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時代那樣漫長等待的假期似乎一生就那么兩次,一次是中考,一次是高考。而我在那個憂郁的離別的夏日里終于迎來了人生中第一個喜訊。
全校的成績會被公布,我從班里一個女孩的嘴里聽見自己的成績,驚訝的喜不自勝,臨考前最后的救命稻草果真還是有用的。
連日來的愁眉苦展稍稍舒展了些許,終于可以陪著歌盡一起完成她的愿望,未來三年,我們還有好久的未來。
這邊我狂喜不已樂的合不攏嘴,一遍一遍的翻看成績單確定不是自己在做夢的間隙,我最好的朋友們卻經歷著難熬的艱難的自責和壓力,我從來沒想過我們的生活軌跡會變得不同。
在我看來,如果連我都可以憑借著“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運氣有學可上,她們幾個更是自不必說。只是,偶爾,老天爺總會跟你開些玩笑,你想的你要的終究要經歷很多才能得到。
就像歌詞里說的,
如果驕傲沒被現實大海冷能拍下
又怎會懂得要多努力
才走得到遠方
如果夢想不曾墜落懸崖
千鈞一發
又怎會曉得執著的人
有隱形翅牓
把眼淚裝在心上
會開出勇敢的花
可以在疲憊的時光
閉上眼睛聞到一種芬芳
就像好好睡了一夜直到天亮……
我們家門口有很多白樺樹,那個夏天我每天晌午都會看著它們發呆,然后單曲循環的放著這首《最初的夢想》。
更多的時候看著它們在陽光下,綠色的樹葉在地上投下的斑駁陸離的樹影,那靜止在某一瞬間的沉默,如同一眼萬年的滄海一粟,靜謐曠野,恬靜祥和。
在那些時刻我也會變得出奇的安靜,然后盯著空氣里看不見的塵埃放空自己,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似乎這樣就可以避免去想那些莫須有的恐慌和即將來臨的單人旅途。
成績出來的那天,歌盡和喬恩也都打來電話對我表示了祝賀,狠狠的哭了一場之后,惡婆娘似的口吻告知我,讓我務必好好學習,等她們昂起頭與中考再戰三百回合之后我必須張開懷抱給她們大大擁抱,我笑著點頭說好,不知該如何安慰亦不懂回應,只能以沉默來無聲給她們打氣。
余娘自從知道野裳要走的那天給我發完那個短信之后就再也沒了音訊,我生怕她一聲不吭又說走就走,一天沒事就給她留言發信息,但是也并未有任何消息,歌盡和喬恩也尋不到她。
野裳更是不知該怎么和我溝通,她深知我還在為她的所謂夢想牽著她一路向南的事情生悶氣,只用了“武允小朋友,等姐姐開學領你去新學校啊”這么寥寥數語打發掉我,便不再多說。
自此之后每一天的生活便是在床上腐朽的快要發霉的日漸昏迷,或是遙控著電視一遍一遍的重復晴川的愛恨情仇,然后等待著開學那一天的到來。
只是,至此,我的豆蔻年華便是真的一去不復返,那些青澀的幼稚的奔跑的尖叫的喜怒哀樂,都在那一日又一日的等待里銷聲匿跡, 無影無蹤。
我的生日在夏末,正趕著每一次都能遇上新的生命和活力被比喻為新的血液般的祖國的花朵奔赴新的跑道的擁擠時刻,而16歲的生日也就在那個夏季最后的蟬鳴里伴著那一場太陽雨接踵而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