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研三年,對于我這種不愛交際,不關(guān)心八卦新聞,不當干部的人,似乎并沒有發(fā)生太多的事情。當然,后來在畢業(yè)前夕聽了幾位同學(xué)透露的些許信息,我才曉得,原來發(fā)生了太多事情。我聽著聽著,開始感覺自己是一個局外人,正在聽別人的家事。后來,我想想這事,發(fā)覺很對不勁。自己同在一個班,卻根本不怎么了解班里發(fā)生的事情,這太沒存在感了吧?不過,似乎自己從小學(xué)到讀研都那樣,于是又釋然了。
這三年,最讓自己感到滿意的是看了不少書,也寫了一些詩歌和文章。也許,讀研三年是最認真、最有計劃性地看書的三年了。詩歌、小說、散文、哲學(xué)、音樂學(xué)、詩歌理論、文化研究,都雜七雜八地看。雖然看書速度不快,效率也不夠高,有時候也會因為所看的書不對自己的胃口而感覺枯索乃至痛苦,但還是常常沉浸其中,并因作者的獨特而精辟之見而驚羨不已,也因作者鋒利的句法及至用字而感受到即將被刀割般的驚險、刺激。
非常遺憾的是,自己基本不寫讀書筆記。因此,常常出現(xiàn)這樣的狀況:閱讀時感覺自己已茅塞頓開,思想已有了新的增長點乃至脫胎換骨,但過了一段時間后,卻發(fā)覺自己早已把看過的書給忘了,思想似乎也沒有什么變化。
這三年,也交了幾個很鐵的朋友。智文兄,這位哥們真可算是我的兄弟。他對詩歌的熱愛超乎我的想象。他所創(chuàng)作的詩歌作品,無論是在思想深度還是在藝術(shù)純度上,都遠遠超越我的平庸之作。其實我知道自己只能寫些散文作品,只是從來不服輸。因此,我也偶爾寫寫詩歌,試圖證明自己也有寫詩的稟賦。但詩歌本身是最高的語言藝術(shù),它所要求的對語言的敏銳,靈魂的精粹,思想的深刻,在語言上的創(chuàng)造力,對陳舊語言的破壞以及重建,對已有語法的顛覆以及新語法的創(chuàng)建,這些我都沒有足夠的能力應(yīng)付。
在我看來,智文兄具備這樣的能力。他以詩人的方式去生活,從來不避旁人所認為的極端,常常點燃自己的靈魂之后并不急著滅火,反而火上澆油,或者急急忙忙地將大火搬進自己的詩歌。七月,血在燒。其實又何止七月,也許,他的整個青春,血都在燒。智文兄不但在詩歌藝術(shù)上精益求精,在為人上也令我敬服。他為人慷慨、真誠、細心、有愛心。有時候我和他到外面去玩,基本都是他搶著點好吃的菜,搶著付賬。
畢業(yè)前夕,我們經(jīng)常去唱K,他也總是搶著付賬。那段時間里,隔三差五吃喝玩樂,讓我陷入經(jīng)濟危機。于是我時不時就向他借錢,他也總是慷慨解囊,盡力幫我。在我即將離校的前晚,他還在酒家訂了席位,請了幾個我們都熟的朋友為我餞行。
那天,喝了一陣子啤酒,有點醉醺感覺的時候,我舉著酒杯站了起來,拍著智文兄的肩膀,向?qū)γ婺菐讉€女生說:“我的兄弟,羅智文,才華沒得說,人品沒得說,你們幾個別錯過了哈!”前兩天,智文兄叫我回重慶玩。我在想,工資都還沒發(fā)呢。
周振華,聽名字會以為是男的,但卻是女的。這位朋友來自新疆,身材很高,但很美。她的專業(yè)是美學(xué),能歌善舞,還會畫畫,是個才女。也許是新疆民風(fēng)的影響吧,她盡管是個才女,但沒有絲毫的柔弱感,反而透露著一種豪爽、干脆、直率的性情。用她自己的話來說,是“剽悍”。她是那種剛?cè)峒鎮(zhèn)涞呐?,既有獨立的思想,又有非凡的藝術(shù)才華。
說實話,我很欣賞這樣的女子。當然了,喜歡則是另一回事。喜歡包括欣賞,但遠遠不止欣賞。振華特別細心,也很講義氣。我們其實認識了很久,但一直沒有什么聯(lián)系。后來,我快畢業(yè)了。我跟她說,我請你吃飯吧,順便聊聊。當我趕到約定的地點時,卻發(fā)現(xiàn)她給我準備了一瓶礦泉水,還有一大袋新疆特產(chǎn)——葡萄干。她這樣做,是個性獨立的表現(xiàn)。她從想過欠別人什么。也許在她看來,友誼歸友誼,不必與利益糾結(jié)在一起。又或者,她認為與我并不太熟悉,所以最好禮尚往來,以保持著距離。到底是什么原因其實不重要,反正,我挺欣賞她那樣的做法。
文俊俊,名字聽起來也是男的,但又是一個女孩。第一次見到她,應(yīng)該是在舍友峰兄請客的時候。峰兄和她都是河南人,他請我們幾個哥們一起去吃火鍋,也叫了她。她很瘦,比我還瘦,看著都有點不忍心。話也不多,盡管常帶笑意。那天,我似乎沒有和她聊天。后來,也忘記了怎么就熟悉起來。偶爾聽峰兄和韓少說她是一個很有獨立思想的女孩。其實峰兄曾想追求她,但似乎她并不喜歡峰兄的婆婆媽媽。
確實,凡是有獨立思想的人,怎么可能喜歡那些只關(guān)心日常生活事件與新聞八卦的人呢?聽峰兄和韓少說得多了,我對她就有了一番敬意。有時候,我會和她在QQ上聊聊天,但常常流于表面。后來有一次,我在圖書館遇到了她。那天,我似乎神經(jīng)特別興奮,就跟她瞎吹,天南海北地聊。當然,我明顯感覺我所說的她不是很理解,有些也不知道。這個也很正常,畢竟她學(xué)的是心理學(xué)專業(yè)。我跟她瞎聊文學(xué)、社會、歷史這些領(lǐng)域的事情,她怎么會知道太多呢?再后來,我們都快畢業(yè)了。
有時候,我們一起去散步。聊得特別多。我開始發(fā)現(xiàn),她真的是一個很有想法的女孩。在她所熟知的領(lǐng)域,所掌握的知識很讓我吃驚。再再后來,她去了上海。遭遇各種不順后,現(xiàn)在的她,在上海浦東新區(qū)工作。昨天,她問我現(xiàn)在的地址,說她去了一個古鎮(zhèn)游玩,要給我寄張明信片。她說,不知道應(yīng)該往明信片上寫點什么。于是我建議她這樣寫:逗逼你好,自從別后,再沒遇逗逼,很想念你,請逗逼快來看我。她說這個太土了,要個文藝版的。于是我又弄了個文藝版的:自君別后,已有三月。各奔東西,相隔萬里。憶往日歡聚,苦今日奔波。秋風(fēng)起時,思念亦起。盼君早日來聚,相見傾談,以盡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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