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市郊爬山,天氣大好,踏青的人三三兩兩鋪滿山坡。事實上我可能有好長時間都沒這么切切實實地把自己交給戶外,一口氣把微信運動從綠色走成紅色。一個人久了就基本隔絕了漫山遍野撒丫子放飛自我的“浪蕩”,周末一到就只想安安靜靜地躺尸,把自己交給時間本人,任其消磨和揮霍。獨處是件恐怖的事情,會有一種不受控制的慣性,剛開始一個人會感到無聊,慢慢地有些無所適從甚至會莫名其妙地感到心慌,但時間一久就會漸漸適應了這種無人相伴的狀態。既定的定義里把這種沒人陪伴的狀態叫做“孤獨”,但孤獨久了反而會變得有些享受這種無拘無束的感覺。有人說,智者最大的能力不是游刃有余地待人處事,而是能心手相應地處理孤獨。但我并不覺得孤獨就因此變成一個褒義詞(它至少是一個中性詞),你到底會不會因為沒有男女朋友而感到“孤”和“獨”,很大程度上并不在于自我內心的是否強大,而是取決于你有沒有真朋友,或者你交到了什么樣的朋友。
昨天爬完山打了輛順風車往回走,接單的恰好是曾經住在我現在住處的年輕人。所以一上車小伙子就開誠布公地聊開了。他說今天是去開發區幫朋友搬家,他跟自己的哥哥開著商務車來來回回給朋友搬了九個來回,簡直累慘了。對于一個初次相見的陌生人的抱怨我似乎并沒有多大興趣,頭倚著車窗有意無意地回一句,干嘛不找個搬家公司,折騰你們。司機哥們突然像是被我點了主題,吃了士力架般兩眼冒光義正言辭地跟我說,兄弟不就是用來麻煩的嗎?我擦,我頓時被他懟得不高尚了。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我還是很贊成順風車小哥的話的,朋友和朋友之間也許并不能建立在任何利益和得失的基礎之上,倘若因為你今天請他吃火鍋,明天他請你吃了盒飯而不能成為朋友,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真正的朋友(當然這句話并不是說,朋友之間完全就不計較利益了)。來回九趟的搬家其真正意義并不在于家具的托運,而是你有事情需要求助能第一時間找得到人,且那個人也會第一時間不計回報地出手幫忙,無論是一次還是反反復復地十次。
當然,我要再次強調,我說的“朋友間不計回報”并不是雙向的理解,“朋友”這個建立在彼此信任之上的概念并不能因為其“利益”的模糊化而道德綁架單方面的一味索取。個人以為,“我給你的不用你還回來”這句話只能贈與者說,而受助人依然要報以“投桃報李”的感恩心態。這并不是什么矛盾的悖論,而是人性該有的本真和相互真誠以待的前提與基礎。
一路上,小哥似乎閑聊上頭,嗨聊到一時半會兒停不下。我聽了一路他跟朋友們的故事,到我下車的那一剎那我才頓悟,原來我這是被秀了一臉的“友愛”,原來,好朋友這事兒也是可以毫無保留地拿來秀的。
他說,遺憾的是哥幾個都沒女朋友,想逛街買個衣服都沒人陪。
他說,不過還好的是,幸好哥幾個都沒有女朋友,可以相互陪著去逛街。
我說,在沒有女人之前找個好男人太特么重要了。
今天早上,從前一起共事的好朋友給我發微信說結婚要讓我幫忙做伴郎,我說,好,哥們把最后一個留給你(之前做過一次伴郎,事不過三,哥們也是不想獨處一生的)。
其實,從學校進入社會就很難再有什么真正掏心掏肺替對方著想的朋友了,我這么說可能會有很多人反駁,試想,如果你現在缺錢等著救命隨便跟同事伸手借個一萬兩萬,別說對方沒有,就是真有又會有幾個人借你。如果有,我只能說恭喜你,請珍惜!
當我聽說哥們要結婚的時候我是真的發自內心地替他高興,并沒有紅色炸彈襲來抓心撓肝地想著要在紅包里包200還是包500的煩惱,是真的高興,那種感覺你懂么,也許經得住紅包考驗的朋友才是真朋友吧。那些年住在集體宿舍里拍蟑螂的最艱苦的那段時間里每天訴苦談天的啤酒沒有白喝,走了腎也走了心。
其實,也并不是說有了老婆還孩子就不需要朋友了,但是卻不得不否認在單身的時候更需要身邊有個一起玩得很好的朋友,沒事出去吃吃飯,聊聊天,曬曬發霉的心情。
2017年年初上映的《情圣》,收到了很好的票房,可以說是元旦檔的一匹黑馬,電影講的是一幫朋友幫助男主想方設法追尋心跳的故事,雖然上映初期就有很多影評人批判其三觀不正但是刨去見仁見智的價值觀問題,不得不說,肖央飾演的肖瀚是幸運的,當他因好友離世開始唏噓人生苦短并且情場不如意時,他有一幫兄弟為其出謀劃策,陪伴身邊。很難想象如果肖瀚在心態扭轉的當下一直單打獨斗會是怎樣的一種場景,我想大抵不會是一場喜劇。
所以很慶幸在一個人面對周遭的時候我們的生活沒有跑偏,無論如何身邊還是有很多陪伴或者不陪伴但都會及時出現在身邊的同性朋友。“孤單”本來是個單數,當其變成復數時,便是另一個人對你的低落感同身受,幸福油然而生。
其實,很多時候并不在于生活本身是否無法面對,而是你用如何的方式去面對。當你一直活在一個走不出的怪圈中,或者突然日子急轉直下無所適從,我想在沒有另一半的情況下有個好的同性朋友很重要,我是說 好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