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成人世界的童話”已成為這部影片一個鮮明的標簽,我在想它與孩子的童話有什么區別,不是因為它的愛情,不是因為它的壞人,大概是因為它的不完美。沒有英俊的王子,只有在常人看來詭異的愛德華;沒有純潔的公主,只有一個美麗的女主;沒有“從此過上幸福生活”的結局,只有一段“老死不相往來”的相思。
? ? ? ? 但它的確是童話,那些五顏六色的美麗房子,那座猶如琥珀的古堡,輕易打開每個人那扇藏著原始向往的心扉。要說電影里的場景,我最喜歡的還是那一排五顏六色的房子,溫暖、溫馨,適合一切美好的詞語,仿佛永遠有光亮的太陽,仿佛永遠沒有悲傷。不得不提的還有影片結尾的兩場“雪”,那些瘋狂的冰屑冰花,像一場沒有顏色的思念,急切而絮絮。這大概是我見到過最別致的雪景,不似韓劇中那纏纏綿綿講述著情愛的“初雪”,而是充滿力量的漫天飛雪。
? ? ? ? 場景擁有了每一個童話的必要因素,主角當然也該是非現實的人物,這便有了“剪刀手愛德華”,不是“青蛙王子”,不是“拇指公主”,也不是“睡美人”,他是個沒有法力的機器人。他要吃飯、睡覺,知好壞、明是非,甚至學會了愛,卻沒有懂得過人心。這是一段人與機器人之間的愛情,即使在三十年后的今天,也具有它的前衛性與先鋒性。仿若古時候“仙人戀”“人鬼戀”,永遠不能被世人接受,以前“人鬼殊途”,這大概叫做“人機殊途”。世人永遠排斥異己,似乎已經進化為人類的一條原則。
? ? ? ? 這個童話世界不可避免地迎來了一場愛情。談起這份朦朧的愛情,氣象引用女主人公老來講述這段往事時的一段話;
“在他來以前,這里從來沒有下過雪,但后來下雪了。如果她不在那兒,我想就不會下雪了,有時你會看見我在雪中翩翩起舞。我現在已經是個老婦人了,我只愿他記得我當初的樣子。”
這朵含苞的愛之花被匆匆封進時間的琥珀,卻也成全了愛的永恒。
? ? ? ? 觀完影,除了那些沖動而感性的想法,我也有我的問題。最直觀的一個便是“為什么是‘剪刀手’愛德華”,不可以是“石頭手”、“棉布手”?必然有它成其“剪刀手”的原因。剪刀鋒利,兼具善惡。愛德華用它剪出了草的雕像,用它幫人與狗做出了兼有創意與美感的發型,也用它殺了人。它不似真正的童話情結;善良的人永遠做善意美好的事,最終用善良感化惡人,于是皆大歡喜。它使主人公敢愛敢恨,敢于反抗與報復,我想導演的價值觀也許不合大流,但我真的很喜歡。如果這一點也曾是導演想傳達的,那么發現它的我是欣喜的。影片從愛德華開始出現在眾人面前起,便不斷有人說可以為愛德華找到醫生,做好他的雙手,但直至最后,愛德華也沒有擁有。如果他換上了人的雙手會怎樣?這便是我的第二個問題。我也嘗試做了我的理解。有了正常的雙手又能怎樣?還是不能周圍的鄰居接受,不能被世人容納。也許他換好了雙手,人們的厭倦來得更快。愛德華的引人之處便在于他的雙手,這雙剪刀手曾經給眾人帶來新奇的體驗,為人們的平淡生活添了兩彩。假若手沒了,他不可能再為人們做出些什么貢獻,女人們會像排斥收留他的銷售員佩格一樣排斥他,遺忘他。所以問題不在于愛德華的手,在于人們的心。已經開始被大家遺棄的愛德華問原來喜歡和他玩“石頭剪刀布”的男孩;“你要和我玩‘石頭剪刀布’嗎?”,男孩卻給予了不耐煩的拒絕,我發現這還是個悲傷的童話,連孩子也不免冷漠。
? ? ? ? ?這個“非傳統童話”與傳統童話比起來,不僅僅在于它的“不完美”,還在于它的“反差”。傳統童話里善良的公主擁有天使的面孔,美麗的城堡,邪惡的巫婆永遠只有丑陋的面龐與陰森的古堡。影片中美麗房子里卻住著一群愛好調情、窺探、搬弄是非的現實人。童話中魔鬼能被善良純真感化,惡龍也能被馴服,同樣純真善良的愛德華卻能使原本熱情的人們變得非要置他于死地。
? ? ? ? 也許我們應該慶幸,還好還好,還有一段真摯的愛情。被愛德華凈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