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道道老

　　當時正讀高三。那時轉成非農戶口還很吃香。大伙起早摸黑地學習，為了早日跳出農門躍躍欲試。壓力雖沒有現在的孩子們大，因為我們只要能農轉非就好，但也不小。因為那時名額非常少。光那樣緊張也不行啊，我們有時也會在飯后說笑打鬧一下以放松放松。我們那時是舍不得吃食堂的，都吃著自己從家里帶來的咸菜和干糧，所以我們一般在宿舍吃飯，宿舍是一個教室一樣大的空間，可住幾十個女生，大家圍在一起，說一些聽來的趣事。

　　這不，這天，同學齊齊給我們講了發生在她家的奇事。

１故事的發生

　　齊齊說，最近忽然鎮上來了兩個人。他們說是派出所的，找她奶奶，并給奶奶一個通知，讓奶奶交九毛錢子彈錢。奶奶就愣住了，問為什么啊？來人說，她的一個親戚，因殺人被槍斃了。他沒有別的近人，只有一個親戚，就是奶奶，所以來收子彈錢。國家是不給出子彈錢的。

　　一下子我們的好奇心給鉤上來了，都圍上來，著急地問，乍回事？齊齊用她那一雙秀氣的大眼睛，掃了大家一眼，神秘地笑了笑，說，別急，聽我道來。

2東北來的遠房親戚

　　遠在齊齊上初中的時候，齊齊就開始住校了。周末回家時會去看看奶奶。奶奶住的離她們很近。這天，齊齊看到奶奶家里多了一個人。大概二十六、七歲，中等個，眼睛大大的，一副人畜無害的臉。據奶奶說，這是她的一個遠房親戚，論輩分叫她姑姑。因為對方全家在年頭不好的時候搬到東北去了，多年沒有走動了。忽然就來造訪了，事先都沒給奶奶消息。

　　奶奶挺高興，說幾年不見都長這么大了。

　　齊齊整天在學習的嘛，也沒關心這件事。只是后來斷斷續續地聽奶奶說，小伙子從此不走了，整天住在奶奶家里，也不做什么事，有時候會一出去好幾天。據奶奶說，小伙子也應該自己身上有錢。因為除了在奶奶家里吃飯，從來沒管奶奶要過錢。（要也不會有，因為奶奶沒什么收入，只是糧食兒子隨便讓吃）具體出去做什么，因為奶奶的性格，她也從來沒問過。只是小伙子有一件她挺滿意，那就是他從來不在附近干偷雞摸狗的事，這樣也就不給奶奶惹事。村里人對他印象還是不錯的。就只有一件事，奶奶奇怪，說這么大的小伙子整天也不做點事啊。但這也是奶奶跟齊齊講，表面并沒提過。

　　農村人比較淳樸厚道，小伙子整天在她們家吃飯，也沒人提出過不滿。幾年后的一天，小伙子不辭而別了。據奶奶說，走了走了吧，這樣也好，回家去種個地什么的，老大不小了，也該干點正經事，娶個媳婦了。

　　那年頭也沒有電話，農村人信也很少寫。所以從此沒了消息。大家也就漸漸淡忘了這個人。

３縣里發生的殺人案

　　小伙子在的時候，縣里西南距齊齊她們村幾十里的一個叫“化家”的村子。忽然發生了一個殺人案子。

　　那時候雖然大伙還不富裕，已經分田到戶了，大家糧食開始多了。便有一些人開了面粉廠。給大家磨面粉。化家村老李頭也跟形勢開了一個。因為磨粉機噪聲比較大，怕影響大家，他家便把廠子開在離開村子一段距離的油漆馬路旁邊。這樣南來北往的人也方便，順著公路來就好了。逐漸地，他們家的面粉廠生意好起來。

　　這天早晨太陽已經老高了，老李頭的晚上看廠子的兒子還不回來吃飯。老李頭罵罵咧咧地，“這兔崽子，又睡懶覺了！”，一邊走著，來叫兒子回家吃飯。遠遠看到大門敞開著，一個人似乎躺在地上。來到近前一看，地上躺著的人竟然頭沒了，地上貌似流了很多血，都滲入地下，已經發稠發干了。看那個人的塊頭以及身上的衣服，明顯就是自己兒子！！

　　老李頭頭“嗡”地一下子急眼了。這誰殺了我兒子？已經木了的大腦緩慢地運轉，一個人的名子跳出來，“老王頭！”他記起前幾天老王頭剛因為什么事跟兒子抓了一架，被人們拉開，但臨走恨恨地說“我要殺了你！”

　　想到這里，老李頭紅了眼，哭著踉踉蹌蹌跑回家，拿起鎬頭，這就要去找老王頭拼命。家人一看不好，也不知什么事啊，趕緊幾個人把他抱住，奪下鎬頭。讓他講講什么事。用了半天功夫，好容易家人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就有頭腦清醒的跟老李頭說，這人命關天的，不能去拼命了，報案吧。

　　很快，警車響著警笛來了。老李頭一口咬定是老王頭殺的。村里人也作證確實前幾天兩個人打過架。除此以外，老李頭一家挺老實的，沒得罪什么人。辦案人員也找不到別的線索，只好把老王頭帶走了。

　　一直審問，可老王頭就是不說出老李頭兒子的頭放哪去了。老王頭是個很有血氣的人，脾氣很倔。怎么也不承認是他殺了人。然后有一天，他竟然自殺了！人頭也沒找到，也不能判老王頭殺了人，這件事成了無頭案。

　　小小的縣，巴掌大的地，這個案子齊齊的村里人也都知道了。大家只是茶余飯后，作為談資，生活該怎么過還是怎么過，也沒什么影響。

４案發

　　此后，一切古井無波，大家生活地很平靜。在齊齊高三的一天，警員找來了。就發生了開始的那一幕。竟然化家村老李頭的兒子是這個遠房親戚給殺的。齊齊奶奶也不相信啊。說這是不是錯了呀。小伙子是吊兒郎當不假，但從來也不偷雞摸狗，更何況殺人？來人告訴奶奶，這人不光殺了人，還殺了兩個。

　　原來他在東北時，碰到一個拉著膠皮馬車四處串鄉收貨的小販，看四處沒人，便襲擊了坐在車上趕車的小販，然后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那人埋在了山溝子里。然后他把小販的東西給賣了，賺了錢，放入自己的腰包。

　　殺了人，必竟心虛，他想起來山東還有一個幾十年不走動的遠房親戚。便來投奔了。開始還提心吊膽，后來過了一段時間，因為那個人家里人也不知道人已經被殺了，也就沒報案。警員也不知道有人被殺了，也就沒查這個事。小伙子漸漸地也就放心了。

　　然后他在一天竄到化家時，發現了這個面粉廠規模可以，便起了心思。殺了老李頭的兒子。把錢給劃拉走了。

　　殺了人，他又害怕了，便不辭而別了。

　　我們聽到這里，還是不明白，他是怎么案發的呢？

　　原來啊，小伙子回到東北，過了一段時間，發現也沒找來。便很得意，漂漂然了。一次，在一個小店里吃飯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便對坐在同一個桌邊的陌生人吹牛了。說自己怎么怎么殺了兩個人。還一臉得意地說在山東殺這個人時，為了引出面粉廠的看家人，在門外假裝狗叫，因為附近沒有狗，老李頭的兒子感到奇怪，怎么會有狗來門前叫？便打開門來查看。小伙子便趁其沒防備，用準備好的刀一刀砍死那兒子，然后把頭割下，埋在附近的河邊。

　　那陌生人一聽，這不是殺人案嗎，不行，我得去報警。趕緊連滾帶爬地跑去報警了。警員一聽，立刻重視起來，跟著那人來了。小伙子還沒醒，正趴在桌子上鼾聲如雷呢。

　　必竟是心虛，被警員一審，老老實實地坦白了。人家一查，發現山東這邊還是個無頭案呢，趕緊聯系這邊，然后小伙子就被弄回山東了。最后落得槍斃的下場。那他為什么要把頭砍下來呢？這個……不好說，臨時起意吧。罪犯的心思，哪這么明白？

　　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人們發現不了你，老天就讓你自己說。看來人還是不要做壞事啊。要不不知哪一天，你就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