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是在大學認識可樂的,那時圓圓讀大專,可樂讀本科。
在北方一個偏遠的以本科為主的工科學院里,美麗的圓圓心高氣傲,看不起同班的男生,用她的話那是一群歪瓜裂棗,她要找就要找像可樂一樣的本科生。
那是她剛進大學的目標,是作為女生,同時作為女人該選擇的方向。
可樂原名不叫可樂,但他很可樂,常常逗圓圓開心,他知道圓圓喜歡吃棉花糖,總是買給她吃,軟軟的,甜甜的,像圓圓的微笑,沁人心脾到心里。
圓圓習慣這種堅守的曖昧,更喜歡可樂壞壞的喊她棉花糖的柔情。但可樂有一大幫女生跟著她,也沒鬧出點緋聞。站在遠處的圓圓說不清這是好事還是壞事,能把女人哄開心的人肯定是個性情中人,但一大幫女人未免有點胸懷博大了點。
圓圓的心思左右搖擺,她不喜歡將心事對任何人講,她把所有列入候選的男生一一在腦海里過濾,仿佛每個人都有推說的致命缺點,尤其是可樂,最令她糾結。
隔壁住的是經濟管理系的四個師姐,她們近一年來去匆匆,實習了,將要畢業和離開。
圓圓暗地里觀察著她們,頭發卷了,戴上鉑金項鏈了,高跟鞋有10厘米了,挎包變豹紋了,眉毛瞄過了,嘴唇也紅了,充滿稚氣和純真的臉因為即將畢業變成老成和高冷。
圓圓感覺絲絲涼意,昨日的溫暖和嬉笑漸漸淡去,她沉默的接受著一切。
晚上,她睡不著,對著頭頂的天花板,她看到2年后即將工作的自己,有如棉花糖般芳香和簡單。
這天,圓圓下午沒課,很早就回宿舍了,但她明顯的聽到隔壁哽咽的抽泣聲,她來不及多想,起身走了進去。
學姐云菲看著門口睜大眼睛的圓圓,低下了頭,用手擦拭著臉頰,臉上因為涂有厚重的粉底液,被淚水沖出2條河,眼角的睫毛膏也被淚水沖刷成一條條黑線,圓圓心里想笑,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后來,圓圓才知道云菲姐的故事,原來她在南方一家私企做會計,把帳算錯了,被老板開除了。
圓圓聽了有好幾個版本,每次都靜靜的聽著,有時竟落下了淚,好像開除的是她自己。最后云菲才告訴圓圓,什么破公司,才幾個人,我去是看得起它,我不去是要回來畢業答辯了,哭一下只因我有點不舍罷了。
圓圓聽著很受用,她點頭相信,希望之前聽到的都只是傳說。
在心里,她開始敬佩云菲姐,云菲姐去過公司,上過班,拿過工資,云菲姐和其他人不一樣。
其他人包括自己都只是學生,是在象牙塔里的人,而云菲姐已經走上社會了。她開始把心事向云菲姐講,云菲姐看得多,見得多,她對圓圓說,在大學里一定要找一個男朋友,這樣實習就能省下很多錢。
圓圓不懂,用疑惑的目光對視著她,云菲對著她耳朵講,我的傻妹妹,當然是省飯錢和租房子的錢啦。
自從有了云菲姐的教誨,圓圓的內心更加豐富起來,她感覺自己的目標要提前完成,至少在畢業前。她調查可樂的家底,那是個流油的主啊,圓圓想著想著嘴角就能冒出點油水來。
他最終還是和可樂可樂起來,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當圓圓有這個意向的時候,可樂很知趣的進攻,男人的進攻來勢洶洶,棉花糖更是不斷,圓圓享受期間的過程。
被可樂的手牽住,普通的棉花糖變成了絕頂美味,可樂對她說:你是我心中永遠的棉花糖,我呵護你,愛惜你,每天都會送給你最愛的棉花糖。
可樂告訴幾個好友,我有女朋友了,是棉花糖圓圓。
畢業后,一切按照云菲的描述和圓圓的領悟,一路襲來。畢業了,分離了,人散了,茶涼了。
圓圓和可樂幸運的沒有卷入分手的漩渦,他們一同去了南方。南方的棉花糖因為沒有可樂的執著和深情,始終沒有北方的好吃。
圓圓知道這其中的道理,在經濟學里被稱為邊際效用遞減,棉花糖還是那個棉花糖,因為吃久了,后來的香甜肯定比不上初次品嘗的美好和柔軟。
可樂還是那個可樂,但已經不是遠處那個對自己傻笑使壞的大男孩,他被這個社會開始擠壓和變形,圓圓開始想念云菲姐,她開始懷念起在學校的床鋪上躺下做的夢,她不覺得自己終究是否省到了錢,她開始哭喊著,只為找尋棉花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