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沒說再見
七年,你還是老樣子。
七年,你怎么一點也沒變。
阿寧和阿鋒相遇,在一個寂靜卻又喧囂的地鐵站。
周末的傍晚,陰沉的天氣沒有了應景的斜灑夕陽,倒是寂靜了許多……來來往往穿梭的人群里,喧囂著的疲憊和笑意。
阿鋒想象著每一次的相遇,幻想著每一次不經意的巧合,她想過多年后相遇:她不是她,對方不再是對方,她總能把自己的生活,在某些時候想象成詩情畫意,又在某些時候想像成電視劇中的橋段。她以為,多年未見,她會一個擁抱,一個親吻……
不過,好像,并不是。
地鐵站口,阿鋒咸咸淡淡的和姐姐打著電話,聽著老姐今天跟她吐槽,老姐今日突然來電,著實令她一驚。好在電話那頭,及時斷了線,讓她一個人又開始了說慢不慢,說快不快的時光拾荒。
阿鋒在跟我慢慢回憶著,像極了一個俏皮的孩子,雖然記憶是片段,但在我的腦海里慢慢的成了影像。我想像著她站在地鐵站口,接著電話,說著話,然后心遠去的模樣,會不會是失神的樣子?是不是激動的樣子?還是靜待時光的沉默者?
好在,她說,都不是。
她在扶梯上路,手機里陌生號碼接起來的那一刻,沒有緣由的平靜。
“我穿了黑色的裙子”
“我是白色大襯衣”
她說:那一刻她說我就知道,我會在第一眼看到阿寧。事實上,的確如此。
阿寧穿著黑色的裙子,身影很是單薄。依舊如初。
“七年,你還是老樣子啊”
“七年了,你也是啊,一點也沒變呀……”
阿鋒回憶說,七年前,她年少無知,她青春懵懂;七年前,她覺得朋友,就是一直一直在一起,沒有分別,沒有再見,沒有傷感……
七年未見,沒有擁抱,沒有親吻,沒有問候,更多的是心如默許的傻笑。
很多人都曾說,七年一個輪回,很多人,很多事,很多朋友,很多戀人,很多感情,很多愛戀,都有曾抵不過七年之時。所謂七年,不過是一個又一個一年兩年的相加,所謂的七年之癢也不過是愛戀里的敵不過平淡的代名詞。
沒有什么七年抵不過的。你抵不過的都是你自己作下的禍患。
第一個七年,阿寧和阿鋒再一次相遇。少了初中青春年少的稚嫩,但容顏依舊。
席間暢談,相視而笑,很多話語就在那一刻抵過了所有的所有的千萬語。
阿鋒跟我說的時候,最開心的莫過于,阿寧肚子里有了小寶寶。她說,她特別擔心,擔心阿寧出來這一趟吃不好,喝不好,會累著,會傷著……她說走路的時候她自然而然的把手彎成了一個弧形,她笑著跟我說的時候,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但仍掩飾不住眼底的小確幸。那中眼神底的光亮,像是深夜里的獨盞燈,光亮淺淺淡淡的,但卻閃爍出異常的亮色。
那時候,我突然讀懂了一種情感,是隱藏在心底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懷念。
我們都曾在過往的青蔥歲月里,幻想著未來種種模樣,如今,我們真的長大了,成熟了。所以我們沒能擁抱,沒能親吻,沒有當初離別時那種痛哭流涕。
淡淡的抿嘴笑意已是你我多年雖未見但卻相通默認的應言。
阿寧已初為人妻,即將榮升寶媽;阿鋒也學業結束,逐漸步入正軌。兩人行徑不同,卻真的是活成了當初嘴里想要的一點模樣,即便模樣稍遜,還有好多好多未達成的小念想,但好在,你我一切安好。
七年,人依舊,容仍美,心還在,這就足夠了。
后來,夜已深,人已倦,心念念。
好巧不巧的,夜深雨至,這場終要說的離別如期而至……
沒有再見,只有再三的叮囑。
阿鋒說,她是一個極其不愿說再見的人,也是一個極其不愿說對不起的人,她會把再見轉化為一句句小小的叮嚀,亦或是干脆瀟灑的離去,她不愿一個人跟另一個人去言說見或不見,在她的眼里我讀懂了她對情感的重視。見或不見,總好過不見,然而不見不念,又好過相見。她討厭道歉,她會把每一次的過錯說成抱歉,在她的眼神中,我明白了,抱歉對她已是沉重,更何止對不起……
朋友,你好。
如果時光倒退,我不悔當初曾遇見你。
然時光不退,我愿再如初見。
你笑顏耳語,你好,我是阿寧。
我輕言回應,你好,我是阿鋒
于是乎,這場相隔七年的遇見,沒有抱歉,沒有再見。
因為會見,會念,還有很多很多的遇見。
無言再見,終是會見。
以前我認為有些語言真的對我來說很重要,因為我相信有些事說出來就可能是許久許久,甚至是長長久久。現在想想,說不說也沒有什么區別。有些事情是會變的,就像這容顏,會老去,這時光,會一點點的流逝。
七年,原來就這么快。
兒時年少,朋友真摯,少了些許浮躁,少了些許物質,隨著時間的慢慢前行,隨著我們慢慢長大,朋友好像變得少了些許,多了些陌生的浮躁,多了些金錢的考量。
我曾有友,許久未見,甚是想念,你可安好?
謹以此文,致七年才見之阿寧,致七年至交之大白。
20170813
留白小姐,重度的懶癌患者,小文竟是閑言碎語,多多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