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落雪
不知是焦慮還是熬夜惹得禍,臉上起了許多痘痘,惹得我有些煩惱,這不又坐上了火車,趕往招聘會的現場,20幾歲的年齡啊,除了迷茫還擁有些什么?
寫文字對于我來說已經成為緩解情緒的一味良藥,可能沒人愿意欣賞,可不寫會焦慮、會死啊!所以即便坐在火車上,我小憩了一會便想著寫點什么,于是就想到了前兩天急診的夜班,想到了離別。
年輕向來輕別離,所以我們對于每一次遠行都顯得不太在意,一句再見,一個揮手,便轉身離去,因為我們真的相信會再見啊!
2014年清明節放假,我一個人提著包裹回家,在超市里隨意給奶奶買了板栗和大棗,一路風塵仆仆站在家人的面前。
爺爺奶奶見到我驚喜的不行,堅持要給我包餃子接風,我不想讓他們麻煩,便一味的拒絕,在他們的小院里坐一會便匆匆回家了。
2天后,我返回學校,臨行前和爺爺奶奶告別,老人堅持要給我帶上自己烙的千層餅,還步履蹣跚的把我送上了客車,臨行前免不了一番叮囑,我不以為意的和他們揮揮手,告訴他們等我暑假回來。
可誰知道,這一別竟是永別,4月28日我起床發現手機有50幾個未接電話,有父親的、姑姑的、表姐的,心口不由的疼了一下,我隨意找一個電話打了過去,聽到的消息是身體一向硬朗的奶奶去世了,我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回家,到家里,奶奶已經入土為安了,那天晚上,我微笑著安撫爺爺,然后跑出去喝了很多酒,一個人坐在馬路邊放聲大哭。
如果知道那是永別,我一定再多買些她愛吃的東西;如果知道那是永別,我一定會讓她再給我包一頓餃子;如果知道那是永別,我一定再多陪陪她;如果……可這世界從來沒有如果。
這幾天在急診實習,幾乎每天都有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去,每天都能看見家屬抱著壽衣來,抬著棺冢去,說真的聽見哭聲,我會難過。
前幾天,病房有一個老大爺突然呼吸不上來,需要吸痰,護士給他吸痰時他還能和老伴簡單溝通,可不足30分鐘他的血氧便開始極速下降,醫生們拼盡全力的搶救,可他的皮膚還是從紅潤變得蒼白,直到呼吸完全停止。
他的老伴趕緊給兒女們打電話,可兒女們趕到時,他已經徹底斷了氣息,兒女說前兩天狀態還挺好的,怎么說沒就沒了,他們匆忙的給老人擦洗身體、穿壽衣,他老伴就站在那里望著她的尸體流眼淚。
前兩天一個與我年齡相仿的小姑娘被120帶到了急診,她有一張嬌小白嫩的臉,有一雙纖細的手,給人的感覺很美,可當她躺在急救床上的時候,圍簾一拉,她的衣服被掀起,她身上被貼了電極片,她的鼻腔被塞進了吸氧管,手背被扎了留置針,整個救治過程,她都在不停的抽搐,那感覺和她的美成了鮮明對比。
她的父母、丈夫都圍在搶救區不知所措,據說她還有一個8個月大的女兒,后來這個可憐的姑娘在病情稍微穩定后被轉入了ICU,但愿她能從死神手里逃離。
前兩天值夜班,一個晚上就有3個患者因為心衰在鬼門關走一遭,有2個患者因為高血壓引起血栓,有7.8個患者因為心臟不舒服趕來做檢查,輸液區更是坐滿了各個年齡段的患者,大概晚上11:00,我突然感覺有些心慌,我緊忙喝了一點熱水,坐下休息,那一刻我才意識到,原來自己離死亡那么遠,又這么近。
在急診有一條通道,也可以叫做死亡通道,通道的兩邊各有一個藍色圍簾,圍簾拉上就代表一個靈魂升了天,我也曾扒開圍簾進去看看,看那些活著的人對在那里或哭的死去活來、或淡定處理后事,有時也會上去給他們一點安慰、跟著流幾滴眼淚,可對于這條通道的人來人往,我的所有情感顯得那么無力。
我們的一生都在失去,我們都在用一生接受別離,那些不曾珍惜的,最終都成了終生追悔的,那些不以為意的,最終都成了不停回憶的,對于死亡,沒有人能逃離。
我是落雪姑娘,你若喜歡,不如來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