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二十幾年之后的我,每一次春節,都是一場人生。
最后一個寒假。
提前一個多月回家,我知道工作之后,再也不會這么早地遠赴故土。故土的色調隨年漸深,老枝透新芽,有的的確是新的,有的卻繼承著老枝的頹勢,繼續沉淪下去。
家鄉的小孩子越來越少。父親說,等到他們這一輩全部過世,這個村莊也就消失不見了。說的時候并沒有透出凄涼,反而從父親那嶙峋的眉骨間,更多的是淡然,好似一陣風,無意襲來,滿院梅花次第開。
父親脾性的變化,貫穿我的幼年、童年和青年。這種變化是一個男人的自我革新,是一個時代的見證,也是對自己肩上“責任”二字的無限支撐。這種脾性的變化在村莊中任何一個老父親身上都能感受的到,或扛起一整個家庭,或言傳身教子女,或棱角不再。
越來越感受到原生家庭對一個人的影響,幼時的成長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每每想起自己小時候,總是苦悲不已。終于通過父親勤勞的雙手,改善了家庭的生活質量,我知道,歲月把對一個家的責任傳遞到我手上,我就得比父親做的更好,才能讓家看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