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誰是一座孤島……
“一個人無法自成孤島,要么至少,一個人無法成為最理想的孤島?!??
——摘自《島上書店》
如前所言,吸引我看向這本書的,主要就是“孤島”二字,特別還是一段附屬的小字,不得不感嘆,這興許就是一種緣。
而“孤島”這兩字,卻又是緣起了一首曲子——《南山南》。世間事物的環(huán)環(huán)相扣,有時候便是如此的有趣。
四月底入手的書,斷斷續(xù)續(xù)、拖拖拉拉,終于在這兩日完整讀完。雖然地緣、人文、背景統(tǒng)統(tǒng)不同,但在情懷上,書曲二者畢竟有相通之處。不同的是,一首曲子通過耳朵,勾起的是一時一地,一景一物的遐思,因為音波的刺激更為直接強烈,也就是說,曲子的情懷是感同身受;而書便不同了,他的一切給予都是平面的符號,當(dāng)然我們也能被這些奇妙的文字組合打動得一塌糊涂,但到底,文字傳入腦中的思考轉(zhuǎn)換,讓我們的體會不僅僅停留在表面,書的情懷是曲徑通幽。
且打住,今日并非來提什么類似于“不同的文化載體對人們思考的影響”這種學(xué)術(shù)話題,今日單就說說《島上書店》這本書,和書中那位怪怪的A.J.。
Step1
掩卷,閉目,我曾試圖去勾畫那個大脾氣的失意中年男人A.J.,也許是東西方文化的差別,不然就是我還是見過太少的外國友人,我實在無法馬上建立起這位書店老板的印象。這是我開讀前三天的強烈感覺,伴有些許的興味索然,多年沒再讀過小說的我,開始懷疑“孤島”二字的吸引力是否只是一個針對我這樣人群的噱頭。
既讀之,且續(xù)之。抱持著蠻看看的心態(tài),又翻了幾頁……我現(xiàn)在只能說,還好又翻了幾頁。
不敢說這是一本怎么樣好的小說,不敢說我讀得有多么地深入,只能講,這部書屬于細嚼慢咽出味道的作品,也許讀起來恰似流水一筆、記賬到家,但是愛與被愛、付出與接受、感恩與救贖、人生的轉(zhuǎn)化,通通深埋在日復(fù)一日不起眼的小日子里,是否這樣的筆觸,才更無限逼近現(xiàn)實中的我們?
A.J.的出場,就是一個不可救藥的醉鬼,可憐的中年喪妻男人。可悲的是,他還丟了可能算是他這一生中最值錢的東西……這樣的低谷,這樣的深淵,這樣的窘迫,連男主人公自己都不想寬恕自己。
然而,一聲啼哭,給了他初升父職的機會,他也曾猶豫,也曾彷徨,也曾拒絕,但是他畢竟還沒有死在這個社會里。心里的一點火苗被可愛的孤女點燃,這時候,左右他行為的完全是他的潛意識,是他的天性。他的天性包容了孤女,同時也拯救了自己。
這是A.J.還沒一只腳踏進地獄前的最后一次付出,看似總是在失去,但他收獲了更好的自己。有時候,一直期盼著接收無限美好的輸入的我們,其實都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如果輸出美好,我們就成為了美好本身。
Step2
起死回生,沒人見過,但我想這應(yīng)該也不是一個一蹴而就的狀態(tài),你得允許它有一個漸變的過程,正如枯木逢春,總得先長出枝干,才能冒出芽頭,才能開花結(jié)果。
理論上來講,一個心苗復(fù)蘇的人,也要經(jīng)歷這樣一個類似的過程。
正如A.J.,可愛的孤女瑪雅給他帶來了全新的生活,可是他卻花了四年的時間去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愛上別人的能力……
A.J.對阿米莉亞的追求,是我已知的追求故事中最爛的一個。在滿滿都是套路的世界里,A.J.的打法一點都不入流,連我這樣的低手都看不下去。但是,他卻居然能在以“個人英雄主義”為主流價值觀的社會里,打敗名副其實的國家英雄,這難道是小說為了劇情的刻意為之?
我并不這樣理解,世界上從來沒有無來由的愛恨。阿米莉亞和A.J.相識了四年,合作了四年,作為一個正常的知識女性,什么樣的男人能吸引到自己,她沒有理由不清楚;同時,作為一個深具江湖閱歷的銷售代表,她更不可能無法從男人看自己的眼神里體會到他們是否對自己感興趣。
也許她早就對A.J.上心了,可是為什么她沒有任何表示,為什么如此自由奔放的女性不愿意先走一步,靠近A.J.呢?因為她做的已經(jīng)足夠多,想和一個人在一起,對方起碼要有可以去愛的能力吧。我想,阿米莉亞太了解A.J.的過往,作為一個聰明的女人,她在抱有自己追求和標(biāo)準(zhǔn)的同時,等待著A.J.依靠自己,依靠生活,重拾愛的能力。
書中的阿米莉亞如是說,“我不是為你哭,我在為我自己哭。你知道我花了多久才找到你?你知道我經(jīng)歷了多少次糟糕的約會?我不能——”她這時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我不能再上婚戀網(wǎng)站了,真的不能。”
其實,請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要因為任何人或事,去放棄愛的能力和被愛的權(quán)利。因為好人難尋,因為心意相通很重要。
Step3
看到A.J.的腫瘤手術(shù),看到A.J.的書信和彌留,我突然有一種很深重的代入感。生死這個話題太重,價值這個話題太飄,說什么都不能踩到點子上。
所以,我只講講A.J.的心愿。
他用他一生走過的足跡,匯成了一個詞,唯一重要的一個詞。雖然他很想說出來,但是到底沒有說清楚,為什么不給A.J.一點清醒的時間,讓他將這個詞說清?因為,有些東西,真正來講,是根本不可說的,所以,即便說了,也一無是處,因為聽者沒有覺悟,等于對牛彈琴。
瑪雅確實沒有聽清楚A.J.的話,可是作者害怕我們也沒有領(lǐng)會他自己的意思,所以借著A.J.的口含含糊糊地講了這么一段,“我們不是我們所收集的、得到的、所讀的東西,只要我們還活著,我們就是愛,我們所愛的事物,我們所愛的人。所有這些,我認為真的會存活下去?!?/p>
所以,不必再去呼喚愛了,努力成為Ta,輸出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