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本文內容主要得益于對《從古典主義到現代主義》的閱讀。
阿多諾與托馬斯?曼都曾指出,現代音樂對美的否定源于愛的無能,這又歸因于道德秩序的崩潰以及由此對人類行為中善性的抵制。現代主義思潮的發展使工具化理性成為主導,它的濫觴使古典倫理的善性走向消亡,隨著功利主義日益銳化為工具性手段,尼采的虛無主義就不不可避免地趁虛而入。
海德格爾:人的本質存在于自身(哦,這是我見過的最深刻最本真也最可怕的虛無主義)
叔本華:所有的藝術都是對生之痛苦的某種逃避,因為它們是凝思的靜觀。(旁觀者的生活)
通過把精神降格為私人情感和個人欲望,叔本華的解決之道就是從意志痛苦中解脫。佛陀主張:超越痛苦和生之煩惱的唯一解脫之路,就是對意志的否棄。(悖論:取消了人的意志,也就等于取消了人的創造能力;取消了人的創造能力,也就消除了人與動物的根本差別;最終的結果不是退返到人的原始狀態,就是遁入寂靜主義)
黑格爾在19世紀20年代的文化思潮中洞察到浪漫主義藝術巔峰之時的虛無主義傾向。所以追根溯源,現代主義藝術觀念可以追溯至浪漫主義的先驅,而叔本華的虛無主義就潛藏在康德形而上學體系的內部。(難怪學者劉小楓在一篇文章開頭稱虛無主義始于康德)
常言道,時代總會對獨創性抱有敵意。康德:我們必須對事物的存在不抱偏見,而要在這一點上抱定淡然態度,以求能在趣味鑒賞中當一名鑒賞者。(時代對天才抱有敵意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是天才的出格行為冒犯在先。但是天才也并不妥協,因為他就是從大眾中脫穎而出的。時代與天才實質是相輔相成,一唱一和的,盡管通常是以沖突的方式)
康德:藝術是“自由的產物”,這就是說,它要證明“以自身為目的性”。它只為審美的愉悅而創造。康德認為,藝術并無預設的規則,天才是創造性的同義詞,“天才是一種產生出不能為之提供任何限定性規則的那種東西的才能……所以,獨創性必須是他的第一特性。”
所有美的藝術究其實質是形式。但如果美的藝術不或多或少與道德理念相結合,他們必然面對理性批判的不滿的命運。(藝術不承擔所有使命,但也絕不意味著完全不承擔。宜于藝術承擔的職責,何不助一臂之力?)
人性似乎需要有至善的理念和目的性秩序,才會覺得這個世界以及生存是能夠忍受的。(沒有至善的信仰,就意味著沒有高于人的力量,最終的結果就會指向虛無主義。在政治方面,就會演化為專制主義。虛無主義進一步導致相對主義,相對主義進一步導致自行其是,因為找不到信服的根基,于是自我利益就會成為最大原動力,這又進一步導致功利主義。這時功利主義離與實用主義只有一步之遙。實用主義在內是尋不到欲望的滿足的,下一步它就走向拜物主義。而物化的核心和象征就是貨幣。再往前走,就到拜金主義了。我認為這是現代及后現代的根源所在。黑格爾說道成肉身,可是大有深意的啊!)
斯坦納:如同在物理世界中,如果一個人周圍都是鏡子的話,那么他就可以看到自己身體的所有面,在更高的世界中,一個人的精神存在對于自身就如同對于鏡像。(我們需要崇高感,哪怕它并不能徹底解決人類生存的困境,但它畢竟有助于產生好東西,而不是加速社會和個人的衰敗)
20世紀不僅缺乏對原罪的認識,而且掃除了原罪觀念,從而遠離了真正的悲劇意識。(除了《紅樓夢》,中國似乎再沒有有分量的悲劇作品……)
或許古希臘文化的悲劇意識,反而向我們指出了一條走出現代科學和康德的形而上學造成的死結。我們所追尋的敘述模式作為一個目的論架構,并非只是直接指向理念的、單純的情節,而是一個歷經磨難的、從沉淪迷失到至善的曲折歷程。或許悲劇性的敘述能夠成為證明至善理念的存在。
文學圈內的一個笑話,詹姆斯?喬伊斯的《尤利西斯》在現代文學上如此重要,是因為研究它的人比閱讀它的人要多得多。(即使說喬伊斯是古往今來最偉大的作家我也不反對;但即使他是最偉大的作家,我也保證不會閱讀他的全集。我這顆幼小的靈魂完全無法穿越他那文字的浩瀚叢林。對于喬伊斯,我只能望洋興嘆!)
過去的成就與其說錯誤,不如說是只從個別方面去理解事物的性質。進步是累積的結果。過去不可追,未來任重道遠。至善是“上帝”,是“道”,是“佛”,是“太極”,……誰能確切知道呢?沒有最高的保證,我們都只能在虛無主義的陰影中小心翼翼前行,畢竟,沒有“神道”,人道也是必須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