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樹上的鳥兒嘰嘰喳喳的鬧了起來,夏至將至, 6點不到,天已經亮了,而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衛生間刷牙,對著鏡子我看到那布滿血絲的眼球和濃重的黑眼圈,我連續三天沒睡了,也是我這9年來第800個失眠的日子,今年我32歲,我不知道我將何去何從,也不知道哪天身體會垮下,請求各位能幫幫我。
1
故事要從2002年說起,高一我加入了籃球隊,因為我從小就開始打球,加上我過硬的身體素質很快我變成了主力球員,我的名氣也漸漸傳開。每次訓練結束或者晚自習下課都有很多女孩子問我要QQ號,我都會毫不猶豫的給他。
讀書那些日子,每周只有周五才可以上網,這天我像平時一樣打開QQ,電腦的QQ立即傳來好幾聲“咳。。咳。。咳”的聲音。我知道那是QQ信息提示聲。我點開看,都是幾個我已經認識的小姐姐加我好友,唯獨有一個自稱冷雨花的女孩,我不認識,我突然提起了興趣,我就主動對她發出了信息。
“你是哪位?”
“嘻嘻,你不認識我,是我朋友把你的QQ給我的”那邊很迅速的回復。
“你告訴我你是誰,不然我刪了你”我裝出很冷漠但是內心有非常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是誰。
“不要,好不容易加好友,現在網上聊聊天吧,以后我們自然會見面的。”
。。。
就這樣我跟她一直聊天,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是我們越聊越投機,每周五我都會準時上線,就是為了與她聊天。
我記得那天是周五,因為早上的訓練,上午上課有點提不起精神來,昏昏欲睡,趁著課間,想補一下睡眠。正準備進入夢鄉,突然被拍醒了。我以為是那個同學惡作劇,憤怒的我立刻站起來,猛的一回頭,模糊的視線漸漸看清,一張精致仿佛像畫一樣的臉蛋映入我眼前,水靈靈的大眼睛,粉嫩的雙唇,高挑的身材,雪白的肌膚,雖說穿著寬松的校服,但是依舊無法掩蓋她那婀娜的身材,最要命的是她那純潔能治愈一切的笑容,沒錯,她就是我們的校花夏雨!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跟她解除,我的腦里一片空白。
?“何東,我忘帶語文課本了,能借我用一節課嗎?”她溫柔帶點撒嬌對我說
我突然腦袋一片空白,我的手不知道要放哪里,無意識的轉身從抽屜里拿出一本書地給她。
?“謝謝”她上前一步輕輕靠近我耳邊說。
話音剛落,我不知道為什么原因,也沒有感覺,我的鼻血瞬間流了出來,很夸張一滴一滴的滴到我的校服上,這是我以第一次流鼻血。(事后提起這件事我被兄弟笑話過好幾次)
我在醫務室躺了一節課才才慢慢止住流血,我回到教室的座位上,只見她早已歸還了我的課本,我打開課本,她在我的課本的第一頁沒有文字的空白處,用鉛筆畫了一個大大的豬頭,下面寫著,“我跟你借語文書,你給我數學書,你真笨,今晚準時上線哦”落款處寫著冷雨花。
2
那次沒多久,我就跟她表白了,很意外的是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我。因為學校是明令禁止談戀愛的,我們兩都沒有手機,除了每周五上網聊QQ以外,我們每天還有一個特殊的約會點。
走出校門口右轉右轉再右轉的盡頭有顆樹,樹下有提供給路人休息的凳子。我每天放學都會在這里等她,接著送她回家。回家的路只有短短7、8分鐘,可是那是我們一天最重要的時間。不知不覺一年多過去了,我們在這棵樹下有數不清的回憶。
高考前的100天,同學們都在忙著備戰高考,而我卻早早被XX體育大學錄取了,對于我來說,高考并不是特別重要。那天我照常送她回家,我們在一起1年多了,彼此都非常熟悉了,我推著自行車,而他側坐在自行車的后面。
“東哥哥,要是我考不到跟你同一座城市的大學,到時候我就找不到你了。”她低著頭說。
“不會的,萬一哪一天真的找不到我,我會在這里一直等你。”我拍拍胸脯說道。
“哼,還沒畢業呢,就想著跟我分開啦?我要跟東哥哥去同一個城市。”他嘟了嘟小嘴。
“好,為了我們,你要更努力了。”
…
高考結束了,對于我的朋友來說各自都考上了心儀的大學,而我女朋友夏雨落榜了,只能在本地讀一所三本的院校。這無疑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因為暑假過后,我們就要分開。
之前不允許談戀愛,我們卻可以偷偷的見面,然而,讀大學了我們可以談戀愛了,卻不能見面了。我離開這座城市的那天,是夏雨送我的上的火車,那天她從頭到尾都是笑的,可是我從他笑容里看到了不甘、委屈和不舍。離別那刻,我們緊緊擁抱了10分鐘。
“等我畢業回來娶你。”我慢慢松開雙手。
“嗯”她低著頭
“拜拜”我強行擠出笑容,摸了摸她的頭,轉身登上了火車。
轟隆隆的火車開動了,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我發誓等我大學畢業后,我一定回來娶她。
她的笑容對于我來說就是毒品,上了癮,這輩子就戒不掉了。
3
在上大學的日子里,我跟她只能視頻,每天都是隔著電腦來撫摸她的臉頰,我真的特別想,特別想透過屏幕去擁抱她,可是又能怎么樣呢?每天都是牽腸掛肚之苦,每天都是朝思暮想之愁,每個月期籌夠200元錢車費,站著十幾小時都要回來看她一次。
就這樣,在思念中,我們都即將畢業,5年的感情,4年漫長異地戀長跑即將結束。
在即將畢業最后一個學期,她說參加了社團活動,她跟社團的社長關系挺好,甚至還經常提起他,我越想越不是滋味,那晚我叫了幾個隊友,跑去喝酒。喝了幾口,有一個玩得很好的學姐陳琪琪,大學她幾乎幫助我不少忙,這天她說她剛發工資,要請我吃宵夜,我順便也她叫了過來。可是這一次,徹徹底底改變了我的命運。
那晚我喝醉了她才急沖沖的趕到。我真的不知道當時我是吃錯藥了,還是腦門被夾壞了,我喝醉后迷離的眼神看到她練體操出生的完美身材和成熟女人的面龐,我有那么一刻對她動了心,她叫了一輛車打算送我回宿舍,我隨口說了一句,我不回宿舍,我要去開房。她并沒有拒絕我,然后我出軌了。
這件事過去了幾個月,一切風平浪靜,我跟陳琪琪說了我有女朋友,而且我也要回到我的城市,她也沒有說什么。本以為可以瞞天過海,這天我終于順利畢業,也定好回去的火車票,我真的有點迫不及待的回去見到我的小雨,我計劃好了一切,回去就結婚,帶她去玩轉世界,然后我們再生一個小孩,這一切每次想到我都甜蜜到心底。回去的前一夜,我接到陳琪琪的電話,要求我們見一面。因為上次那件事我挺愧疚,我就答應了。
?4
二年后…我一個人坐在那棵樹下的凳子上,看著來來往往的學弟學妹們,他們充滿的朝氣,仿佛看到當年的我們。可是同一地點,卻不是同樣的人。不知不覺我睡著了,因為我覺得這里能讓我心靜下來。
我感覺我睡了沒多久,就有人把我拍醒,我醒來那一刻,頭感覺要炸裂似的,因為昨晚一宿沒睡覺。當我睜開眼睛,我看到那熟悉的人,沒錯,她是我最熟悉的人,也是我的夏雨,不,是曾經的。
“這兩年,過得可好?”她笑著說。????
“還行”我心里感覺像是第一次跟她見面那樣有點慌張失措。
“為什么你的手機號碼換了,不跟我說。你去哪里了?你既然消失了,為什么還要回到這里?”她接著說
我陷入了沉默,這一切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好了,東哥哥,回來就好。”她沒等我回答撲到我身上。
此時此刻,那是我最熟悉的擁抱,最熟悉的氣味,這一秒我仿佛回到了兩年前,可是這一切已經變了,我原本看到她能治愈我一切的笑容,在現在視乎變成的一把利刃不斷的刺向我的心臟,我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我猛的推開她。沒有意識的往前就跑,不斷的跑,不敢回頭。但是我卻能聽到我最熟悉的聲音漸漸離我遠去。
自從那次,接到學姐的電話后,我晚上就一直失眠,因為每次我一要合上眼,腦子里畫面全部都是夏雨,回響的都是她叫我東哥哥聲音。她的笑,是我戒不掉的毒,她的撒嬌,是我勇往直前的動力,她的聲音,是我生存下去的理由。可是這一切被我親手毀掉了。
我原本以為一次出軌,誰也不說會就會掩蓋一輩子,可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就那一次,陳琪琪懷孕了,而且她不知道孩子在肚子已經4個多月了,當她拿著報告單子給我看的時候,孩子都長得人的模樣了,孩子是無辜的,愛情和責任,我無奈選擇了責任,我讓她生下來了,我對陳琪琪沒有愛情,甚至感情都沒有,但是我卻要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5
前幾日在我辦公室上收到一封匿名郵件。我打開一看,是一本日記本,其實我早已經猜到了。但是我還是懷著忐忑的心情翻開了第一頁。
2002年11月18日今天我跟東哥哥在一起了,我很喜歡看他打籃球的樣子,跟他接觸后發現他總是傻頭傻腦的,不過我喜歡,畢業后我要嫁給她給他生好多好多孩子,從現在起,這本日記就是我和東哥哥專屬的日記,以后我要給我們的孩子看,羞羞。
2005年8月27日今天東哥哥去XX市上大學了,我送他上火車,我真的好舍不得他,當我看他離去的背影,我就忍不住眼淚。
2009年3月13日東哥哥這個月不回來,是不是上次我故意跟他說我們社長很帥呢?都怪肥嘟嘟給我出的餿主意,可是他為什么最近對我冷漠了呢?
2009年6月29日明天我家帥帥的東哥哥要回來了,我們終于熬到頭了。可是我最近肥了啊,要不要先去減肥再去拍婚紗照呢,嘻嘻。睡一個美美覺,明天去接東哥哥。
2009年6月30日今天我在車站等了一天,東哥哥手機一直關機,他會不會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辦啊我該怎么辦,東哥哥你去哪里了,你可別跟我開玩笑啊。
2009年11月18日東哥哥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要找到你,你知道嗎?這些日子我吃不好,睡不好,你在哪里,我好想你。你還記得嗎今天我們在一起7年的日子,你說過今天會來娶我的可是你人在哪里?
2010年1月20日今天我收到一個自稱是琪琪的陌生人加我,她跟我說,她跟東哥哥結婚了,還生了一個男孩子,我不信,東哥哥不愛我了嗎?你在哪里啊東哥哥,你不愛我你能親口跟我說嗎?只要你不出現我就會到樹下等你。
2011年6月20日今天我終于等到了東哥哥,可是我覺得我們的擁抱好陌生,其實你的一切琪琪都告訴我了,我不怪你,我只求你回來抱我好嗎?我求求你了,你能回來嗎?沒有你在,我真的睡不著。
2018年3月15日東哥哥,我們都過了30歲了,這幾年我患上抑郁癥,每天晚上都睡不著,有一個男生一直默默的陪著我,每天晚上打電話給我講故事,陪我失眠,他人真的很好,可是快10年了我依舊忘不了你,但是又能怎么樣呢,現實把我希望的火苗給撲滅了,上周他向我求婚,我答應了,就讓這本日記在今天結束吧,最后一次做你的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