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此美人非彼美人,不是指傾國傾城之美人,是指腹有詩書、靈魂有香氣之女子。
二十多年前,年輕的我曾被單位推薦到夜校聽過幾天課,課的主題是關于如何寫作。至于老師當時是如何講的,講了哪些內容,現在都不記得了(所以現在朽木不可雕也)。
唯一記得的是那個老師給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她比我大不了幾歲,小小的個子,秀氣的臉龐,一頭烏黑的短發加齊劉海,很隨和的樣子,聲音還蠻好聽的。
后來聽人說,她是我們單位、我們這個小城很有名的作家,《湖南日報》和《人民日報》常有她的文章發表,而且還出了書,不由對她心生敬意,年紀輕輕真是了得。可惜后來再也沒見過她,聽說她去了外地。
直到去年,偶然在網上看到一篇懷舊的文章,里面提到了她,說她當年的文筆如何優美,寫作如何厲害,如今卻不知身在何處。這讓骨子里有點文青的我時不時地又想起了她上課時的情景。
不曾想,幾個月后,我居然見到了她。有點像電影里面唯美的情節,她出現在我的小店里(我早已辭職自謀職業)。一襲麻質長裙、未改的容顏和鄉音,還有整齊的短發,讓我一下就認出了她。
當我驚呼她的名字時,她也很驚訝,隨即掩面有些羞澀地笑道:“你還記得我?我都很久沒回這邊了……”哈哈哈!心有所念,必有所現。這大概就是緣份吧。不必“笑問客從何處來”,能夠再次見到她已經很高興了。
隨即我們互加了微信,簡單地聊了一會,她又匆匆地離開了。因為她很忙,回鄉探親的日程都排得滿滿的。她的親戚、朋友、同學以及市里文聯、作協的同行們都等著她赴約。從她每天在微信里發的狀態可以看到她的行程。
十天后,她又抽空來到我的小店,還帶來一包她親手蒸的酸棗片,我暗自歡喜,因為那正合我口味。我們開心地聊了好一陣,還擺pose照了很多相片。
讓我欣喜的是,她雖然名聲在外,卻沒有半點傲氣和架子,一如從前一樣的謙和,語笑嫣然,而且臉上沒有什么皺紋,“歲月是把殺豬刀”不能用在她身上。她應該過得很幸福吧,我想,幸福的人總是這樣一帆風順的。
第二天,她就啟程離開了家鄉,回到她工作的地方——惠州。
而我跟她兩次短暫的交流,還覺意猶未盡,想了解她更多,于是便好奇地在百度上去搜索她的名字。當我打開搜索內容看到她的過往經歷時,立刻震驚了。
之前的我一直認為她是一個念過大學的作家;去外地發展是“人往高處走”。可事實是:她曾經是一名一線的紡織女工,因為愛好寫作,鍥而不舍,才會有所成就。后來意外地卷入一場沸沸揚揚的人事風波中,讓年輕的她事業和感情雙雙受挫。
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家庭,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就像鳥兒失去了一對翅膀。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少一只翅膀都有可能一蹶不振,何況她折翼了兩只,無奈她只好遠走他鄉。
在那個沒有電腦,沒有網絡,沒有新媒體,沒有SOHO族的年代(鐵飯碗是保障),工作和住址換了一處又一處,故鄉卻成了回不去的異鄉。中間的坎坷,歷經的磨難你可想而知。
二十多年的風雨漂泊,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是什么力量支撐著她一個弱女子前行?我在她的文章里找到了答案,是她手中的筆,是她內心的坦然,是她無畏的生活態度,還有始終陪伴她的書籍……
我想起了她在我面前的樣子,云淡風輕,笑意盈盈,好像歲月并沒有傷害過她,何意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她經歷了滄桑,心態卻沒有滄桑。一蓑煙雨任平生,笑看庭前花開落。如今的她在惠州風生水起,那里的人十分敬重她。
前幾日,看到她新寫的一篇散文《桃花水色伴書香》。文采自不必說,結尾處有一段宋詞:“風又飄飄,雨又瀟瀟,流光容易把人拋……”
我想說,親愛的老師,流光沒有把你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歲月最終把你雕刻成了一朵花。那些坎坷,那些磨難,只當是修葉剪枝,讓你更加絢爛地綻放。
來日我也要做一個你這樣的女子,任它紅塵滾滾,我自清風朗月。
謝謝你——親愛的小婭老師。
你讓我學會了很多。
寫完這篇文章,窗外飄來一首經典老歌:“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好應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