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人太多,牧宇一定要認出阿燦

我是陳燦，和他糾纏了十年，當過他女朋友做過他二奶，三個月前我親手把他送進了監獄。今天去監獄看他后去了他家，他老婆帶著他女兒剛買完菜回家，小孩在前面跑，她老婆在后面喊，阿燦，慢點跑。

我是上高中的時候知道他的，高一剛開學，他坐在我旁邊，中間隔了一條不寬的走道，大概就一個手臂能碰上他的桌子，那個學校我中考拼了命才考上，他卻是發揮失常迫不得已才上的，雖然掛著省級示范性高中的牌子，但是說實話我覺得沒有特別好。

開學第一天，班上競選班長，我競選的副班長，在班上我的成績一般，我是被老師點上去的，副班長的官名最大但是事情不用做什么。唱票的時候，我得的票數最多，他是寫票數的，他下了講臺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是陳燦嗎？不錯啊你。

我尷尬的笑了笑，反問他的名字。

他在本子上寫了他的名字，很有氣概，有種我就是這么屌的感覺。

他的成績很好，穿的也很好，因為初中就是本校的原因，朋友圈也很廣。

他很隨性，別人和他說什么也會答。第一次月考后，老師按組分座位，我是他同桌。

開始我不怎么說話，坐在他旁邊很尷尬，那時候他叫我的時候就叫我副班長副班長。

有天我起晚了，沒來得及吃早飯，餓趴在桌上，他給了我一盒餅干說，副班長，又起晚了吧，早飯不吃對胃不好。

讀到半個學期，班長忽然轉走了，轉去了給更好的高中，有時候老師要開會就叫我管紀律，每次我都是坐在講臺上，班上有人說話只要不是太吵我也不會管，等老師一出會議室的門我就說大家不要吵了老師來了。

班上沒有班長是不行的，老師這次沒有投票，直接任命他做的班長。

他笑得很欠揍，要我叫他老大。

我和他的差距大概就是上一節數學課，我們說了一節課的話，最后他弄懂了老師說的說啥，我連老師說的哪一節都不知道。

有不少老師反映陳燦上課不守紀律，包庇同學。沒多久我就被撤了職。

其實我不在意什么，我那天真的太困了，一下課就趴在桌上，他放學前問我是不是不開心，我說沒有不開心，他請我吃了晚飯。

之后有一天他突然問我一個朋友好不好看，我說你喜歡她嗎？他雞啄米似的猛點頭，他準備追她了。

我們說的最多的就是她，我會和他分享她的好，還有生活上一些比較好笑的事，會告訴他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讓他送東西的時候好有個參考。她每天也會和我說他今天怎么怎么樣了，送了什么東西給他，局促的問我要不要回禮。

我覺得要是對他有意思就回禮，她點頭，第二天早上，他興沖沖的叫我，阿燦，我們在一起了。

我一邊吃燒麥一邊說恭喜啊，噴了他一臉飯。

下課的時候，我也會很自覺的去找別人玩，讓他們方便卿卿我我。

就像我做他暖床助理的時候，他帶別的女人回家我也會很知趣的給他關上門一樣。

初戀大多數都死得早，高一一結束他們就分手了。她哭著對我說，陳燦，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他。我沒有跑過去質問他，我不想為誰出頭，我只要不惹禍上身就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高一填分科表，我選的理科，他也選的理科。我在二班，他在三班。

我坐在窗戶邊上，他路過二班的時候會拍一下我的頭，然后和我聊幾句天，順便看一看我的班上有哪些美女，掃視一圈之后笑著對我說，還是文科班美女多。

高二聊得最多的就是成績，排進理科班后我的成績一直在中下游，他的成績也只排在十名左右，有一回我路過他的班，他站在走廊上問我考得好不好，我特別得瑟的說這次進了前十，他夸了我一番之后才告訴我，這次他的理科成績是班上第一。

我很慫的從他眼前消失了。

他考得最好的就是那一次。

高二的時候，我爸公司裁員，我爸被刷下來了，我媽鬧得不可開交，那一段時間我一直精神不振的。他問我怎么了，我說我爸被裁員了。他問我爸干嘛的，我說搞貿易的，他特牛逼的把手一揮，說他爸貿易公司缺個助理，要我爸去應聘，有工作經驗的最好。

我覺得朋友之間扯上這種經濟利益就變得特別不單純，他說咱們還用得著說這見外的話嗎？

我爸應聘成功了，在他爸手頭下做事，他爸對我爸也特別好。有時候還會請我們家去他家一起吃飯，我爸和他爸就在一起下棋聊天，我和他就在客廳打游戲。

他媽每次見我來的時候，都會抱著我叫我燦燦小女兒，他就在后面陰陽怪氣的接一句，燦燦小寶貝。

高二下學期，他在樓梯間堵住我，帶著一大幫兄弟，那陣仗跟他媽要群毆我似的。

他旁邊有個男的攔住我說，燦姐，他有話要對你說。表情十分嚴肅。

我被那個男的的表情感染了，我也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樣子很嚴肅的看著站在中間的他。

他說，陳燦，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我木訥的點頭。

旁邊的人就在起哄，他笑起來抓著我的手和我一起下樓，大學畢業，他再也沒有對我那樣笑過了。

放學的時候，我們一起坐在教室里學習，偶爾不懂的會問他，會做題的人真的太帥了！會講題的人真的太帥了！

晚自習我分到他們班，和他一起坐，我們有一個專屬的日記本，他寫一天，我寫一天，里面的話很矯情很好笑很感動，那個日記本我保存了好多年，最后看著他當著我的面撕掉了，他撕完后對我說，陳燦，你也配？

晚自習放學，他明明可以第二節課下課就先走，但是他偏偏要等到第三節課下課，把我送回寢室后再一個人走路回去。我擔心晚上夜路不安全要他早點回去，他說不，想多跟我待會兒。

高三學習很忙，晚自習的時候我們漸漸不說話了，日記還是照寫，有次下課老師還在講臺上改作業，我和他悄悄把日記本立起來，躲在日記本后親了一下，兩個人看著對方笑得跟傻逼似的。

因為老是坐在教室里寫作業搞復習，很容易長胖，每天早上我住校，六點起床，六點二十學校跑步，他必須要五點半就起才能趕到學校，陪我在操場上一起跑步。

跑完之后陪我一起吃早飯，送我到教室，再一個人回到教室。

高三老師都管的很嚴，晚上的時候會有老師拿著手電筒在操場上巡查抓情侶。

有次我們不幸被抓到了，帶到老師辦公室，老師當著我倆的面打電話給家長，我和他木木的杵在那兒。

我媽先到了，我媽大致了解情況之后把我帶回家，語重心長的說，阿燦，我們家里沒什么錢，你的起點就比人家低，你的未來還要靠你自己，爸媽幫不了你，只有讀書你才會有出息。

我大概聽懂了我媽說的什么了。但是我還是不死心的說，媽，我這樣也可以搞好學習的。

我媽第一次拿掃帚打我，一邊打一邊哭。

我一邊逃一邊哭。

第二天，他找我問我昨天有沒有事。我搖頭，始終沒有和他說分手的事，我也不愿意分手。

我建議他和我暫時保持距離，等高三一過，我們再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他說好。

我們在一層樓，那次之后，我出教室的次數慢慢變多了，我和他站在各自的教室門口，趴在欄桿上望著對方會心一笑，刻意制造偶遇，假裝上廁所碰到在廁所門口聊幾句天，上課鈴響再回教室。

高三過得比任何一年都快。

高考前一天，他偷偷溜出來站在我家樓下，用粉筆在每一個電線桿上寫了陳燦加油，一直寫到了高考考點。

我媽問我是誰寫的，我說很好的朋友。

高考之后我覺得我發揮得還行，他也是。

高考完了那天晚上，他站在我家樓上等我，我三兩步跑下樓跳到他身上抱住他，兩個人走到學校的冷飲店，說起了未來的打算。

他說他想考沿海的大學，因為發展比較好。

我跟他一起去。

他說以后畢業就結婚，然后養一個很乖的孩子。

我說我就放棄事業相夫教子。

我和他一起去了沿海的城市上大學，當他情婦我懷過兩次孕，第一次他說，陳燦，你少惡心我，帶我去醫院打掉了。第二次我們吵架，孩子被他一腳蹬掉了，他說，哦，早晚是要拿掉的。

大學開學，我和他一起去報道。他高興的說，阿燦，這下我們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大學軍訓，他們系在我們旁邊搞，我看著他流汗頂著大太陽站軍姿的樣子覺得特別帥。

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不善交際。他倒是玩的開，沒一會兒就與大學同學建立起了革命友誼。

大多數時候，如果不和他在一起我幾乎都一個人，后來慢慢的，他開導我要去多認識新朋友，才慢慢好轉。

大一的時候只要我來例假，不管我痛不痛經，不管春夏秋冬，他都會幫我洗衣服，幫我買飯，接熱水，要出去玩的話，只要稍微遠了一點，他都背我走。

有一次，他背起我的時候，嘆了一口氣，說，比上次重了。

我很詫異，這難道還能感受得出來？

有時候生活費我媽沒有定期打過來，他就請我吃飯，雖然我好幾次都是說算借的，他都不以為然的說，我的就是你的，不分借不借。

有次我媽很久沒有打錢過來，他也比較忙，給了我一些錢叫我自己和同學一起去吃飯。隔了一段時間，我打電話給我媽，我媽說，陳燦，媽媽給你說點事。

我說，好你說吧。

我聽見我媽在那頭說她和爸離婚了，我爸把他爸走私漏稅的事揭發了，還和他老婆搞上了。

我聽見這件事后第一個想的不是爸爸會怎么樣，我想的是他。

我不確定他知不知道，我也不敢找他。

那段時間他也沒來找過我，直到有天他站在我們宿舍樓底下要我出來，才算是見到他了。

他問我，陳燦，你知不知道你爸的事。

我點頭。

他說，你為什么要瞞著我？

我有點奇怪，我也是剛知道的，正準備解釋的時候，他問我，陳燦，你他媽是怎么想的？

我囁嚅著，我也是剛知道。

他說，剛知道？是昨晚還是今晚，肯定比我早吧，我他媽今天下午才知道我爸破產了！

我沒有說話。

我很害怕他因為這件事恨死我，一直跟在他后面。走了很長一段路，他走在前面，一直走一直走，抽了很多煙。

突然他停住了轉過身，一把抱住我，埋在我肩上哭了。

我任他抱著，一下一下吸著鼻子。

他說，阿燦，我怎么辦？

我無言以對。

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我應該說什么事都沒發生，我們好好的嗎？

沒有用的。

他哭著吻我，冬天很冷，他的唇很冰。我木訥的回應他。

最后，他送我回去，他說，陳燦，我還是愛你。

我們的關系并沒有因為這件事情怎么樣，反而比以前更喜歡黏著對方。他說，只要看見陳燦笑，他就覺得開心，沒有什么事情大不了。

我也每天很開心的笑給他看。

生日的時候紀念日的時候隨便什么節只要是節的時候，我都會制造各種驚喜，我對他是史無前例的殷勤，我想只有這樣，才能彌補我心里的一點愧疚。

大二放寒假，我回家過年，家里只有我和媽媽，我不知道他家里是兩個人還是三個人，我只知道他爸找了好多關系，罰了好多款。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春節聯歡晚會顯得特別喜慶，外頭放鞭炮的聲音也很喜慶。

他打電話給我祝我新年快樂。

對家里的事只字未提。

我不知道，我爸卷了他爸一大筆錢逃走了，他媽也跟著我爸走了。

那一整個寒假，即使我們在同一個城市，我們也沒有見過一次面。

放完寒假開學，我發現他整個人都變了。

我去找他的時候，他都視而不見，要不就是找人推辭。

我想我大概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堅持一個月后，我也沒有再找他。偶爾圖書館遇見，他抬頭看到我，也是迅速把頭低下去，笑也不笑。每次我都是笑得臉都僵了。

他冬天生日，有次生日，雪下得很大。我站在他宿舍樓下等他，他和一群朋友玩完回來。

我攔住他，他不明其意的看著我。

我說，我們能好好談談嗎

他反問我，你是想向我解釋嗎？

我沒有說話。

他諷刺的笑著，對我說，陳燦，你別來惡心我了，我現在一看見你我就覺得惡心，你們一大家子都是那樣的人，良心都被狗吃了的畜生。

我惶急的開口解釋，李牧宇，不是這樣的，我真的都不知道。

我想拉住他。

他后退閃開了，一臉厭惡的望著我。

我一直跟在他后面，不管他聽不聽，一直在解釋。越到后面我越急，突然一下子哭出來了。

到他要進宿舍大門，我在他身后喊，我爸欠的錢我都還給你還不夠嗎？

他轉身望了我一眼，冰冷的語氣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他說，你值幾個錢？

我沒有放棄。大三的一整年，我制造各種偶遇，只為能夠多看他幾眼，知道他感冒，我讓他室友送藥給他，還囑咐要室友說是他自己買的。

他早上不愛吃飯，我每天會托人帶一盒牛奶。

他從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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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入大四，大家都要實習了，他爸為人和善，很會做人，提攜幫了不少人，他憑著這些關系在沿海慢慢發展，大學里面他交的朋友家里條件也比較好，也很樂意幫忙。當時趕巧，正好政策也大力支持大學生創業。

有不知情的人給我介紹了一個工作，是一個助理。

我也知道我的上司是誰，不管成功與否，我也去應聘了。

面試的人就是他，他看著我，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陳燦，你是不是也準備騙走我的錢跑路？

我沒有理他，一直在說個人介紹。

最后我說，我說了要還你錢。

綜合考慮，我的工資要求最低，最有能力，我被聘用了。

我媽打電話問我有沒有找到實習單位，我說找到了，待遇挺好的。其實我的工資真的不多，大概就一千多一點。

我拿的是微薄的工資，做的是海量的事情。

公司剛起步，很多事情都還要處理，有時候要和一些有關部門交涉。事情很多，每次都要加班到很晚。

那時候大四我快畢業了，因為那個公司被他掛名到他爸朋友的一個公司下，成了一件附屬公司，所以實習匯報蓋章什么的我都沒操心過。

畢業后我依然在那家公司工作，助理的辦公室原來是設在經理辦公室里面的，但是我的辦公室被調到了外面，里面的辦公室給了另外一個助理。

有好幾次坐在他里面辦公室的助理lily統計統錯了，把錯的數據給我，我被他罵了之后就會去挑釁lily。這個舉動真的很蠢。

lily很委屈的樣子讓李牧宇心疼，他把我沒做好的文件摔在我身上，對我惡狠狠的說，陳燦，你真的不值錢。

其實無所謂啦，看見李牧宇生氣我還很開心，我覺得李牧宇就算討厭我，也能證明我還在他眼里。

公司慢慢在發展，李牧宇每晚都要應酬，他不帶lily去，他老是捎上我，每次敬酒的時候我總是沖在前線，他就算看見我在廁所里喝到吐也不會拉我一下或者給我遞張紙，我也從來沒有怪過他，這是我欠他的，我必須還。

有一回吃完飯，他自己被灌醉了，他靠在我身上閉著眼睛，我看著他的臉，已經不像我高一遇見他時溫柔的模樣了。

那天晚上，我送他回到公寓，一進門他就開始抱緊我吻我，脫我衣服，我很害怕，一直在用力掙扎。

他往后扯著我的頭發說，陳燦，就憑你當助理，你還得清嗎？

我沒有再掙扎了。

那天晚上他即便知道我是第一次，他動作還是很用力。

我疼得叫，他在我耳邊喘氣，其實我發現了，那晚，他刻意的避開了我想親他嘴唇。

我們折騰到晚上一兩點，早上七點，我醒來之后自己很自覺的跑到藥店去買了避孕藥。

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出門了。我回自己住的地方換了衣服才去上班。

lily看見我進了公司要我去他辦公室。

他給我一盒避孕藥，我面無表情的說自己已經吃了。

他笑了一下說，很自覺啊，再吃一次。

我當著他的面倒了水，把避孕藥服了，剩下的藥放進了自己的口袋里，對他笑了一下說，留著備用好了。

那天之后，我留宿他公寓的次數越來越多，每次他都要得很兇，做之前他都帶套。

我在他家留得衣服越來越多，有時候起晚了我在他家翻出了一個新牙刷拿著用。

用完之后他把牙刷扔進垃圾桶，低著頭擠牙膏說，別用我房間的東西，要用自己買去。

我翻了個白眼，自己買好了牙膏牙刷毛巾等日用品。

他把我的東西拿進客房，讓我自己打掃一下說，以后你就住這里，沒事別出現。

我說好。

我就像古時候等著皇帝召幸的妃子，每天等著他打開我的房門對我說，你過來。

一個星期里我們會做一次，每次做完我都很自覺的爬回自己的床，就算身體酸痛到不行我也不會在他床上過夜，他不準。

有好幾次我已經在床上睡著了，他會半夜把我拉起來，就在我房間做，有時候我不叫，他會扯著我頭發說，陳燦，你要是沒被我操死你就給我哼幾句。

隔了很久做了很多次我才慢慢主動起來。

每次做的時候我盡量使出渾身解數勾引他，我怕自己的身體慢慢老了他會嫌棄，怕我不夠配合他厭煩我。

白天，我們是清白的上司和下屬的關系。晚上，我們是縱歡的男人和女人。

公司里招的人越來越多，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老板一直不待見我這個助理，見風使舵的人多，每次我被罵都有一堆人幸災樂禍的看我笑話。

我看著他們的嘴臉心里無力的反駁，你們還不知道吧，我和你們老板高中可好著呢。

月底是公司最忙的時候，也是我們做的最勤的時候，晚上大家都走了，我和他在公司里加班。我們會在辦公室里的沙發上做，完事了他就開車自己走，剩我一個人在路邊攔的，很晚才回到他的公寓。

不幸的是有時候碰到他不高興的時候，他就會站在門口睥睨著說，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我盡量讓自己笑得很高興說，打擾了。

然后走出公寓去旁邊的賓館住一夜，大多數時間我都在賓館里工作，希望白天他少對我生氣。

有次公司組織旅游，旁邊有個游樂場，我有點恐高，他知道。

但是他還是拉著我去玩跳樓機，完了我在酒店睡了很久，他們都走了，沒人叫我，我一個人坐了三個小時的車到的公司。

到了公司他就問我要報告，因為報告未完成他取消了我午休的時間，我趴在桌上小睡一會兒的時候，他拿水潑我一臉，當著同事面對我說，陳燦，你怎么活的跟個畜牲似的。

我一激靈趕快跑到洗手間洗臉開始工作。中午很少休息，晚上還要滿足他。

我說陳燦，你真是太棒了。

有次我和他做的時候，我問他，李牧宇你還喜歡我嗎？

他狠狠的頂了我一下。一次比一次用力。

最后他高潮后俯下身對我說，陳燦，和我上床的又不止你一個，你少給自己長臉了。

第二天早上我破天荒的早起煮了粥，他抿了一口，把勺子一摔，把粥倒了我一身，燙得我叫。

他說，你也知道燙啊，你是想燙死我嗎？

我火了，把筷子一摔說，你愛吃不吃。

他三兩步揪住我的頭發說，你還發脾氣？說完之后開始扒我衣服在餐桌上做。

他的應酬很多，有次他捎上我和lily兩個人去了，對方是個大伯級人物，很色，喝完酒老喜歡摸我。

臨走之際，他對那個老板說，x總，我讓小陳送你回家吧，小陳送你，我放心。

說完俯身對我說，好好照顧x總。埋單后帶著lily揚長而去。我緊張的扶著那個老總進車，在外面酒店隨便開了一間房，他開始對我又親又抱，我覺得很惡心，我突然想到了李牧宇臨走之前對我說的那句話，好好照顧x總。

我含笑演著欲擒故縱的戲碼，我以為今晚真的栽了，老總卻因為喝多了吐了一地，直接睡過去了。我長舒一口氣，把他身上清理干凈后才離開。

等到我回到公寓已經凌晨一二點了，我打開門后聽見他的房間里傳來曖昧的喘息聲，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什么場景。

我悄悄的走過去為他們關好門，在外面開了房，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上班，他看著我的黑眼圈曖昧的朝我笑，看來晚上折騰得很久啊。

我微微一笑，不多說一句話，好像是默認的樣子。

晚上他在床上用了很多姿勢，每換一種姿勢他就問一句，他這樣操過你嗎？他爽還是我爽？

我回過頭笑著對他說，誰給的錢多就誰爽。

他給我了一巴掌，罵了一句婊子。

事情發生大概隔了兩三個月，有次在餐廳偶然遇見那位老總，老總說多虧那天晚上小陳的照顧，身體不是很舒服，讓小陳忙里忙外的。

我依然是云淡風輕的笑著說，沒關系，這是應該的。

李牧宇望了我一眼，在電梯里問我，看來他沒得手嘛。

我微微頷首回答他，李總的東西怎么能讓別人碰呢。

他笑著回敬，我的東西我不要了，送給別人還是直接扔掉都是我的自由。

我點頭稱是。

那天中午在辦公室做的時候我有點厭惡了。

有次我們和廣告公司有個合作，廣告公司有很多美女，他成功的勾引到一個。

他很積極的要我買花送東西，我公事公辦。

和她處了兩三個月，那兩三個月我都主動在外面租了房子。把自己在他家的東西全部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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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分手后，他要我搬回來，成，我又搬回去了。

我沒有問他什么，他也沒說什么。

lily曾經問過我們的關系，我只說他是我上司。

lily問我，他對你這么不好，你為什么不辭職呢。

我苦笑著回答她，現在的工作不好找啊。

后來公司又有流言說我喜歡他，是被他潛規則上位的。

我不做聲。

他也不對這件事做任何的解釋。全公司的人都把我孤立了，我也無所謂。

有幾次做他忘記帶套，吃避孕藥也沒有及時。例假推遲了很久，我買了避孕藥發現懷孕了。

做的時候我都很小心。他覺得不對勁問我怎么回事。自認為瞞不過他我招了，我說李牧宇，我懷孕了。

第二天早上他親自帶我去醫院，我還很高興，他聯系了醫生給我預約流產。

我聽見他說這件事并沒有反對，只是決定很悲哀。

他對我說，陳燦，你懷孕讓我覺得惡心。

我望著他很認真的點頭，信誓旦旦的說，對不起，以后我會注意的。

打胎的時候我很緊張，我能感受到孩子脫離母體的時候的感覺，我醒了之后只有我一個人在醫院。

住了三天他沒有來看過我一次，在lily家修養了半個月，是他安排的，只是為了方便工作。

lily對我很好，給我買了很多補品。

隔了一個月我重新睡回公寓，回去后的第一個晚上我摸著肚子，突然想起高考畢業那天他對我的話，我們都回不去了。

那件事后我愈發戀舊了，偶爾翻開以前的日記本和小東西來看，以前和他的合照我還收藏著。

有天我比他早回來，他看見我攤在桌上的高中日記本，把我拍醒，拿過日記本笑得很揶揄。

他說，陳燦，你還留著這東西啊，里面的東西真惡心。

然后他放下包，當著我的面把我珍藏了很久的日記本撕了，里面是我和他高中一起寫的日記，他把碎片丟進公寓外的垃圾桶里。

那是幾年來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我說，我們就不能好好的過嗎？

他反問我，那你欠我的怎么還啊？

我被逼得無話可說。

那次之后我再也沒有真心在他面前笑過，我的交際圈子也慢慢廣起來，公司的高層慢慢變多，有很多事他也不麻煩我了，工作之余我還有時間去外面玩。

在外面一玩就玩得很晚，在公寓樓下和朋友調笑的我能一瞬間在公寓門前變臉變得很嚴肅。

有天早上我在他面前和朋友打電話，笑得很開心，他搶過我手機往窗外一扔，對我說，你知道你有多聒噪嗎？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進自己房間換衣服，默默的去撿了手機取了電話卡換了個以前用的舊手機。

對于他的批評以前我還會難過好一會兒，有次我被罵得很慘，結果我一出來所有人都在看我的反應，我一出門就改了故意內疚的表情換成了喜笑顏開。

lily問我我不難過嗎？

我擺手說，沒關系我習慣了。

過年的時候他還是準假的，回家的那段時候是我過得最好的時候，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無憂無慮的。

我媽問我還沒有男朋友嗎？我說沒有。

我媽問我是不是還喜歡高中的那個李牧宇。

我沉默著點頭。比起現在的李牧宇，我的確更喜歡高中的李牧宇。

他生日我也沒有再給他準備禮物了，他也漸漸不回公寓了，以前他不回我還會等，但是那時候已經不會再等了。

有次深夜他回來了，把睡著的我扯起來做了兩三次。

那晚他睡在我床上，一直背對著我，我也背對著他。

我躲在被子里摸著自己的臉，覺得比起十六歲的自己確實老了很多。

有李牧宇高中的同學在網上和我聊天問我大學畢業后還和李牧宇在一起嗎？

我說不在一起了。

現在的李牧宇不是我認識的李牧宇，他只是我的上司。我分得很清。

有時候有女人來公司找他，他會把和她們的活動交給我來安排，我也完成得很好。

其中有很多女人我都有意無意的向她們提及過我和他的關系，她們有的人為了錢所以不介意，有的人是為了人只罵我下賤，然后在他面前告狀。

他總是哄她們說，陳燦有病，我會看上她那種人嗎？

直到有一天，我用同樣的招數挑釁了一個女人，他連扇了我三個巴掌，用力的踹了我的肚子。

那時候我第二次懷孕，第二天準備去打胎的。他不知道我懷孕了。

我跪在地上，覺得很痛，一掀開裙子看見有血。

我著急的解釋，我明天就去做了，預約表還在包里。你看。

他送我去醫院，守了我一夜，我醒來后看見他，道歉說，麻煩你了。

他說，錢從你工資里扣。

之后我媽一直催我找男朋友，我也瞞著他相親。

有天他本來要去出差了，班機延誤回家了，在樓下偶遇下車的他，他看見我身后的相親對象什么話也沒說。等到進公寓的時候，他說，陳燦，你很有能耐啊。

我不慍不火的說謝謝。

他說，也對，別人喜歡撿破鞋就撿吧。

那晚他在浴室里要了我兩次。

在床上他對我說，陳燦，你別想著要怎么跑。

我說，李牧宇，我想結婚了。

他沒有說話。

我繼續說，我們認識幾年了？從高一到現在，很多年了，你還記得你高一是什么樣子嗎？那時候你在我心里很厲害的，現在也很厲害。李牧宇，你放過我吧？我欠你的我還不清了。

他說，你少放屁了，想結婚？和我還是和他？你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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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睡覺了。

那時候經常有個女人來找他，他也從來沒有要我安排他們的活動，都是自己親自安排。

我依然在他的公寓里過得行尸走肉。

有一天，和他做的時候他說，陳燦，我要結婚了。公寓里有的東西我都會清走。

我很高興，他終于可以走了。我也很難過，因為他說他要結婚了。

他結婚那天，我沒有去，我高燒在公寓里，一個人跌跌撞撞去的醫院。

他結婚后第三個星期，他來公寓我已經康復了。

他給她電話的語氣像是高中的時候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溫柔寵溺。我會很老實的在一邊不說話。

看到他的樣子我想到了四個字，就是衣冠禽獸。

我從暖床助理升級成了二奶。

朋友對我說，陳燦，我很討厭做二奶的人。

隔了三四個月，他和我做完后躺在我旁邊說，她懷孕了，我要當爸爸了。

我笑著點頭，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很喜歡小孩子，只要不是我生的，都喜歡。我也喜歡小孩子，他知道我喜歡小孩子。

第二天下午我去了福利院，看了很多小孩。

那晚我依舊陪他去應酬，他把我送入虎口。我躺在另一個男人的床上，我覺得很惡心，也很絕望。

隔天晚上李牧宇要和我做的時候，我正在洗澡，我看著他笑得特別勉強，我顫抖著說，李牧宇，我覺得自己很臟。

那天晚上他一遍又一遍溫柔的深入。

我勾著他的脖子在他身下婉轉承歡。

完事后我又洗了一遍澡回了自己的房間，一個人在被子里哭的泣不成聲。

我愛了那么多年的李牧宇，最后為了利益把我送給了別人。

那晚開始我的心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開始留意起他的各種工作細節，稅表。因為他風頭盛，所以樹敵很多，有公司曾挖我跳槽，我拒絕了。但是那天開始我慢慢找到他們，想和他們合作打垮李牧宇。

只要李牧宇有需求，我都熱情的滿足他。李牧宇說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的女兒出生，我悄悄去看過，天知道我多想掐死這個孩子。

他好像很喜歡這個孩子，老是抱著她不放手。

李牧宇把我藏得很好，正房沒有找到過我。

我還記得李牧宇女兒兩歲那年，用稚嫩的嗓子叫我阿姨。

我笑著抱過她，她在我臉上啄了一口，模樣煞是可愛。

孩子還沒過三歲生日，我終于找齊了證據，舉報了李牧宇。

李牧宇被帶走的時候，李牧宇發瘋似的想殺了我。

我進監探視他的時候，我對他說，李牧宇，你想出去嗎？

他沒有說話，只是惡狠狠的望著我。

我得意的笑著，我說，看見你這樣我真高興。

他不緊不慢的開口，陳燦，我也很高興自己看清了你真面目。他孩子生日的時候我去看她們母女，聽見孩子的母親叫孩子阿燦。

我以為我聽錯了。

可是女孩的小名的確叫阿燦。

我跟在她們身后頓時淚流滿面。

難怪他從來不在我面前叫孩子的名字，難怪他從來不提關于他孩子的一切。

昨天晚上他高中朋友，也是公司的高層約我出來見面，用一種悲憫的目光望著我，我聽見他說，陳燦，李牧宇對不起你，你也對不起李牧宇。他恨你也愛你。他做夢也沒想過自己的枕邊人會親手把他送進局子里。

我打算回家了，行李都打包好了。望著我住了很多年的公寓有點舍不得，雖然在這間公寓里我壓根就沒過過一天舒坦樣子，但只要想起每個地方還有他的影子我就覺得暖心。

昨晚我靠在我們做了很多次的床邊上，想起了十年前的李牧宇，那時候的李牧宇還是十六歲的青蔥模樣，轉眼間就已經十年了。

在我心里，他還是那個會陰陽怪氣的叫我燦燦大寶貝的李牧宇。還是那個在高中教我做題罵我蠢的李牧宇。還是那個在知道事情發生后晚上抱著我哭說他還愛我的李牧宇。

臨走之前悄悄去見了小阿燦，小阿燦什么都不懂，她只會抱著我叫我阿姨，問我爸爸去哪里了，我說爸爸去旅游了。

小阿燦問，阿姨，你也要去嗎？

我說，阿姨要回家。

小阿燦拉著我的手問我叫什么名字。

我說，阿姨沒有名字。陳燦早就在小阿燦出生的那一天死掉了。

因為教師節快到了，所以回了一趟高中的母校。變化很大，那個承載我多年夢想的教學樓已經翻新了，和他一起跑過的煤渣跑道早在幾年前已經換成塑膠的了。教過我們的數學老師已經不年輕了。批評我們早戀的班主任去支教了。和李牧宇吵過的英語老師孩子已經上初中了。今天中秋節高三的老師還在改月考試卷，開高三教導會。

有些老師已經認不出我了，我去找了原來高一的班主任，問她有沒有那年我讀高一文理分科的分班照，她去她家翻箱倒柜的幫我找到了。

照片里面有很多人我都叫不出名字了，背景是教學樓，我站在李牧宇前面，比李牧宇矮了一個個頭。

我在學校跑道上面散步，忽然響起了電鈴，我仿佛看見了我扎著馬尾辮站在三班教室門口等著李牧宇放學的樣子，我在樓梯間看見李牧宇站在樓下等我，我朝他飛奔過去的樣子。

那一年，李牧宇還是李牧宇，陳燦還是陳燦，李牧宇還是會在墻上刻字說最愛陳燦的李牧宇，陳燦還是嘲笑李牧宇慫到死還喜歡李牧宇的陳燦。

現在的李牧宇被陳燦送進了監獄，現在的陳燦被李牧宇折磨得人畜不分。

我希望時光能永遠駐足在這里。很多年前的這里。

昨晚很早就睡了，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很多年后我去高中母校隔壁的幼兒園接孩子，身后十七歲的李牧宇喊著我前面扎著馬尾的人，陳燦，燦燦，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不行嗎？

前面的人向前走一直沒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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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到了外婆家，和我媽說準備以后就在外婆這邊住了，我媽沒有問為什么。

外婆家在鄉下，這里有連綿不斷的青山，山頂在云霧中若隱若現的樣子別有一番仙氣，外婆家前頭有片菜地，還有半畝池塘。也比城里涼快很多。

中午吃飯的時候外婆問我怎么突然來了，我說想在鄉下住一段時間。外婆笑著給我夾菜。

這邊有個農家樂，干什么都還是很方便，外婆家有個土房子和新房子，土房子很像七八十年代的那種土坯房，好像房子就是那時候砌的。

吃完晚飯串門的時候，外婆給我介紹了一個人，那個人笑瞇瞇的說，你就是陳燦嗎？燦爛的燦？

我一時口拙，說成了是的，陳燦，燦爛的爛。

陳燦的燦就是燦爛的爛。

我發現待在這里的時候真的有種隱居山林的感覺，不會想很多，晚上睡覺之前看看窗外滿是星星的天空真的覺得已經很滿足了。

再過幾年，嫁給一個待我好的老實的山野農夫，生個健康的孩子，這樣平淡的過一輩子也未嘗不可。

“恨陳燦嗎？”

“不恨了。”

“三年后要是出來會不會想見她？”

“沒必要見了。”

“不和她道歉嗎？”

“沒資格再見她了，不想見了。”

“阿燦，希望他找你嗎？”

“不希望被打擾了。”

可能陳燦三年后不能如期給你們更貼了，我是lily，陳燦在這個貼里有提過我，不知道大家還記得我嗎？

剛剛去醫院看完陳燦，陳燦剛做完理療，她提了這個帖子，托我跟你們說一聲，抱歉不能再繼續更貼了。好奇心驅使，我看了帖子里的內容，有幾分動容，又有幾分揪心。

我和牧宇是大學同窗，我、牧宇和其他的幾個朋友一起創建的公司，當然我們其他的人都只能稱作他的合伙人，公司里他才是領導。

說實話，陳燦一進公司我們都極力反對，我們都不希望李牧宇把私人感情牽涉到工作上來，是李牧宇執意要留下她的，出乎意料的是，李牧宇一丁點兒都沒有偏袒她，甚至比其他員工更嚴格，陳燦毫無怨言，對李牧宇每一次的雞蛋里挑骨頭，都無限包容

有次吃飯我問過牧宇，難道你對她沒有一點同情嗎？牧宇回答我說，陳燦太自以為是了，總要給她碰碰釘子。

我點頭稱是。

陳燦對牧宇從來沒有示弱過，有時候即使自己做錯了，雖然會說抱歉，但是眼神里分明看不出一點道歉的成分。

知道陳燦和牧宇“舊情復燃”的時候，是陳燦流產的那一次，那些補品都是牧宇買的，他說，莉莉，陳燦一個人住，要不她先住你那里，你幫我照顧照顧她。請你吃飯。

我很奇怪，人家流產又不管你的事，你那么幫她干嘛。我問，為什么。

牧宇沉默了一會子才開口，她流的是我的。

我恍然大悟，但是我不能理解為什么牧宇不要那個孩子。我也沒有再多問。在我家，陳燦都喜歡拿著書看，很少和我聊天，聊得最多的也是工作上的事，開電腦也是弄的關于工作的事。對流產的事，只字不提。

牧宇來過幾次，用工作的借口來我家找我，其實都是為了看陳燦。他也不避諱喊著陳燦的小名，陳燦笑瞇瞇的看著牧宇說，李牧宇，我什么時候可以去上班。

那天晚上，牧宇約我出去吃飯，牧宇告訴陳燦以前不是這樣叫他的。我問他是怎么叫的，他皺著眉搖頭，說自己忘記了。

沒過多久，牧宇拿著我的身份證，我陪他去銀行開戶，他每年會在里面存十萬塊，一次也沒落下，他把銀行卡給我，說要我保存著，以后陳燦結婚，務必要當彩禮給她。

我問牧宇怎么不拿自己的身份證。

他笑著不說話，現在我方才明了，他是怕自己有什么意外，人財兩空，什么都沒有給陳燦留下。而今，我在陳燦的城市握著銀行卡卻怎么也拿不出手，又怕用充滿歉意的聲音對牧宇說，兄弟，對不起，這錢只怕沒機會送了，等你出來你還是自個兒用吧。

牧宇因為工作的關系應酬總是很多，每次都是陳燦擋酒，陳燦每次陪牧宇出席各種飯局都是把自己打扮得要有多女人就有多女人，牧宇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在敬酒時的各種推脫或是欲迎還拒的手段，等她喝醉了又冷漠的看著她狼狽不堪的樣子。

這樣的牧宇我著實看不透。

辦公室激情不幸被我撞見過一次，不過已是事后，陳燦靠在牧宇的肩膀上，裹著薄被，牧宇與她唇齒糾纏，這時的他們才像一對耳鬢廝磨的熱戀情侶。

牧宇結婚時，陳燦沒有出現，我以為是牧宇刻意安排的，結果是陳燦生病。牧宇那天問我最多的一句話是，陳燦來了嗎？

牧宇的妻子是一個比較不食人間煙火文藝范的女人，這點和陳燦是完全不同的，在我的印象里，陳燦的眼里只有錢，錢，錢。

結完婚的第六天，牧宇接陳燦回到他們同居的公寓，陳燦坐在車的后座，對牧宇說，李總，麻煩了，新婚快樂。

牧宇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路況說謝謝。

陳燦突然說，我也想結婚了。語氣極其委屈。

牧宇一反常態的點頭，說你結吧，我這人不會說話，你說哪個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女朋友做過二奶啊。

陳燦若有所思的點頭，說對噢。

牧宇的太太懷孕，牧宇那天破天荒的放了公司的假，陪了他太太一整天，陳燦問我，是李總要做爸爸了嗎？

我點頭。

陳燦笑著說，好巧啊，我高中的時候談過一個男朋友，他也要做爸爸了。

我沒有想過，陳燦口中高中的男朋友正好就是李牧宇。

我想牧宇對陳燦是沒有那么多的耐心的吧。在大晚上的時候會給太太買她想吃的東西，在太太生氣的時候哄太太高興。

有一次牧宇的太太來他公司找他，陳燦挑釁她，孕婦可能情緒比較激動，跟牧宇告狀，第二天晚上，牧宇告訴我，陳燦的孩子沒了。

我去醫院里看陳燦，我很心疼的握著陳燦的手，陳燦說，沒關系，我又不是沒流過，我很有經驗的。

我知道陳燦是很喜歡小孩子的，陳燦說，反正是要把孩子打掉的，一腳蹬了還剩了時間。

牧宇的太太生完孩子第四天，陳燦把文件送到醫院給牧宇，陳燦和我望著里面小小的嬰兒，陳燦說，真的好小啊，好可愛。一臉艷羨。

等陳燦離開，我和牧宇說了一些公司的事，我問，小孩取好名字了嗎？

李燦陽。小名燦燦。

燦燦？陳燦的燦？

牧宇最后一次帶陳燦出席飯局，是陳燦被送上別人的床的那次，對方是一個很有錢的老板，陳燦恐懼的望著牧宇，牧宇卻視而不見，留下四個字，玩得開心。

那晚牧宇和我在他們原來同居過的公寓坐了一晚上，牧宇問我陳燦會不會恨他。

我諷刺的說，不會，上次不是也沒恨你嗎？

他的眼眶漸漸濕潤了——

“我結婚那天，只是想知道她會不會來搶我，可能她來了我真的不會和我太太結婚。”

“我自己也說不清對陳燦是什么感覺，她很久沒有對我笑了，她對別人都笑得很開心，對我一次也沒有。”

“我本來早就可以當上爸爸了，但是還是沒有當成。”

陳燦好像什么也沒發生，第二天照常上班，和牧宇照樣的打交道，不同的是，她會偶爾和牧宇撒嬌。

牧宇被抓走的前一個星期的晚上，牧宇對我說可能以后再也不會這么好過了。

我問為什么。

他說陳燦出賣了他。

我甚至都有一種想找陳燦拼命的感覺，他制止了，他眼神落寞的望著公司窗外燈紅酒綠的樣子，對我說，莉莉，謝謝你陪我這么多年。

我等他的下一句。

他說，我和陳燦十年了，為我墮過兩次胎，爬上兩個客戶的床，我欠她的太多了。我一直等著她報復我的這一天，這一天來得太慢了。

被抓的前天晚上，陳燦像往常一樣當著我的面和牧宇接吻，牧宇說，我愛你。

陳燦說，我也是。

我想陳燦心里想說的是，我愛你，所以我很想一刀捅死你。

牧宇的我愛你分明帶著十分誠意，可陳燦一個字也不行，只當做是牧宇的胡謅。

陳燦今日捂著肚子嘔血的樣子真的嚇壞我了，她說，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我有過男人懷過孩子，女人該經歷的我都經歷了，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告訴李牧宇，讓他內疚一輩子，讓他時時刻刻念著我，記著我。

我又該用什么語氣去告訴牧宇，你心心念的女人被你錯過了很多年。

真的超驚訝這個月竟然沒有人來看過牧宇一次，牧宇越來越瘦了，以前的囂張勁都沒有了，我問牧宇有為以后考慮過嗎，他說現在考慮這些還太早吧。聽完他說的特別不是滋味，還是把事情告訴他了，我說哥們兒，我跟你說件事，我也不想瞞你，陳燦快沒了。他沒有說話，我說，我沒咒她，早幾天我還去醫院看她了。他問我很嚴重嗎？我老實的交代是癌。他突然掩面痛哭起來，探視時間是三十分鐘，我們用了五分鐘卻結束了。

陳燦好像突然垮了一樣，流質食物也吃不了了，只能打葡萄糖，昨天晚上她斷斷續續的跟我說她等不到了。今天上午九點多就再也沒醒過了。

等三年以后的人不必等了原來在公司的幾個牧宇的合伙人都趕來這里了，人挺多的，我們都握著陳燦媽媽的手請她節哀順變，陳媽媽什么話也沒說。

趁著他們出來抽煙的空隙，和他們商量了，一致在牧宇那邊先瞞著，逝者安息，生者繼續。何況牧宇還有家庭，銀行卡的錢打算等他出來，讓他自己做點生意。

和其中一個朋友在外面聊天的時候，朋友問我是什么感覺，我說不清，陳燦對我的意義很重大，勝過了很多人，在陳燦的回憶中，我和她的關系在她眼里看似平平，我卻不然，如果只是單純的朋友，更帖子這種廢腦筋的事情一般朋友都不會做的吧。

像她那樣的女人，我配不上，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那種難以啟齒的感情，我是怎么都不敢說出來的。

我慶幸在我還沒有結婚生子之前，沒有兩鬢斑白之前，還能遇上并愛上這樣一個女人，笑起來不漂亮，說話偶爾咄咄逼人，不愿屈從現實的黑暗還能依然保持對愛情的向往。不巧，我剛好不知道，我很喜歡這樣白天白玫瑰晚上紅玫瑰的你。

聽到消息后是一個星期前，只聽說是墜樓死的，等我去的時候人已經進土了，原因是其中一個人還是告訴陳燦沒了，告訴他消息的人事后懺悔不已，對我說，我告訴他后他也沒有什么反應，我怎么知道他要和陳燦一起去

我厲聲打斷了他，說，難道你不知道陳燦就是間接被牧宇害死的嗎？他驚得目瞪口呆。。

他老婆帶著孩子知道李牧宇死聽說也沒有什么反應，她后來問我他和陳燦到底是什么關系

我說，包養和被包養

她點了下頭說自己早就猜到了，李牧宇本來就有想要離婚的心思，這下一死正好成全了他。天堂的人太多，希望牧宇能一眼就認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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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后記

這個故事很長，很感謝你能耐心看完，在這里，萳一要告訴大家，既然相愛，就不要互相傷害，如果你們深愛著對方，就要經得起考驗，就要信任對方。也許故事的結局早就注定，也許你只是我沿途最美的風景，但很感謝你陪伴著我，度過了干涸的沙漠。