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能夠重新回到你身邊,兜兜轉轉那么久,謝謝你還在,謝謝你還愛。
和昭寒分開三年后,安久來到西安生活,那是她曾經和昭寒說好未來一起生活的城市,沒想到三年后,卻是她獨自一人來到西安。
來西安半個月后,她找到一份在雜志社的工作,負責雜志社的公眾號,白天睡覺,夜晚上班,也算是清閑自在。
每天深夜推送完文章后,她都會站在陽臺看西安的夜景,有時是靜靜的抽幾根煙,有時是一個人喝幾杯酒,但更多的時候,是發呆。
她始終想不明白,三年前她和昭寒是怎樣相遇的,又是怎樣分開的。
三年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卻足以讓很多事情變得模糊,哪怕那些事情她曾經以為會刻骨銘心一輩子。
? ? ? ? ? ? ? ? ? ? ? ? ? ? ? ? ? ? 【二】
時間穿指過,安久來到西安已經半年了,工作也漸漸有了氣色,稿子質量不高時,主編也會臨時把她抓去寫幾篇文章。
夜色正濃,安久和喝得醉醺醺的同事從酒吧出來,同事是一個平時很乖巧的小姑娘,沒想到這次會因為和男友分手喝得爛醉如泥。
“安安,你說,他為什么要和我分開?”
“我們在一起五年了,五年啊,明年我們就要結婚了,為什么他不要我了?”
小姑娘不停的問安久為什么,忍不住在大街上失聲痛哭。
從小姑娘家回去的路上,安久忽然很想打電話給昭寒,問他三年前為什么要分開。這個想法在安久腦海里一閃而過,哪有什么為什么,不過是不愛了。
到家后,安久習慣性的站在陽臺旁,她看著西安的夜景,第一次感到孤獨。這個城市這么大,卻沒有一個可以讓她依靠的人。
你曾經說會給我一個家,可后來大風大浪,都是你給的。
? ? ? ? ? ? ? ? ? ? ? ? ? ? ? ? ? 【三】
年末,兩年多沒有回過家的安久被母親接二連三的電話逼得不得不回去。
不是不想家,而是不敢去面對,三年前毫無留戀的離開,以為時間是最好的醫生,沒想到三年過去了,傷口還是不曾愈合一分。
到家后,安久看著蒼老了很多的父母忍不住流淚,原本應該安享晚年的父母,卻因為自己的任性,為自己擔心了三年。
兩年多沒有回過家的安久,被一群曾經的好友喊去聚會,并威脅如果不來就直接沖到她家里把她綁出來。安久掛了電話后無奈的笑,三年了,他們還是一樣的青春無限,哪像自己,二十三歲的年齡,生活卻平淡的如同一杯白開水。
聚會地方定在安久他們之前經常去的一家酒店,不算高檔,但熱鬧。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安久在十幾個男女中一眼就看到了昭寒,三年了,除了頭發短了一些,看著硬朗了一些,他沒有任何改變。
也就是十幾秒的時間,安久就已經平復好內心復雜的情緒,如同剛進門一樣,笑容清淺的和老友打招呼。
我知道一旦回家就一定會見到你,我只是沒想到,居然會這么快,快到連讓我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 ? ? ? ? ? ? ? ? ? ? ? ? ? ? ? ? 【四】
吃飯的三個小時里,安久沒有朝昭寒的方向看過一眼,是不想,還是不敢,連她都已經分不清了。
“安寶貝,聽說你現在在西安工作啊,怎么樣,那里的帥哥多不多?”陳溪搭著安久的肩,不正經的問。
“對啊安安,你都已經兩年多沒回來了,是不是找個了男朋友樂不思蜀了啊?”
“可別瞎說,安安會是那種人嗎,她要是找了男朋友早就發朋友圈炫耀了。”
“哈哈,我倒是忘了,安安可是刷屏狂魔外加秀恩愛狂魔。”
安久聽著老友的調謔,不禁想起三年前她和昭寒在一起時,哪怕出去吃頓飯都要發張合照秀恩愛,還因為經常刷屏秀恩愛,被他們稱為“刷秀狂魔”。
受不了一群人接二連三的灌酒,安久以去衛生間的理由跑出去吹風。
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安久捏了捏鼻梁,很久沒有喝這么多酒了,加上大廳的暖氣開的太足,倒是有些昏昏欲睡。
我以為當我聽到往事時會心平如水再無波瀾,原來我以為的,只是我以為。
? ? ? ? ? ? ? ? ? ? ? ? ? ? ? ? ? ? 【五】
等她睜開雙眼,看到的卻是坐在對面抽煙的昭寒,安久坐起來,才發現她的身上蓋著昭寒的大衣,抿了抿唇,正準備說話,卻看見昭寒站了起來。
“醒了?”遞給她一杯水,“把水喝了,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陳溪她們呢?”安久接過水潤了潤干渴的喉嚨,大廳已經安靜下來,似乎已經是午夜,“回去了?”
昭寒點了點頭,先她一步走了出去。
安久走到外面的時候,看到昭寒正在抽煙,她走到昭寒身邊,把衣服遞到了昭寒面前。
昭寒抬頭看了她一眼,掐滅了煙,接過衣服后卻是披在安久身上。
“夜里冷,你披著吧。”昭寒看出了安久眼中的不解,開口解釋。
回家的途中,安久坐在副駕駛座上,整個車里都是昭寒的味道,熟悉,卻又有些陌生。她看著昭寒的側臉,恍惚間覺得回到三年前他們還沒有分開的時候。
那時,她還是任性的小女孩,每每和陳溪她們喝得爛醉時,都是昭寒背著她回去,很多個夜晚,她都是趴在昭寒的背上入睡,醒來時,看到的就是昭寒的側臉。
我沒有想到,曾經我觸手可及的,卻是我如今怎么也得不到的。
? ? ? ? ? ? ? ? ? ? ? ? ? ? ? ? ? ?【六】
“我到家了,謝謝你送我回來。”車一停,安久就急忙開口。
昭寒沒有說話,抽了一根煙后側過頭盯著安久看,眼神里帶著安久看不懂的情緒,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壓抑,灰沉。
“昭寒……”安久剛開口,剩下的話就被昭寒用吻堵了回去。這個吻,不帶任何技巧,仿佛像是野獸之間的親吻,撕扯,野蠻。
“蘇安久,你狠,你真狠,三年了,你躲了我三年,如果不是你母親非逼著你回來,你還再準備躲我三年!”昭寒把安久摁在靠椅上,臉上的表情都是憤怒,語氣兇狠,摁著安久肩膀的雙手卻在微微顫抖。
“我沒有,我只是想換了城市生活。”安久眼神閃躲,不敢面對昭寒憤怒卻帶著絕望的表情。
“阿久,對不起,你上去吧,明天我們好好聊聊。”昭寒松開摁著安久肩膀的雙手,轉而把她摟入懷里,“阿久,你乖,你要等我,不要走。”
昭寒,我很清楚的明白,你還愛我,只是我也明白,你我之間,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 ? ? ? ? ? ? ? ? ? ? ? ? ? ? ? ? ? ?【七】
西安的冬天很冷,出門成為一件很需要勇氣的事情。沒錯,安久在和昭寒重逢的第一個晚上后就回到了西安。
不是逃,也不是不敢面對,她太清楚了,她和昭寒,已經走到了盡頭,再往前走,便是萬丈深淵。
安久穿著厚重的大衣在超市采購未來一個星期的食物,太過寒冷的天氣,她寧愿窩在家里吃泡面,也不愿意出來吃喜歡的火鍋。更何況,一個人吃火鍋,未免太過孤獨。
超市收銀處排著長長的隊伍,安久想了一秒,轉身推著購物車繼續在超市閑逛,找到一瓶很喜歡的罐頭,正準備去拿,卻看見一只骨節分明的手。
安久抬頭,看到一張笑容清朗的面孔。
“阿久,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