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耗子,人類的好朋友
新學期的第一次班會結(jié)束后,434宿舍的6名女生找到我和張文龍,七嘴八舌的講述著她們和耗子的親密故事:
“你們倆是不知道,老鼠太可氣了,晚上一熄燈,它們就會出來,然后就是吃東西的響聲,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里……”
“還熄什么燈呀?白天也出來,那天我一人在宿舍躺床上看小說,竟然有兩只小老鼠在我床頭玩耍,嚇死我了……”
“這算什么呀?那天晚上起來去廁所,穿鞋時竟然有只老鼠舔我的腳……”
“你這還是好的,曾經(jīng)有老鼠鉆進過我的被窩……”
“我們也徹底做過衛(wèi)生,也下過耗子藥,就是不管事。最近老聽到黃敏的柜子里哧哧作響,估計老鼠就在里面,我們哪敢看呀?大班長、周懷安,一定要幫助我們呀!”
……
我和張文龍聽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張文龍悻悻的問了一句:
“你們說的是老鼠,學名叫耗子的動物嗎?”
面前可憐巴巴的6個女孩子,整整齊齊的點著頭。
我和張文龍的感覺是一樣的,持懷疑態(tài)度。本人年齡20,從小到大閱耗子無數(shù),像此等這般的猖獗鼠類,聞所未聞!
“這只不過是女孩子天生對耗子恐懼心理的無窮放大而已!”我下了自己的結(jié)論。
最后,我們答應周六過去:張文龍作為一班之長,責任所在;我作為黃敏的好朋友,更重要的是作為蘇溪瑤的守護者,義不容辭!
周六的早上,張文龍一大早就過來找我。本來打算讓聶輝同去,可這小子說天生怕耗子,我們只能無奈的鄙視著他。很少回來睡覺的于小志自報奮勇,說徐文文昨天回家了,他難得能放兩天假,就當休息了。
“志哥,你和徐文文到底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我們同樣鄙視著他。
我們?nèi)齻€到了女生宿舍傳達室,說明來意后,值班的老太太對我們進行了嚴格的驗明正身,最后由黃敏下來,帶著我們上樓。黃敏向張文龍嘰喳著耗子的最新動態(tài),我和于小志緊跟其后。
“這就是女生宿舍呀!”于小志和我一樣,都是第一次來女生宿舍,晃著長長地脖子東張西望。
“志哥,出息點,行嗎?”我扭頭狠狠地瞪了于小志一眼,然后轉(zhuǎn)過頭,繼續(xù)用余光掃視著掛在陽臺上的女孩子的私密東東……
“就是那個柜子!”6個女孩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我們身后,手指齊刷刷的指著門后面最頂端的一層儲物柜。
“志哥,上!”張文龍向于小志使了個眼色,畢竟他的個子最高。
于小志毫不猶豫,向前跨了兩步,雙手去拉最頂端的柜門。
說時遲那時快,柜門幾乎剛剛開了一條小縫,只見三個黑影從于小志腦袋上飛竄而出,頓時不見影蹤!
“老鼠!老鼠!”身后的6個女孩兒齊聲尖叫。
飛竄的老鼠加上女孩子的尖叫,著實把我和于小志嚇了一跳。
要說還得是張文龍:我們驚魂未定時,卻見他使出一招“乾坤大挪移”,繞過6個女孩,“砰”的一聲把門死死關(guān)上,隨后又是一招“草上飛”,一眨眼就到了7米開外的窗戶邊,把窗戶也死死關(guān)上。隨后,淡定的給我們下了命令:
“你們6個出去,別進來了!老八,到傳達室找些工具,只要能打老鼠,什么都行!志哥你留下,你守著窗戶,我看著大門,別讓這些畜生跑了!馬上行動!”
……
五分鐘后,我們的武器已經(jīng)到位:于小志手拿一把短柄鐵鍬,我和張文龍各握一根木棍,每人還各配備一把改錐,以防短兵相接時敵人對我們的殺傷力,就這樣,人鼠大戰(zhàn)就此打響!
……
在靠窗下鋪的床頭,放著一個蘇溪瑤和李浩民合影的相框。
“這肯定是蘇溪瑤的床鋪了,好特別呀……”
激戰(zhàn)之余,我的思想開了個小差,正想繼續(xù)想入非非,忽見一只小耗子逃命過來,正好趴在了蘇溪瑤的枕頭上,又見于小志已經(jīng)高高舉起鐵鍬,就在鐵鍬即將下落的時刻,我大喊一聲:
“住手!”
于小志手中的鐵鍬僵在半空,又見得小耗子已經(jīng)踉踉蹌蹌爬到了旁邊的床鋪,于小志還未弄清狀況,只聽見我又大喊一聲:
“打!”
鐵鍬應聲落下,不偏不倚的砸在小耗子的身上,頓時腦漿崩裂,當場斃命,一團鮮血染紅了床單。
“還好,我叫的及時,不然蘇溪瑤的床單就要遭殃了!”我長舒一口氣,暗自慶幸。
……
40分鐘后,我們結(jié)束了戰(zhàn)斗,過程可以用兩個字形容:暴力!
4只成年耗子,2只小耗子,還有4只未長毛的小小耗子,就是我們的戰(zhàn)斗成果!
“跑了一只最大的!”張文龍用腳踢了踢血淋林的死耗子,向一屋子的女生展示我們的威風,同時對漏網(wǎng)之魚心有不甘。
“好耶!好厲害!”雷鳴般的掌聲響起,大家歡呼雀躍。
離開時,434全體女生站在樓道里目送我們,忽聽見宿舍內(nèi)傳出一聲:
“真奇怪,怎么就蘇溪瑤的床上是干凈的呀?!”
我應聲回頭,看見蘇溪瑤正站在那里沖我們微笑,頓時我又開始自作多情了:
“這個微笑是給我一個人的!放心吧,蘇溪瑤,我會守護你…….”
第二天一大早,黃敏打電話過來,索要30張我和張文龍、于小志的合影或單人照,說是很多宿舍都找她要呢。
“黃敏,成熟一點好不好,不要學別人搞盲目崇拜!再說,不過是幾個小動物罷了…..”,我輕飄飄的,有點得意忘形。
“不是的,周懷安,你誤會了!大家說把你們的照片貼在大門口可以防耗子!”黃敏很嚴肅的糾正我的看法。
“沒有!”我氣急敗壞的掛了電話。
第25章:潤物細無聲
人想要出名真的不難,打幾只耗子就能做到。在“滅鼠門”事件后很長的一段時間,走在校園里,對面的一些陌生女生會像看“耗子”般的看著我,擦肩而過之后,會聽到她們在我背后的竊竊私語:
“看!老鼠!就是他!”
“打老鼠都能出名,那要是打人呢?”每當此時,我總會這么想。
南方的3月真是個好季節(jié),春暖花開,良辰美景,更重要的是可以脫掉厚重的棉服,感覺一身輕松,心理也是不由得輕松,好像預示著大家好運的開始。
張文龍繼續(xù)著他在學生會的“傳奇”,憑借他超強的個人能力和公關(guān)能力,還有他那張40歲的臉,成功坐上了勞委部的部長,下一步就是劍指學生會副主席!只不過他的愛情觀我們不敢茍同:他又結(jié)交了一個大三的學姐,號稱六一兒童節(jié)之前分手……
聶輝至今還沒有更換大學后的第二個女朋友,但夜不歸宿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了,整天煲著電話粥,有“腳踏兩只船”的嫌疑,對待愛情,他也成熟了,竟然有了自己的格言:想愛就愛,瀟灑生活!
于小志一回到宿舍,就會癡癡地盯著那張碩大的寧靜畫像,然后扭過頭,呆呆地看著聶輝,我知道他有心事,每次我都很關(guān)心他:
“志哥,怎么了,有事說出來,兄弟幫你!”
“哎……”,于小志嘆口氣,不語。
我知道肯定是他和徐文文出了點問題,在一起半年了,需要進一步的磨合了,或許寧靜的容貌、聶輝的愛情格言對他有特別的意義。
補考對黃忠明的生活沒有任何影響,依舊研究著游戲策略,只不過他也能做點“正事”了:和幾個老鄉(xiāng)在一起做生意,批發(fā)一些復讀機、衣服,挨個宿舍推銷。生意還不錯,至少我們幾個都買了。只是一提起找女朋友的事,他依然是那句無趣的標準答案:
“老子在家是有老婆的,白癡呀你!”
這句無趣的答案一度讓我們懷疑他是不是有生理問題。
譚詩成了“文學聯(lián)盟社”的骨干之一,他越來越享受文學和寫作。前段時間,他竟然拜師黃小虎,在他的指導下寫出一篇3萬字的大作:“我眼中的林黛玉”,毫無意外的在校報上發(fā)表了。除灑脫的文筆外,竟別出心裁配了張“PS”插圖:一個身穿旗袍的美女悠悠然的站在半開的桃花樹下……美麗中透著高雅,高雅中透著憂傷,憂傷中透著渴望,再配上“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的詩句,讓人心生遐想、意感銷魂……
“插圖上的人怎么看上去那么熟悉呢?”雖是電腦處理過的,我看著還是很熟悉。
譚詩還沒有女朋友,像這種“才子”氣質(zhì)型的男孩,向來都受女生青睞,每次問到他的戀愛,他總是神秘的回答:
“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女孩兒了,只是時機未到,這次我肯定會把握住的!”
我的小老鄉(xiāng)黃敏,經(jīng)過上學期沒有開始的“失戀”后,也迎來了自己的春天:我們系2班的一個無錫男孩在追她!只不過黃敏還沒同意,用她的話說:
“不夠帥氣!不夠高大!”
多么慶幸當初沒有向黃敏表白,否則只能是在我還未開始的戀愛史中寫下第一個敗筆。
我呢,和大家一樣,也在悄無聲息的成長著。
上學期末“化悲痛為力量”的工作狀態(tài)和成績,意外的帶給我“事業(yè)”的發(fā)展-----學生會社會活動部的副部長!看著大一的學弟學妹微笑著向我點頭問好,一口一個“周副部長”,我便強忍著心花怒放的心情,故作成熟的回應者,不由感慨:周懷安呀周懷安,你也是一介俗人呀!
這次真的是不能值班了!我馬上想到了思曼,她是我的好搭檔、我的好朋友、我的恩人,我決不能“背叛”她。就這樣,沒有經(jīng)過她同意,我自私的把她劃到了自己管轄的名下。
我的主要工作之一是聯(lián)系勤工儉學的機會,會經(jīng)常外出聯(lián)系一些公司,每次我都會約上思曼,每次思曼也都會和我同去。
3月的最后一個周六的下午,我和思曼奔赴格力空調(diào)的蚌埠辦事處,繼續(xù)聯(lián)系臨時促銷員事宜,畢竟五一節(jié)是家電銷售的旺季,我打算以此“做文章”。不過當時的家電賣場數(shù)量遠不及現(xiàn)在,對促銷員的需求也很少。
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這次我經(jīng)過深思熟慮,制定了新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決定棄用以上兩次“巧舌如簧”的談判策略,要對談判對手進行“攻心戰(zhàn)”:我沉穩(wěn)冷靜的講述這件事對公司的正面影響,曉之以理;思曼可憐巴巴講述這件事對貧困學生的重要意義,動之以情……最終還真成功了,答應給我們學校20個臨時促銷員的名額,4月15號前來報道!
踏出公司的大門,我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心花怒放:這是我上任后的第一個重大成就,也是我和思曼并肩作戰(zhàn)的第一場大捷!看著思曼孩子般的笑容,我的“心花”怒放得更加燦爛了。
思曼的笑容僅僅持續(xù)了10分鐘,雖然這已經(jīng)是個很了不起的記錄了,在返回學校的公交車上,她又恢復了往日的安靜。
“思曼,你怎么了?今天很高興才對。”這么高興的事情,思曼的反應實在是不應該呀,我覺得。
“哦,沒事的,周懷安,……你肯定覺得我又不高興了吧,沒有,真的沒有,其實我挺高興的,只是習慣了而已。”思曼淡淡的解釋著,還是一臉的成熟,她看出了我的想法。
“習慣?習慣安靜?”我有點不理解。
“真的沒事,別多想啦……這是我從小養(yǎng)成的習慣,我爸媽從小就對我很嚴格,也給我最好的,希望我比別人優(yōu)秀,我呢,只有乖乖聽話的份,不過我太不爭氣,沒有考上他們理想的大學…..,反正我也說不上來,就是習慣了安靜,你別多想啦。”
聽著思曼給我的答案,我隱隱約約明白了很多:父母把自己未曾實現(xiàn)的理想強加到下一代,從不考慮孩子的感受,或多或少對孩子的性格產(chǎn)生負面影響……,又想到自己的高考,不禁有了共鳴:
“思曼,現(xiàn)實和理想總會有差距的,自己盡力就行了,最重要是開心,把每天活得都很開心……”或許經(jīng)過一年半的大學生活,我真的成熟了,這么深奧的道理我都可以脫口而出了。
再扭頭看著我身邊的思曼:輕輕的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給我一個微笑。
回到學校已經(jīng)5點半了,我提議吃頓飯慶祝一下。
“思曼,這次我們的合作太成功了!如果我們能合作,幫我把蘇溪瑤追到手,那就太完美了!”吃飯時,我又發(fā)癡了。
“別臭美了,我哪有這本事。不過,周懷安,你到底喜歡蘇溪瑤哪里,不會就看人家漂亮吧?這可不對呀!”思曼有點挖苦我,還不忘教育我。
“漂亮怎么了?我就喜歡她的長發(fā),哪像你?”我看著思曼短短的馬尾辮,逗著她。
思曼不接我的話茬,只是抬起手摸了一下腦門后的短短的馬尾辮,然后嚴肅的問我:
“周懷安,你以后打算怎么辦呢?”
“守候呀,你教我的呀!”我堅定的回答。
“守候?靜靜的守候?”她反問我。
“不是嗎?難道守候還分三六九等嗎?”我又反問思曼。
“…..”
思曼真的是我的好朋友了,和我的那些死黨不一樣的朋友,我總是習慣的向她傾訴心中的秘密,她總是習慣的和我分享著、承擔著,盡管很多事情我們都沒有答案。
“周懷安,下雨了,好舒服。”從餐館走出來,就聽見思曼的說到。
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朦朦朧朧的,細細的,柔柔的,軟軟的。
“春雨貴如油!”農(nóng)業(yè)知識豐富的我,想到一個很實用的問題。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思曼不理我,悠悠然的吟詩。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我重復著,重復著,思考著,思考著……
春雨無聲無息的滋潤著大地,悄無聲息的走進大地的世界……
我和思曼、和黃敏、和張文龍他們,曾幾何時都成了好朋友,也是悄無聲息的……
我和蘇溪瑤難道就不可以嗎?至少成為好朋友,我此生足矣……
“守候?靜靜的守候?不,應該是積極的守候!正所謂: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我闊然開朗。
第26章:重色輕友
“黃敏,蘇溪瑤,你們這是去哪玩?”
“黃敏,蘇溪瑤,吃飯呢?旁邊沒人吧?”
“黃敏,蘇溪瑤,下午的課幫我占個座位吧?”
“黃敏,蘇溪瑤,怎么這么高興呀?碰到什么好事了?”
……
這是我現(xiàn)階段主動和她們“套近乎”的開場白,每次聊天之余,蘇溪瑤總是會給我一個神秘的壞笑或鬼臉,或趁黃敏不在的時候就挖苦我:
“周懷安,喜歡黃敏就追呀,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人行動了,幸好還沒同意呢,你趕緊的,表現(xiàn)好點,我會幫助你的……”
“那里呀,沒有的事……”,我微笑著,心里美滋滋的想著:蘇溪瑤同學,原來你也是個八卦的小女子呀。
中國是自1999年開始實施五一、十一旅游黃金周政策的,2000年的五一是第二次。第一次大家還是新生,還“年輕”,基本窩在學校里喝喝酒、打打牌、踢踢球,時過境遷,今年的長假大家開始著新的安排:聶輝、于小志相約攜家眷去杭州旅游;張文龍帶著學姐大嫂打算爬泰山;譚詩又開始了新的大作,準備五一開寫,難得清靜嘛;黃忠明和幾個老鄉(xiāng)打算去義烏,上點貨,準備大干一場;思曼和宿舍的同學,相約上海……
我呢,也盤算著何時動身去合肥,參加高中同學的聚會,不過在這之前,必須把勤工儉學的事處理好:在近2個月的時間,我和隊友們同好幾家公司都有了聯(lián)系,有的公司也向我們伸出了橄欖枝,畢竟同復雜的社會人士相比,高素質(zhì)的、單純的、廉價的大學生還是很有市場的。作為農(nóng)民階級的一員,我真的很愿意幫助那些家境不好的同學。
黃敏和蘇溪瑤呢?上次問她們時,沒有明確回答我。不過她們是有男朋友或“準男朋友”的女孩,不勞我費心了吧。
還有一周就是五一了,假期的氣息越來越濃了,大家都在忙碌著外出準備,此時黃敏和蘇溪瑤在下課后找到了我。
“周懷安,幫我們找點事情做吧,你可是大部長呀,不然五一我們可就無聊死了……”,她們央求的看著我。
“不會吧,你們可是名花有主的美女,還來找我……”我很好奇。
“周懷安,你瞎說什么呀,我可沒答應那小子!”黃敏嘰喳著打斷我。
“你呢……”,我看了看蘇溪瑤,她耷拉著腦袋,一臉的沮喪。
“溪瑤更可憐了,李浩民約了幾個朋友打算去爬黃山,這小子嫌溪瑤體力差,會拖后腿,不帶她玩……,現(xiàn)在溪瑤哪都不想去,我也要陪她!”蘇溪瑤還未反應,黃敏便替她打抱不平。
看著垂頭喪氣的蘇溪瑤,我也顧不得罵李浩民那小子了,趕緊想著安慰她的話,我可不愿意蘇溪瑤以這種心情過這個假期:
“蘇溪瑤,你別難過,李浩民也是為你好,估計黃山太陡了、太高了,你去太危險,他也是怕你受到傷害,如果你在他面前受了傷,他有何臉面活在世間呢?……”我想到哪就說到哪吧,也不曉得有沒有效果。
“撲哧”一聲,蘇溪瑤竟然笑了,黃敏也跟著大笑。
我一看有效,趕緊追加幾句:
“再說,黃山我知道,黃敏應該也知道的,在我們安徽嘛,好多特產(chǎn),他回來肯定會給你帶好多好東東,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畢竟是安徽最著名的景點,雖沒去過,但也有所了解。
“是呀,溪瑤……”,黃敏附和著。
“真的嗎?”蘇溪瑤大大的眼睛望著我。
“真的!”我當然這么回答了。
“那我還是想去爬黃山,怎么辦?”此時的蘇溪瑤像個天真的孩子一般。
“以后我陪你去好了!黃敏也一塊去!我會照顧好你們的!”我沒頭沒腦的拍著胸脯,感覺把心都拍碎了,耳邊隱隱約約傳來一個聲音:
周懷安,你太偉大了,太博愛了!
“周懷安,你到底能不能給我們找事情做?”黃敏打斷了我的思路。
“嗯,我想想……,飯店是粗活,不適合你們;格力的促銷員早就定好了;家教也來不及聯(lián)系;……倒有一個給百貨大樓發(fā)傳單的,一天30元,我可以聯(lián)系聯(lián)系,可以嗎?”我突然想起了這個機會,爭取她們的意見。
“發(fā)傳單呀,……肯定好玩,好耶!”她們肯定沒做過,有點興奮。
“那好,回來你們把身份證復印件給我,聯(lián)系好個再通知你們。”看到蘇溪瑤的心情好多了,我也松了口氣。
“周懷安,你是不是也去呀?有安排嗎?”黃敏突然冒出一句。
“一同去?……”,我經(jīng)過三秒鐘的認真思考,“好,同去!”
從那一刻開始,我又發(fā)現(xiàn)了自己性格中的一個特點:重色輕友!
第27章:成功的五一小長假
發(fā)傳單的工作職責:分別站在百貨大樓的進出口,把寫滿促銷信息的傳單塞到過往的行人手里;工作時間:5月1號到5月3號,9點30分至16點。
盡管這樣,當黃敏和蘇溪瑤聽這個類似“白癡”的工作內(nèi)容時,她們的反應著實讓我震撼一把:
“這樣呀,肯定很多人的,我們可要打扮漂亮些呀!”
“哦,女人呀,真的讓人搞不懂!”我搖著腦袋,思索著。
5月1號的早上,在約定的公交車站見到她們時,確實給我眼前一亮的感覺,特別是蘇溪瑤:恰到好處的淡妝、長款連衣裙、盤起的發(fā)髻……
“驚艷!”我贊嘆著,“這是去發(fā)傳單嗎?是去選美吧!”
和她們的精心打扮相比,我就老土了很多:一身暗暗迷彩花紋的運動服,一雙臟兮兮的黑色運動鞋……
就這樣,我們坐上了通往市中心的公車,假期正式開始!
我們被分配到百貨大樓正面的3個出入口,我簡單觀察了一下地形,開始內(nèi)部調(diào)配:
“蘇溪瑤,你在中間!黃敏,你去左邊!我在右邊!干活吧!”
她們乖乖的點著頭,抱著一打傳單走向各自的工作崗位。
“這樣就可以看到蘇溪瑤啦!”我對自己的安排相當滿意。
這個工作沒有想象中那么無聊:看著蘇溪瑤優(yōu)雅的發(fā)放著一張張的傳單,再看看她那表情專注的模樣,倒也是一種享受……
11點半了,我和蘇溪瑤之間的人流越來越多了,隱隱約約看見蘇溪瑤的旁邊圍著就幾個小伙,3分鐘過去了,那幾個小伙好像還在那兒。
“肯定有事!”我感覺不妙,也不顧“擅自離崗”的處分,大步走過去。
我和蘇溪瑤的距離大概20米,當我走到距離5米的時候,我隱隱約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小姐,床上用品打七折,什么意思呀?”
“嘿,美女,什么事床上用品?介紹一下。”
“喂,靚女,哪個學校的?中午請你吃飯。”
……
“這幫人渣!”我已經(jīng)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暗暗罵著這幫小子,已經(jīng)大跨步的站到了蘇溪瑤身前,惡狠狠地瞪著他們,蘇溪瑤本能的退了退,縮在我的身后。
我們或許會有這樣的經(jīng)歷:當你在困難重重或危機四伏的險境下,往往會一種無名的精神力量支撐你,讓你沉著應戰(zhàn)!
我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這幫小子:4個年齡和我相仿的、流里流氣的大男孩,據(jù)我判斷應該是某學校的不良少年。
“呦,怎么著你!”個子最高的小子占了出來,瞪著我發(fā)問。
“她是我朋友!”我一個字一個字的告訴他們。
“你朋友?就你這模樣,不會是女朋友吧?”大個子嘲笑著,其他人也跟著哄笑。
“對!是我女朋友!怎么著?”我依舊沉著應著,感覺身后蘇溪瑤的雙手已經(jīng)緊緊抓住了我的衣角。
“呵,你這模樣能找這樣的女朋友!夠牛的,你哪個學校的?”大個子不依不饒。
“蚌埠坦克學院!”我提高嗓門,狠狠地盯著他的眼睛。
我現(xiàn)在都還很佩服自己,當時能說出那6個字,改變戰(zhàn)局的6個字!要知道,蚌埠坦克學院是全國有名的軍事院校,有相當?shù)耐亓Γ鶕?jù)我的個頭、我的身材,還有我那身迷彩暗花紋的運動服,說出那6個字,他們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或者說,他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這招果然奏效,他們邊罵著邊散開了:
“X!你等著,下次別讓我碰見你!”
我不再理會他們,我知道我勝利了。
回頭看看蘇溪瑤,眼睛淚汪汪的,不知何時過來的黃敏正在安慰她。
“好了,沒事了,有我呢!”我拍拍胸脯,發(fā)現(xiàn)左邊心臟的位置沒有任何感覺,或許心臟已經(jīng)跑到嗓子眼了。
接下來,我讓黃敏繼續(xù)看著蘇溪瑤,我深吸幾口大氣,緩和一下緊繃的神經(jīng),然后徑直走進商場,去找負責人協(xié)商。說明情況后,負責人很爽快的答應在大門派個保安,感覺他們并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
30分鐘后,我從商場出來,再看到蘇溪瑤時,她開始向我道謝,不過我看得出她還是有點緊張,就來了一句:
“也不能全怪那幾個臭小子!沒辦法,誰讓你長得漂亮呢!”
“噗嗤”,她終于笑了。
“還有,我說你是我女朋友,占你便宜了,向你道歉!”
“哈哈”,黃敏也跟著蘇溪瑤大笑。
“放心吧,商場會派保安的,以后不會有事了。”我又給她們吃顆定心丸。
“你真好,周懷安。”
蘇溪瑤癡癡的看著我,我沖她笑笑,耳邊飄著黃敏贊我的聲音。
下午發(fā)傳單的時候,時而不時的發(fā)現(xiàn)蘇溪瑤投向我的目光,感覺我就是“保安”似的,盡管真正的保安和她僅有一門之隔……
下班回來后,蘇溪瑤提議請我們吃晚飯,理所應當嘛,吃飯前黃敏還很認真的確認一件事:這次絕不允許周懷安買單!
就這樣,我們?nèi)齻€人邊吃邊聊,時而發(fā)出爽朗的笑聲,我不由得想到思曼、想到我的那幾個死黨,暗自揣摩著:
“我和蘇溪瑤應該算是好朋友了吧!”
看著蘇溪瑤迷人的笑容,我的心都跟著笑了……
接下來的2天,我們是在“如出一轍”的笑聲中度過的:上班、相望、吃飯、聊天,只不過沒有了討厭的小混混,她們倆也不再化妝,各自換了套皺巴巴的運動服……
假期的第4天,已經(jīng)中午時分了,張文龍那幾個家伙還沒回來,也不見譚詩的影子,很是無聊,想起了黃敏和蘇溪瑤,不自覺地撥通了電話。
“哦,周懷安,蘇溪瑤和譚詩出去了,好像商量辯論賽的事,我也要出門了,他又約我了……”,電話一頭的黃敏很著急的口氣。
“哦,好好玩吧。”我無趣的掛了電話。
假期的第5天,中午時黃忠明回來了,一進門就向我推銷亂七八糟的小玩意,我才不理會,拉著他,叫上埋頭冥想的譚詩,直奔龍鳳居大排檔,好久沒喝大酒了……
“譚詩,啥時有辯論賽嗎?找蘇溪瑤了?”我醉乎乎的,想起昨天的電話。
“哦,……6月初,我看蘇溪瑤不錯……”譚詩楞了一下,漫不經(jīng)心的答著。
“她行嗎?”想著蘇溪瑤那天淚汪汪的眼睛,我反問著。
今天喝的有點多了,躺在床上眼前都是蘇溪瑤的影子:
“現(xiàn)在的蘇溪瑤和之前感覺遙不可及的蘇溪瑤不一樣,或許我之前是盲目臆斷,或許現(xiàn)在我們真的是朋友了,或許我是真的成熟了……”
第28章:悲壯的辯論賽
假期很快就過去了,大家又恢復了往日的姿態(tài),不過我不用主動要求黃敏和蘇溪瑤占座位了,因為她們肯定會留個旁邊位子給我。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兩軍對壘,短兵相見,狹路相逢勇者勝!
那如果是“情敵”相見呢?
“情敵”從廣義上講,既有“仇人”的味道,又有“敵人”的感覺,所以以上法則都適用!中世紀的劍客為了爭奪自己心愛的女人,而采用極端的方式定輸贏,正是如此。
但如果是你“暗戀對象的男朋友”呢?仇人?敵人?情敵?好像都有點,又好像都不是……
我還從沒想過有一天會碰到李浩民的情景,盡管這是個我早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的問題:在有限平方公里的校園,碰見你好朋友的男朋友或女朋友,從概率統(tǒng)計學的角度來看,絕對是個高概率事件!毫無疑問,這個高概率遲早會把我“蓋”住,但沒想到在假期后的第一天,就發(fā)生了。
“周懷安!”
打死我也能聽得出來的聲音,我應聲回頭,距離我7米開外的蘇溪瑤正向我招手,旁邊的李浩民正摟著她的小蠻腰。
“蘇溪瑤!”我站在原地,微笑著揮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暗戀的女孩和她的男朋友親密無間的走近我。
“看樣子李民浩已經(jīng)哄好我的夢中情人了”,我酸酸的想著,他們已經(jīng)站在了我的面前。
“浩民,這就是周懷安。”蘇溪瑤介紹著。
“你好,周懷安,我是李浩民!最近常聽溪瑤提起你,真的要謝謝你對溪瑤的照顧!”李浩民的右手從蘇溪瑤的小蠻腰上移開,伸了出來。
“客氣了!都是朋友,舉手之勞!”我禮節(jié)性的和他握手,禮節(jié)性的回答著。
“對!都是朋友!改天一起吃飯,我請客。”李民浩豪爽的道著。
“好呀,沒問題,肯定去!”我也同樣豪爽的答應著。
“說定了……,溪瑤,我們走吧,……”
“再見,周懷安!”最后是蘇溪瑤為這次談話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
從社會學的角度評判,這次我的表現(xiàn)沒有任何問題;但從心理學的角度,我是個失敗者,因為自始自終我都是心率不齊的狀態(tài),或許是李浩民的強大氣場,或許是自己的心理太“陰暗”。
看著他們遠去的、逐步“合二為一”的背影,我的酸液已經(jīng)從血液擴散到了身體的每一個器官,我知道我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我對蘇溪瑤的感覺永遠是不會變的!盡管我們的關(guān)系從“同學”變成了“朋友”,又從“朋友”變成了“好朋友”。
“那就順其自然吧!”我無奈的想著,想著蘇溪瑤看出我內(nèi)心世界的那天……
南方的6月,天氣慢慢走向火熱;而新千年的第一個6月,我們的激情更是火熱!有兩大事件持續(xù)不斷地點燃著我們的熱情:
6.1—6.9,學校5年一次的“英雄杯”辯論賽;
6.11—7.3,全球4年一次的“歐洲杯”足球賽。
“英雄杯”是我們學校最高榮耀的辯論賽,就如同足球界的“大力神杯”,羽毛球界的“湯姆斯杯”,網(wǎng)球界的“大師杯”。以班級為單位,采用世界上最先進的方法來分組,然后同樣采用這個最先進的方法來決定“PK”的對手——抽簽!
相對于“孤軍奮戰(zhàn)”的演講賽,大家更喜歡4人團隊的辯論賽,再加上能和舉世矚目的歐洲杯同年份,好像被賦予了一層“神圣”的色彩,大家可以算算:現(xiàn)在是2000年,一個是4年一次,一個是5年一次,那么下一次重合的時間將是2020年!
譚詩作為我們班的“才子”和“書記”,組織者兼參與者的身份,非他莫屬!在他接近“哀求”的挑選下,最后定下蘇溪瑤等3名女隊員,共擔此大任!
譚詩聯(lián)系蘇溪瑤的事情我之前是知道的,沒想到還真的成功了,不過依我所見:其他兩個女生,還湊合吧,但蘇溪瑤乃一介小女子,委此大任,恐不妥。
“難不成是想用蘇溪瑤的美色迷惑對手?高,實在是高!”我好像看穿了譚詩的用意,不禁豎起大拇指。
譚詩和張文龍作為班級的最高指揮官,自然由他們?nèi)⒓?月20號的抽簽大會:
首先是小組抽簽:很遺憾,在全校80個班級中,我們抽中了A組,和公認實力最強的“新聞系97三班”同小組;
然后是首輪PK對手抽簽:很遺憾,在A組的20個班級中,我們抽中了和公認實力最強的“新聞系97三班”進行首輪“PK”。
班會上,宣布結(jié)果時,大家的心都拔涼拔涼的……
“我們要死磕!戰(zhàn)勝對手!”只有張文龍沒底氣的瞎喊著。
PK的辯題也公布了:“成功是由個人決定,還是由命運決定?”同樣是抽簽決定。我們抽中的是正方:成功由個人決定!
看著譚詩在黑板上用粉筆寫下的“成功由個人決定”的7個大字,我都要哭了:
從80個班級抽小組簽,我們“中獎”了,從20個對手抽PK簽,我們又“中獎”了,趕上這么“悲催”的命運,居然還讓我們闡述“成功是由個人決定”的道理,這不是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嗎?!
2000年6月1號,晚上5點30分,“英雄杯”開幕戰(zhàn)拉開大幕。根據(jù)慣例,開幕戰(zhàn)必須是實力最強選手的比賽,是他們展示自我風采的舞臺,其他比賽不會同時被安排,目的就是為了吸引人氣!
和很多的比賽一樣,運氣和實力缺一不可!如果運氣不垂青于你,而實力也有明顯差距,此時的你還想做“黑馬”,怎么可能!
蘇溪瑤同學還是給了我意外的驚喜:在攻辨、自由辯論的環(huán)節(jié)中,引經(jīng)據(jù)典、慷慨激昂,倒不失為一名優(yōu)秀業(yè)余辯手的風采!只不過我們的“美人計”好像沒有奏效,對手在攻守兩端還是技高一籌:攻出其不意,守機智巧妙,針鋒相對,咄咄逼人……全場500多名同學都為辯手的如此風采鼓掌助威,除了我們班的41名同學……
很顯然,我們是合格的“綠葉”,我們成了“炮灰”!
當譚詩他們4人走下舞臺時,我們班全體41名同學齊齊鼓掌,在我們心中,他們才是“英雄杯”中的“英雄”。
“周懷安,一會兒你替我安慰安慰溪瑤,我得馬上走了,他都等我半天了!”身旁的黃敏已經(jīng)起身,想要離開。
“哦,沒問題!你已經(jīng)答應他了……”我求之不得的答應著,也明白黃敏的意思。
“哪有,就是他整天纏著我……,別忘記替我安慰溪瑤!再見!”黃敏臨走前,還不忘記囑咐我。
其實,不用黃敏囑咐,我肯定會找機會慰問蘇溪瑤的:她的情緒時時刻刻牽動著我的神經(jīng),這已經(jīng)是我無法控制的事實了!我的目光下意識的搜索著人群中的蘇溪瑤,看著她耷拉著小腦袋走向我們,我正要迎接,突然,不知從哪冒出的李民浩正向她走去……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沒我什么事情嘍!”我忿忿的想著,不甘心的隨大家散去。
就這樣,我們的賽程全部結(jié)束!
回到宿舍,我們幾個心有靈犀的去找譚詩,想安慰安慰他。
“你們幾個看到譚詩了嗎?去哪兒了這小子!”張文龍沖著我、黃忠民、聶輝、于小志喊著。辯論賽結(jié)束后現(xiàn)場亂糟糟的,我們誰都沒有看見譚詩。
“X!喊什么喊!這么點事,不至于想不開跳河去!等會兒吧。”黃忠明的喊聲更高。
“這樣吧,買幾瓶啤酒去吧,難得今天人都齊了!”我接著黃忠明的話提議,免得這兩位大哥斗嘴。再說,最近大家各忙各的,好久沒聚一塊了。
“好主意!志哥、聶輝,買打啤酒,再來點花生米!”張文龍邊說著邊掏出50元大鈔遞給聶輝。
“走,志哥!”聶輝起身,看都沒看張文龍手中的鈔票。
“我,我和徐文文已經(jīng)約好了……”,于小志緩緩起身,支吾著。
“志哥,你可真沒出息!整天在一塊,你不煩呀!女人嘛,這么認真干嘛!”張文龍一聽,有點急了。
“是呀,志哥,今兒大伙都齊了,能推就推了吧,走……”,還是聶輝機靈,拉起于小志就走。
“這小子,沒救啦……”張文龍還向我和黃忠明啰嗦著。
“文龍,這小子還年輕,想當年我也一樣,…….”黃忠明倚老賣老的附和著。
“如果我是志哥,蘇溪瑤是徐文文,我會怎么辦呢?重色輕友?”我不理會張文龍和黃忠明,思索著“色”和“友”熟輕熟重的問題,這個千百年以來都沒有答案的問題。
20分鐘后,啤酒和花生米都就位了。看樣子于小志的“請假”也很成功,搖著長長的脖子,歪頭晃腦的笑著。但譚詩還沒到。要是在平時,我們定會打開啤酒,先熱熱身。但此次的主角是譚詩,所以大家只能默默的等著。
“再等半小時!”張文龍發(fā)了命令,在移動電話還是奢侈品的年代,好多事情只能是等待。
譚詩好像嗅到了啤酒和花生米的氣味,25分鐘后,在我們的底線時間內(nèi)現(xiàn)身了。他顯然被我們的真情感染了:
“你們幾個……,我都不好意思了!”譚詩一股“無功不受祿”的味道。
“好啦!別婆婆媽媽的,咱們也盡力了,誰讓咱命那么衰呢,這事就過了!喝酒!”張文龍代表大伙,在噼里啪啦開啤酒的聲響中,完成了對譚詩的安慰工作。
“放心吧,我雖然是一介書生,但心胸是很開闊的!正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譚詩很坦然,文縐縐的道著,然后口氣一轉(zhuǎn):
“只是那三個女生情緒很差,我安慰了她們半天,女人就是女人,唉,我也無能為力呀!”
“三個女生?蘇溪瑤不是和李浩民在一起嗎?怎么會是三個?”我暗暗想著,譚詩的信息觸動了我敏感的神經(jīng),敏感的神經(jīng)控制著我的大腦中樞,大腦中樞命令我必須搞清楚狀況。
“蘇溪瑤不是和她男朋友一塊嗎?怎么又和你們幾個混到一塊去了?”我假裝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哦,她呀,她好像和男朋友鬧矛盾了,我開導了她好久,但還是不行……”,譚詩解釋著,喝光了杯中的啤酒,一臉內(nèi)疚的表情。
“哦……”,我應者,不知不覺也喝光了杯中的酒。
啤酒隨著我的腸道順勢而下,一直抵達我失落的心臟。我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呆呆地坐在那里,再也不能融入大家的談笑風生中。
“這樣不行,早晚會被大家看出來,我必須問問蘇溪瑤,至少打個電話”,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計劃著下一步的安排。
“哦,我得回宿舍打個電話,老鄉(xiāng)那里有點事,我都忘記了……”,我淡淡的說著,起身就要走。
“這不是有電話嗎?能用。”譚詩指了指啤酒瓶旁邊的電話。
“哦,我不記得電話號碼,得回去找找。”我不理會,已經(jīng)走出了譚詩的宿舍。
……
“喂,是蘇溪瑤嗎?說話呀?”電話已經(jīng)接通,但對方?jīng)]有說話。
“哦,周懷安,是你呀?對不起,我以為是他呢。”蘇溪瑤好像剛緩過神來。
“哦,當然是我呀,沒有約會嗎?”我明知故問。
“我哪有約會呀,黃敏才有約會呢”,蘇溪瑤情緒低落的語氣。
“這么可憐呀,這樣吧,有時間嗎,我約你,怎么樣?”
“…….”
“不要誤會呀,剛剛譚詩告訴我,你很不高興,我又答應了黃敏安慰你,我這也是奉命行事,不然黃敏可饒不了我!當然,不方便就算了。”我當然很希望她能出來。
“……,好吧,周懷安,那你得等會兒……”,蘇溪瑤猶豫片刻,還是答應了。
“沒問題,等多久都可以啦,我現(xiàn)在就過去!”
掛上電話,我想都沒想,飛奔樓下。
從我們宿舍到女生宿舍,步行大約15分鐘,正常速度的慢跑大約10分鐘,但我的目標是5分鐘:絕不能讓蘇溪瑤等我!
6月初的晚上雖然不算炎熱,但經(jīng)過長達5分鐘的瘋跑,到達女生宿舍時,已是滿頭大汗了。汗水隨著我的體溫蒸發(fā)著,好像也帶走了之前失落的心情,取而代之的只有興奮!興奮到現(xiàn)在才想起來跑出來時忘記和大家道別了。
“不管了!先約會吧。”現(xiàn)在的我,根本沒有心情想那幾個家伙。
在潛意識的層面,我已經(jīng)當作這是和蘇溪瑤的第一次“約會”了,思考著要怎么安慰蘇溪瑤……
20分鐘后,我看到了蘇溪瑤,正朝我走過來。在宿舍大門前明亮的路燈下,我注視著眼前的蘇溪瑤,她是經(jīng)過精心打扮的,但還是掩飾不住她那紅紅的眼眶。
“怎么了?哭了?”,我心疼的問著,剛剛準備好的安慰流程也想不起來了。
“周懷安,你可真細致,還是被你發(fā)現(xiàn)了”,蘇溪瑤憂憂的說著。
“細致?在我印象中這個詞是形容女性的褒義詞,你不會以為我的性別有問題吧?”我就勢逗她開心。
“討厭,周懷安,我哪有這意思。”蘇溪瑤忍不住,撲哧笑出來聲。
“這就對了,高興點,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們是朋會,說出來吧,我盡力幫你!”我切入了主題。
人普遍會有這樣的心理:正需要宣泄自己煩躁情緒的你,卻發(fā)現(xiàn)身邊空無一人;此時,突然有人站出來自愿做你的傾訴對象,這個人充滿著樂觀和幽默,有一定的思想,更重要的是,他是你值得信賴的好朋友,這時的你還有理由不把心中的郁悶一吐為快嗎?
我和蘇溪瑤漫無目的的在校園慢慢地走著,從女生宿舍到一號教學樓,從一號教學樓到圖書館,從圖書館到體育館……,我和她之間始終保持10公分的距離,在幽幽的路燈下,儼然初戀的青澀情侶一般。我知道,這只是自己異想天開的感覺。就是在這樣的感覺中,參考蘇溪瑤的“證詞”和我的推測,當時的情形應該是這樣的:
辯論賽結(jié)束后,內(nèi)心沮喪的蘇溪瑤需要的是安慰,此時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第一個人正是自己的男朋友李浩民,因此第一個安慰應該來自李浩民,毫無疑問。但走出教室后,李浩民所謂的“安慰”令她心寒:
“這樣的辯論賽太沒意思了,以后別參加了!”
就這樣,蘇溪瑤甩開了李浩民的胳膊,氣憤的跑向宿舍,在大門口碰見了剛剛做完思想工作的譚詩,然后就和譚詩聊了大概10分鐘,在這整個過程中,李浩民始終沒有出現(xiàn),蘇溪瑤百般失望,便以“累了”為借口返回宿舍,然后大哭一場,接著電話響了,她還以為是男朋友打來的,沒想到是周懷安……
可以斷定:蘇溪瑤傷心的真正原因是李浩民,而非辯論賽。
“或許李浩民想用更特別的方式哄你,比如送花……”,我還在替李浩民辯解,感覺自己白癡一樣。
“周懷安,別替他開脫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蘇溪瑤說著,然后停住腳步,扭頭繼續(xù)問我:“你覺得我和李浩民怎么樣?”
“挺般配的…….”
“或許吧,但除了這樣,還有什么呢?”她繼續(xù)問我。
“……”
“說實話,外表有那么重要嗎?我需要的是一個能懂我、愛我、疼我的人,僅此而已。但李浩民更多的是考慮自己,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我,或許是他太優(yōu)秀吧……我也和他說過,可他總是說我的這個要求太高了,太不知足了……,周懷安,你說實話,我的要求過分嗎?”
蘇溪瑤沉默著,等待著答案;我也沉默著,思考著答案。
我望著一臉憂郁的蘇溪瑤,平時像孩子一般的她,竟然有著這么感性的內(nèi)心世界。我不想敷衍了事的回答她,我需要支持答案的論據(jù)。我的腦子飛快的搜索著,搜索著我接觸到的、或者我看到過的愛情故事,當“神雕俠侶”中的楊過和小龍女浮現(xiàn)時,我才有了答案:
“不過分!一點都不過分!雖然我沒有談過戀愛,但我覺得這是最基本的!”我想著楊過對小龍女的愛情,斬釘截鐵的給出我的答案。
“真的嗎?我也問過黃敏,她說李浩民長得那么帥,遷就他正常呀”,蘇溪瑤對我的堅決有點意外。
“遷就?那也應該是他遷就你才對!帥?哪里帥?和我比比吧,除了個子高點、眼睛大點、鼻子挺點、皮膚白點、氣質(zhì)瀟灑一點,還有什么呀?”我一臉的認真。
“周懷安,除了這些,應該沒有什么了吧?他還是要比你帥的!”
“你看你,口是心非,還是喜歡帥哥吧,嫌我丑了吧?”我故意生氣的扭過頭去。
“哪有,我不是那意思,你別生氣呀…..”
我扭過頭來,看著她的眼睛,沖著她微笑,直到她識破我的“偽裝”,也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蘇溪瑤,你和李浩民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我也不是想讓你遷就他,只是人無完人,多想想他的優(yōu)點吧,或許你會有新的發(fā)現(xiàn);還有,你的想法沒有錯,不要老是懷疑自己,知道嗎?”
“嗯…..”,蘇溪瑤使勁的點著頭。
……
有個文學名詞叫“烏鴉嘴”,意思是無意中說出了不吉利的話,結(jié)果卻不幸發(fā)生了!直到今天晚上,我才真正領(lǐng)悟這個詞的含義:送蘇溪瑤快到宿舍的時候,遠遠就看見在路燈下的李浩民,手捧一大束鮮花……
“再見,蘇溪瑤。”
我知趣的停下腳步,向她道別,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周懷安,謝謝你!”
身后傳來蘇溪瑤的聲音,我回過頭,擠出一個微笑給她,然后扭頭繼續(xù)往前走,心情從興奮瞬間變?yōu)槭洌灏疽话悖?/p>
“蘇溪瑤,只要你快樂,我經(jīng)受再多的煎熬也無所謂的……”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