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顧:妻兒被黑,大律師程兮辭果斷出手,一出場就自帶光環,也是迷死個人哎~【上一章~】
文/安生
A大有很多江南園林式的建筑,濃厚的古典韻味賦予這個校園一種無與倫比的書卷氣息,橫穿了一整個校區的小河兩岸種滿了虬枝捭闔的柳樹,在寒風依舊陽光微暖的午后更顯得古韻盎然,讓站在岸邊長廊里的人莫名地就想吟誦起“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莊子栗在河邊見到那三個小學弟小學妹,她抖了抖在寒風里僵硬的雙手,提議去前面那家甜品店里坐著,在這樣的大冷天兒里多停留一會兒她都要擔心自己是不是要被凍成冰雕,回去之后肯定得被程兮辭罵死。
帖子事件在網上總算消停了一會兒,但在A大,她依然還是個熱門人物,尤其是在她的名字和照片被放上A大校花排行榜的第六名之后,一個憑借清純外貌取勝的人竟然在讀研期間給一個男人生了兒子,這當中的反差之大當然讓很多人覺得瞠目結舌。雖然A大校規在這方面對研究生不作要求,只要不違背法律和公序良俗,不影響教育教學的正常工作,她想生幾個生幾個,可還讀書的時候就搞出這么大動靜,這在當下的社會看來,多少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四杯熱乎乎的奶茶被送到桌上,莊子栗還覺得不滿足,又給在座的兩個小學妹各點了一道甜點,小學弟沒份兒是因為他不喜歡吃甜的所以謝絕了她的好意。她自詡既然在年齡上比人家大了點兒,當然就要好好履行學姐的義務照顧一下學弟學妹們。
小學弟是校廣播站的,除了聲音好聽人也長得很不錯,才大二就已經榮登A大校草排行榜第三名,雖然沒人知道評選這種校花校草到底有什么意義,但小男生小女生們就是喜歡搞這種東西來豐富自己的校園生活,由此衍伸出一大波有關愛情的轟轟烈烈的校園愛情故事,當然,更多的是跟暗戀有關,那些能在排行榜上出現的人,暗戀者大多不少。
A大有一個攝影協會,里面成員沒課的日常均為拿著相機在校園里四處游走,校園風景和俊男美女都是他們的拍攝對象,從街拍中衍伸而來稱為“校拍”,發掘了不少平面模特,從開始拍攝至今有不少學生被外面的商家看中請出去拍平面廣告,有的還順便進了娛樂圈,只要冠上A大才女的名號就可以小小的驚艷一把,莊子栗的大火應該算是他們的攝影作品中的“敗筆”,一個因為負面新聞而火起來被人大罵的典型。
她被小學弟的帥氣給小小的驚了一下,在心里樂呵好久,兩只手又蠢蠢欲動,可是想到自己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忍不住就先把程兮辭狠狠罵了一通,然后平復心情,深吸一口氣看向了他們三個,問:“我跟你們有仇嗎?”
問題很直接很生猛,把三個原本就戰戰兢兢草木皆兵的小學弟小學妹嚇得臉色一變,表情僵硬地搖了搖頭。
她噢了一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抿了一口熱乎乎的奶茶,臉上忽然擺出一個化雪春風般的微笑:“你們輔導員回去應該都跟你們說過了吧,現在,我兒子他爸正跟那個始作俑者進行一場友好交流,要是那個人拒不道歉也不肯站出來辟謠的話,他是不會撤訴的,他是律師,又是有仇必報的天蝎座,在法院還認識幾個人,誰都攔不住,但我其實根本不想把事情鬧這么大。”
小學弟叫徐洋,她對帥氣的小學弟有種天然的好感,不過出門前程兮辭警告她不許對人家嬉皮笑臉的不正經,鬼知道她會不會跟人家說著說著就笑場最后壞了他的計劃,順便再惹點兒什么別的麻煩。
自從莊子栗被選作校花在學校里大出風頭,程兮辭對A大的意見瞬間多了很多。
徐洋聽她說了很多程昭旭的光榮事跡,字里行間表達的全是一個初為人母的小女生的喜悅,而程兮辭把他們約出來見面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就是他隨時要殺人滅口,兩相比較之下,在座的三個人都能確定莊子栗是真的不想把事情鬧大。
他把那個明顯是一孕傻三年導致有點兒健忘話題總是天馬行空的莊子栗的話打斷,在她把手機拿出來給他們看程昭旭那張肉乎乎的小臉蛋兒的時候:“所以學姐,你找我們到底是想做什么?”
小學妹應聲附和:“如果是恐嚇的話,學姐你老公已經……。”
“恐嚇?”莊子栗差點兒噴出一口奶茶,她突然覺得自己和枕邊人,也就是程昭旭他爸,好像不是很熟,先前努力裝出來的嚴肅瞬間破了功:“怎么會,他對小女生一向很溫柔的,說他恐嚇小帥哥還差不多,別嚇我。”
那三個人的目光頓時有些哀怨,另外一個小學妹捧著一杯奶茶弱弱地說:“學姐你連自己老公也不了解,這才嚇人吧。”
“小美女向來都是他的心頭愛,他怎么可能。”
三個人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不說話。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片刻,用力咬了下吸管臉上一副見到外星人的表情,說:“他沒欺負你們吧,多謝提醒啊回頭我小心一點。怎么最近剛好讓他教我練拳了呢,我忽然有點兒擔心我的生命安全了啊哈哈哈,我記得平時他在女生面前很溫柔的只會跟我兇,怎么會恐嚇你們呢哈哈哈開玩笑。”
裝嚴肅破功,裝善良學姐……破功。
三個人聽到她說程兮辭最近在教她練拳,就算不了解行情也能猜到程兮辭有兩下子可以隨時捋袖子上陣把他們帶去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滅口,莊子栗跟他們東扯西扯這么久,很顯然是為了炫耀自己老公很厲害才來的,無形中給人以壓力,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境界,夫妻二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還真是天生一對,誰都不是善茬兒。
坐了一陣她還沒想好要怎么跟他們說,聽到電話鈴聲響起趕忙把手機掏出來以延長緩沖時間,她起開到一邊接電話,順便到柜臺再點了一些小點心,手忙腳亂的把錢包取出來結賬,聽到電話里的人問她要不要參加學校接待來訪外賓的活動,這是一個很好的鍛煉機會,錯過之后很難再遇上,她的腦子頓時一片混亂。
自從程兮辭停下一切工作留在A市陪她,她除了喂飽自己和程昭旭再把自己洗干凈丟上床到超市里指指點點說自己想吃什么,基本就沒干過別的什么事兒,有翻譯活兒的時候她甚至連洗澡都是程兮辭抱過去的……適應了單線程作業的大腦顯然一時半會處理不來這么龐大的信息量,簡而言之就是她得回去跟程兮辭商量看看。
掛了電話端著小點心往回走,她先是沉浸在剛才那通電話中有點兒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要問過程兮辭才能做決定,剛想大吼一聲去他的自己想干嘛干嘛,冷不丁抬頭看到三張五官不同表情卻一致,處處透著謹慎小心的面孔,想到小學妹說程兮辭竟然當起了恐怖分子,腦袋騰地一下回過神來。
被一些問題一攪擾,她連自己找他們出來的目的也忘了,繼續文不對題天馬行空的和他們聊了一陣,程兮辭見完發帖人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在哪兒,沒多久推門而入帶著讓四個人有些心悸的寒氣走進來,還沒靠近幾個人就不自覺地騰出了一個位子。
他看到桌上有不少甜點她手里還捧著一杯喝了一半的奶茶,微微皺起眉頭抱住她,一只手替她理了理頭發,說:“晚上我要跟幾個朋友和你們領導出去吃飯,所以下午沒辦法陪你去健身房,你吃這么多蛋糕,還喝奶茶,到時候長胖了不許對我發牢騷。晚上好好在家看著小胖子不許亂跑知不知道,我可能會晚一點兒。”
“跟那個人談得怎么樣?”
“不怎么樣,具體的還得跟你們領導討論過后再說,傻媳婦兒放心,老大會替你和小胖子報仇的。”
莊子栗噢了一聲,目光偷偷瞥向另外三個人,不知道為什么竟然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傻乎乎的沖他笑了下,說:“老大,剛我們院的老師給我打電話,問我愿不愿意參加學校接待來訪外賓的活動,我們系有兩個名額,很難得的……。”
“我要先看一下具體要求,看完再決定。”
“老師說會把這次活動的文件發到我郵箱……。”莊子栗感覺到自己的氣場莫名其妙的就弱得不行,轉頭看了下旁邊低著頭的三個人,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為什么料想中的告知說出口后就變成了讓程兮辭拿捏定奪,兩個人的家庭地位一目了然:“老大,那帖子的事你想好怎么辦了沒?”
“發帖人太拽讓我根本不想對他手下留情,所以,要么繼續起訴,要么把他交給你們學校領導解決,總之不管哪一條路我都不會讓他好過。最近剛好有國家領導在你們進行教育教學評估工作,事關學校榮譽,他運氣不太好剛好撞槍口上,無論我們撤不撤訴他都不會好過,直接被勸退也有可能吧。”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咳出聲,面面相覷的同時看到莊子栗一副“我不認識這個人”的表情,頓時有點兒心塞,思考再三,徐洋舉起手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正常很鎮定地說:“程先生,學姐,其實這次……我們、我們并不認識那個人,帖子的事是那個人在網上聯絡我們給了我們每人一筆錢讓我們轉發的,是有償轉發,不然誰會對這種不知真假的八卦帖感興趣。”
程兮辭從始至終都是一張拽到不行的臉,聽到他們這么一說也沒多大反應,冷冷瞥了他們一眼呵笑說:“算你們聰明,到時候不要翻供就行,不然連你們一塊兒弄上法庭。”
“程先生你知道這事兒?”
“約你們出來見面的前一天我就把你們的私信看了個遍,現在才坦白,你們的手機難道沒提醒你們賬號登陸異常嗎?”
“所以……。”
“所以,既然是你們自己坦白是那人拿錢賄賂你們,那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暫時告一段落,到時候不管是法官還是你們領導問話都請記得不要說瞎話就行,不然我能起訴你們一次就能起訴第二次,反正關于訴訟的流程我熟得不能再熟,最近剛好也閑著,不然才沒心情跟你們磨嘰這么久。我朋友給我介紹了一個在政府機關工作的技術人員,要想拿到你們的賬號不是什么難事,要是你們再晚說那么一會兒,今晚去跟你們學校領導吃完飯我也不知道你們是要被勸退還是留校察看還是記大過,下場會比那個臭小子好一點兒,但也絕對好不到哪兒去。”
程兮辭如是說,臉上的表情始終那么欠揍。
之前程兮辭擺出來的那些證據只是為了讓周圍的人相信他們是清白的,真放到法庭上法官會取信的可能度比較低,如果人家一口咬定說自己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拿出來,再編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法官很難判點兒什么,即便程兮辭是律師也很難真正給他們一個大的教訓。
可帖子這事兒一旦牽扯到錢的問題,那可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過去的,那是蓄意抹黑惡意中傷違背了法律,法官在知道那人只是為了黑而黑的時候,自然也就有理由可判。程兮辭一早就知道這些,所以才會這么大膽的把這一切鬧得這么大,狠抓有償轉發這一點就可以大做文章,剩下那些原本可信度不高的證據也就有了存在的必要,價值瞬間增大數倍。
莊子栗訕訕地把奶茶放下,先前和小學弟小學妹們套近乎的努力付諸東流,三個人看著他們兩人的眼神就像看瘟神。
這讓莊子栗有點兒心塞,現在想想,讓程兮辭全權負責這件事簡直就是她給自己挖過的最大的一個坑,早就該知道程兮辭行動力超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放手交給他去做他只會把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讓她下不來臺吧,她原本的意思只是讓那幾個同學道個歉發個辟謠帖就完事,現在竟然牽扯到可能會被勸退記過這上面。
要是程兮辭在拒絕像郭舒韻、蘇彤那樣的女人的時候也能像現在這么狠,這麻煩是能減掉多少她得有多省心?
平時是很大方,可一斤斤計較起來,程兮辭才是最恐怖的那個人,他只對喜歡他的人溫柔,例如郭舒韻、蘇彤之流,大約是因為他的虛榮心也很強那些對他情深難抑的人能證明他很有魅力;而對那些試圖挑戰他權威的人,他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就為把那人打敗,用心狠手辣來形容也不為過,簡直是厚臉皮界不要臉大賽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晚上莊子栗給程昭旭洗完澡再喂他喝個睡前母乳好讓他快點兒睡覺,閑著沒事兒就戳程昭旭的臉玩,看他咬得一臉滿足的樣子忍不住就用力捏了捏,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縫兒;扭頭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很巧的又有一個電話打進來,還是陌生號碼。她戴了耳機,一接通就聽到電話那邊的人叫了一聲學姐。
程昭旭吃飽喝足后腦袋一歪就睡了過去,她小心翼翼地把程昭旭放到他專屬的小床上,拿著手機走出房間輕輕掩上門,電話里的人還在說著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她躺倒在沙發上聽了老半天才弄明白對方的意思。
打來電話的是發帖人,他從不知道是小學弟還是小學妹手里要到了她號碼,求她手下留情放他一馬,一旦真的被勸退,他這輩子就毀了。A大有多難考大家都知道,他是他們家里唯一的希望,已經是最后一年,要是不能拿到畢業證,大學四年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這通電話讓莊子栗迷糊了一下,白天程兮辭的意思明明是去見的那個發帖人太拽不肯認錯道歉讓他很不爽,所以他決定往狠了打給那人一個教訓。可是……人家已經這么可憐兮兮的求情,他是怎么得出人家很拽不肯道歉的結論的?
明明他才是最拽的那個人啊上帝……
出去應酬到半夜才回來的程兮辭輕手輕腳地進了房間,原本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的人忽然睜開眼睛,顯然是一直在等他回來。他進浴室洗漱完出來回到床上,把她抱到懷里問她怎么等那么晚不自己先睡,她呼了口氣滿眼困倦的在他懷里蹭了蹭,問他晚上出去和學校談得怎么樣,他隨口說了句還不錯,懷里的人頓時目露兇光,一臉不爽的說:“老大,你是不是動用了什么邪惡的魔法,剛才人家發帖人給我打電話了……。”
“噢,找你求情的?要死了才知道求饒,死了活該。”
“老大你知道我不想把事情鬧這么大的,現在真害得人家要被勸退的話,這就有點兒太狠了吧。”
他拍了拍她后背安撫她惴惴不安的小心靈,知道女人大多容易心軟,尤其是這種剛生完孩子的女人,最容易被人家三言兩語就騙了過去,嘆了口氣:“到時候我回去上班留你一個人在這邊你要怎么辦才好?早告訴你不要考那么遠的學校,異地戀有多折磨人你不知道嗎傻媳婦兒,到時候我除了要擔心你被人拐跑,還得擔心你被人陷害利用,你說你腦子都用什么地方去了。主動出現來找我們的這個人只是個頂包的,他樂意為真兇頂罪我也沒辦法,只好成全一下他想當大英雄的心。想當英雄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一邊想出風頭英雄救美,一邊還想占便宜讓人家既往不咎,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讓他占盡了,我們還得落個惡人的名聲,你說你傻不傻。”
“他是頂包的?那真兇是誰?我去,你什么都知道竟然還不跟我說,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你兒子的媽。”莊子栗差點驚掉下巴,一激動音量瞬間高了好幾個度。
程兮辭趕緊把她按住不讓她亂動,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知道因為你不肯領證這事兒給我添了多大麻煩嗎還好意思說,我逢人就得解釋一遍為什么我們連兒子都有了但還沒去領證,這次要不是有我朋友他們幫忙,還有爸以前的同事剛好在A市工作給了我們幫助,真兇現在恐怕還躲在你們學校的庇佑下面逍遙法外得意呢。你們學校最初是想讓我們吃了這個啞巴虧的,我不把事情鬧大,以后你的處境只會更艱難。”
“爸以前的同事?”
“A市現任市長,是我們家的朋友,老家是S市的,以前和爸共事過很長一段時間前幾年才調到A市,上次小胖子滿月爸還請他過來吃過飯,還有一個教育局的局長和市委書記。”
聽到這兒,莊子栗總算明白了一個道理,當個官二代的好處就是上天會自動給你加載一種邪惡魔法,讓你的人生就跟開了掛似的一帆風順上哪兒都會有人給你幾分薄面,這種邪惡魔法名為權力,雖然她并不否認程兮辭本人也很有能力。
她忽然開始擔心,要是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這會不會直接上升到官官相護掩蓋真相欺負平民百姓的層面去?畢竟,相比起名校才女校花當小三未婚先孕,大家更愿意相信她甚至和學校領導乃至A市市長都有關系,雖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見過A市市長,到時候,風暴只會來得更猛烈吧。
不過她的擔心顯然很多余,有程兮辭這么邪惡的人在,發帖的始作俑者顯然沒有再繼續作妖的機會,連著威脅恐嚇那個替罪羔羊幾天后,真兇總算浮出水面,給了他們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程兮辭最終決定撤訴把那人交給學校處理,一來不好不給學校領導面子,二來真鬧上法庭的話莊子栗的曝光率只會大增,沸沸揚揚的鬧了一個月,莊子栗校園紅人的地位算是奠定下來,這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他才不想自己待法律公證的老婆出現在公眾的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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