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少校十三
01
不知怎么,人活到一定年紀,皮囊以內熱血不安分,皮囊以外仍按部就班在生活,特別渴望找一份不會失業,整日光鮮亮麗體面,還有職業尊嚴的工作。
上級領導開明和藹,還重視自己,同事友善不欺,還對自己很萌,朝九晚五雙休社保,錢特別多,特別穩定,特別適合“活到一億光年”。
事實上,上級領導兇神惡煞,男的聰明絕頂,女的更年暴躁,同事間眼里都能讀出辦公室政治,擦肩而過都有一股火藥味。錢少事多離家遠,上升無望。
大頭畢業剛進某地級市法院工作就是這樣的狀態,環境特別穩定,福利齊全,待遇極佳,餓不死,就是每天特別忙,白加黑和5+2的模式,朋友敘舊都找不到人。
因為沒有背景嘛,想站穩腳跟兒,大頭就在法院附近租了一套稍貴的房子,下班回家就看法學著作、寫學術論文、法務調研、基層宣傳,厚著臉皮讓領導指正修改,才得在內部系統的期刊上發表了幾篇文章。
外界的偏見都以為體制內全是喝茶、上網、聊天、購物,安逸舒服,到點上下班,過節人去樓空。
大頭自己根本不覺得一絲穩定,頻繁在城鄉結合部奔波,午夜12點都在回復工作上的郵件,閱讀一個一個訴訟的案件,無數個深夜對未來的迷茫和現狀充滿極其擔憂。
因為幾篇優秀論文被最高院關注,后來被借調,大頭興奮之余有一絲惶恐,他意識到:舉棋不定的國內外經濟大形勢下,讓社會不容許一個人安于現狀而不作任何改變。
02
大頭強烈的價值感還是源于在同城財政局上班的一個大學同學,子言。
子言每年都參加省考和國考,省的就報財政廳,國的就報財政部,一次沒考上,子言也沒有氣餒,當時微信的簽名特別血性,是管理大師彼得·杜拉克說過的一句話:時間是世界上最短缺的資源,除非善加管理,否則一事無成。
回家第一時間就是自學專業英語,大概學了2年,很順利考上了在職研究生,研究生畢業就進了省財政廳。
之后大頭問子言,既然已經穩定了,為什么還要這么拼命往上走?
子言答:一個崗位,做久了,勝任了,你該考慮挪動了,一個單位,呆久了,不新鮮了,是時候該考慮跳跳了。
人一旦不焦慮,不刺激,不壓力,不學新技能,不需要承擔外界風險,無視內部潛在的失業危險,就已經十分危險。
子言舉了個原單位財務副處長的例子,身居高位,忙時指派下面人做事,閑時釣魚打牌,妻子也年輕漂亮,兒子聰明伶俐,人間天倫。遇上崗位精簡考核,副處長就下崗了,現有的知識體系和業務能力已經和用人市場嚴重脫節,孩子跟妻子跑了,失去了所有安全感。
真正的工作穩定,大概就是隨時被裁,隨時意外離開,隨時都能找到一份和原來旗鼓相當的工作,還不會降薪水。穩定的其實不是工作本身,而是人持續滿足人才市場高競爭的能力。
03
大頭在最高院借調那段時間,一心想著留下來,誰都艷羨這個機遇,傻子都知道這是個坎兒,邁過去了人生就上個臺階,邁不過去只能卷土重來。
期間,大頭發表過數篇系統內最強的論文,工作中真抓實干的精神受到領導的嘉獎,就連中秋和春節值班大頭都第一個應承下來。
遺憾的是大頭沒能留下來,名額是有,就是人脈薄弱沒人舉薦。
不過在最高院那段工作、學習的日子,大頭學會了涂鴉手繪、職場PPT、思維導圖,把枯燥的法律條文在PPT上涂鴉成漫畫,就跟畫漫畫的,還會講段子,成了幽默漫畫,普法效果十分良好。
而且大頭受理了很多國際、國內的高級案件,接觸了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見識、視野、格局,全在那段時間打開了,就跟修心法一樣,七經八脈豁然打通是遇見了高人。
遣回原單位,大頭想了好久毅然辭去了公職,很多人都替大頭惋惜:游刃有余的經驗,業內小有名氣的業務骨干,穩定高大上的工作,走了什么都沒有了。
很快大頭就在一家外企的法務部找到了工作,懂點英語、互聯網、金融、心理學、投資學,干了一年就成了部門leader,兩套房在大城市屹立起來。
大頭第一次認識到,人的生存就跟U盤一樣,不僅要在這臺計算機上讀取數據無誤,拔下來不用殺毒緩沖,立即就能在另一臺計算機上工作,一旦安穩緩慢,U盤就該換了。
04
好多人都對穩定的工作產生了誤解,誤解之深無非把穩定工作等同于穩定的公司,公司不倒閉,就是金飯碗,次點也是鐵飯碗。于是老一輩就說:不要隨意跳槽,挺穩定的。
大頭說了句玩笑話:人民幣匯率尚且不穩定,哪里有什么絕對穩定的工作和穩定的公司?上個月還6.85左右,這個月首6.45左右,如今才6.58左右,同事都在討論是投資黃金還是投資美元,這就真能抵抗通貨膨脹了嗎?真傻,投資自己不就是對抗通貨膨脹的最佳經濟策略嗎?
畢竟該投資自己的時候,不投資,以后就再也不會投資了。
投資自己追求不穩定就是追求最大意義上的穩定。會為了工作上的差錯哭泣,睡不著覺,會為沒有交代的事沒辦好而深感內疚,更會為自己沒有學到東西而捶胸頓足,那種先發制人的積極性,就同高考為了上好大學,過關斬將的心情是一樣沸騰的。
提前未老先衰,屈居于穩定,血氣方剛就隨時被古井不波取代。越穩定,越窮。越穩定,越心累,越穩定,越嫉妒。
現在哪怕心里還有一絲絲的不甘,還想做出點什么,一切都還來得及。
大頭那句話很經典:生而為人,生來遺憾,有些膽子不壯,以后再也不會壯了;有些事情不去做,以后就再也不會做了,這樣真的太遺憾了。
真刀真槍真拼了,一個人也能活成一支隊伍。
除了銀河系大爆炸,宇宙大滅亡,地球進黑洞,人類蛻化,國與國戰火連綿不絕,而自己又時日不多,否則,有什么理由拼了命地掙扎求穩定。
……
作者:少校十三,寫作是一門補腦的手藝,重點在于熱愛生活。
主播:鷗啦啦啦,一個堅持善良,努力生活的姑娘。想用聲音陪你走過一段路,度過一段時光。荔枝:鷗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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