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最近精力旺盛,突然想剖開自己的胸膛,看看心臟是什么樣的。
為了把這件事辦好,他專門找來了動手術用的柳葉刀,又拿純酒精消毒,擦洗,直到刀鋒吹毛可斷為止。
他找女朋友當見證人,但女朋友忙著洗內褲,沒空搭理他。
所以,他一個人對著鏡子,把上衣掀開,露出了濃密的胸毛。
他數著數,圖個吉利,當心臟跳到第八下的時候,用柳葉刀尖插進了胸腔。
皮膚和肌肉像老舊的墻紙一樣脫落,露出了白蒼蒼的骨架。小王在撥開一堆亂糟糟的組織和血管,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心臟的位置。
挖出來一看,那東西基本上呈球型,黏糊糊的,幾只透明的觸角不斷游動,像鯰魚的胡須。在這些觸角的中間,還長著一只眼睛。
“這就是我的心臟?”小王驚訝地說。
“我要。”小王的心臟說。
它的模樣實在是太丑了,像從外太空飛來的低等生物。說話的時候,它那只眼睛快速地眨動,竟然像個賣弄風情的女郎,而且技術還不十分高明。
小王生氣了,自己的心臟居然是這這幅德行。于是他打開水龍頭,擰熱,接了滿滿一盆沸水,把那東西給扔了進去。心臟發出嘶嘶的聲響,從眼球中央騰氣一股白煙,然后像個皮球似的泄了氣。
透明的物質溶解,水面上浮起了一層晶亮的膜。小王的心臟沉在底部,露出黑里透紅的顏色,很像一塊腌肉。
“啊呀,什么東西?”女友肩上披著幾條濕淋淋的內褲,走進了廁所。
“這是我獻給你的心。”小王膩膩歪歪地說。
“不要,”女友說著,扯開了晾衣繩,把內褲全都掛了上去。
“我要。”心臟在水底,說話的時候,咕嚕嚕地冒著泡。
“你要個屁,”小王又擰開了龍頭,水柱像鐵棍一樣戳進盆里,腌肉頓時閉了嘴。
“你對它好一點,”女友說:“怪可憐的。”
小王垂頭喪氣地說:“我的心也太丑了。”
女友盯著他看,好像十分同情的樣子。
“你不會隨便拿坨肉來唬我的吧?”她試探著問。
小王立即掀開了衣服,一見到那些人體結構,女友就像遇見強光似的遮住了眼睛。
“所以呢?”她問:“你這么做,到底是想證明什么?”
“倒不是想證明什么……”小王有點語塞:“就是有點好奇。”
心臟悶在熱水里,黑色的渣不斷上浮。紅色被泡軟了,變得又粉又嫩。“我要。”它說。
小王瞪了它一眼,又想擰龍頭,卻被女友制止了。
“別,”她說:“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小王抬起頭,郁悶的神態一掃而空,但隨即又陰云密布了。“不介意才怪,”他自言自語似的說:“女人哪有不介意的。”
“真的。”女友說著,從晾衣繩上拿下了一條紫色的內褲,纏在手上。然后,她把那只手插進了熱水里。
“慢著……”小王還沒來得及阻止,腌肉就已經冒著氣,裹在女友的內褲里了。
“明天我穿這條。”女友說。小王看見她的手被燙得通紅,十分不忍心,于是趕緊振作起來,說了許多甜言蜜語。
這時,心臟逐漸蘇醒,沒過多久就開始了規律的搏動,終于有個心臟的樣子了。紫色的內褲滲出血跡,慢慢地被染紅。突然一下,它像一個兔子,掙脫了女友的手,彈到了地上。
仿佛花苞綻放,內褲慢慢打開,露出了里面的東西。那是一顆銀色的球體,雖然外表有一些灰塵,但仍然光可鑒人。
女友把它撿起來,吹一吹,銀球發出悅耳的顫音。
她把心臟塞回了小王的胸腔。
地上的內褲已經被污染了,現在紅一塊黑一塊,像是菜場上用來包肉的毛巾。
“明天還穿這條?”小王近乎好奇地問。
“穿。”女友回答,面帶笑意。
第二天逛街,小王拉著女友的手,時刻伺機而動。好不容易路過一座沒人的公園,他才找到機會,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女友笑,他也笑,女友如果笑了那就說明他笑得沒錯。他覺得自己的精力更加旺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