yī)生打了針,但是人一直迷迷糊糊的,后來干脆就睡過去了。早上的時候燒退下去了,可是人卻顯得憔悴了很多。周涵守了一晚上,一邊兒要照顧秦莊這個傷患,一邊兒還要忍受著齊天炙熱的目光,差點兒就崩潰了。這會兒看秦莊終于安分了,想著趕緊把齊天支走的。
周涵不敢走遠,就帶著齊天在樓下的餐廳點了點東西。她餓壞了,狼吞虎咽地吃了個三明治才發(fā)現(xiàn)坐在對面的齊天一直看著自己吃,面前的東西一點兒都沒動。她拿餐巾擦了擦嘴,敲了敲盤子:“快點兒吃。”
齊天一直繃著的臉終于有了點兒笑意,他伸手抓住了周涵的手:“小涵,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周涵把手從齊天手里抽了出來,靠在了椅背上,冷笑了一聲:“要不你以為呢?”
齊天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被周涵臉上的冷笑刺得眼睛一痛:“小涵……”
“齊天,咱們倆從我撞見你和陳珊在一塊兒那天起就沒有關(guān)系了,小涵不是你該叫的,你還是叫我周涵吧。”
齊天頹然地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發(fā)脹的額角,抬頭靜靜地看著周涵:“小涵,不管什么時候你都是我的小涵。我從來沒答應(yīng)和你分手。”
周涵都被齊天逗笑了:“齊天,我真不明白了,你這腦子里面兒到底是怎么想的。行,你不服氣是吧,來,今天我就給你說清楚嘍。咱們處了多少年了?”
“三年零六個月零十八天。”
周涵強忍著心里面的酸麻,不動聲色地說:“對,那這么長時間你也該知道我的脾氣。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更不用說還是我十多年好朋友那么大顆沙子,哈哈,那都不能算沙子了吧,那就是顆隕石啊。”
齊天抿著唇不說話,就那么直直地看著周涵。周涵的心卻徹底涼了,是,他們兩個人在一起這么些年,對方是什么人都再了解不過了。自從齊天被她捉奸在沙發(fā)后兩人一直沒有好好說過話,她心里面其實還有點兒僥幸,也許齊天是有什么苦衷呢?也許當時兩人并不是在滾床單兒,是齊天幫陳珊系扣子呢?可是看齊天這會兒一句話都不說,她就知道自己真是想多了。齊天這人,他從來不屑于說謊。記得當初自己寫的第一篇稿子被大沈用了,初試牛刀的周涵興奮地不能自已,特意跑去齊天公司跟他炫耀。齊天很認真地看了,然后說了一個字,惹得周涵一禮拜沒理他。他說:“俗。”周涵后來也發(fā)現(xiàn)了,的確是那么回事兒,可是齊天那別扭的性子也讓她有了深刻的領(lǐng)悟。她再明白不過,齊天這會兒不解釋,那就說明那事兒和自己看到的沒差兒,人真不是系個扣子那么簡單。
“齊天,你沒有什么話要說嗎?”
齊天搖了搖頭:“小涵,我不想騙你,我和陳珊的事兒是我對不起你……”
“那就是那天機場陳珊說的,你們是真心相愛的,我就是那阻礙你們真愛的崇山峻嶺是吧?感情我從頭到尾都錯了啊齊天。齊天啊齊天,你可真狠啊。你明明知道我受不了什么,你就給我整個什么出來。哈哈,我真是個二百五,還在這兒想著你是不是來給我道歉做解釋的。其實,你是來抓我回去給蕭家賠罪的吧?怎么,不給你那小情兒找個替罪羊出來不放心啊?還跑這么大老遠的,真是真愛吶。”周涵眼里含著淚,每說一句,就仿佛在自己心上捅個血窟窿。
齊天卻忽然站了起來,走到周涵腳邊兒半跪了下來,他伸手把周涵冰涼的手握在手里,想焐熱點兒。目光卻落在周涵臉上,輕聲說:“小涵,我沒有想背叛你,從來沒有。我也沒想著要傷害你,但是那天我喝多了,陳珊送我回家。我不知道為什么那天她身上的味道和你一模一樣,我把她當成你了。我知道錯了,真的 ,我一直沒有解釋是因為我不想給自己開脫。小涵,你心里面兒知道我有多愛你的對不對?”
周涵淚眼朦朧地看著齊天:“我以為我知道的,但是我現(xiàn)在真的不知道了,齊天,我不信你了。我嫌你臟了。”
齊天眼中也彌漫起了水霧,他看著周涵光禿禿的手指頭,心痛地一抽一抽的:“小涵,我回去就跟陳珊說,我給她錢,我會給她補償?shù)模貌缓茫磕銊e不要我,我,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周涵把手抽出來,輕輕地撫過齊天的眉毛,鼻梁,最后落在了他起皮兒的嘴唇上:“齊天,你別讓我看不起你。我過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兒。你說我要是還跟你在一起,以后你吻我的時候,我一定會想,啊,這張嘴還吻過陳珊。我會惡心的,真的。齊天,咱們算了吧。”
齊天痛苦地看著周涵:“小涵,我真不是存心的,不是存心對不起你的。你別,你別這樣,我求你了。”
周涵看著這個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就那么當眾半跪在自己面前,低聲哀求,心疼地快吐血了,可是她沒法兒心軟,沒法兒原諒。她就潔癖,她一想起來那天看見的事兒就反胃。再痛,痛著痛著也就不痛了吧。她搖了搖頭,推開齊天起身想走,卻被齊天一把從背后抱住了。
齊天把她摟的死緊,陰著臉問:“是不是房間里那個男人?你愛上他了對嗎?”
周涵一愣,意識到齊天在說什么的時候簡直是火冒三丈。她睜不開齊天的鉗制,狠狠地踩了齊天一腳,然后回身看著齊天,滿眼的不可置信:“齊天,你這是什么?倒打一耙?”
齊天的眼睛通紅,手攥成了拳:“如果不是,你怎么會一整晚的照顧他,嗯?”想到這幾天周涵可能過都是和這個男人在一起的,心中那翻騰的怒氣就壓也壓不住,聲音也大了起來。
周涵像不認識齊天似得,往后退了幾步:“齊天,哈哈,齊天啊齊天,你知道我為什么照顧他嗎?昨天我差點兒就被一幫野人擄走了,要不是他,你能在這兒見到我呢?還有,我是為什么來的這兒?還不是你那些破事兒,還不是你那紅顏知己心肝寶貝兒的好手段,你現(xiàn)在還好意思這么說我?可以啊,齊天,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我告訴你,你把我推到這險境的時候,救我出來的是秦莊!是秦莊!我就是愛上他了,也是理所應(yīng)當!跟你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你滾吧,別再讓我看見你。”
齊天沒想到周涵會發(fā)這么大的火,蕭家發(fā)生的事兒他已經(jīng)查清楚了,但是一邊兒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一邊兒是與自己有了肌膚之親的陳珊,他最后還是選擇性的沉默了。他沒法兒把真相告訴蕭家,周涵自己有把握可以護著,陳珊蕭家可就不一定給面子了。這會兒周涵這么指責自己,他認,但是,周涵想去愛別人,那根本不可能!
“小涵,你現(xiàn)在就跟我回去,蕭家那邊兒我會解決。你公司的事兒我也會解決,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你讓她受的委屈還少啊?”秦莊白著臉,忽然出現(xiàn)在了齊天身后,冷著聲音質(zhì)問道。他記得自己睡著之前周涵和齊天都在,一醒卻一個人都不在了。他著急忙慌地跑了下來,就怕周涵就這么被齊天給帶走了。
周涵瞪著秦莊:“誰讓你下來了啊?你發(fā)燒著呢,不知道啊。”
齊天轉(zhuǎn)身也看向了秦莊,瞇了瞇眼睛:“秦莊是吧?”
秦莊捂著胸口的傷,看著齊天:“齊天,咱不是第一次見面了,第一次見面是什么情形想必你也記得清清楚楚吧?你那小寶貝兒那巴掌的聲音可是驚動了不少人啊,那會兒咋沒見你幫著周涵出個頭的?不讓她受委屈,哼,你也配啊?”
齊天被秦莊說得臉紅一陣白一陣,他看向周涵的時候,周涵把臉扭向了一邊兒。
“我和小涵的事兒還輪不到你管吧。”齊天冷聲說。
秦莊幾步走到周涵面前,一把把人摟到懷里,低頭就吻住了周涵。他本來是想著氣氣齊天,讓這男人趕緊地滾,卻在正兒八經(jīng)一親芳澤的時候發(fā)現(xiàn)簡直有點欲罷不能了。周涵驚得睜大了眼睛,也忘了推開他。直到被齊天的目光快戳個窟窿出來了,秦莊才意猶未盡地結(jié)束了這個吻,完了還輕輕地舔了舔周涵的嘴唇。
“怎么樣?這樣我是不是就有資格管了?齊天,我告訴你,周涵現(xiàn)在是我女朋友,你最好離她遠點兒,不然,那天電話里我的話你還記著吧?”秦莊揮了揮拳頭,挑釁地看著齊天。
齊天被秦莊的行為震驚了,眼中風起云涌,卻最終什么也沒說,扭頭往外走去。腳步竟然有點兒慌亂,很快就消失在了酒店門外。
秦莊斜挑著嘴角露出個痞痞的笑容,回頭正準備跟周涵邀功呢,就被扇了一巴掌。
周涵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指著秦莊的手都在抖:“秦莊,你個混蛋!你有病吧!”
秦莊的臉色也冷了下來,他本以為自己替周涵解了圍,她會感激自己,誰知道,回禮竟然是個大耳光子?他舔了舔嘴角,嗬,手勁兒不小啊,都破了。
“舍不得那你就去追啊!”秦莊的牛脾氣上來也是個一點就著的貨,冷冷地沖周涵喊了一聲。
周涵瞪了他一眼,抬腳朝外追了過去。
“蠢貨!二傻子!”秦莊恨恨地罵道,也不知道是在罵周涵還是在罵自己。
周涵在海邊兒追上了齊天,齊天正站在海邊兒抽煙,一臉的落寞。周涵也搞不明白原來那么好的兩個人現(xiàn)在怎么就搞成了這么個樣子,她輕輕走到齊天身邊,也看著大海:“齊天,你回去吧。”
齊天把煙掐滅了,淡淡地笑了:“小涵,你要想玩兒就多玩兒幾天。我看出來了,你沒和秦莊在一塊兒,我錯怪你了。小涵,我會等著你的,你呆多久我就呆多久。”
周涵沒有看齊天,微微嘆了口氣:“何必呢?”可是心里卻閃過一絲欣喜。
“我不逼你,這幾天就當我補我一直欠著你的假期,行嗎?”齊天上前扶著周涵的肩,滿臉的期許。
周涵想拒絕,卻怎么都說不出口。以前齊天答應(yīng)過和她一起去夏威夷,票都定好了,就發(fā)生了陳珊那事兒。
她低下頭掩飾去了眼中的神情,轉(zhuǎn)身往回走去。齊天靜靜地跟在她身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她現(xiàn)在簡直都不認識自己了。原來那個敢愛敢恨的周涵在齊天面前簡直就是一敗涂地,她想著現(xiàn)在這個地方,沒有認識的人,沒有陳珊,就像兩人初識那會兒。她有點貪戀這虛幻的幸福,舍不得去戳破那個泡沫。
齊天回了酒店倒頭就睡著了,不知睡了多久,被手機鈴聲吵醒了。他閉著眼睛接通了電話:“喂?”
“齊天,你跑哪兒去了?趕緊給我回來,你爸住院了。”
齊天猛地坐了起來:“媽,你說什么?”
“你趕緊回來的。”
齊天愣愣地看著電話,然后撥了個電話出去:“鄭紅……”
“齊總,齊董住院了您知道嗎?我都沒敢說您去普吉島了,您趕緊回來的吧。”
過來送飯的周涵看著齊天:“回吧。”
齊天痛苦地看著周涵:“小涵,你跟我一起回吧。”
周涵搖了搖頭:“我現(xiàn)在不想回去。”說完把飯放下朝外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背對著齊天說:“齊天,就這樣吧。”
齊天把手機砸到了墻上,發(fā)出嘭的一聲,他盯著門的方向,握緊了拳。小涵,我們不會就這么結(jié)束的。
秦莊看到給自己送藥來的周涵后冷哼了一聲,閉上眼睛裝死。周涵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齊天一會兒就回國、自己和那人徹底掰了的事兒。換藥的時候手下也沒了輕重,疼得秦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喂,不就親了你一下嗎?你這么快就來報復了啊。”
周涵把手抽出來繼續(xù)換藥,動作卻輕了點兒:“他走了。他本來說要留下來陪我的。秦莊,我是不是特賤啊,一邊兒說著嫌人家惡心,不愿意搭理人家要分手,一邊兒卻巴望著他能和我一起在這兒度個假,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我怎么這么賤吶。”
秦莊抬手捏著周涵的下巴把她的臉抬了起來,看著她臉上的淚,深吸了一口氣說:“周涵,我說真的,你和我試試吧,我陪你,陪多久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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